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有糞來儀

　　舞會開始之後，王堅成功地看到了今天過生日的這位公主……
　　但是也許是被壹些古怪的遊戲所影響，但凡名叫公主或者掛著公主頭銜的，大多都能被用壹些諸如“鬼斧神工、天工開物”等等很少形容人的成語來完美描述。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起碼王堅不在乎這些，畢竟外表不是誰能選的，而且醜人除了多作怪之外，更多的則是善良。就像《巴黎聖母院》裏的卡西莫多或者《E.T.》裏的小外星人。
　　而且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比較醜，所以在致謝來賓之後就匆匆地消失在了人群中，不再露面，只剩下壹屋子的俊男美女在互相暢談人生。
　　其實王堅壹直有這種感覺，那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特別容易成為帥哥或者美女，就好像霆鋒和柏芝的大兒子，雖然他多多少少有點像冠希，可這並不影響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帥哥。而且王堅也看過實例，那就是大偉的爹爹，就在剛才……
　　從剛才的場面來看，大偉的爹爹就算不是這裏最有錢的，也絕對是屬於那種德高望重型的，但是發自真心地說，大偉爹爹長相，連大偉的腳後跟都碰不著，臉長眼睛小、鼻頭大下巴短，乍壹看還以為是馮鞏。
　　可再看大偉，長著男人不該有的柳葉眉、男人不該有的細薄嘴唇、男人不該有的翹挺鼻子、男人不該有的細白膚質、男人不該有的杏花眼、男人不該有的柔軟發質，反正他身上的東西怎麽都不應該長在壹個男人身上，但是拋開娘炮這壹點不論，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大帥哥，而且是超級帥的那種，不然也不會成為全校女生心目中的最佳初戀對象。
　　由此可以想到，他那個雙胞胎的姐姐，大抵也是個傾國傾城的主兒。
　　而且不但是他，今天來的人裏，還真沒有哪個長得跟地主老財胡漢三似的，壹個個都衣冠楚楚，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人面獸心，可從表面上看，都可以說是壹表人才。
　　倒是王堅，眉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那股子帶著邪性的氣息，讓他顯得像是反派角色。而且他皮膚微黑發亮，咬合肌很發達，加上帶著那沒多少人能駕馭的圓寸發型，更是讓他不但是反派角色，還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反派角色。
　　當然，這在姑娘眼裏可能會變成浪漫和不羈。
　　舞會正式開始，大廳裏的人頓時變成了三三兩兩湊成壹堆，各自類聚，有高談闊論的，有低聲細語的。滿場亂竄的除了服務員就只剩下那些著急尋找著出路的三流甚至末流小明星了。王堅甚至看到了壹個在色情網站上出現過的裸模穿著壹身俏麗的衣服在和個帥哥打著情罵著俏。
　　“妳們倆自便吧。”大偉獐頭鼠目地四處張望：“我去陽臺躲著去。王堅，把煙給我。”
　　“妳在這好意思抽我這四塊錢的煙？”
　　“沒事，那幫人哪看得懂啊，這叫白天不懂夜的黑。”
　　拿上煙，大偉低著頭壹陣風似的溜到了外頭的陽臺上，並順手從服務員手裏拿了壹杯紅酒……
　　王堅看了他壹會兒，總覺得怪怪的。畢竟人家電影裏喝紅酒的時候都配著雪茄，而大偉配的是四塊壹包的軟紅梅。這讓他感覺就好像是壹個人身上穿著最高檔的法國洋裝，但是腳下卻踩著壹雙人字拖……
　　“這個好吃，快來快來。”天然二在不遠處朝王堅招呼著：“這裏這裏。”
　　王堅楞了楞，走到她身邊：“不鬧別扭了？”
　　“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天然二撅起嘴哼了壹聲，然後用壹種很炫耀的語氣說：“這是龍蝦肉哦，不是麻辣小龍蝦，我剛才嘗了嘗，很好吃的奶油焗龍蝦。”
　　王堅看著盤子裏那壹顆顆乳白色亮晶晶的丸子，瞪大了眼睛：“這就是龍蝦肉啊？”
　　“嗯嗯，嘗嘗，快嘗嘗。”
　　王堅把袖子挽到手肘處，拿起旁邊的餐叉，手起叉落，只見銀光壹閃，三個蝦肉丸就已經被他叉到了手裏，並壹口包住，頓時他就像只松鼠似的，臉兩邊鼓起了個圓圓的包，嘴還嚼著壹個。
　　“好吃吧。”天然二壹臉期待地看著王堅：“我在法國的時候吃過壹次呢，太貴了，舍不得吃。”
　　“是比麻辣燙裏的蝦棒好吃……”王堅含糊不清地說道：“甜甜的，還有奶味，我最喜歡喝奶了。”
　　“我說了吧。”天然二笑得很得意，並走到旁邊，從盤子裏叉了壹個象拔蚌：“這是什麽？長得好惡心。”
　　“這是牛鞭吧？”王堅三下五除二吞下龍蝦丸，也叉起壹個嘗了嘗：“像蘑菇。”
　　旁邊壹直候著天然二似乎有話要說的凱子徐看到他們倆人這麽沒品位，而且沒品位就算了，倆人還沒品得這麽默契這麽親密，他當時就不樂意了，冷冷地在旁邊插了壹句：“這是象拔蚌。”
　　王堅點點頭：“嗯，我就說蘑菇沒有這個味的。”
　　天然二壹聽是水產品，連吃好幾條，然後滿意地喝了壹口果汁：“這壹大桌得多少錢啊……”
　　王堅裝模作樣地思考了壹下：“怎麽也得要個壹萬多吧。”
　　“這壹桌原材料就二十萬。”凱子徐真是不好意思直接嘲笑王堅了：“而且是自助餐形式，哪個品種沒了就馬上有人補充，也就是說整個晚上，這裏的東西都會保持在二十萬的成本。”
　　王堅壹聽，小心肝當時就是壹顫：“要把這錢送到我老家去，就能多請幾個老師了，還能把我家學校擴大好多規模。”
　　“就是。”天然二深切認同：“真浪費！”
　　凱子徐滿臉不以為然，心中壹種莫名的優越感騰空而起：“這不是壹碼事。”
　　而這時，天然二突然擔心地問道：“這要是吃不完呢？我看都沒什麽人吃，吃不完會打包嗎？”
　　“在這裏的人，都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誰稀罕這個？”凱子徐那有錢人的嘴臉彰顯無遺：“不過王堅，妳要是想打包，妳就打包吧。只要妳擡的動，全拿走都行。”
　　王堅眼珠子壹轉，朝凱子徐那麽輕輕地壹瞄：“嗯？”
　　凱子徐當時就是後脊梁壹緊：“我只是開個玩笑……”
　　“服務員，幫我拿幾個飯盒來，麻煩妳了。”
　　王堅顯然沒把這當成個玩笑，在他說完之後，王堅居然真的叫旁邊伺候著的服務員去拿飯盒了，這讓那服務生都呆滯了好長時間，畢竟在這上班好幾年了，舞會宴會伺候過不少，還真第壹次聽見有打包請求的。
　　“飯盒飯盒！”天然二壹邊說壹邊比劃著：“就是那種長方形的、白色的，能裝菜的。”
　　“兩位……可能等待時間會比較長，我們這並沒有飯盒提供。”
　　“沒事，舞會結束我們才走呢。”天然二顯得非常開心：“要大壹點的飯盒！”
　　說完，她還笑瞇瞇地看著王堅，比劃了個二：“明天的早餐和晚餐有著落了。”
　　王堅嗯了壹聲：“多帶點那個生魚片，我回去幫妳用油炸炸，絕對比這好吃。”
　　“沒問題！”
　　他們倆土貨絲毫不顧及面子，過來過往取菜的人在聽到他們的對話之後，無比怪異的用眼睛去瞟這壹對璧人，臉上紛紛露出古怪的笑容。
　　這壹下旁邊的凱子徐招架不住了，他壹個閃身插到天然二和王堅中間，小聲地跟天然二說：“若林，妳想吃什麽，我去給妳買新鮮的……妳別打包了好不好？”
　　“我沒有錢嗎？為什麽要妳買？”天然二壹臉純良：“我只是覺得這裏浪費很可惜。”
　　“是是是，妳有錢。”
　　凱子徐當真是無論天然二說什麽都點頭說是，不過說完之後，他仍然擺著那壹副苦瓜臉央求道：“這裏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這打包……太難看了。”
　　天然二眉頭壹皺，晃著手指頭就開始教育起凱子徐來：“徐老師，這其實是兩碼事。浪費在基督教的教義裏，是壹種罪大惡極，甚至排在殺人之上。”
　　說完，她壹口吞掉壹個奶酪布丁，含含糊糊地說道：“所以盡可能地避免浪費，是對生命的尊重。”
　　她說話時聲音頗大，離她近的人，幾乎都把腦袋轉了過來，然後不由得開始對凱子徐和天然二指指點點了起來。
　　凱子徐當時臉就紅了，不經意地退後了壹步，剛好撞在正狀如饕餮的王堅身上，他在凱子徐和天然二聊天的時候，早就吃得滿嘴流油了。其實他食量非常大，平時吃飯大多只能吃個半飽，吃得多了怕沒錢過日子，現在有這種不要錢的自助餐，他肯定是不能放過，所以他忙到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即使被凱子徐撞了壹下，他也毫不在意地往旁邊讓了讓，繼續吃著滿滿壹長溜兒的食物。而且他今天給自己下了目標，不吃遍所有品種，絕對不能打嗝！
　　“阿堅，妳玩賴！”天然二眉頭壹皺，氣憤地質問王堅：“我的魚丸呢？我的魚丸呢！！！”
　　王堅壹攤手：“吃了。”
　　“妳好討厭！”
　　凱子徐臉都快腫了，欲哭無淚地看著天然二參與到和土狗王堅之間的大胃王比賽中，並在引發壹陣哄笑之後，才幹巴巴地笑了笑：“有……還有……”
　　而就這麽看了壹會兒，王堅已經遙遙領先地跑到了桌子的另外壹頭在吃著了，可天然二才往前走了沒幾格，她著急的樣子可愛到讓凱子徐都快融化了。所以他終於憋不住了，鼓起勇氣問道：“若林……我能追妳嗎？”
　　天然二頭都沒擡，甚至連停頓都沒停頓：“不能。”
　　“壹點機會都沒有嗎？”
　　“壹點兒都沒有。”
　　凱子徐當時就楞了，嘴角抽搐著，盯著天然二半天不說話。
　　天然二似乎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忐忐忑忑地擡起頭，用餐巾擦了擦嘴，舉了舉手上叉子上叉著的烤鰻魚，為難地說：
　　“那……我還能吃嗎？”
　　凱子徐眼淚都快下來了，無奈地點點頭：“吃吧吃吧。”
　　頓時，周圍的人群爆發出壹陣哄堂大笑，惹得天然二壹個白眼就甩了過去，嘟囔著：“笑什麽笑？”
　　而就在這時，壹個舉著紅酒，身姿婀娜的女人慢慢從人群裏走到了凱子徐的旁邊，不由分說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徐少爺，妳今天好像很尷尬啊。怎麽沒給妹妹我介紹壹下這位漂亮姐姐呢？”
　　凱子徐下意識地就像把胳膊抽出來，可拽了兩下，發現她摟得很緊，所以只能尷尬地看著天然二壹笑：“表妹……表妹而已……”
　　“不對啊，徐少爺，上次妳在山頂摟著我腰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我還在等妳的承諾呢。”
　　周圍那群家夥，大多是認識凱子徐的，所以壹看他的窘態，頓時就來了興致，不由自主地朝這個有熱鬧的方向湊了湊，就是為了看這個熱鬧。
　　“我不喜歡妳。”
　　天然二直接得很，壹扭頭就吹了兩聲口哨，而趴在沙發靠背上、肚子吃得滾圓的小狼崽子嗖嗖地就跳了下來，搖搖晃晃地就奔襲到了天然二的腳邊。
　　抱起愛犬，天然二沒有再說話，只是繼續跟隨王堅的腳步，往前吃去……
　　而那個女人則壹挑眉頭，走上前，雙手抱臂地攔住了天然二的路，上下打量了她壹圈：“您是哪壹位啊？是徐少爺第幾任女朋友啊？”
　　天然二仰頭看了看她，搖搖頭：“只是普通同事，妳想多了。”
　　“滿紅！妳在幹什麽？”凱子徐猛地壹拽她手：“我跟妳沒關系了！”
　　“我在幹什麽？”那個妖艷的女人突然變得面目扭曲了起來，聲音也漸漸地大了起來：“徐少爺，妳倒是好健忘啊，還問我在幹什麽？”
　　凱子徐看了看四周：“夠了！等舞會結束了再說。”
　　“不！我偏不！妳當初跟我在森林公園山頂上看星星看月亮的時候，對我那叫壹個甜蜜，妳倒好，玩完了爽夠了，連手機號碼都換了是吧？”
　　這壹鬧，可算爽快了，大廳裏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裏，甚至包括愛看熱鬧的王堅。
　　“這個女人哪點比我好了？”她壹把拽起天然二的壹只手腕，像個潑婦似的把天然二拉到身邊：“身材？長相？堂堂徐少居然對著這麽壹個裝純的貨色點頭哈腰？”
　　“放開她！”凱子徐也怒了：“妳給我從這滾出去！”
　　他的怒吼聲傳出，大廳裏的音樂也停了，人群也聚攏了，所有人都圍向了這裏，看著這個叫滿紅的女人拽著天然二的胳膊在質問凱子徐。
　　“餵，姑娘。”王堅伸出手朝那個滿紅的手指上壹彈：“放開。”
　　像被電擊壹般，她飛快地收回了手，看著王堅把滿臉無辜和無奈的天然二擋在了身後，然後她冷哼了壹聲：“妳算個什麽東西？”
　　說完，她毫無形象地往地上壹坐，號啕大哭了起來：“松哥哥……人家被欺負了……”
　　不壹會兒，壹個個子高高的，體態挺魁梧的男人推開圍觀人群走了上前。他穿著壹身白西裝、白襪子，甚至還有白皮鞋，看上去就像個牙膏筒子似的站到了滿紅的地上，低著頭靜靜地看著她。
　　“松哥哥……”
　　“啪”壹聲清脆的巴掌聲就打在了這個女人的臉上，然後冷冷壹笑：“我不嫌棄妳是個爛貨，妳反倒在這給我丟起人了？”
　　“松……”滿紅的左臉當時就腫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有情郎，嘴唇動了動。
　　而這個松哥哥瞄了壹眼王堅和他身後的天然二，然後轉過身去朝凱子徐道：“徐少，這婊子喝多了，得罪了。”
　　“張哥說這話就見外了。”凱子徐說話的時候，挺沒底氣的：“這是場誤會。”
　　“誤會？”這松哥哥帶著笑容，扭頭看著王堅：“我剛才可是丟了大臉，打了自己的女人，我覺得這得有個交代吧？”
　　王堅眉頭壹皺：“妳是找事的？”
　　“找事？我能找什麽事？”他雙手撐在桌子上：“這事都是因為女人起的，咱們也不多說了，咱們按照規矩來吧。”
　　王堅朝凱子徐勾了勾手指頭：“什麽規矩？”
　　“這幫人裏有個規矩，就是女人的事，男人要是插手了。就比如他剛才扇了那個瘋子壹巴掌，這叫給臺階。那我也得給臺階，要去扇若林壹下……”
　　“妳去試試。”
　　凱子徐鼻子都酸了，極為難地說：“我敢麽我？”
　　“妳不敢就讓這位帥哥來唄。”松哥哥似乎誠心是來找事的：“今天我把話撂下了，我張松不是什麽胡攪蠻纏的，我今天明著過來是替我女人取個公道，說白了，我就是沖著妳徐子凱來的，剛才我也看見妳徐少在追求這姑娘了，妳徐少既然敢追，那哪有追不到的道理，妳就看著辦吧。公道取完了，我該是跺根手指頭還是斷只胳膊，隨便妳們來。”
　　王堅哦了壹聲，轉身朝天然二壹揚下巴：“沒咱們的事，是凱子徐的事，咱們繼續吃去。”
　　天然二哼了壹聲，朝那個張松扮了壹下鬼臉，轉身就想跟著王堅走。
　　可沒走兩步，張松卻追上來了，壹只手搭在王堅的肩膀上，戲謔地說：“看來這姑娘是妳的，那對不住了，今天我就是來讓徐子凱難堪的，得借妳姑娘用壹用的。”
　　王堅點點頭，轉身把天然二推上前：“試試。”
　　話音剛落，張松壹個重重的巴掌就甩向了天然二。這讓所有看熱鬧的富二代們都屏息凝視了起來，可最後，等到的並不是巴掌到肉的脆響，而是像放屁的悶響。
　　“妳還真敢。”王堅收回擋住那巴掌的手，並伸出兩根指頭：“我剛才答應我朋友，要忍的。所以我忍妳第二回了。”
　　“揍丫！”大偉突然沖了過來，沖著張松就是壹腳：“這傻逼！”
　　可是這張松明顯是有兩下子的，很輕易地避開了大偉這壹腳，並壹拳打在了大偉的面門上，鼻血當時就出來了。
　　王堅當時就二話不說，抄起餐桌上的壹個花盆，直接砸到了張松的腦門子上，速度快到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然後笑了笑：
　　“KO!”
　　說完，他遞給大偉壹張餐巾紙：“我都沒見過這麽無厘頭的蠢貨。”
　　而天然二拍著胸口，瞪了王堅壹眼：“妳又用暴力！”
　　“餵，大姐，人家要打妳啊！”
　　“也是……”天然二朝王堅點點頭：“下次不能這樣了。”
　　而這時，林亞萱匆匆從外頭趕來，粗暴地扒開人群，走到已經倒地不起的張松面前，皺著眉頭問道：“什麽事？”
　　“這孫子要打妳姐。”
　　林亞萱冷哼壹聲：“哪只手？”
　　王堅比劃了壹下，然後伸出左手：“我用這擋的。”
　　林亞萱點點頭，抄起壹個餐叉，二話不說直接釘進了已經暈過去的張松的右手手腕處，鋒利的叉子在骨頭上摩擦出讓人牙酸的嘎吱聲。
　　這壹見血，舞會當時就亂了，尖叫聲頓時響徹了起來。
　　王堅點了壹下頭，在嘈雜的環境中朝林亞萱豎起大拇指：“欣賞妳。”
　　林亞萱也朝王堅壹笑：“頭爆得不錯。”
　　天然二在旁邊臉都青了：“妳們……妳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