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壹章 谷道艱難

　　輝星冷月，天邊有壹朵朵烏雲，走的很慢。
　　茫茫巖漠，地上白霧半沈半降，黃沙漫卷。
　　古城遺址前踟躇不去的螞蟻們遭殃了，白天還橫掃千軍威風八面，到了夜晚，卻變成了任人宰割的試驗田。
　　伴隨著劉震撼壹聲又壹聲的低吼，強大的血系禦力就像是掃蕩而過的沙塵暴，掠起巨大的黃沙塵和白練也似的霧氣，烏央烏央地激射向安全區外的螞蟻們，颼颼破空聲和“嘩嘰嗶嘰”的碎裂聲響，化作壹團烏七八糟的交響樂。
　　如果有哪個不知內情的魔法師乍壹看這副氣勢恢弘的場景，壹定會錯以為這是哪個魔法學徒正在演練“颶風術”。
　　沒有來塔克拉瑪戈大沙漠之前，劉震撼壹度為自己是個聖階斧詠而沾沾自喜過，但是真正走進了這片陌生的世界，親眼目睹了比蒙全軍慘烈的大敗，劉震撼才總算意識到自己以前是多麽淺薄——自己這個聖奇奧斧詠算哪根蔥啊？
　　現如今的愛琴大陸，魔法分系已經達到了有史以來最空前鼎盛的時代，光拿人類魔法師來說，除了古老的“氣、火、水、土”四大主系魔法，又衍生出了風系魔法、冰霜系魔法、亡靈系魔法、金屬系魔法、植物系魔法、閃電系魔法、空間系魔法、毒液系魔法、召喚系魔法、精神系魔法、聖光系魔法、預言系魔法，算上愛恩斯坦大師發明的時間系魔法，壹共整整十八系魔法！
　　這十八系魔法中，又旁生出了許多小的類別，比如毒液系魔法，又可以分成液態腐蝕系、氣態散播系、擴散加持系等等；再拿金屬系魔法來說，也能分成煉金系、水銀系、金屬排斥系諸多類種；這壹切壹切，都是聰明的人類魔法師，通過模仿和學習敵人、魔獸的法術，經過壹代又壹代執著的研究，才慢慢成長起來的。
　　如果再加上墮落精靈的黑暗魔法和血系魔法、德魯伊的變身魔法、慕蘭阿訇的磁力魔法和只聞名未見面的光幻魔法、龍族的秘語魔法、西雅美人魚的天生結界……
　　這些魔法哪壹個站出來不是響當當的壹時之雄？
　　按照穆裏尼奧所說，比蒙祭祀和亞力士塞壬、聖保羅神甫壹樣，同屬於歌唱系魔法，可是為什麽今天在蟻海之中，比蒙戰歌卻根本不能起到壹個魔法師應有的作用？
　　如果今天的戰場站著的是兩百五十位魔法師，而不是兩百五十位祭祀，壹個大型的防護結界至少應該撐起來了吧？
　　劉震撼真是越想越郁悶！
　　作為壹個聖奇奧，卻不能釋放出任何魔法保護自己的同胞，更是讓他想想都要吐血！
　　但是這能怨誰？
　　成為聖壇祭祀已經很難，成為魔歌雙修的猛人更是難上加難！歷數比蒙王國上下，能做到這個程度的，也不過就是壹個穆裏尼奧和歌莉妮、歌麥斯父子三人而已！
　　茉兒雖然也是魔歌雙修，但她和劉震撼壹樣，何嘗是靠的是自身的資質？
　　每壹個魔法咒語的音階中，都包含著種種古怪拗口的秘語，劉震撼身為外籍精靈，就算已經掌握了上古精靈語，又有什麽用？魔法音階中，可不光是壹種上古精靈語摻雜，據說壹些頂級的魔法，甚至還有神語的存在！
　　因為這些無法用文字表達的咒語音階，所以魔法師的個人筆記中也只能用諧音來表達某些特殊的音階，可就算是得到了史詩法師的魔法筆記，沒有導師親自言傳身教，單憑自己去摸索，又有屁用？
　　任何魔法都有自身不容篡改的嚴肅性。壹個岔音失之毫厘，魔法釋放就謬之千裏。就憑劉震撼這種資質，學習武技倒是很有發展前途，學習魔法還不如去買塊奶酪壹頭撞死來得痛快。
　　嘆了口氣，劉震撼頹然住手，不練了！
　　練習了整整大半夜，結果仍然是卷來卷去掀黃沙，無論怎麽拼命擠榨血系禦力，都是那壹副要死不活的萎靡力度，明明能感覺出渾身的魔力充沛的要命，卻怎麽也發揮不出理想中應該有的重型攻擊的要求，實在是讓他喪氣透頂。
　　這就好比自己明明是壹個高大魁梧的壯漢，打起架壹揮拳頭卻跟棉花壹樣輕飄飄，太傷自尊了。
　　壹時的心血來潮之後，劉震撼不得不承認，單靠自己去摸索新的魔法攻擊方式，這條道路似乎要比想象的更漫長艱難許多。
　　地平線上的蟻海淹沒在壹層厚厚的霧氣之中，依稀可以聽到蟻足劃拔沙礫的“嚓嚓”聲傳來，劉震撼解開了袍子，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水，壹屁股坐到了沙地上。
　　最近的螞蟻和他只隔著壹步之遙，巨蟻們都鉆進地底避寒去了，壹大片密密匝匝的小螞蟻仍然固執地廝守在這裏，數不清紅幽幽的復眼中閃著邪異的光。
　　壹百多頭被內德維德用“相馴秘語”馴服的巨蟻良駒，正傻傻地杵在古城遺址的南側，藉此躲避凜冽的西風，不時“希聿聿”噴出壹個重重的響鼻。
　　劉震撼伸出了左手，放在了安全區外螞蟻們的頭頂上。
　　整整半年時間了，這只齊肘而斷的左手總算長出了半個掌面，雖然五根手指現在只能看到壹根拇指的肉樁，劉震撼已經挺滿意了。
　　如果不是碧玉龍珠，估計這只手還得多長半年。
　　半年！人生有幾個半年？
　　紅色小螞蟻的個性太兇悍了，看到壹只胳膊就在頭頂，壹個個迅速摞成了蟻塔，在蠕動中逐漸拔高的蟻塔，很快就接近劉震撼伸出的這只手平放的高度，劉震撼略微提高了壹下高度，這些小螞蟻繼續往上猛疊，在搖搖晃晃中，這座蟻塔失去了平衡，轟然倒塌，有壹半小螞蟻摔進了安全區，結果被磁城“嗖嗖”吸破了屁股，磁力帶著壹粒粒眼屎大小的鐵星在空中飛快地曳過。
　　壹陣清脆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了，劉震撼乜著眼回過了頭。
　　朦朧的霧氣和淡淡的月光下，壹位天鵝小美人銀盔銀甲，腰挎十字銀劍，壹路鏗鏘走來，那熟悉的白金色長發在風中紛亂地舞動著。
　　歌坦妮終於從“七日醉”中蘇醒了。
　　“妳的甲胄和劍怎麽沒被磁城……”劉震撼對歌坦妮奇怪地笑了笑，老流氓的心“撲嗵撲嗵”跳的厲害。他不知道該怎麽和歌坦妮解釋莉莉這件事，現在能做的，只有插科打諢轉移話題。
　　“我的劍和甲胄全是雲森鉑銀所制，並不是神廟統壹派發的米索莉鍍銀鎧甲。”歌坦妮用壹方幹凈的絹帕墊在了地上，款款坐在了劉震撼的左側。
　　她的眼睛略有哭腫地痕跡，但依然星光流轉，熠熠生輝，壹條清晰的血痕從她漂亮地臉頰壹直劃到了唇角的美人痣上，不但沒有破壞她的美麗，反倒在聖潔的容顏上添進了壹分墮落和褻瀆的味道，很惹人發起獸性——男人對褻瀆聖潔都有著根深蒂固的情節。這和道德、內涵沒什麽關系，是本能和天性。
　　“雲森鉑銀？給我看看。”劉震撼伸出了手，心裏暗罵了壹句，娘希屁！老子的女人怎麽個個都黥面毀容了。
　　歌坦妮緩緩抽出了自己的銀劍。壹聲龍吟之後，月光下有壹道寒光閃爍開來，流動的銀線在劍身上華麗地滾動著。
　　“好劍！”劉震撼用皮膚貼了貼劍身的刃紋，壹股寒氣頓時徹入骨髓，纏龍壹般的刃紋在月光下壹照，仿佛在蜿蜒遊動，直欲破劍而出，拋光的劍身明亮的可以當作是鏡子，又滑又透，絕對是優秀的精靈工匠鍛造的神兵利器。
　　“父親的矮人追隨者，在落日沼澤中發現了壹個小型的雲森鉑銀礦，我和哥哥使用的武器都是雲森鉑銀打造的……”
　　“聽堤豐鐵匠們提起過！雲森鉑銀是鍛造軍械最好的材料，質輕而堅韌，論名貴遠超星辰精鋼，只可惜本質中有魔阻的存在，無法鍛造魔法武器。”劉震撼點了點頭：“難怪妳哥哥馬裏的刀刃沒有被古城吸走，原來是雲森鉑銀打造的。”
　　“我跟妳這麽久了，難道妳至今才註意到我的劍和甲胄是鉑銀打造，而不是神廟派發的嗎？”歌坦妮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劉震撼。
　　老流氓的臉頃刻間通紅。
　　“我……”劉震撼支吾了半天，最終長長地嘆了口氣：“妮妮……我壹向就是這麽粗枝大葉的……最近半年來，因為各種焦頭爛額的事情，的確沒什麽時間關註身邊的人……其實我心裏又何嘗不知道……但是沒辦法，無窮無盡的戰爭，無休止的爭鬥，內部的威脅，外部的不安定因素，都快把我搞的不像人了！可有的事情是我必須要做的，必須要先做的……”
　　歌坦妮仍然凝視著老流氓，深邃的目光帶著直指心靈的魔力。
　　“我記憶中最愜意的日子，其實還是在紅土高坡對著北風露出胸膛狂吼的日子，那時候有對我不屑壹顧的妳，有成天吃醋鬥嘴的海倫和艾薇兒，也有追著果果去洗澡的凝玉，還有安靜的象雪山壹般的美女蛇導師。”劉震撼直視著歌坦妮的眼睛，那黑色的池塘中是壹片純粹的清澈：“那時候窮是窮了點，但是很悠然。”
　　“那段時光當時覺不出什麽，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在那片天地山川都壹樣美麗寂寥的蠻荒古原上，靜靜地吹著風，的確連靈魂都安靜了。”歌坦妮幽幽嘆了口氣，長長的眼睫毛撲閃了壹下，垂落在了老流氓還沒長好的左手上。
　　“魚在江湖，身不由己！”劉震撼下意識地縮了縮手，苦笑著說了句海族格言，咬了咬牙，還是坦白了：“妮妮，其實我對妳、對海倫、對凝玉、對艾薇兒、對黛絲、對若爾娜，包括不會說話的譚雅……當然了，還有歌莉妮……我真的真的很想抽出時間來對妳們好，但是……”
　　“妳倒是坦白，我還沒問妳，妳卻先把莉莉的事告訴我了。”歌坦妮亦嗔亦喜地撇了劉震撼壹眼，這個動作很妖嬈，壹向是海倫的勾魂媚眼絕技。現在歌坦妮也這麽來壹下，老流氓覺得自己差點壹口氣沒上得來——沒辦法！太受不了了！聖潔美麗的天鵝女子，如果配上這種如絲媚眼……
　　如果要用壹句大實話來形容劉大官人此刻的心情，毫無疑問，那肯定是：“如果讓我和歌坦妮睡壹夜，死都值了！”
　　“李察，妳……在看什麽？”歌坦妮奇怪地看著眼光毒辣的劉震撼。
　　“沒看什麽。”劉震撼抹了把臉。
　　“說說莉莉和妳的事吧。我想想聽聽妳的說法。”歌坦妮的臉上壹片冰冷，語氣也是。
　　“戰神在上！我冤啊！我真不知道她是莉莉啊！妳們姊妹倆長得太像了，連美人痣都是壹個位置……”劉震撼哭喪著臉說道：“要是我早點知道，我哪敢扒光她的褲子……”
　　“李察～妳不要說的這麽粗俗好不好？”歌坦妮嗔怪地責備了壹句，突然做出了壹個劉震械沒想到的溫柔動作——天鵝小美人輕輕地把俏臉埋進了劉震撼的胸口，甜蜜地說道：“妹妹都告訴我了……在那樣地情況下……妳還能原諒假想中的我……寧可自己去忍受別人的嘲笑……我知道，妳對我是真心的……”
　　“我壹直對妳就是真心的。”劉震撼撫摸著歌坦妮的絲般柔順的長發，狠狠地嗅著鼻翕中傳來的動人幽香，用最最肉麻的語調說道。
　　“我檢查過莉莉的‘朱顏血’了。妳沒有讓我失望，我壹直都認為，妳的心比寶石更清澈！”歌坦妮昂起頭，調皮地擰了擰老流氓的茅草壹樣的胡茬：“如果妳讓我失望，我現在壹定揮劍自刎了。”
　　“咕嘟”壹聲，老流氓尷尬地咽了口涎水，喉結大幅度擺動著，劇烈的吞咽動作，把他的胃險些沖到屁眼。
　　歌莉妮保留“朱顏血”……我的人品比寶石還清澈……
　　劉震撼的背上頓時刮起了汗塵暴……暗道壹聲好險……
　　“李察……”歌坦妮動情地撫摸著老流氓的臉：“我的媽媽是昔年斯邁第壹美人，也是王國第壹美人，我的父親是愛琴大陸最英俊的男子，妳知道不知道，就算月精靈壹族，也找不出比我和莉莉更美麗的女子……”
　　劉震撼點頭承認。
　　如果論到美麗，何塞家族兩姊妹的確是冠絕古今，尤其是壹對潔白羽翅營造出的聖潔感，更是其他種族的美人無法匹敵的。在沙巴克的祭祀盛典上，年青的比蒙貴族見到她們倆，連正眼都不敢看，都是斜著眼去偷偷打量，自慚形穢的很。
　　“莉莉愛上妳不是沒有理由的，我也發現自己現在更加愛妳了。”歌坦妮像只歸巢的小鳥，蜷縮在了劉震撼的懷裏：“沒有男人可以像妳這樣面對著莉莉的裸體還能保持清醒……絕對沒有……妳的這份愛是給我的……”
　　“哪裏哪裏……”劉震撼心頭狂喜，但臉上還是刻意假扮的恬淡君子，忍的很辛苦！
　　他原本還在頭疼該如何對面從“七日醉”中醒來的歌坦妮呢，現在才明白自己真的撞大運了，莉莉果然沒和她姐姐把所有的事實全講出來，鬼腦筋和小聰明又幫了劉震撼壹個大忙，本來他還準備拿這個仍然存在的“朱顏血”搪塞穆裏尼奧，現在好了，壹箭雙雕。
　　“對了，妳的傷勢怎麽樣了？”歌坦妮突然想起了那支陰毒無比的弩箭。
　　“嘿嘿……妳試試不就知道了。”劉震撼像頭狼壹樣淫笑了起來，壹旦去除了心事，他就原形畢露了。
　　“妳又來了……”歌坦妮俏臉上蒙上壹層寒霜，狠狠地擰了壹把劉震撼的胸口：“……讓妳輕薄我！我知道妳有‘斐雯麗蟒膽汁’護體，這點傷對妳算什麽啊！”
　　“別提了！說到‘斐雯麗蟒膽汁’我就來氣！”劉震撼滿臉滄桑地狂嘆氣。
　　“怎麽了？難道失效了？”歌坦妮頓時緊張了。
　　“黛絲也喝過‘斐雯麗蟒膽汁’，這妳知道吧？”劉震撼壹臉拉上刑場的悲壯。
　　“知道。”天真的小美人點了點頭，開始上當了：“怎麽了？黛絲難道在去東方的旅途中受傷了？”
　　“我給妳看個東西。”劉震撼從口袋裏掏了半天，摸出壹枚紅色的菱形鱗片交到了妮妮的手裏。
　　這枚菱形的鱗片通體紅潤光滑，邊緣銳利，約有壹片葵子大小，小巧可愛。
　　歌坦妮翻轉著這枚鱗片，顰了顰秀眉，有點覺得似曾相識，卻壹時之間想不出在哪見過。
　　“這個世界上，有幾樣東西，只要讓我看壹著，就渾身獸血沸騰！”劉震撼忍住笑，捏著嗓子湊到小天鵝的耳鬢邊說道：“凝玉的肚兜……海倫的體香……艾薇兒的紅唇……妳和莉莉的美腿……和譚雅在水裏……黛絲和若爾娜的龍鱗……”
　　“不要說了！我不聽我不聽！”歌坦妮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粉臉羞的緋紅，她頓時想到了這就是仙女龍眉心間嵌著的那種菱形龍鱗。
　　“可憐啊！這才和黛絲分開多長時間？又是壹片龍鱗長出來了！”老流氓壹臉地賊笑。
　　歌坦妮冷冷瞥了他壹眼，生氣地把頭扭開了。
　　劉震撼知道玩的過火了，趕緊摟著歌擔妮壹陣軟語溫存，講了幾個老掉牙的笑話，才把歌坦妮又逗笑了。不是笑話好笑，而是笑話實在是太老了，歌坦妮看老流氓講的壹本正經的樣子，不由得不笑。
　　壹串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傳來。海倫、茉兒和歌莉妮捧著夜明龍珠，推開霧幛俏生生地走了過來，眼光很曖昧地看著老流氓和歌擔妮。歌坦妮象壹只被踩了尾巴的貓，飛快地從劉震撼臂彎裏掙脫出來，臉上壹陣羞赧。
　　“海倫，又來拜月了？”劉震撼吹了個口哨，他看到海倫的腋下夾著壹卷皮褥墊子，手裏還拿著燭臺和檀香，壹看就知道是福克斯的傳統習慣，狐女拜月。
　　“沒妨礙妳吧？”海倫壹陣壞笑。
　　劉震撼笑了。
　　小狐貍說話壹直很促狹，不過自打成了劍橋大祭師之後，她現在已經愈發莊嚴神聖，很少能看到她這麽笑過了，劉大官人還是喜歡看到這樣的海倫。
　　“趁著今天月圓，我可以為陣亡將士拜月祈福。”看到那片紅色蟻海，海倫又慨然嘆了口氣。
　　“戰爭不死人是不現實的，不要總是提這件事了！哪怕只是想到，我的心就疼的厲害。”劉震撼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站起身，幫海倫把皮褥筒子滾放好。
　　“慕蘭人可真厲害。”茉兒撅了撅嘴。
　　“應該說，是他們的統帥厲害。”歌莉妮苦笑了壹下。
　　“那個幕赭阿訇也很厲害！”海倫搖晃著手裏燃燒著的壹簇檀香蒲棒。
　　“這個級別的阿訇，我聽李察妳說過，據說已經是最高等級，還是三系魔法共修，是不是？”歌坦妮問道。
　　“是的，火系、光幻系和磁力系！三系共修！”劉震撼記得很清楚。
　　“我是聖光系魔法師，不知道和光幻系相比如何？”歌莉妮笑著問道。
　　“應該差不多吧！”劉震撼看著她手裏的那顆夜明龍珠說道：“其實我倒是有個想法！是關於‘光之乞願塔’的！但壹直沒能找到相關的專業人士咨詢。”
　　“妳可以來問我，因為我已經是中級魔法師了！”歌莉妮拉住了劉震撼的手，仰著臉看著他，壹點也不避諱周圍火辣辣的目光，老流氓眼角的余光看到歌坦妮的嘴角翹了翹，明顯有點吃醋，心頭巨爽。
　　“我是這麽想的：‘光之乞願塔’的殺傷力來自於鏡炮的光線，鏡炮的光線又是來自於‘晨星寶石’吸收和儲存的日光和月光，但是如果說儲存光線，誰能比得上我的這顆夜明龍珠？”劉震撼用自己的左手上那根肉樁拇指很隱蔽地撓了撓莉莉的小蠻腰：“我的小姑娘，妳說我如果在鏡炮上鑲嵌了夜明龍珠，會有什麽效果？”
　　“黑暗左手。”莉莉悄悄擰了壹把置在自己腰間的鹹豬手，呵呵壹笑：“鏡炮的光線，其實和我們聖光系魔法中的‘脈沖熔點’非常相似，妳的構思是完全符合邏輯的，但是真的能否改造成功，我還不能給妳答案，畢竟我們都不太明白鏡炮的構造。”
　　“這只是個想法。”劉震撼挑了挑眉毛：“所謂‘晨星寶石’，其實就是咱們愛琴大陸的‘月石’，精靈們不是壹直用‘月石’在夜晚照明用嗎？我承認，論吸納和儲存光線的能力，鏡炮上這些‘月石’的品質都很罕見，可是高品質的夜明珠也未必遜色於‘月石’，我在海底敲詐的夜明珠無數，其中高品質的少說上百顆。至於我這顆夜明龍珠，那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能抓到慕蘭工匠，仔細詢問壹下，對於能不能替換改進就應該知道了！”歌莉妮眼睛眨了半天，笑了笑：“李察妳還真有想法。”
　　“我有的只是小聰明，終究還是不如這個慕蘭美帥！”劉震撼嘆了口氣，隔著模模糊糊的霧幛，向北方的慕蘭軍營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