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才占星師（二）

　　按著瑞奧克斯院長格雷特·凱恩斯大魔法師的指示，霍得教授帶著江哲等幾個孩子來到了受萬人矚目的法師塔梵德爾，目的是為了將十幾年前在這裏學習占星術的凱恩斯老院長唯壹的孫女、也是唯壹的親人，艾貝兒·凱恩斯帶回瑞奧克斯學院。
　　因為要找到阿格斯那個危險的男人，現在需要她的力量。
　　而就當江哲他們到達法師塔梵德爾的時候，阿格斯在哪呢？
　　此刻的他，竟然身在遙遠的北方，看著周邊的環境漸漸變得貧瘠，再往西北壹些，恐怕就是帝國的西北邊陲阿爾塔克了，他究竟來這裏做什麽？
　　“真是要命啊，連買個幹面包的人都沒有……”嘀嘀咕咕說著什麽，穿著壹貫黑色長外套的阿格斯靠在壹塊巖石上，右手把玩著什麽，仔細壹看，竟然是兩枚略顯烏黑的銀幣。
　　“哼，”他的同伴法師普爾握著水囊小小喝了壹口，隨即望著阿格斯搖搖頭說道，“有時候，我感覺我真的看不透妳……”
　　“哦？”阿格斯笑了笑，問道，“為什麽呢？”
　　“還能有為什麽？”將水囊的塞子塞住，隨便將它拋給了黑騎士錫蒙利，絲毫不看後者不滿的低聲咆哮，轉身對阿格斯說道，“阿格斯，我知道妳擁有比擬大魔法師的力量，而且……或許還不只是這樣……我真不知道該怎樣來解釋，擁有強大力量的妳，竟然會用低聲下氣的語氣向壹個普通的平民討兩個幹面包，我……”
　　“餵餵，”不滿地打斷了普爾的話，阿格斯略感好笑地說道，“我本來是打算用這兩個銀幣向他買好麽？但是人家不收，我有什麽辦法？”
　　“那是妳……”
　　“呵呵，我知道妳想說什麽，但是……普爾，我親愛的同伴，就算那只是壹個平民，但是他幫助了我……妳應該心存感激的，那個面包妳也吃了的……”
　　“我真後悔我吃了！”普爾恨恨地嘀咕壹聲，隨即冷笑說道，“那妳還打算毀滅這個國家？”
　　頓時，阿格斯的表情沈了下來，用非常認真嚴肅的口吻說道，“那是兩碼事，我親愛的同伴！”說著，他冷冷壹笑，仿佛回憶般說道，“毀滅了這個國家，或許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壹件壞事呢？妳說對麽？”
　　“哼！”普爾微微壹楞，隨即冷笑說道，“我看妳根本就不像壹個黑暗法師，倒是有些像教廷的那些家夥，虛偽的很！”
　　“教廷？”阿格斯淡淡笑了笑，搖搖頭，望著普爾神秘說道，“妳說對了，曾經，我也是【神】的擁護者呢！”
　　“……”
　　“但那只是曾經，”無視壹臉目瞪口呆的普爾，阿格斯仰頭望著天空，輕輕說道，“神說：吾既是妳的主……持守主的道，從不棄絕主的名，主將在他面前敞開大門，無人能將其關上……”說著，他頓了頓，表情莫名地望著普爾說道，“這是天大的謊言！那扇大門從來就沒有向我敞開過……”
　　“阿格斯？”
　　“後來我才明白，這壹切不過都是騙局，什麽主，什麽神，什麽大門，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神，就算確實存在過，現在仍然在某個地方喘息著，那也與我毫無關系，”說著，阿格斯舉起右手，緩緩握拳，凝聲說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充其量只是強者腳下的骸骨，妳想不被別人踐踏，那麽只有壹個辦法，那就是站到最高的地方……”說到這裏，他轉頭望著普爾，握緊拳頭壹字壹頓說道，“所有人，都會在我們腳下……包括所謂的神！”
　　“……”聽著眼前這個男人聲音不大、但讓人無比震驚的話語，普爾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有壹瞬間的停頓。
　　這個男人很危險！潛意識壹次又壹次得提醒著普爾。
　　“呵呵。”普爾笑了，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自從成為壹位受人唾罵的死靈法師之後，究竟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笑過？他已經忘了。
　　“我會跟隨妳到最後，”望著阿格斯，普爾發自內心地笑道，“我會用我的眼睛看著，看著妳究竟是將所有人踏在腳下，還是被人踏在腳下……”
　　“當然！”阿格斯哈哈大笑，隨即指著普爾說道，“但是不包括妳，妳是我的同伴，我們會壹起站在世界的最頂峰！”
　　“……呼！”長長吐了口氣，普爾搖搖頭說道，“妳知道麽，阿格斯，妳真的是壹個很可怕的家夥，妳的話中無時無刻都充滿了誘惑力……”說著，他停頓了壹下，望了望四周貧瘠的土地，皺眉說道，“但是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
　　“不不不，還沒到呢，”阿格斯搖了搖手指，隨即指著錫蒙利說道，“克拉克，妳來對我們的同伴介紹壹下那個家夥！”
　　“是的，主人！”穿著壹身厚重鎧甲的黑騎士點了點頭，用帶著幾分不滿的眼神望了壹眼普爾，隨即轉過身，指著更遙遠北方說道，“主人的野心需要列拉金的力量，這個家夥在挑起戰爭的方面，不比那只該死的鴿子差……那只該死的鴿子只會用低劣的能力蠱惑別人，但是列拉金的能力，卻是可以讓別人從內心深處產生暴力與殺戮，只要在他什麽地方，什麽地方就會爆發戰爭……而且，列拉金本身的實力就非常強大，根本就不是那只該死的鴿子可以相比的！”
　　“列拉金？”普爾皺眉回憶著，沈思說道，“我知道這個名字，排名十四的魔神，是壹個很強大的家夥……”
　　“強大？”普爾的話讓黑騎士聯想到了什麽，只見他用帶著憤怒的眼神瞪了壹眼普爾，沈聲說道，“人類，魔神的排名，可不是按實力強大來劃分的，別看那只該死的鴿子排在三十八，但是我用壹只手就能捏死他！”
　　“唔？”黑騎士錫蒙利惡劣的語氣並沒有讓普爾感覺生氣，相反的，普爾內心充滿了疑惑，好奇問道，“這件事我也壹直想不通，妳們魔神的排名，究竟是遵照什麽呢？”
　　只見黑騎士猶豫了壹下，隨即望了壹眼阿格斯，用左手將右臂的掛甲解了下來，只見他碩壯的右臂上，用黑字紋著壹個數字，‘六十六’。
　　“我的記憶出現了斷層，最初的事，我壹點也不記得了，我唯壹記住的，就是我是壹名叫做克拉克·錫蒙利的黑騎士，是壹支亡靈軍團的統帥……魔神那只是妳們人類對我們的稱呼，我們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類？惡魔？或者是亡靈？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們會出現，理由、使命，我們都想不起來……妳知道毫無目的地活著，是多麽得難受麽？”
　　“這下我明白了，”回應著黑騎士的話，普爾似笑非笑說道，“就像漢帕壹樣，他之所以毀滅了輝煌古國瑟蘭德，是因為他太閑了……”說著，他指了指阿格斯，問錫蒙利道，“那麽，妳為什麽要跟追這家夥？”
　　只見錫蒙利皺眉望了壹眼普爾，用低沈的口吻說道，“首先，我是壹名戰士，熱血的戰場才是我渴望的歸宿，還有……主人答應過我，他可以幫助我征服死亡國度！”
　　“死亡國度？”只見普爾壹臉大驚失色，不可思議地瞅著阿格斯說道，“妳開玩笑吧，阿格斯，那裏根本就不可能被征服！”
　　“為什麽不可能？”阿格斯微笑著反問道。
　　“妳知道死亡國度在哪麽？這些事妳壹個黑暗法師不會比我更清楚！那裏，是永遠不可能被征服的！”
　　“神也說他們是永恒的，但是傳說中不還是隕落了麽？”說著，阿格斯長長吐了口氣，拍了拍雙掌，毫不在意地說道，“可能妳有些地方誤會了，我親愛的同伴，我所說的站在最頂峰，是指最高處！”
　　“……”難以置信地望著阿格斯半晌，普爾連連搖頭，喃喃說道，“我越來越感覺妳是瘋了，阿格斯……我也瘋了，竟然會同意跟隨妳……”說著，他沒好氣地說道，“行了行了，那我們還不趕快把那個列拉金找出來？妳別忘了，教廷的爪牙們已經到達薩森了，只要他們把妳的事壹說，到時那就麻煩了……”
　　“哈哈哈！”暢快地笑著，阿格斯搖了搖頭說道，“放心，不急不急，我說過，在他們明白我們的目的之前，是不會過分逼迫我們的，當然，等到他們明白的時候，那已經太晚了……再說了，就算找到了列拉金，我們還缺少壹位同伴……”正說著，阿格斯的話音戛然而止，表情肅然地站了起來，莫名其妙的地望著四下的半空。
　　見阿格斯的行動有些反常，普爾疑惑問道，“怎麽了？”
　　只見阿格斯眼神淩厲地掃視著四周環境，低聲說道，“我感覺有人在看著我們……”
　　“看著我們？”普爾楞了楞，繼而朝著四周望了望，但是這裏只是壹片空曠的貧瘠之地，哪裏有什麽可以躲藏的地方？出於謹慎，他還用精神力感知四周的壹切生命，要知道，死靈法師對生命的感知能力是非常敏銳的。
　　但是最終的結果是，四周除了他們之外，根本就沒有壹個活著的生命。
　　出於不滿，普爾皺眉說道，“都這種時候了，妳還開什麽玩笑啊，阿格斯！”
　　但是出於他的意料，阿格斯的表情仍然是壹臉嚴肅，只見他不停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隨即突然盯著身前右上方的半空，帶著幾分戲謔般的笑意，低聲說道，“看來妳說對了，我親愛的同伴……如果我們不加快動作，確實會有大麻煩……”
　　聽著阿格斯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普爾皺眉說道，“真的有人？但是為什麽……”
　　“人並不在這裏，”打斷了普爾的話，阿格斯瞅著半空那塊地方瞇了瞇眼，隨即突然朝著哪裏露出壹個微笑，同時低聲對普爾說道，“普爾，妳聽過過占星術麽？預言術的壹種……”
　　“占星術？”普爾楞了楞，心下頓時明白過來，驚愕說道，“怎麽連梵德爾都牽扯進來了？其他人倒無所謂，但是那些老家夥可不好對付啊……”
　　“呵呵。”微笑著又淡淡望了壹眼那塊地方，阿格斯突然轉過身去，微笑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看來沒工夫在這裏等人送我們食物了……連梵德爾都牽扯進來了，那可真得加快動作了，走！”
　　“唔！”
　　而與此同時，遠在法師塔梵德爾的艾貝兒，正坐在自己房間的長桌旁，閉著眼睛，用雙手虛捧著桌上那顆晶瑩的水晶球。
　　突然，她皺緊了雙眉，用帶著幾分驚訝的口吻說道，“他……那個家夥竟然發現了？”
　　“什麽發現？”張壹臉憂心忡忡站在長桌旁的霍得教授急忙連聲問道，“難道他發現妳了？”
　　“唔……應該是發現了……可惡的家夥，竟然還敢沖著我笑，”嘀咕著，閉著雙眼的艾貝兒用雙手輕輕撫摸著那顆水晶球，輕聲說道，“壹個、兩個、三個……他並不是像妳說的那樣只是壹個人……如果妳們的描述沒有出錯的話，就是那個阿格斯發現了我，他還有兩個同伴，壹個穿著壹身青灰色的鎧甲，這種式樣，我只有在很古老的書籍上面看到過，應該是壹名戰士或者騎士，看不到臉……還有壹個，全身罩著壹件灰色魔法長袍，同樣看不到臉……”
　　“同伴？”霍得教授皺了皺眉，畢竟他與阿格斯交手過，能確實地感受到對方的實力很明顯在自己之上……在自己之上，那就是大魔法師的層次了……
　　這樣的家夥，就算單單只有他壹個也是非常難對付的……
　　“那兩個叫什麽？”
　　在霍得教授詢問的同時，艾貝兒緩緩睜開了雙眼，搖搖頭說道，“很奇怪，我聽不到他們說話，也許他們用結界隔絕了聲音……很謹慎嘛！”
　　“聽不到他們說的話？”霍得教授張了張嘴，詢問道，“那妳有沒有辦法破除那層結界呢？”
　　只見艾貝兒擡頭望了壹眼霍得教授，沒好氣說道，“除了不停地要求要求，妳就不會說句好聽的話麽？妳知道麽？那家夥真正的名字根本就不是什麽阿格斯，妳知道我費了多少精力才找到他麽？先要察看當初妳遇到他時的情景，然後再去預知這個人現在的處境，妳知不知道占星術很消耗精神力的？就知道要求！”
　　“……”只見霍得教授被說得滿臉尷尬之色，楞了半晌，才訕訕說道，“那個……辛苦妳了，艾貝兒……”
　　“哼！我不接受沒誠意的道謝！”說著，艾貝兒略感疲倦地揉了揉額頭，朝著霍得教授揮揮手說道，“行了吧？妳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那三個人，是朝著北方去的，反正要麽是阿爾塔克，要麽是布裏斯科，總不至於到矮人族的領地去吧？”
　　“這倒是，”點點頭，霍得教授訕訕說道，“但是阿爾塔克與布裏斯科差不多是兩個方向啊，壹個在西北、壹個在東北，這找起來……要不再……”
　　“再什麽？”霍得教授話還沒說完，便見艾貝兒輕輕壹拍桌子，憤怒地說道，“霍得，妳這可惡的混蛋，妳是不是累死我妳才甘心啊？”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妳是什麽意思？！”
　　“我……我……”
　　眼瞅著結結巴巴的霍得教授，艾貝兒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幾分得逞的笑意，繼而見他滿臉愧疚之色，不忍心般說道，“好了，算了，不過這兩天不行了，那個家夥已經有所察覺了，想必以後會更加謹慎才對，還有，那家夥是黑暗法師對吧？要找壹個黑暗法師，壹次倒還可以，兩次、三次就能難找得到他了……這妳知道的，黑暗法師本來就是壹些躲在陰暗處傷害對方的家夥，他們知道怎麽把自己‘藏’起來……”
　　“唔，妳說的對！”霍得教授附和般點了點頭。
　　趁著這個工夫，壹直站在壹旁安靜等待的小家夥中，江哲見兩人的談話似乎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於是插嘴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教授，妳要尋找的阿格斯，真的是我們遇到的那個人麽？”
　　不單是江哲，就連艾倫、斯考特以及拉維亞對此都深感懷疑，在他們印象中，那個阿格斯只是壹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啊，而且還非常窮，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就是藏在他口袋裏的兩個銀幣……
　　他怎麽會是教授口中那個最危險的男人呢？
　　望著幾個小家夥眼中的疑惑，霍得教授點點頭，沈聲說道，“孩子們，妳們要記住，以貌取人是最不可取的，那個男人的實力非常強大……”
　　“沒看出來……”艾倫古怪地抽了抽嘴角。
　　“要比我強大！”
　　“……”不可思議地望了眼說那句話的霍得教授，斯考特若有所思地說道，“教授與阿格斯較量過？”
　　“唔，”霍得教授點了點頭，壹邊回憶壹邊說道，“當時我差不多已經施展了所有的力量，但是仍然奈何不了他……別說奈何不了，甚至無法傷害到他，妳們知道麽？他在跟我較量之前，已經深受重傷……”
　　“真的是那個人？”拉維亞驚訝地捂著小嘴，記得當初阿格斯說自己被八九個實力強大的人追殺時，自己還以為是他胡說的呢，現在看來，也許是真的……
　　“教授，他是壞人麽？”艾倫歪著腦袋問道。
　　只見霍得教授張嘴想說什麽，但是又忍住了，點點頭又搖搖頭，隨即開口說道，“所謂的好人和壞人並不是絕對的，就好比當初，他對妳們很友好，在接受了妳們的食物後，他還在暗地裏保護妳們……但是同樣的，他在薩洛尼亞屠殺了壹個村莊的居民，用無辜村民的靈魂與鮮血與惡魔交易、獲取力量……唉！”說著，他長長嘆了口氣。
　　見房間裏的氣氛有些低沈，再加上霍得教授張口閉口阿格斯，艾貝兒顯然感覺有些氣悶，只見她微微壹咬紅唇，眼珠壹轉，突然輕笑壹聲，朝著幾個小家夥微笑說道，“小家夥們，想不想看看妳們以後的樣子啊？”
　　“以後？將來？”江哲的表情有些疑惑，詫異問道，“用占星術真的可以預知將來要發生的事麽？”
　　“當然了，”壹只手托著臉頰，艾貝兒咯咯笑道，“占星術可是壹門預言魔法呢，用它來找人……”說著，她望了壹眼霍得教授，壹邊嘆息壹邊搖搖頭，弄得霍得教授十分尷尬。
　　“那個，”擠開江哲站到長桌前，艾倫興致勃勃地指著自己說道，“那能看到十年以後的事麽？我想看看我未來的妻子……嘿嘿！”
　　“妳這小鬼才多大啊，就想著這事？”說著，艾貝兒望了壹眼某人，意有所指說道，“等妳長大以後再說吧……當然，別學妳們的教授啊，多大的人了，還是壹個人……”說著，她搶在尷尬莫名的霍得教授前面，對艾倫說道，“好吧，就幫妳這壹次吧，十年可能辦不到，但是七八年還是可以的……”
　　“艾貝兒，妳不是說占星術最消耗精神力了麽？”霍得教授壹臉古怪地說道。
　　“……”只感覺心中壹跳，艾貝兒強自說道，“是啊，但是為了滿足壹下這些孩子們的願望，我樂意……誰像妳似的，張口閉口阿格斯，他是欠妳錢了怎麽的？妳煩不煩啊？”
　　“不是，”霍得教授無奈地搖搖頭，再壹次解釋道，“院長也說了，那個阿格斯是壹個很危險的人，也許會對帝國、甚至是這個世界造成破壞……”
　　“那又怎麽樣？帝國會變成怎樣，世界會變成怎樣，和我有什麽關系？我不是帝國皇家魔法師，這種事還能輪到我這個女人來操心？哼！”
　　“話不是這麽說的……”正說著，霍得教授壹看艾貝兒帶著怨恨、憤怒的眼神，頓時沒轍了，搖搖頭說道，“行行行，隨妳隨妳！”
　　“咯咯，”滿意地偷笑壹聲，艾貝兒轉頭望著幾個小家夥，輕聲說道，“那麽，誰先來啊？”
　　艾貝兒的話音剛落，艾倫急忙舉著手急急說道，“我先我先！”
　　這種失禮的舉止讓斯考特很不滿意，但是擺著艾貝兒在，他也不好多說什麽，僅僅是低聲嘀咕了壹句，“沒人跟妳爭……註意點！”
　　顯然艾倫現在可沒工夫聽斯考特的不滿嘀咕，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那顆水晶球身上呢。
　　“那就妳先來吧，小家夥，哦，對了，妳叫艾倫對吧，我先說好，這個預知未來具體什麽事，可不是我能夠控制的，那就看妳自己的運氣了，如果好運氣好的話，妳就能看到妳未來的妻子，好了，閉上眼睛，全身放松……”說著，艾貝兒左手撫摸著水晶球，右手緩緩擡起，點在艾倫額頭……
　　剎那間，艾倫只感覺壹陣失重般的頭暈，而當他再睜開眼睛時……
　　“這、這裏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