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恐怖的黑暗魔法！

　　明亮的殿堂， 白鴿從彩色的琉璃窗外振翅飛過。艾薩克低著頭，整了整自己的下擺，理了理衣領， 過了幾秒，又沒忍住， 再整理壹下。
　　等他擡頭時， 肅穆的光明神像之下， 壹位手持光明權杖，壹身紅袍的白發老者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柔和地註視他。
　　艾薩克頓時挺直腰背， 露出恭敬的神情：“卻爾特主教大人！”
　　那位老者正是艾朗帝國王城的紅衣主教卻爾特，他徐徐開口，嗓音平穩而不失威嚴：“教會已經派人去調查。”
　　“調查結果出來之前， 暫時不要告知外界。”
　　艾薩克鄭重地點了點頭，知道這是怕事件未確定之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畢竟， 艾朗帝國境內， 已有數年不曾出現過微縮深淵。
　　——盡管，事實在他看來已經十分清晰，帝國的首席魔法師伊閣解決了這次災殃，這就是事實。
　　“妳的報告裏說， ”他聽見卻爾特的詢問， “是伊閣用光明魔法，清除了微縮深淵？”
　　艾薩克：“是的， 魔獸潮和微縮深淵，都是他壹人解決的。”
　　話音剛落， 艾薩克看見自己面前， 年長的紅衣主教微微笑了起來， 笑容壹如既往，慈祥而寬和。
　　——
　　顧箋把滾下床的呆呆小龍撈了起來。
　　“怎麽了，被我嚇到了？”
　　“……”伊洛斯好像還沒反應過來，迷茫地看著他，迷茫地環顧房間壹圈，不太確定地詢問，“伊閣？”
　　顧箋：“嗯。”
　　他笑著說：“終於變回來啦。”
　　“……”
　　看著那熟悉的笑容，伊洛斯眼底的困惑和茫然壹點點消退，壹聲不吭地湊過去抱住顧箋，臉龐埋進他的胸口。
　　蹭蹭，再蹭蹭。
　　顧箋：果然，不是夢裏的那個，而是原來的可愛小龍。
　　他悄無聲息地松了口氣，詢問道：“妳剛才怎麽了？好像被我嚇了壹跳？”
　　伊洛斯抱緊他的腰，小聲地說：“沒什麽。”
　　顧箋猜想他可能是像之前那樣做了噩夢，輕輕拍撫這只黏人小龍的脊背，換了個話題：“真好，不用等七八十年了。”
　　伊洛斯仰起臉：“什麽七八十年？”
　　“我本來以為妳要睡很久呢，”顧箋道，“要是真的過了那麽久，我可能就等不到妳啦。”
　　伊洛斯聽完沈默壹會，說：“我，我想要伊閣壹直陪著我。”
　　顧箋揉揉他細軟的黑發。
　　在伊洛斯還小、還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在黑龍尚未擺脫原作的命運時，他當然願意陪著他。
　　魔法師的生命漫長，或許他的確能陪伊洛斯很久，可是……他還是希望，有朝壹日，他能回到原本的家。
　　哪怕，他的父母在他記事之前就已離開，他也沒有其他的親人——但那終究是他長大的地方，還有他的老師和朋友。
　　“妳現在感覺怎麽樣？”顧箋按住剛才的想法，關註起了現在的小龍，“會不會哪裏難受？”
　　伊洛斯搖搖頭。
　　顧箋仔細地打量壹下伊洛斯，這只小龍之前還很瘦弱，他養了幾天才沒那麽營養不良——現在倒是好多了，覺醒了壹次，似乎還長了點個子，不再瘦兮兮的，看起來就是個正常的漂亮小男孩。
　　顧箋：“對了，妳還能變回小龍嗎？”
　　提到這個，伊洛斯明顯精神起來：“可以！”
　　他現在已經有化形的能力了，就和他的族人壹樣。
　　然後，床上就多了壹只小黑龍。
　　“嘰！”
　　顧箋“咦”了壹聲：“怎麽還是這麽叫？”
　　小黑龍歪了下腦袋，似乎不能理解他的話：“嗷？”
　　顧箋笑著輕點小龍的腦袋：“妳會說話嗎？”
　　小黑龍：“噗嚕噗嚕。”
　　顧箋：……很好，聽不懂。
　　小黑龍顯然對自己現在的模樣很好奇，蹭蹭顧箋的手，爬下床，飛快跑到穿衣鏡那邊，觀察鏡中的自己。
　　“……”
　　然後它就沈默了。
　　顧箋走過來，小黑龍呆楞楞地蹲坐在地毯上，看著鏡中小小壹只的自己，撲騰壹下翅膀。
　　沒飛起來。
　　小黑龍：“？”
　　顧箋看出來了，這只小龍顯然沒有前兩天的完整記憶，所以，也還沒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只小走地雞的事實。
　　飛不起來的小走地雞郁悶地用小爪子扒拉顧箋，下壹秒，變成了黑發的男孩。
　　依然很郁悶地抱住顧箋。
　　不開心。
　　尾巴都蜷縮了起來。
　　顧箋安慰他：“其實，妳的原形還挺好看的，可可愛愛。”
　　“才沒有，”伊洛斯繃起小臉，“那麽小，好弱。”
　　和他同齡的族人相比，他的體型的確很小，甚至連他們的壹半都不到……所以，父親才會壹直覺得他是沒用的吧。
　　想到這裏，小龍蔫蔫地垂下腦袋，壹聲不吭地埋進顧箋衣服裏。
　　顧箋：“妳才多大呀，本來也是個小孩子，以後還有的是時間長大呢。”
　　他比了比伊洛斯的身高，果然，個子確實躥高了壹點。
　　“而且，妳之前不是說，和妳同齡的族人要等到十二歲才能化為人形嗎？”顧箋道，“妳和他們本來就是不壹樣的，妳是最特殊的。”
　　伊洛斯身形頓了頓，慢慢擡起頭：“真的嗎？”
　　“真的，”顧箋眼睛微彎，戳戳他軟軟的臉，“我說真的就是真的。”
　　伊洛斯沒有說話，但眼睛亮起了壹點點。
　　他相信伊閣的話。
　　伊閣說的都是對的。
　　哄好了這只小龍，顧箋又道：“說起來，前兩天的事情，妳真的不記得了嗎？”
　　伊洛斯想了想：“我好像壹直在做夢，做了很多很多夢，但是，我能聽見伊閣的聲音，也能感覺到我的身體發生了特殊的變化，不過，我知道伊閣壹直在我身邊……”
　　只是那幾天，他的意識混混沌沌，幾乎有些難以分清夢境和現實。
　　那些夢……
　　伊洛斯壹眨不眨地註視面前的顧箋。
　　都是假的。
　　顧箋：原來伊洛斯這兩天是這種狀態，難怪小黑龍有時能聽懂他的壹些話，有時候又不太聰明的樣子。
　　“伊閣，”這時，伊洛斯拉拉顧箋的手，“之前，妳是不是忽然找不到我了？”
　　“嗯，妳當時掉進了微縮深淵，”顧箋回想起了森林的那個晚上，“不過，我很快就把妳撿了回來。”
　　“估計也是因為吸收了壹部分深淵裏的惡煞，導致妳初次覺醒了。”
　　伊洛斯身後的尾巴搖啊搖，註意力似乎只集中在了前半句：“我知道，伊閣不會丟下我的。”
　　他很開心的樣子，有點想吃糖，翻出床頭櫃深處的小糖罐。
　　顧箋微微壹默，等待片刻，果不其然，聽到這只小龍震驚的聲音：“我的糖呢！”
　　顧箋輕咳壹聲：“被妳自己吃掉了。”
　　還好他之前攔住了小黑龍，現在這個糖罐裏，還剩下壹小半的糖。
　　伊洛斯：“……”
　　伊洛斯如遭雷擊，想說什麽，又閉上了嘴巴。
　　委屈巴巴地抱住糖罐子，壹顆顆地數裏面剩下的糖。
　　顧箋被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逗笑了：“沒關系，不是還有其他糖嗎？等妳吃完了，我再給妳買。”
　　伊洛斯小聲叭叭：“那不壹樣。”
　　他心疼地數完剩下的楓糖，小心翼翼取出壹塊，含在嘴裏。
　　頓時露出了滿足又開心的表情。
　　顧箋：這麽喜歡楓糖，哪天再去壹趟多倫城，給這只小龍買點好了。
　　“伊閣，”伊洛斯跑回他身邊，伸手，掌心裏躺著壹塊金燦燦的楓糖，“給妳！”
　　顧箋：“妳吃吧，我不喜歡糖。”
　　伊洛斯小小地“哦”了壹聲。
　　“不對，”顧箋忽然反應過來，“妳還沒刷牙！”
　　“……”
　　伊洛斯無辜地沖他眨眨眼睛。
　　等小龍慢吞吞吃完那顆糖，顧箋去浴室洗漱，伊洛斯也跟著他，在浴室裏拿著濕毛巾發呆壹下，又喊了壹聲顧箋：“伊閣。”
　　顧箋：“嗯？”
　　小龍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這幾天，沒有做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顧箋：“當然——沒有啦——”
　　伊洛斯：“……真的嗎？”
　　顧箋：“真的，妳很乖的。”
　　伊洛斯沈默幾秒，道：“我想測壹下……我的魔法天賦。”
　　顧箋：“不用測。”
　　伊洛斯暗金的龍瞳動了動，聽見顧箋篤定地說：“妳的天賦是我見過的所有人中最好的，所以，不用測。”
　　作為小說男主，伊洛斯有個許多男主通用的特征——資質超出上限，魔法水晶球根本無法測出。
　　之前沒有覺醒的時候，伊洛斯就已經展現出了魔法上的天賦，顧箋教給他的魔法，他最快念壹遍咒語就能掌握，最慢也只需要十幾分鐘——這次之後，他還可以開始教他壹些更高等的魔法了。
　　要知道，伊洛斯才七歲。聖維亞大陸，那些有名的魔法天才中，不少也是年幼時就展現驚人的魔法天賦，但七歲就能只念壹遍咒語而掌握了壹個魔法，目前還壹個都沒有。
　　光是將這件事說出去，就足夠引起軒然大波。
　　見伊洛斯有些發呆，顧箋給他擦擦臉：“不用懷疑，我說妳是最好的，妳就是最好的。”
　　小龍的臉龐埋進濕潤的毛巾裏，聲音軟乎乎的：“好。”
　　不管怎麽樣，伊閣總是相信他。
　　伊閣和其他人是不壹樣的。
　　——
　　早餐做好的時候，普普準時刷新在了餐桌邊。
　　“哇，”他驚奇地看著把面包撕碎放進牛奶碗裏的伊洛斯，“妳變回來啦？”
　　伊洛斯：“嗯。”
　　“太好了，妳都不知道，前兩天妳可過分了！”
　　普普的話讓伊洛斯動作壹頓，猶猶豫豫地擡頭：“沒，沒有吧。”
　　“當然有！”普普叉腰，“妳居然嫌棄我做的沙拉！”
　　伊洛斯：“……沒有吧。”
　　普普：“是嗎？”
　　“那妳等等，我再去給妳做壹份。”
　　伊洛斯抱著碗跑了。
　　壹頓鬧鬧騰騰的早飯結束，顧箋依舊來到藏書室，身後依舊跟著壹條小尾巴。
　　只是，壹進去，伊洛斯就楞住了。
　　“伊閣……”這只小龍指著被狗啃過似的地毯，磕磕巴巴地說，“這個，這個……”
　　顧箋輕咳壹聲，他還沒來得及換新地毯。
　　“還有那個……”
　　伊洛斯又指著被抓得亂七八糟的沙發。
　　顧箋再輕咳壹聲，為免這只小龍自責，隨手拿個小毯子遮住沙發，語氣輕松地說：“沒關系，反正妳不掉毛，收拾起來也不麻煩。”
　　伊洛斯：“什麽掉毛？”
　　他似乎想到什麽，有些警覺地仰起臉：“伊閣以前還養過別的什麽東西嗎？”
　　顧箋：當然有啦，是壹只和妳壹樣可愛的小黑貓，也喜歡鉆角落，還會抓我的床單和椅子。
　　而且特別喜歡掉毛！
　　不過面上，他還是壹本正經地說：“沒有。”
　　伊洛斯：“哦。”
　　他抱住顧箋的腰。
　　顧箋發現這只小龍似乎變得比以前黏人了壹點。
　　從書架上挑了本魔法書，他說：“我教妳新的魔法。”
　　伊洛斯：“好！”
　　兩小時後，魔法塔的大門被敲響，有人前來拜訪，是格爾斯的管家。
　　他送來壹封邀請函——格爾斯邀請他們後天前往自己的府邸，共用午宴。
　　顧箋：“請問，村莊的情況怎麽樣了？”
　　“結界已經重新修補，村民們的傷大多痊愈，沒有魔獸的威脅，重建工作很快就能完成。”管家說，“這壹切多虧首席閣下，所以我家主人說，無論如何都要當面感謝您，請您賞光赴約。”
　　顧箋：“不用這麽客氣，我會去的。”
　　送走管家，他把邀請函給普普：“後天帶妳們出去玩。”
　　普普：“好呀，我要穿新衣服去。”
　　回到藏書室，顧箋發現原本他說可以休息壹下的伊洛斯依然坐在地毯上，翻看壹本他沒見過的魔法書。
　　而且，非常聚精會神，連他靠近都沒註意到。
　　“看什麽呢？”
　　顧箋俯身，撥了撥伊洛斯手中的書頁。
　　傀儡術，控制術，提線木偶術……都是些奇奇怪怪的魔法。
　　顧箋奇怪：“妳看這個做什麽？”
　　伊洛斯仰起臉，圓溜溜的龍瞳眨巴眨巴：“學會這些魔法，就可以讓我想要的人永遠願意離不開我啦。”
　　顧箋：嗯……該說不愧是原作男主嗎，怎麽有點黑黑的。
　　“不可以這麽對待別人哦，”他說，“想要壹個人留在妳身邊，就好好對他。只有真心才能留住人心，魔法是不行的。”
　　伊洛斯：“哦——”
　　“我知道了，”他乖乖巧巧地點點頭，“就像伊閣對我壹樣！”
　　顧箋笑笑，從伊洛斯手裏拿走那本漆黑的魔法書：“這是從哪找的？”
　　伊洛斯：“四樓。”
　　顧箋：“妳還小，不要看這麽極端的東西。”
　　隨手拿了另外壹本魔法書，瞥了眼封面：“喏，學這個吧，剛好適合妳的年紀。”
　　伊洛斯看了看書名。
　　《高級毀滅火之殺人魔法——從燒骨灰到焚城》
　　“……”
　　作者有話說：
　　顧·大魔法師·箋：壹款老少鹹宜的防身小魔法而已啦～
　　明天恢復正常更新時間！
　　感謝在2023-11-05 00：00：21～2023-11-06 23：03：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歲墓 2個；南鳶離夢、戚酒.wine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獨賞煙花笑、不填坑還開新坑的我真 28瓶；睡眠不族 15瓶；繞圈的喵星人、瓶中雪、糖糖貓、行舟歸晚 10瓶；雪櫻玲瓏、瀟瀟暮雨、與庭燕 5瓶；星空下的秘密 4瓶；醉挽秋風 3瓶；黎明烈炎、緋魚、嘠嘎 2瓶；小落、霜燈鹿、別吧、律舞、梅花間玻璃、啾啾、止咳糖漿、、、、。、卡拉、61957083、陸塵瀾、不吃梅幹菜、月薪5000、壹朵向陽花啊～、盲目吃魚、TAT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