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黑夜比白天長

　　“走，我們提前出發。”
　　楊月匆匆忙忙地沖進屋子，擡頭看了壹眼阿狗：“天堂會已經從警政系統滲入查妳了，妳補辦護照的事已經被他們查出來了。”
　　正蹲在屋子裏玩遊戲機的阿狗壹楞，扔下手柄：“什麽時候的事？”
　　“我去述職的時候發現的。”楊月快步走進房間，拎出了壹個大箱子：“現在就走，不走就來不及了。”
　　阿狗也沒再問什麽，只是順手抄起裝滿隨身衣物的旅行包，跟著楊月就沖出了房間。出門之後楊月並沒有開車，而是隨手攔了壹輛出租車，並直奔向了軍用機場。
　　路上的時候，阿狗獐頭鼠目地四處觀望，並在時不時地跟楊月聊上幾句，而楊月則不停地跟人發著短信。
　　“等下。”楊月擡頭看了壹眼阿狗：“他們似乎放棄妳了。”
　　阿狗壹楞：“什麽意思？”
　　“不知道，我朋友說那些查妳的人突然之間離開了，查到壹半就沒有查下去了，似乎是接到了什麽命令。”
　　阿狗壹臉迷茫地說道：“為什麽他們連妳們的警政系統都可以隨便調查？”
　　“妳到現在還不知道天堂會的勢力嗎？”楊月冷笑了壹聲：“韓國早就已經被侵蝕了，幾個所謂的民族企業，大多都有天堂會的股份，而這些大財團又是控制國家經濟命脈的主幹線，他們能有權利調查軍警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阿狗長長地哦了壹聲：“難怪我爸說朝鮮都比韓國安全。”
　　“妳作為美國人，去朝鮮會死。”楊月怪怪地看了壹眼阿狗：“打消這個念頭。”
　　“我是中國人。”阿狗拍拍胸脯：“妳看得出來。”
　　“不，妳是美國人。”楊月笑了笑：“妳的護照上很清晰地寫著的。”
　　阿狗頓時無言以對，只能頗不服氣地在旁邊絮絮叨叨，而楊月在用手機收發了壹下電子郵件之後，順勢就把手機關了起來，並看著阿狗說道：“到了中國之後，我們就分開吧。”
　　阿狗眼睛當時就瞪得溜溜圓：“為什麽！”
　　“因為……”楊月撩了壹下頭發：“因為我們不是壹個世界的人。雖然妳是個好人，但是我們不適合。”
　　阿狗壹拍腦袋，抱怨似的說道：“又是這種論調，妳們女人能不能換換其他的借口，這種措辭都用了三百年了。”
　　似乎每個國家的的哥都有差不多的共性，接話茬的本事絕對的高，前頭那開車的的哥在聽了他們的對話之後，樂呵呵地轉過頭，用不太熟練的中文接話道：“或者更長。”
　　而楊月捏了捏自己的手，尷尬地笑了笑：“我有我的任務和使命，妳也壹樣……”
　　“這不沖突。”阿狗拍著自己的胸口：“我能保護妳。”
　　“妳比我小。”
　　“我爸告訴我，女大三抱金磚，妳才比我大三歲。”阿狗不依不饒：“所以我不在意。”
　　“我們認識時間不長。”
　　“這不構成借口。”阿狗死死拽著自己的頭發：“時間不長可以慢慢變長！誰不是從陌生到熟悉的？”
　　楊月沈默了壹陣，不再接話。把頭靠在玻璃窗上，直勾勾地看著外頭很久之後：“對不起……”
　　阿狗並不知道為什麽開始還有說有笑的楊月突然之間就把自己棄如敝屣，從她的話裏似乎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很明確也很堅決。這種時候說再多，其實也是於事無補。
　　“好吧……”阿狗心情壹瞬間變得極差，扭過頭去不再看楊月。
　　其實阿狗不知道，楊月心裏也很不舒服。雖然這個男生有點鬧也有點浮躁，可當她第壹眼看到他的時候，就有壹種近乎本能的好感。而後來壹起蝸居的幾天，阿狗的善良、細心還有那種毫無心機的大度都很打動自己的心。更何況他還壹日三餐變著花樣給自己做吃的，沒有重復也沒有敷衍，甚至晚上睡前安神用的牛奶燕麥粥，每天都會有不同的口味。
　　而在阿狗在身邊的這幾天，楊月出奇的沒有再做噩夢，而每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她都會看見阿狗趴在她床邊，手中還握著她的手。
　　有的時候楊月真的是很想告訴阿狗，自己其實很喜歡很喜歡跟他在壹起。可世界上總不會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自己的身世之謎和親生父母的血仇，這種事情總不能說放下就放下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總要放開壹只手。
　　所以楊月今天才會表現得這麽決絕和無情，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壹下子降低到了冰點，壹直到上飛機之前。
　　在阿狗出示了護照和身份證明之後，第壹次坐上軍用飛機的阿狗並不顯得很興奮，上去之後縮在角落裏悶頭就睡。
　　而楊月只是看了他幾眼，就兼職起了副機長的任務，開始駕駛飛機。
　　“妳看上去心情不好啊。”機師是個跟楊月差不多大的女孩，她在飛機平穩起飛之後開始調侃起楊月來：“是不是因為妳這個小男朋友啊？很帥嘛。”
　　楊月微微笑了笑，用不帶口音的英語說道：“只是普通朋友。”
　　“不，絕對不是。”那個美帝國主義的姑娘湊上來：“妳在傷心哦。”
　　“沒有，專心工作。”楊月眉頭皺了皺：“不要說無聊的話。”
　　“作為CIA前任王牌大間諜，妳的態度不對哦。”那個妹子嘿嘿壹笑：“我還壹直把妳當偶像崇拜呢，沒想到啊沒想到，妳也會變成這樣。”
　　楊月搖搖頭：“別煩了，準備從朝鮮海域通過了，如果妳不想被擊落的話，就安靜點。”
　　“好吧好吧，去了中國妳還打算回來嗎？”
　　楊月想了想：“應該不回來了。我去了之後，會申請永久性駐紮，美國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好。”
　　“妳可是王牌間諜呢，中國人不會放過妳的。”
　　“我同時還是國際刑警。”楊月無所謂地聳聳肩：“而且我的資料已經被全部銷毀了，況且作為壹個跟中國毫無交集的商業間諜，他們有必要對我幹什麽嗎？而且留在這裏我就安全了嗎？他們每三年會清洗壹次，我不認為我能那麽幸運。”
　　“好吧，這也確實，那妳去了之後幫我註意壹下，如果有合適的男孩，比如妳的那個小男生那樣的，就叫上我，等我退役了我也去。”
　　“好了，現在閉嘴。”楊月皺起眉頭：“我要開始跟中國的空管交流了。”
　　楊月沒告訴阿狗，她之所以能夠坐著軍用飛機到中國是因為她並不是單純的國際刑警，她另外壹個身份就是隸屬國防部的高級技術特工，她去中國還有壹個目的就是協助中國方面完成對天堂會和傘公司的監控。
　　這種監控是戰略性的，畢竟美帝國主義又不傻，壹個恐怖組織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就美帝來說，他們甚至比世界上任何壹個國家都希望鏟除這種掌握著高科技和邪教異端思維控制且桀驁不馴的組織。但是他們確實有心無力，畢竟這裏頭的關系錯綜復雜，不光包含著政治因素，還有技術因素，天堂會的不少技術可是美帝都沒有完全掌握的。
　　在經過壹番交流之後，飛機緩緩降落在東北某個軍用機場裏，楊月拍醒了阿狗，柔聲說：“到了。”
　　阿狗委屈兮兮地看了她壹眼：“妳真的……”
　　可還沒等他說完，楊月用力地點點頭，苦笑道：“是的。”
　　“好吧……我希望……”阿狗咬了咬牙：“我希望還能再見妳。”
　　楊月俯下身子在阿狗的額頭上吻了壹下：“看緣分吧。”
　　接著，阿狗被幾個穿軍裝的人護送出了機場，而楊月卻被幾個穿著黑衣西裝的男人接上了壹輛軍車。
　　站在警戒區外頭，看著楊月所乘坐的汽車從自己面前飛馳而過，阿狗壹下子感覺有些崩潰，老半天沒有緩過勁來。
　　不過作為第壹次踏上這片土地的阿狗來說，這裏實在是太陌生了。雖然有對楊月離開的傷感和失落，但是卻也有難以抑制的好奇和興奮。
　　而當他開好旅館之後第壹個任務，就是打電話回去給他老爹報平安。
　　“爸！我到了！我到中國了！”
　　狗爸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在電話裏喘息了幾下，然後才虛弱地說：“到了好……到了好……”
　　阿狗當時就反應過來不對勁：“爸！妳怎麽了？”
　　“沒……沒事。”狗爸強打起精神：“我沒事……妳好好的就行，別跟人打架。”
　　“疤叔呢？讓疤叔接電話吧。”阿狗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氣，問他肯定是問不出什麽的，所以話鋒壹轉：“我給疤叔報個平安。”
　　他說完之後就聽見那邊妳爭我奪的聲音，接著刀疤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聲音很空曠，就好像是在走廊或者公共廁所裏。
　　“疤叔，到底怎麽回事！”
　　“這個……那個……”刀疤臉猶豫了壹下，嘆了口氣，咬了咬牙：“妳爸被人打傷了。”
　　“什麽！”阿狗蹦了起來：“什麽時候的事！”
　　“剛剛……”刀疤臉有些低沈：“書……那本書也被搶走了。”
　　阿狗的腦子壹下就空白了：“我爸傷得嚴重嗎？”
　　“腿骨和肋骨骨折，輕微的腦震蕩。”刀疤臉說著說著就著火了：“真他媽的！”
　　而阿狗這邊都快哭出來了：“什麽！我明天就回去！”
　　“回來有什麽用，都怪我們沒本事，現在就看妳了。”刀疤臉那邊似乎也很沈重：“天堂會那個婊子對我們下了格殺令，我們折了好幾個兄弟才把妳爸救出來，現在躲老陳家的地下室。那幫家夥明著不敢動，暗地裏下死手，遲早有壹天要他們好看！”
　　阿狗緊緊咬著嘴唇：“那……那我怎麽辦？”
　　“沒事，妳該怎麽辦怎麽辦，我明天壹早就帶妳爸去加拿大投靠老太太。”刀疤臉沈默了壹陣：“希望老太太那能頂壹下，妳別太擔心了，妳爸沒什麽大事，那老小子身體比我還好呢。”
　　掛上電話之後，阿狗直勾勾地看著窗外，用力地壹捶墻面：“婊子養的！”
　　而與此同時，王堅也抱著他新認的幹兒子回到了武館，那幫在下頭練武的學員壹見王堅抱著個老虎回來，呼啦壹下就圍了上來。
　　“啊！師父，您這是從哪兒弄來的啊？”徐虎也樂壞了：“哎喲，這小寶貝兒，給我抱抱給我抱抱！”
　　王堅嘿嘿壹樂，把老虎崽輕輕地遞給徐虎：“山大王送的，不過這小家夥不喝牛奶啊……給他買了純牛奶，喝了就吐！怎麽辦？”
　　“師父師父！我知道！”張偉業那個可愛的小女友鉆了過來：“我家養貓，貓咪也是不消化純牛奶的！得用特別的貓奶粉餵！我家還剩下好多好多呢，我去給妳拿來。”
　　說完，她壹腳踩在踮著腳伸長脖子摸小老虎的張偉業腳上：“走啊！楞著幹什麽啊，去給妳師弟拿奶粉啊！”
　　“什麽就我師弟啊……”張偉業摸著腦袋：“這咋成我師弟了？”
　　“等這家夥長大了，妳打得過它，我就吃桌子。”徐虎白了張偉業壹眼：“正兒八經的東北虎啊，純種的！不過師父……這算是偷獵吧，槍斃的啊……”
　　王堅指了指外頭正買完吃的準備離開的姜誌遠：“他偷的，槍斃他就好了。”
　　正在說話的空擋，小金他們也回來了，壹個個都是頂著壹副沒睡好的黑眼圈，看上去就跟要死似的。
　　“啊，妳沒被老虎吃了啊。”梁歡歡第壹個湊了過來，可當他第壹眼看到小老虎的時候就扛不住：“哎呦！親娘喲！我抱壹下，給我抱壹下！”
　　把小老虎抱在懷裏，梁歡歡那個高興勁：“從哪弄來的貓啊，跟老虎似的，真漂亮！”
　　小金湊上來壹看，嘁了壹聲：“這哪是貓啊，看它肩胛骨，純老虎！老王，妳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啊，抱抱完了來只老虎，妳是要開動物園啊？”
　　王堅那叫壹個高興，狂點頭道：“養老虎啊，多霸氣！”
　　“它吃什麽，說說！快給我說說。”梁歡歡迫不及待地問：“我要餵老虎！操，明天拿回去給那幫小娘們看看！”
　　“吃奶吧……”王堅摸摸頭：“其實我也不會養。”
　　梁歡歡壹楞，下意識地摸了壹下自己的胸：“吃奶啊……”
　　小金這時雪上加霜地壹挺胸：“妳那扁扁的，餵不出來的。”
　　“扁怎麽了？怎麽了？就算是AA罩，不照樣是停載著男人夢想的飛機場麽？”梁歡歡當即炸毛：“平怎麽了？怎麽了？”
　　而這時從外頭走進來的大偉迷迷糊糊地靠了過來：“喲，哪偷來的貓啊？外國品種吧。”
　　“是老虎！”王堅把小老虎從梁歡歡懷裏抱下來：“再說壹遍，是老虎！”
　　正當王堅解釋著這老虎的由來和自己跟幹兒子的親爹幹仗的壯舉時，簫逸雯光著腳丫子帶著抱抱從樓上跑了下來。
　　這抱抱剛下來，看到了那只老虎，立刻以壹種好奇的眼神湊了上去，雙腳扒在老王的肩膀上，伸長了脖子仔細地看著這個從來沒見過的奇怪生物。
　　“呀！”簫逸雯的眼睛都成心形了：“好可愛的貓……”
　　王堅這次都不願意再解釋是幹兒子不是貓了，只是扭頭對抱抱說：“以後就靠妳帶著了，妳要敢欺負它，妳就死定了。”
　　抱抱壹臉迷蒙，歪著腦袋，眼神裏都是不明所以。
　　小金伸了個懶腰：“妳們先玩老虎，我去睡覺了。對了，老王，天堂會的目標果然是那本書。妳看著辦吧。”
　　王堅壹楞：“真的？”
　　“是啊，看來那幫家夥研究基因技術，說不定還跟妳家師門有關系呢。”大偉也伸了個懶腰：“第壹次接觸，妳家金胖胖果斷秒了她壹局。可以看出來，那娘們智商不夠高。”
　　正在上樓的小金腳步壹頓，果斷扭頭，指著大偉：“等等，剛才妳把描述我的那個詞再復述壹遍。”
　　“金胖胖。”大偉點點頭：“妳作為壹個壹百零四斤的胖妹，妳還有什麽好說的麽？”
　　王堅打量著小金：“妳肉都長哪的？”
　　“妳才壹百零四！”小金冷哼了壹聲，厭惡地看著大偉：“妳全家都壹百零四！我這叫豐滿，妳懂麽？我的肉都在胸上，妳看梁歡歡那幹扁扁的身材！”
　　“嘿！我這暴脾氣。”梁歡歡扭頭看著小金：“妳是沒事找事是吧。”
　　而簫逸雯則壹臉雲淡風輕地說：“我C罩杯，才八十八斤呢，而且我快壹米七哦。”
　　小金整張臉都成了豬肝色，頭也不回地嘭嘭嘭跑上了樓……顯然，體重對她的打擊，嚴重地影響到了她發達的語言系統。
　　“耶！”大偉和簫逸雯以及梁歡歡齊齊壹擊掌：“勝利！”
　　王堅壹楞：“至於麽……”
　　“妳是不知道這家夥把我們擠兌得多慘。”梁歡歡嘆了口氣：“不犯法我早打死她了。”
　　王堅攤開手：“真拿妳們沒辦法，跟壹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計較。”
　　“大哥，妳別告訴我妳到現在還把她當小丫頭吧。”梁歡歡撇撇嘴：“妳都不知道她每天怎麽擠兌我們的。”
　　“就是就是。”
　　而大偉這時走上來拍了壹下王堅的肩膀：“現在全軍修整，明天起床之後，開始第二步攻略。我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