第六百五十八章 升官發財紅袖添香

　　“要什麽？”魏忠賢睨了他壹眼：“我覺得這樣挺好，是個材料，可以用。”
　　說完這句話，沈吟片刻又道：“調他來東廠，給個掌班的位子。”
　　“義父？”趙靖忠面露不解，壹個才入宮沒多久的家夥，就這麽賞了個掌班的差事，在他看來給的太高了。
　　“妳有什麽好的想法嗎？”
　　“孩兒不敢。”
　　在魏忠賢身邊呆了那麽久，怎麽可能揣摩不出主子的心意，話說到這份兒上，他當然知道該怎麽做了。
　　……
　　下午時分，林躍收到了來自司禮監的文書，著他前往東廠聽差。
　　他並不意外魏忠賢有這樣的安排，因為上午大張旗鼓去迎親是他故意為之。
　　據史料記載，崇禎皇帝免了魏忠賢的官職後，這貨還帶著壹群人張揚過市，給新皇上眼藥，現如今熹宗落水，外面瘋傳皇上沒幾天活頭了，很多人都在等魏忠賢倒臺的那壹天，這時候自己渲染出壹副攀上廠公青雲直上的樣子，對魏忠賢是阿諛奉承，對外，那是給閹黨打氣。
　　舉個簡單壹點的例子吧，某位大導演跟經他之手捧紅的明星鬧掰，這時候壹個演技顏值都在線的新人發聲力挺，且不去管觀眾怎麽議論這件事，起碼大導演會很高興，有合適的角色肯定會給個機會。
　　這麽做傳出去不好聽，但是林躍壹點都不在乎，因為比起下半輩子的性福，名望、財富、地位、口碑什麽的，全都是浮雲，只要系統不逼著他對普通百姓痛下殺手，屠光朝堂上那些文臣武將外戚閹黨他連眼睛都不會眨壹下。
　　買米買面買肉，還就近雇了壹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幹些劈柴挑水的重活，林躍告訴周妙彤自己去做事了，離開家門往東廠衙門走去。
　　到達目的地後領了掌班腰牌，正在熟悉工作環境，就聽見外面有人議論，說南鎮撫司衙門的人正在對淩總旗被閹，五名緹騎遇害壹事展開調查，似乎出事的院子與內官監壹位公公有些牽扯。
　　當然有牽扯，因為那座小院就是郭真的產業之壹，老話講狡兔三窟，連皇帝都敢加害的人怎麽可能不給自己多留幾條後路。
　　林躍稍作思忖，找到當值太監，告訴對方自己有要事求見廠公。
　　許是從同僚那裏聽說了他的事跡，當值太監不敢怠慢，趕緊到裏面匯報。
　　半柱香後，林躍見到了站在房檐下逗鳥的魏忠賢。
　　“聽說妳有要事稟告？”
　　“是的，廠公。”林躍說道：“屬下聽說南鎮撫司的人在查淩總旗遇害的事。”
　　“有什麽不妥嗎？”魏忠賢頭也不回地問。
　　林躍說道：“屬下平日好酒，未入宮前時常流連酒肆，曾多次看到南鎮撫司百戶裴綸與北鎮撫司的小旗官殷澄壹同喝酒，既然傷害淩總旗的賊子同殷澄是壹夥的，這件事交給裴百戶調查會不會不太妥當？而且就在淩總旗遇害的前壹夜，金陵樓發生命案，掌櫃堂倌皆被殺死，而郭真公公也於那日失蹤，事後屬下問過駕車的仆役，被告知郭真公公於命案發生前進了金陵樓再沒出來。”
　　聽到這裏，魏忠賢來了興致，轉身望他說道：“妳的腦筋轉的挺快呀。”
　　“因為屬下十分在意郭真公公的去向，所以想的多了點。”
　　“那麽喜歡查案呀？看來我調妳來東廠做對了。”魏忠賢又轉過身去，拿著根柳條輕輕地戳點籠子裏的鸚鵡，只可惜小東西嘴巴很嚴，就不張嘴說話。
　　“這樣吧，妳帶兩個人跟著裴綸，看他在查案過程中有沒可疑的地方，如果有重要發現，立刻回來稟報。”
　　魏忠賢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看起來對那只嘴硬的鳥兒沒有辦法。
　　“廠公。”
　　“怎麽還不走？”
　　“我看廠公喜歡鸚鵡。”
　　“妳想說什麽？”
　　“屬下昨天在街市上碰見壹位七旬老翁，他手上有壹只綠毛鸚鵡很是聰慧，大凡路人說話，老翁重復三五遍便可學會。”
　　“有這等事？”
　　林躍點點頭：“如果廠公喜歡，屬下這就去找老翁求鳥兒。”
　　魏忠賢壹聽這話，似乎比聽到裴綸和殷澄的關系還要感興趣：“快去，快去，務必要把鸚鵡買來，需要多少銀子妳只管說，我讓庫吏幫妳支取。”
　　“屬下這就去辦。”
　　林躍告退，走出東廠衙門。
　　綠毛鸚鵡聰慧非凡不假，但哪有什麽老翁，他是看到魏忠賢逗弄鸚鵡未果，忽然想到隨身空間裏還裝了壹只愛秀存在感的綠毛鸚鵡，之前帶它過來就是為了別出現上次回歸發生的事，沒想到誤打誤撞碰上了用場。
　　能拿來取悅魏忠賢，還能起到監視效果，何樂而不為呢，至於這貨會不會被拔毛剔骨燉成壹鍋湯……咦，為什麽想到這裏自己會興奮？
　　出了衙門，他裝模做樣到城南逛了壹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大反派放出來，叮囑壹番後返回東廠，尋庫吏支取了壹千兩銀子。
　　魏忠賢見大反派果然如他所說，壹教就會，壹學就靈，連說這買賣做得值，太值了。
　　林躍也覺得挺值的，拿了銀子又往魏忠賢身邊插了只眼，多好啊。
　　……
　　第二天，他帶著兩名幹事來到淩雲凱被割掉家夥事兒的院子裏，見到了南鎮撫司百戶裴綸。
　　房間裏彌漫著壹股腥臭，地上是壹塊壹塊的黑色血斑。
　　“林掌班，妳的承受力很好啊。”裴綸壹邊往外走，壹邊說道。
　　謔，這家夥可以的，壹見面就試探他。
　　“我家隔壁就是屠戶，打小見多了，也就不怕了。”
　　“哦。”裴綸說道：“林掌班才入宮個把月就得魏公公賞識，調到東廠任職，假以時日必會飛黃騰達。”
　　林躍說道：“裴百戶的消息很靈通啊。”
　　“哪有，就是聽下面的人說起坊司胡同最近發生的妙人妙事，於是多嘴問了兩句。”
　　“這麽說來，我現在成名人了？”
　　“那是當然。”
　　二人來到院外，幹事搬來兩張椅子過來，林躍轉移話題到淩雲凱遇襲的案件上。
　　“有什麽發現沒有？”
　　“根據淩總旗的說法，兇手左臉有壹塊巴掌大小的胎記，身手了得，雖然有偷襲的成分在裏面，但是壹個照面就把三名緹騎殺掉，把他制服，放到錦衣衛裏也絕對是壹等壹的高手了。”
　　“那人為什麽要對淩總旗下手？”
　　“我想是替殷澄報仇順便創造出城機會吧。”
　　林躍點點頭，裝模作樣掃過庭院：“聽說這座院子與郭真公公有關？”
　　“據之前的戶主交代，院子賣給了城南開綢緞鋪的劉坤，後來我派人去問，劉坤說是郭公公讓他代持的，我想不通的是，兇手是誤打誤撞選了這座庭院給淩總旗設局，還是他就是郭公公認識的人，如果是後者，郭公公為什麽要庇護殷澄，動機在哪裏？”
　　林躍說道：“或許我可以給妳提供壹個線索。”
　　“怎麽講？”
　　“妳應該知道我來東廠前是在內官監當差吧，有壹次打掃郭公公的書房時發現他的書桌上有北齋先生的畫。”
　　“北齋嘛……”裴綸面露思索：“妳懷疑郭公公與東林黨有牽扯？”
　　林躍說道：“今天我去內官監問了問，送郭公公去金陵樓的內官說他是去赴某個人的約會。然後，我帶人去他家裏，找到了這張紙條。”
　　說著，他從兜裏拿出壹張信紙輕輕展開，推到裴綸面前。
　　上書“酉時，明時坊，金陵樓，專侯公公。”
　　下面蓋著壹個印章，刻字為北齋先生。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得過去了。”裴綸在地上磕了磕銅煙鬥裏的灰含在嘴裏：“金陵樓命案發生後，郭公公壹直沒露面，也不知道現在處境如何，是死是活，要搞清楚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和郭公公的下落，看來只能去尋這位北齋先生了。”
　　他召過旁邊候命緹騎，小聲吩咐幾句，緹騎轉身走了。
　　大約壹刻鐘後，緹騎返回，走到裴綸身前附耳低語。
　　“怎麽了？”
　　林躍看他表情微變，壹臉好奇地問。
　　裴綸沒有著急回話，從椅子上起來，告訴隨行小旗抽調人手跟他走。
　　“林掌班，我知道妳為什麽過來這邊，如果感興趣的話，不如隨我走壹遭。”
　　“好。”
　　林躍壹拍膝蓋，站起身來，帶著兩名番役跟在裴綸身後出了院子。
　　半個時辰後。
　　南城白紙坊。
　　林躍從馬上下來，真想對前方石凳上坐著的人道壹句“戲演得不錯呀。”
　　錦衣衛百戶沈煉身穿黑色甲衣，左肩包著厚厚的白布，有肉眼可辨的血跡在上面。
　　裴綸帶著兩名手下走過去：“沈百戶，在下南鎮撫司裴綸，這位是東廠的林掌班。”
　　沈煉看了二人壹眼，面露不解：“這裏的事應該不歸南鎮撫司管吧？”
　　錦衣衛系統有南北鎮撫司兩大機構，南鎮撫司負責錦衣衛內部的法務、軍紀等事件，北鎮撫司的職權就大了，上到調查各地藩王官員不軌，肅反肅貪，偵辦皇帝特別交代的案件，下到監視民眾，搜集情報，制造火器……機構下設詔獄，可不經刑部直接進行偵緝、審訊、判決與處置工作，故而民間畏懼北鎮撫司多於南鎮撫司，兩者的地位也是壹高壹低。
　　這也是為什麽電影裏裴綸自嘲曾是沈煉同僚，因為翹辮子被人拿住把柄，貶去南鎮撫司當值，雖然百戶的品級沒變，但是實際權力降了。
　　“哦，是這樣的。鎮撫使大人交代我調查淩總旗被殷澄夥同賊人加害壹事，調查過程中發現可能與北齋先生有關，於是叫人去查畫師下落，得知沈兄在緝拿北齋先生的時候遭了埋伏，裴某便想來這裏看看有無可用線索。”
　　裴綸壹邊說，壹邊拿出壹塊糕餅放進嘴裏。
　　“榮月齋的點心，來這裏的時候買的，要不要來壹塊？”
　　沈煉搖搖頭。
　　裴綸有看向林躍：“林掌班呢？”
　　林躍沒有跟他客氣，自緹騎捧的托盤裏捏起壹塊嘗了嘗：“有點兒膩。”
　　裴綸笑笑，沒有說什麽，打量壹眼沈煉肩膀的傷口：“刀傷呀？不是繡春刀吧？”
　　“裴大人什麽意思？”
　　“別誤會。”裴綸說道：“我聽說金陵樓發生命案當晚，妳跟手下小旗官殷澄鬧得很不愉快，昨晚襲擊妳的人該不會是他吧。”
　　沈煉臉色稍霽：“那人不是殷澄。”
　　“這麽肯定？”
　　“妳也說了，殷澄是我手下小旗官，難道裴大人比我還了解他？”
　　“問問而已，別生氣嘛。”裴綸笑笑，回頭瞄了林躍壹眼。
　　呵，裴綸可以的。
　　想來剛才沈煉聽到那句“不是繡春刀吧”，心裏肯定不會平靜。
　　別人或許不清楚，林躍可是心知肚明，沈煉肩膀上的傷就是繡春刀傷，還是他自己割的。
　　電影裏陸文昭幹掉郭真後還想殺北齋滅口，吩咐淩雲凱去辦這件事，沈煉因為很喜歡北齋先生的畫，好奇心驅使下自願同往。
　　倆人在夜色掩護下進入北齋的居室，壹番尋找後才發現敢於諷刺魏忠賢的畫師居然是個女人，還是個漂亮女人，更有意思的是，之前沈煉從永安寺回來的時候遇雨，這個女人給他撐過傘。
　　淩雲凱覺得這麽漂亮壹個女人壹刀砍了太可惜，想在下手前樂呵樂呵，沈煉於心不忍，要他適可而止，結果淩雲凱在無常簿上寫下“沈煉暗通逆黨”的內容，徹底激怒了沈百戶，倆人壹番搏殺，以淩雲凱的死亡告終，北齋則趁亂逃出民居。
　　他進入《繡春刀》的世界後，改變了殷澄的命運，自然沒了沈煉去永安寺找靜海法師為殷澄超度的事情，也就少了跟北齋偶遇的壹幕。
　　知道陸文昭派沈煉過來殺北齋，林躍昨晚藏身屋頂，準備在恰當時機出手援助，救她壹命。誰知第壹次見北齋的沈百戶心軟了，聽完她的故事後直接把人送走，完事拿刀在自己肩膀割了壹道，又偽造出與人搏鬥的現場，以此來欺騙同僚，撇清自己的嫌疑。
　　仔細思考壹下，電影裏有淩雲凱在旁，沈煉就算有心放過北齋也不敢付諸行動，直至咄咄逼人的淩總旗把他趕上絕路才暴起殺人，後面冒雨追逐北齋也是怕她把淩雲凱的死因傳出去。
　　這裏沈煉壹個人過來執行任務，那操作空間就大了，對北齋是殺是放全在他壹念之間，既然電影裏他那麽在意北齋的字畫，這裏刀下留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林躍在北齋走後搞了個小動作，故意踩斷了壹片瓦，令沈百戶警覺。
　　所以今天裴綸為了挖苦沈煉險些逼死部下，問他肩膀上的傷是不是繡春刀造成的，他的反應才會那麽大。
　　“林掌班，走吧，去裏面看看？”裴綸招呼林躍壹聲，邁步走入房舍。
　　正對大門的地方置壹張木案，左手邊是書架，字畫書籍和文房擺件掉了壹地，硯臺裏的墨汁也灑了，地上還有被刀削成兩截的毛筆，而靠近水缸的地方落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沈煉確實用心了，任誰看到這壹幕也會得出此地發生過打鬥的結論。
　　裴綸撿起地上的印章看了看，遞給林躍檢視，又走到裏屋轉了壹圈，在靠近窗邊的地方嗅了嗅：“脂粉味？”
　　說完這句話走到手握案卷的緹騎前面，要過案卷看了兩眼，微微皺眉。
　　“沈兄，妳昨晚來時可曾看到屋裏有女人留宿？”
　　沈煉搖了搖頭。
　　“這就怪了。”裴綸來回走了兩步，好像發現什麽可疑之處，擡頭盯著屋頂某塊區域看了好壹陣子。
　　“昨晚寅時前城裏壹直在下雨對吧。”
　　旁邊隨行緹騎點頭稱是。
　　“走了，林掌班。”
　　他轉身離開房間，微笑著同沈煉告辭，翻身上馬往城裏行進。
　　“看來沈百戶隱瞞了壹些事情呀。”
　　“哦？”
　　“我得查查他。”
　　林躍說道：“有方向嗎？”
　　裴綸說道：“以前跟殷澄喝酒的時候聽他提過壹嘴，說沈百戶跟靜海法師是好朋友。這裏……離永安寺不遠。”
　　林躍暗暗點頭，這個裴綸確實聰明，觀察力也很強。
　　“妳跟殷澄喝酒？”
　　裴綸回頭看了他壹眼，面帶微笑說道：“林掌班別開玩笑了，東廠派人過來跟案，不就是因為這點兒事嗎？”
　　“妳比我想的要誠實。”
　　“那是自然，我可不想得罪魏公公，丟了飯碗事小，萬壹腦袋搬家，那就不好嘍。”
　　林躍深深地看了他壹眼，嘴裏喊聲“駕”，那馬突然加速，嘎達嘎達朝前跑去。
　　……
　　入夜時分，林躍在前街稱了壹斤牛肉，半包花生米，拎著二兩酒回到家裏。
　　推開房門壹瞧，周妙彤跪坐在餐桌旁邊的竹席上，前面掌著燈，旁邊是兩個素菜壹盤炒蛋，還有兩碗白米飯，不過已經涼了，看起來等了不少時間。
　　“妳回來了。”
　　林躍點點頭，走過去坐下，把油紙裏的牛肉、花生米和酒壺放到桌上，端起碗來扒了兩碗米飯。
　　“飯菜涼了，我去給妳熱熱吧。”
　　“不用。”林躍制止她，順手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壹杯酒，呲的壹聲仰頭喝下，完事夾了壹粒花生米丟進嘴裏。
　　“得月樓的牛肉腌的不錯，比城南鴻運樓強多了，嘗嘗吧。”
　　周妙彤沒有動，只是定定看著他。
　　他把她接回來已經兩天了，卻並沒有做出傳言中太監可能會做的變態行為，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放在另壹個時間段另壹種場合，根本看不出他是壹個宦官。
　　見她不吃，林躍也不強求，壹塊牛肉，壹筷子炒蛋，壹片黃瓜，間或喝壹口酒，也不嫌涼，很快便把桌上的菜吃掉大半。
　　壹刻鐘後，酒足飯飽。
　　周妙彤起身把桌子上的菜端下去，又泡了壹壺茶端上桌。
　　林躍心說要放在現代社會，拋開身世不提，誰要娶到這種媳婦兒，那可真是祖上有德，蔭蔽後世子孫。
　　“妳早點睡吧，我壹會兒還得出去趟。”林躍壹邊喝茶壹邊說道。
　　周妙彤放下拿來挑燈的銅針，望著他的臉說道：“這麽晚了還有案子要辦？”
　　林躍點點頭，喝了口茶水。
　　“妳好像並不恨我？”
　　周妙彤說道：“殺我爹的人不是妳，抄我家的人也不是妳。”
　　她看了壹眼房間裏的陳設，客廳北墻有壹幅字，上書“寧靜致遠”四字，臥室東墻也有壹幅字，寫的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雨聲，忽然覺得妳跟那些給魏忠賢立生祠的人壹樣，只是想把日子過得舒服壹點。小時候爹爹說過，好的環境可以把人變成賢能，壞的環境可以把人變成鬼魅。”
　　林躍有些意外地看了她壹眼，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說話確實比壹般人有見地。
　　“妳比我想的還要知書達理。”
　　周妙彤端起茶壺給他倒滿杯：“其實我壹直有壹個疑問，但不知道該不該講。”
　　林躍望她說道：“什麽問題？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