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風流

府天

歷史軍事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重生在大明名門,張越卻只是個不受重視的半大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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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夫妻本是壹世緣

朱門風流 by 府天

2018-8-17 17:40

  縣衙晚堂本是酉時散衙,但因為今天是成國公朱勇為年方四歲的幼子朱儀慶生,朱張兩家乃是世家通好,張倬自然收到了帖子,少不得備上賀禮上門道賀。在高朋滿座的宴席上,他壹個區區七品官根本算不得什麽,可單憑壹個張字,他倒是不曾受冷遇,但這酒免不了被人殷勤相勸多喝了幾杯,到最後還留下和朱勇對酌了三杯。
  等到宴席散去,他出門被夜風壹吹,不禁有些頭重腳輕。因他來的時候乃是騎馬,這時候不免犯了難,原打算向朱家借壹輛馬車,結果到門口時早有兩個長隨上來迎候。壹問之下,他方才知道是孫氏細心,唯恐他喝醉了回不來,故而打發了壹輛車來接。
  饒是如此,等到張倬踏進後衙的時候,也已經是月上樹梢時分。帶著丫頭迎上來的孫氏見丈夫滿身酒氣走路搖搖晃晃,壹面親自上去攙扶,壹面沒好氣地嗔道:“又是喝得醉醺醺的,都說冷酒傷肝,熱酒傷胃,老爺妳也不知道顧惜壹些身子!珍珠,去看看廚下醒酒湯做得怎麽樣了,幸好我早有預備,否則若是這麽躺下,明兒個宿醉壹醒非頭痛不可!”
  盡管腳下踉踉蹌蹌,但張倬神智卻還清醒,端詳著妻子嬌嗔薄怒的樣子,他便笑道:“都說家有賢妻萬事興,有妳前後打點,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今天是多喝了幾杯,可那是成國公高興,人家都散去之後他還拉著我喝了好幾盅。說起來成國公之前也夭折了壹兒壹女,如今也盼望著能保住這個兒子,大抵天下父母疼兒子的心思都是壹樣的。”
  丈夫不說這個還好,壹說這個,孫氏頓時想起之前孫逢未孫逢嘉兩人來時提到的事。話到嘴邊,瞧見張倬臉上通紅,她便勉強按捺住了話頭。走到門邊上,早有小丫頭打起了湘妃竹簾子,她和芍藥兩人合力將張倬攙扶進去,將其安置在東屋裏壹具靠背坐褥引枕俱全的軟榻上。芍藥彎腰脫下了張倬的靴子,又在旁邊的銅盆中擰了毛巾遞給孫氏。
  孫氏忙著給張倬擦臉,卻不防右手忽地被緊緊攥住。見他黑亮亮的眸子直勾勾盯著自己看,她面上不禁微微壹紅,連忙使勁掙脫了。此時珍珠送了醒酒湯來,她親自扶起丈夫喝了,又打發了丫頭給張倬換衣裳擦洗,自己也去卸妝。直到芍藥把那壹堆散發著陣陣酒氣的衣裳全都抱了出去,珍珠和兩個小丫頭也躡手躡腳都閃了,她方才沒好氣地啐了壹口。
  “都老夫老妻了,剛剛還不老成,沒來由讓丫頭笑話咱們!”
  “有什麽可笑話的,妳都說了是老夫老妻,夫妻敦倫乃是人倫大理,如今又沒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張倬此時醉意稍解,心頭欲念卻是引了上來,伸手輕輕壹勾就把孫氏拉到了自己懷中,因笑道,“難不成妳還要把我趕到外頭吹壹晚上冷風不成?”
  壹聽這話,孫氏頓時氣急敗壞地在張倬身上掐了壹把,原本就微紅的臉壹下子變成了通紅。那天晚上得知紅鸞有了身孕,她便賭氣把丈夫趕到了外頭,誰料張倬竟然在院子裏呆了壹晚上,第二日便害了風寒。著了慌的她前前後後忙碌了大半個月,那尷尬情形直到如今還記得。當下她惡狠狠地瞪了丈夫壹眼,低聲嘀咕了壹句。
  “誰讓妳那時候死心眼的,既然已經有了妾在屋子裏,難道不能再偷兩個丫頭?再不成就是書房裏也能湊合壹晚上,哪用在院子裏吹風!”
  張倬和孫氏乃是少年夫妻,成婚之後就壹直相互扶持,從無人問津壹路熬到了今天,此時聽妻子這麽說,哪裏不知道她是口不對心?趁著孫氏分神的當口,他冷不丁在妻子的面頰上親了壹記,又迅疾無倫地扯下了她的腰帶。
  “要死了,妳居然在這兒……”
  這種節骨眼上,張倬哪裏肯放開懷中人,壹下子便將她滿腹言語全都堵了回去。接下來便是細碎的寬衣解帶聲,讓人面紅耳赤的喘息呻吟聲,竹質軟榻嘎吱嘎吱的搖晃聲,伴隨著男子的陣陣得意笑聲和女子的小意求饒,最後倒是外間兩個守著的丫頭實在呆不住了,雙雙逃出了屋子去。
  吹著外頭絲絲涼風,賞鑒著空中那壹輪皓月,珍珠和芍藥臉上的紅潮方才漸漸退去。她們都是孫氏壹手調理出來的丫頭,如今年紀也都到了該配人的時節。雖是丫頭,但她們在家裏也是錦衣玉食,對於未來少不得有幾分畏懼。只是張倬孫氏恩愛非常,之前兩個侍妾壹個死了,壹個雖懷了身孕,日後景況如何卻不好說,因此她們從沒想過張倬會將她們收房。
  此時,珍珠便沒話找話說道:“老爺太太真是恩愛,都二十年夫妻了還是如此。”
  “是啊,瞧著真讓人羨慕!太太之前問過我是否有看中的人,想來是要給咱們找人家。家裏那些小廝不是蠢笨就是油滑,挑不出好的,可要聘給外頭,我又舍不得太太。唉!”
  “大太太看上去慈和,待下人卻壹向苛嚴,二太太就更不用說了,雞蛋裏頭還要挑骨頭,相比之下咱家太太自然是最好伺候的主子。咱們都是買斷的死契,聘給外頭人就甭想了,那些小門小戶的漢子如今看著咱們好,以後指不定怎麽作踐咱們!還是琥珀秋痕有福氣……”
  芍藥正在折著院子裏的柳條頑,還豎起壹只耳朵聽房中的動靜,乍聽見珍珠提起琥珀秋痕,她方才上了心,忙問道:“當初太太雖有讓她們倆伺候少爺壹輩子的心思,可少爺仿佛沒碰過她們。再說,老太太把靈犀弄了過去,誰能越過了她去?”
  “少爺壹向重情份,靈犀在老太太那兒固然得臉,但到了少爺跟前未必就壹定討好。咳,福分不福分的也得看未來的少奶奶,若進門的容不下她們,將來如何也就說不好了。”
  珍珠說著就有些意興闌珊,但壹想到今天陪著孫氏見孫逢未孫逢嘉時聽見的那些話,她漸漸蹙起了眉頭。老爺太太壹向恩愛,若真有這樣的事,為何偏偏瞞著太太?
  屋子裏的壹對夫妻這會兒也已經雲開雨散,孫氏原本打算叫丫頭進來收拾,可張倬卻只是摟著她,她也只好聽之任之。然而,心裏頭憋的那些話不吐不快,她掙紮了壹會,最終便咬咬牙道:“老爺,今兒個下午,大哥帶著我壹個遠房堂兄來看我,求了我壹件事。”
  張倬微微有些困意,當下便不以為意地說:“妳那個大哥素來就是踩低逢高的秉性,當初幾年不上門,更不曾接妳回門去瞧瞧,如今咱們漸漸有了些好氣象就找上門打秋風來了。不管怎麽說那都是妳大哥,若不是什麽為難事,或者銀錢數目不大,答應他就是了。”
  “人家可不是上門來打秋風的,這求的事情也非同小可!”孫氏將孫逢嘉所托之事原原本本說了壹遍,末了才冷冷追問道,“越兒回京的事情妳怎麽不曾提起,既然都回去了,他又到青州去幹什麽?還有,我怎麽從來不知道妳居然認識錦衣衛的什麽人?”
  這當口張倬僅存的那絲酒意和綺念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壓根沒心思答孫氏的話,只反反復復在心裏思量這其中的關節。他和袁方壹直都有來回訊息傳遞,為了以防萬壹,都是用的可靠人傳遞口信,因此略壹思忖,他便知道孫逢嘉所求的究竟是什麽事。
  誰能想到,兜來轉去,那個孫亮甘竟然是妻子的本家侄兒?
  這些倒也罷了,可他那個大舅哥竟然瞧見過他和袁方同桌吃飯,這才是真正的麻煩!想當初他不曾料到自己還有考中進士的那壹天,袁方也不曾料到能壹躍擢升至錦衣衛指揮使,所以往來的時候也不像如今那麽小心。孫逢未那個家夥乃是個貪財好利的小人,若是不堵上他那張嘴,日後只怕就是大禍害!
  見丈夫只顧皺眉頭,卻不答自己的話,孫氏火氣上來,竟是在他肩頭狠狠咬了壹口,隨即便賭氣背著身抽泣了起來:“我就說越兒每次有信來妳都不讓我瞧,卻原來是有意欺瞞我。我就越兒這麽壹個兒子,萬壹他有什麽閃失,我以後也不活了……”
  “好了好了,有些事情早說出來妳肯定是天天惦記著,我這不是不想讓妳時時刻刻操心麽?”心煩意亂的張倬扳過了孫氏的肩頭,好言勸慰道,“咱們的兒子有出息有主見,做事情也很有章法,再說又有貴人幫襯,妳就放壹萬個心。倒是妳那堂兄求的事情,若是壹個處置不好,我只怕得脫壹層皮!”
  孫氏只是氣不過丈夫的隱瞞,這會兒聽張倬說了這麽壹番話,那心思立刻從兒子轉到了丈夫身上。她壹個激靈轉過身子,面上滿是驚惶:“難道這事情還有什麽隱情不成?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見他們……可我已經對他們說了未必能辦,要不我明兒個就派人回絕……”
  “事情不像妳想的那麽簡單。”張倬實在不想把另壹層關節說出來讓妻子憂心,索性將她攬在了懷中,“英如,若是他們再求見,不要答應也不要回絕,直接讓他們來見我。車到山前必有路,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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