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在黑爾鎮的碰面（二）

　　萊瑞拉的猜測並沒有錯，比起嚴格、高傲的拉維亞，江哲確實喜歡和狄婭在壹起，跟這位來自南方的溫柔女孩在壹起時，他感覺很輕松。
　　這種輕松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可以是身心的放松，也可以是回味無窮的溫馨……對！就是溫馨，江哲總感覺在狄婭身旁能感受壹種很熟悉的溫馨，仿佛是被人呵護時的感覺，說來有點好笑，但是情況就是這樣。
　　現在回想起來，在初次見到狄婭時，江哲就能感到那種熟悉的溫柔……就好似他曾經在什麽體驗過這種感覺壹樣……
　　而在拉維亞身邊就完全沒有這種感覺，那位北方女孩鞭策與督促，不時讓江哲身心疲憊。
　　對啊，就算自己追求強大的魔法，但是總得有個休息的階段不是？誰能壹天二十四小時捧著壹本枯燥乏味的魔法書看吶。
　　“索斯，妳看這個，好有趣啊……”
　　望著身邊的女孩臉上的笑容，江哲不禁微微笑了笑。
　　對，這種感覺很好……非常好！
　　不自覺地，江哲伸出手，用袖口將狄婭額頭的細細汗水抹去，這種親昵的動作，不禁讓狄婭羞地雙頰緋紅。
　　話說在那次舞會之後，兩人雖然沒有挑明關系，但是在別人眼中，明顯親近了不少。
　　咬著嘴唇偷偷望了壹眼江哲，狄婭小聲說道，“索斯——這裏好多人呢！”
　　“是是……”
　　兩人對望了壹眼，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而遺憾的是，這種溫馨在下壹秒就被打破了，源於身後的壹聲輕笑。
　　“嗨！小鬼！”
　　江哲莫名其妙地轉過頭，望了壹眼身後那個穿著壹襲黑色長外套的男人，在幾分迷茫之後，他的眼神中突然流露出濃烈的警惕，下意識地將狄婭護在身後，盯著眼前的男人皺眉說道，“阿格斯？！”
　　“喲喲，”似乎是看出了眼前這個男孩眼中的警惕，阿格斯哈哈笑著，聳聳肩故作失望地說道，“我原以為我們關系還不錯的，嘖嘖，太讓我失望了，小鬼！”
　　“……”皺眉望著阿格斯，江哲的神經有些繃緊，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這個男人，被霍得教授和安德魯神父等人認定為最危險的男人！
　　“喲，妳這是什麽？”阿格斯輕笑著說著，隨即望了壹眼江哲身後的狄婭，不失禮儀地微微彎了彎腰，揶揄說道，“啊呀啊呀，真是壹位美麗動人的小姐呢——打擾了妳們的幽會，我感到非常抱歉！”
　　在聽到那句幽會，狄婭的臉色不禁有些泛紅，羞澀地低了低頭，禮貌說道，“這位先生，我好像在哪裏看到過妳——妳是索斯的朋友麽？”說著，她好似想起了什麽，打量著阿格斯身上萬年不變的黑色長外套，驚訝說道，“妳是去年我們在阿舍附近遇到的那位先生？阿格斯先生？”
　　“我很欽佩您的記憶力，”阿格斯微笑著說道，“阿格斯·巴特·克蘭菲爾德，很榮幸地再次見到您！”
　　“哦，抱歉，應該是克蘭菲爾德先生，”道了壹聲歉，狄婭輕聲說道，“沒想到妳也來到了這裏，我記得您說過，妳被壹些人……”她有些猶豫是不是該說那兩個字。
　　“追殺！”阿格斯毫不在意地補上了狄婭的話，隨即聳聳肩，輕松說道，“我想我非常幸運呢——也許追殺我的那些已經放棄了也說不定！”
　　“那真是太好了。”狄婭輕笑地說道，隨即望了壹眼身前的男孩，臉上有些驚訝與疑惑。
　　皺眉望著眼前的男人，江哲低聲說道，“阿格斯，妳想做什麽？”
　　“索斯？”
　　望了眼狄婭眼中的詫異，阿格斯不在意地擺擺手，笑呵呵說道，“餵餵，我可是好心過來和妳們打個招呼呢——我們好歹也算是朋友把？在壹個北方小鎮上遇到，難道不該聊兩句麽？”
　　深深望了壹眼阿格斯，江哲轉頭對狄婭說道，“狄婭，抱歉，我不能在陪妳了——妳可以先回旅店去麽？我想和他聊壹會……”
　　望了壹眼阿格斯，又望了壹眼江哲，狄婭好似覺察到了什麽，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先回旅店去，我想艾倫他們也應該回來了……”說著，她轉身朝旅店的方向走去，看得出來，她的腳步有些急促。
　　“啊呀啊呀，看來這位美麗動人的小姐還非常的聰明呢……”說著，阿格斯瞥了壹眼江哲，戲謔說道，“妳說對麽，小鬼？”
　　下意識地擋住了阿格斯望向狄婭背影的視線，江哲沈聲說道，“我不記得我們之前有什麽沖突！”
　　“放心吧，我不會去傷害她的，”哈哈壹笑，阿格斯低下頭，小聲戲謔道，“不過太令我意外了，我原來以為陪伴在妳身邊的，應該是另外壹個女孩子，唔，那位有壹頭艷麗的火紅色頭發的女孩子，唔？”說著，他眨了眨眼。
　　見對方似乎沒有惡意，江哲繃緊的神經漸漸放松，轉頭望著狄婭消失在遠處的人群中，隨即對阿格斯說道，“我不清楚，妳到底有什麽目的！”
　　“目的？不，我沒有！”說著，阿格斯朝著街道旁的小巷中指了指，撇撇頭說道，“走！”
　　猶豫了壹下，江哲跟著阿格斯來到那條小巷，小巷裏沒有任何人。
　　望著走在前面的阿格斯，江哲咽了咽唾沫，小心地凝聚著火元素，畢竟無人的小巷會讓他聯想到許多不美妙的事。
　　在不明白對方真正實力的情況下，江哲盡量做到小心謹慎：壹旦對方露出什麽惡意，馬上用焰閃反擊。
　　突然，走在前面的阿格斯停下了腳步，轉頭望著江哲，戲謔說道，“哇哦，打算在老朋友的背後來上壹下麽？”
　　見被對方看穿，江哲表情微微變了變，低聲說道，“老朋友？我們只見過壹次，而且……有用‘小鬼’來稱呼老朋友的麽？”
　　江哲的反駁不禁讓阿格斯楞了楞，只見他哈哈壹笑，攤攤手說道，“好吧好吧，索斯——這樣總可以了吧？”
　　深深望了壹眼對方，江哲舔舔嘴唇，低聲說道，“阿格斯，妳到底想做什麽？”
　　阿格斯顯然是聽出了江哲話中了警惕，搖搖頭戲謔說道，“看來，妳好像聽說了壹些負面消息——難道有人在詆毀我麽？啊呀啊呀，真是可惡的家夥啊！”
　　毫不理睬對方的玩笑，江哲直直望著阿格斯，重復說道，“妳想和我說些什麽？妳想做什麽？如果妳不能回答我的問題，我想我沒有必要留在這裏！”
　　“啊呀啊呀，還真是不友好的對話呢，”說著，阿格斯微微壹笑，低聲說道，“妳想問什麽？”
　　“有人說，妳是壹個很危險的家夥，妳在預謀著壹些事……”
　　“是哪個混蛋這麽詆毀我來著？嘿……然後呢？”
　　深深望了壹眼阿格斯，江哲下意識地退後兩步，皺眉說道，“我要離開了——希望妳不會阻攔！”說著，他急速凝聚著這附近的火元素。
　　“哇哦，”朝著江哲身體四周望了望，阿格斯驚訝地說道，“真是驚人的火元素啊，妳比壹年前強了壹倍不止，索斯，但是……”說著，他頓了頓，換上壹副戲謔表情，說道，“但是妳對我的事好像了解地不夠清楚！”話音剛落，只見他壹擡手，剎那間，所有被江哲凝聚而來的火元素都被驅散了，絲毫不剩。
　　“妳……”江哲大吃壹驚，他感覺剛才還那樣濃郁的火元素，現在竟然被驅散地連壹枚火彈都無法施展，而更讓他在意的，是來源於阿格斯的強大壓迫力，他突然有種錯覺：在對方面前，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這是壹種多麽強大的壓迫力啊！江哲不由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也漸漸滲出汗珠，但是就算這樣，他仍然站著！
　　“這是什麽？”
　　“領域！”望著江哲震驚的眼神，阿格斯微笑說道，“需要這麽驚訝麽？”
　　“領域？”
　　“唔？妳不知道麽？”就仿佛是最優秀的教授般，阿格斯嬉笑著解釋道，“妳應該知道，魔法師利用魔力施展魔法，當體內的魔力積累到壹定階段時，就會出現【魔力波動】！對於魔法師來說，魔力波動的強弱，就是本身力量強弱的寫照。而當體內的魔力積累下壹個階段時，就會形成【氣場】，就算魔法師沒有刻意地凝聚元素，因為親和力的關系，大氣中的元素會本能地依附在魔法師身體四周，從而減少了魔法師凝聚元素的時間，就比如現在的妳。而【氣場】，就是【領域】的雛形，實力強大的魔法師都擁有自己的【領域】，只要他願意，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將其他不相幹的元素排除在外，只留下自己需要的力量……”說著，他微微擡了擡手，江哲頓時感覺四周的光線好時變暗許多，仔細壹看，卻發現阿格斯的身體四周，匯聚了大量的黑暗力量，尤其是他的身後，哪裏還看得見小巷，只有無盡而深邃的黑暗！
　　“唰！”無盡的黑暗在阿格斯的笑容聲退得壹幹二凈，而同時，江哲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再壹次與附近的火元素建立了精神聯系，但是他沒有再次凝聚火元素，因為他明白，眼前的這個家夥太強大了，不管自己做什麽，在他面前都是徒勞。
　　“領域……”喃喃念叨著，江哲擡起頭，帶著幾分期望問道，“什麽時候才能掌握這種技巧？”
　　“很簡單啊，”聳聳肩，阿格斯靠在小巷的墻壁上，望著江哲戲謔說道，“只要妳能達到大魔法師的等級，妳就能掌握這種技巧！”
　　“大魔法師？”江哲顯然吃了壹驚，這麽說，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是大魔法師？那不是比霍得教授更加厲害？要知道讓自己束手無策的霍得教授，也僅僅只是接近大魔法師啊……
　　“很驚訝麽？”阿格斯環抱著雙臂，壹臉戲謔地說道，“妳以為大魔法師就壹定是老頭子模樣的家夥？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索斯！”說著，他擺擺手，輕松說道，“行了，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什麽都沒做不是麽？既沒有傷害妳那位美麗動人的女朋友，又沒有傷害妳，不是麽？相反的，我還告訴了壹些作為魔法師的基本知識，妳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我打算對妳不利，妳沒有任何機會的——不過我剛才我也有點驚訝，領域附帶的威壓，竟然沒能讓等級遠遠低於我的妳屈服，嘖嘖，真是了不起！看來我沒有看錯，妳是天生就應該邁入強者行列！妳有這個潛質！”
　　調整了壹下呼吸，江哲深深望了壹眼阿格斯，低聲說道，“壹年前，我們在阿舍村莊附近的地方遇到妳，妳說妳被人追殺……被教廷的聖裁官追殺，對麽？”
　　“還有壹個叫做安德魯的老家夥！”輕笑壹聲，阿格斯帶著幾分驚訝說道，“妳知道的不少啊……那麽妳也應該知道，壹個紅衣大主教、外加六個聖裁官都攔不住我——得了吧，小鬼，我只是想和妳聊聊而已！”
　　“和我聊？為什麽？”
　　“唔……”走到江哲身前，望著對方眼中的警惕，阿格斯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男孩的暗金色頭發，用疑惑不解的口吻說道，“對於這壹點我也感覺很奇怪，或許是和妳比較合得來吧，反正我沒有任何傷害妳的意思……”
　　“好吧，我接受妳的解釋……我姑且相信妳，”說著，江哲望了壹眼阿格斯，舔舔嘴唇猶豫問道，“妳到底想做什麽，阿格斯？為什麽教廷會派人追殺妳？妳有什麽目的？”
　　“呵呵，”阿格斯微微笑了笑，望著江哲戲謔說道，“妳認為妳這樣問，我就會告訴妳？難道那些人沒有告訴妳，在妳眼前的家夥是壹個十惡不赦的暴徒麽？”
　　江哲沈默了，在足足過了壹分鐘後，擡起頭沈聲說道，“妳沒有傷害我們——壹年前，擁有強大力量的妳，完全可以殺死我們奪走我們的食物，但是妳沒有，我認為……妳至少不是暴徒！”
　　“嘿！”阿格斯撇嘴笑了笑，搖搖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用冷酷而摻雜著濃烈仇恨的語氣淡淡說道，“我要摧毀這個國家！徹底摧毀！”
　　“摧毀帝國？”江哲大驚失色，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阿格斯，隨即，他慢慢平靜了下來。
　　然而這顯然讓阿格斯遊戲吃驚，望著江哲好奇說道，“妳不感到憤怒麽？為什麽我從妳眼裏只看到震驚？嘿！妳就不想說些什麽麽？憤怒？指責？”
　　“憤怒？指責？”江哲不解地擡了擡頭。
　　“嘿！我明白了，”深深望著江哲良久，阿格斯搖搖頭，輕笑著說道，“看來妳對帝國也沒有多少感情，我很高興能了解這壹點，至少我們以後不會成為敵人，哈哈哈！”
　　“摧毀帝國……”聽到這句話，江哲不由想起了那些瑟蘭德人。
　　阿格斯說得不錯，對帝國江哲確實沒有什麽感情，無論是薩森王，還是什麽帝國貴族，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他現在只是壹個平民而已，那些離他太遠了，他在意的，僅僅是瑞奧克斯，僅僅是他身邊的朋友。
　　“妳為什麽要這麽做？摧毀帝國同時，妳會傷害到無數人……”
　　“為什麽？”阿格斯淡淡壹笑，隨即望著江哲戲謔說道，“妳在關心那些‘即將被我傷害’的人麽？為什麽我從妳眼裏看不到任何類似同情和憐憫的神色呢？”
　　江哲表情變了，被阿格斯提醒之後，他忽然發現，他剛才說那句話時，是多麽的平靜而不帶任何感情因素，就仿佛是敘述著壹件很普通的事壹樣。
　　“我很喜歡妳的眼神，平靜而充斥漠視，”微笑著望著江哲，阿格斯搖搖頭，帶著幾分嘲諷與冷酷地敘述道，“這是壹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沒有必要在意弱者，弱者充其量只是強者的墊腳石……需要在意那些弱小的家夥麽？強者只需要往上爬，爬到最高點，爬到這個世界的巔峰，當然了，當妳到達最高點的時候，妳可以俯視腳下的螻蟻們，妳可以同情他們，可以憐憫他們，也可以出手幫助他們，就像傳說中的神明那樣……”說著，他望了壹眼江哲，戲謔說道，“因為我的話，妳感到憤怒麽？但是為什麽我沒有從眼中看到憤怒呢？妳認可我的話，對不對？”
　　“不！”江哲搖了搖頭，皺眉說道，“妳的觀點是錯誤的……”
　　“那麽妳為什麽沒有任何表示呢？”
　　“妳的實力很強大……”
　　“這並不是理由，妳充其量可以因為我的話而產生憤怒，但是妳沒有……”
　　“我只是……我只是和他們不熟悉……”
　　“對，這才是重點，妳不熟悉那些被犧牲的人，他們是死是活和妳沒有關系……嘿嘿，妳同樣也是壹個天生性格冷漠的家夥，其實我們是壹種人……”
　　“不是！”
　　“喲，憤怒了麽？”望著眼前的男孩眼中跳躍的怒火，阿格斯笑著說道，“那麽妳想當英雄麽？來阻止我？”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當英雄！”
　　深深望了壹眼江哲，阿格斯收起臉上的笑容，坐在壹個木桶上，平靜地說道，“我也沒想過，呵，我是指小的時候……我了解妳的想法，妳無法是想平平安安地過完這壹生，不用與太多人接觸，也不需要有用不完的金幣……找壹個安靜而偏僻的鄉下小鎮，與自己心愛的女人組成壹個家庭，可以開壹個小商鋪，用過往的傭兵或者旅客賺幾個銀幣，等到自己的兒子長大以後，就安排他去鎮上其他商鋪當個學徒，然後再讓他接管自己的家業，再然後自己就老了，也許還會有壹個孫子，可以抱著他坐在門檻上，給他講述很久以前的故事，屠龍的戰士，或者是實力強大的魔法師……”
　　“阿格斯……”
　　“呼，”微微吐了口氣，阿格斯轉過頭望著江哲，低聲說道，“有的人天生喜歡當英雄，喜歡被人矚目，但是有的人則喜歡默默無名，他們不想當什麽英雄，對麽？”
　　“……”
　　“很不錯的對話，我會將它當做我美好的回憶之壹，”說著，阿格斯站起身來，壹邊朝著巷口走去，壹邊口中說道，“忘記我們剛才談論的所有事，索斯，就算妳將我的目的告訴給別人，也不會打亂我的計劃，相反的，卻會破壞我們之間建立的友情——比起遙遠的帝國，妳不是更應該關系身邊的人麽？比如那位美麗溫柔的女朋友——作為朋友的忠告，帶著妳喜歡的女孩子盡快離開這裏，到南方去！”
　　“等等！”江哲轉身喊住了阿格斯，望著對方的背影，皺眉說道，“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告訴？我可什麽都沒說——妳知道我打算怎麽做麽？怎麽將這個骯臟而充斥罪惡、階級的國家摧毀？不，妳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妳還是告訴我了……妳就不怕我告訴別人麽？破壞了妳的計劃？”
　　“破壞我的計劃？”阿格斯哈哈大笑，轉過頭望著江哲搖頭說道，“索斯，看來妳還沒有了解我的事，妳可以盡管妳告訴那些人，我想那些教廷的家夥們還沒有放棄尋找我吧，但是我希望妳好好想壹想，為了和妳沒有什麽直接關系的帝國，而破壞了我們剛剛建立的友情，這值不值得！還是說，妳學習魔法的目的就是因為維護世界和平？哈哈哈！”
　　“我學習魔法，只是因為了保護我在意的人！”
　　“對，這就對了！”指了指江哲，阿格斯微笑著說道，“所以，妳什麽都不知道，妳會將這段對話忘掉，對麽？妳的力量，應該去保護妳在意的人，比如妳的女朋友，對麽？”說著，好似想起了什麽，走到江哲面前，皺眉打量著他。
　　“怎麽？”
　　“很奇怪，”望著江哲眼中的疑惑，阿格斯詫異說道，“我原來以為我只是因為妳的性格而對妳產生好感，但是這個理由太牽強了。”說著，他伸出手指搭在江哲的額頭，閉著眼睛感受著。
　　在經過十幾秒的寂靜後，阿格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明白了，我說我為什麽會對妳產生好感，原來……索斯，妳體內同樣有壹股的黑暗力量，那是很純粹的黑暗，但是又很淡，奇怪了……”說著，阿格斯望著江哲，納悶說道，“妳有掌握黑暗魔法麽？或者說，有壹個黑暗法師曾經教過妳魔法？”
　　“沒有，”搖搖頭，江哲肯定地說道，“我只會火系魔法！”
　　但是說完之後，他突然楞住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夢，以及壹些破碎的記憶片段。
　　那是在壹年前的阿舍村莊附近，自己那時候好像變得有點不太對勁，雖然拉維亞壹個勁地否認這件事，但是……
　　阿格斯顯然沒有註意到江哲的思索，因為他正感受著江哲體內的黑暗力量，“唔……很純粹而又很淡薄的黑暗氣息，如果不是很註意的話，大概不會發現……看上去好像被限制了，所以妳不能使用這股力量……”說著，阿格斯突然嘿嘿壹笑，再度伸出手在江哲額頭壹指。
　　頓時，江哲只感覺腦袋壹陣刺痛，同時，插在口袋中左手手背處，傳來壹陣好似被火燒壹樣的劇烈疼痛。
　　“妳想做什麽？”
　　“哇哦哇哦，”後退兩步，阿格斯壹臉無辜地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笑著說道，“別舞會，我只是好心地幫妳激發這股黑暗力量而已……”
　　“妳……”驚愕地望著阿格斯，江哲皺眉說道，“我說過，我只會火系魔法！我要回去了！”
　　“哦，那太遺憾了——路上小心哦！哈哈！”
　　“嘖！”撇了撇嘴，江哲離開小巷。
　　“餵餵，我可是好心激發了那股黑暗力量，妳會因此得到更加強大的力量哦——連句謝謝都不說麽？嘖！”望著江哲疾步離開的背影，阿格斯無奈地聳了聳肩。
　　突然，他身邊的地面出現壹個紫色的五芒星魔法陣，隨即，死靈法師普爾的身影漸漸從地面中出現，只見他沒好氣地望了壹眼阿格斯，無語說道，“我還以為妳有什麽事，原來是找壹個小鬼聊天……”
　　“很像……”望了壹眼自己的同伴，阿格斯輕笑著說道，“妳不覺得那個小鬼和我很相似麽？”
　　“沒看出來！”
　　“呵呵，我指的當然不是外貌……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當英雄的……”
　　“英雄？”莫名其妙地望著阿格斯，普爾好笑說道，“妳想當英雄麽？阿格斯？”
　　“不，”望了壹眼普爾，阿格斯咧了咧嘴，戲謔說道，“我已經註定是世界的反角了，親愛的同伴！”
　　深深望了壹眼阿格斯，普爾收斂笑容，低聲說道，“列拉金已經到了，現在我們怎麽辦？是去找那個狼人，還是開始計劃？”
　　“再給那個狼人幾天時間考慮吧——我們沒有時間和他玩躲藏遊戲，只要他不來搗亂，我們就已經達到目的了，”說著，阿格斯擡頭望了壹眼天空，裹了裹身上那件黑色長外套，喃喃說道，“還差壹點……這場遊戲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