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家法
傳奇紈絝少爺 by 賊眉鼠眼
2018-9-7 16:48
方錚與羅月娘就土匪的未來發展問題達成了共識,而另壹邊土匪們的嬉笑打鬧也告壹段落,眾人見羅月娘鳳目半闔,站在空地前不言不動,面色沈靜如平湖,卻隱隱挾著幾分殺氣,土匪們忽然驚覺,這事兒還沒完呢。
叛離山門的首惡孫有望已經伏誅,可別忘了,剛才鬧著叛門的並不止孫有望壹人,還有壹百多名老兄弟呢,這會兒大家都被方錚忽悠得相信投奔二龍山是個陷阱,可接下來怎麽辦?山有山規,江湖上對叛門之罪也是很為不恥的,按規矩得三刀六洞而死,如此可怎生是好?
壹百多名土匪這時面面相覷,他們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悔恨和恐懼,眾人心中忐忑不已,不知當家的會怎麽處置他們。於是大家都站得離羅月娘遠遠的,磨磨蹭蹭不肯過去。
方錚剛才給羅月娘幫了個大忙,自信以她恩怨分明的性格,決計不會害他,所以這會兒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見眾土匪躊躇,方錚站在羅月娘身邊調笑道:“瞧妳這些手下多怕妳,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妳平時肯定對他們太嚴厲了,給他們的溫情太少,這可不好啊,我得批評妳……”
羅月娘冷笑道:“我對他們還不夠好?平日做買賣,踩點壓盤子,包括動手劫貨,善後事宜,全都是我壹個人在做,他們只需在旁邊舉著刀裝模作樣吆喝兩聲就行,輪到分銀子了,我總是讓他們先分,我拿最少那壹份,還要我怎麽做才算對他們好?難不成讓老娘給他們端茶倒洗腳水麽?”
方錚聞言愕然,難怪這群土匪造她的反,這小娘們兒很缺乏領導能力啊。
方錚搖頭道:“妳以為這樣做就是對他們好了?我說句不中聽的妳別不高興啊,擱了我是妳的手下,沒準我也要造妳反。有妳這樣當老大的嗎?上位者治人,下位者治於人,妳是什麽人?是青龍山當家的,是他們的頭兒,不是他們請的老媽子!不是什麽事親力親為就能獲得大家的尊重,相反,妳越這樣做,在他們中間的威信就越小,小小的屁事兒都去摻和的老大不是好老大,從另壹個角度講,妳這樣做也是對他們的壹種不信任,在他們眼裏看來,妳認為他們什麽事都辦不好,這才沒辦法,親自去做,妳自己說,累死累活的,誰會感激妳?”
羅月娘聞言俏臉忽然變得有些蒼白,壹語點醒夢中人,她沒想到,這兩年來自己為山上的兄弟們做了這麽多,臨了卻發現自己原來都做錯了,收到的效果適得其反,反而成了兄弟們叛離山門的壹大誘因,這對壹個剛執掌山門才兩年的姑娘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打擊。
方錚看著羅月娘失落的神色,心中隱隱有些心疼,她是吃力不討好啊,我剛才這番話對她而言是不是太殘忍了?可不這麽點醒她的話,她還會壹直錯下去,下次手下們再造她的反可沒人幫她了,如此漂亮的美女,死在這群土匪手中,豈不是太可惜?世間壹切美好的事物都應該被好好珍藏,妥善保管,不能太早的香消玉殞……
說到底,這姑娘不懂如何當好壹個領導,如果她不是女子的話,真應該把她送進京城的朝堂鍛煉壹兩年,讓她好好看看朝堂裏那幫老油子是怎麽當官兒的,當然,這老油子也包括方錚他自己。
皇上將影子機構交到他手上好幾個月了,這幾個月來,影子機構無論大小事務都是溫森在操持,方錚對影子壹直采取懶散的放羊政策,對他而言,他所要領導的,只有溫森和影子初建時的幾十個老弟兄,而且大小事務啥都不管,手裏只緊緊抓著財政權和人事權,盡管這樣,影子屬下們對他仍是忠心耿耿,毫無怨言。適時的鼓勵溫森幾句,那家夥樂得屁顛兒屁顛兒,跟打了雞血似的,這才是當領導的正確方法嘛。
羅月娘也許受過良好的教育,而且還有壹身高絕的武功,但顯然她並不懂得如何去駕馭她的手下,這次手下造她的反,也直接說明了,她並不是壹個合格的土匪頭子。
羅月娘咬了咬下唇,俏目掃了壹眼不遠處忐忑不安的手下們,接著面色忽然變得沈靜,輕輕道:“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多謝妳,我好象又欠了妳壹個人情,這些話妳不說,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方錚滿意的點了點頭,終於將壹位正值芳華的美女親手推進了火坑,方錚覺得很有成就感,他依稀看見不遠的將來,壹位身披金色戰甲,腳踩著筋鬥雲的女土匪頭子,在萬道霞光之中踏雲而來,身後跟著壹群嗷嗷叫的兇悍匪徒,肆意的打劫著過往客商路人的財物,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我是不是該有點兒罪惡感?方錚心裏不自在的暗忖著。
“妳也甭客氣了,老實說,今兒這壹天我幫了妳多少忙?妳若實在過意不去,就折成現銀報答我吧,我對銀子從來不拒絕的……哎,話說,妳綁我上山時從我身上搜走的二萬多兩銀票該還我了吧?”
羅月娘奇怪的看了他壹眼,道:“被土匪吞進肚的東西,妳還打算要回來?妳沒病吧?”
方錚聞言壹楞,這話怎麽說的?老子幫妳平了叛亂,又幫妳出主意找財路,還教妳如何當好領導,現在我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反而不應該了?
“哎,不帶這樣兒的啊,妳這不是過河拆橋嗎?”方錚不高興的道。
羅月娘似乎覺得有點兒理虧,不好意思的訥訥道:“……昨晚回山以後,我就把妳的銀子全分給兄弟們了……大夥兒半年沒沾油水,都鬧窮呢,妳……等我幹幾筆買賣,湊齊了銀子,再派人送去京城還給妳……”
方錚悲憤的嘆了口氣,難怪昨晚這群土匪鬧到半夜才消停,合著兩百多號人湊壹塊兒分我的臟,順便開狂歡趴提呢,分臟也就罷了,害得給他們發工資的金主壹整晚失眠,這群土匪實在太不講義氣了,不都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嗎?他們這是拿人錢財,讓人鬧心呀……
方錚垂頭喪氣道:“算了,妳們也不寬裕,就當我個人為妳們的打劫事業添磚加瓦吧……唉,下次再也不帶這麽多銀子出門了,多冤吶……”
羅月娘同情的拍了拍方錚的肩,安慰道:“早該如此,下次可得小心,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呀……”
方錚滿臉贊同的壹拍大腿:“太他媽有道理了!”
這時羅月娘面容壹整,朝著不遠處的土匪們高喝道:“妳們這群王八羔子,都給老娘滾過來!”
土匪們嚇得壹哆嗦,這是要開始算帳了,懷著惶然忐忑的心情,土匪們趕緊聚集在屋前的空地上,壹個個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羅月娘鳳目壹個個掃了過去,淩厲威嚴的目光令土匪們紛紛低下了頭,壹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充斥在她的眉宇間,很快,人群中壹陣小小的騷動。
良久,羅月娘沈聲道:“知道妳們剛才做了什麽嗎?”
土匪中大部分人垂頭不語,面帶愧色,只有壹小部分剛才堅定的跟著她的土匪則高高的擡起頭,面色如常。
“妳們中間很多都是跟過我那死鬼老爹的老兄弟,甚至有不少兄弟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按理我得叫妳們壹聲叔叔伯伯,我問妳們,我老爹待妳們不薄吧?我羅月娘待妳們不薄吧?妳們怎麽能做出這等不顧義氣的事來?”
羅月娘越說越氣憤,俏目狠狠盯著土匪們,神色酷厲,面若冰霜。眾土匪面色慚愧,無地自容。
“這兩年咱們的買賣確實不好,兄弟們少了進項,我羅月娘對不住大家。妳們若有別的門路,想投別的山門,我羅月娘沒二話,當場放人,還送妳壹筆盤纏,山不轉水轉,既然拎著腦袋幹了這壹行,凡事都得留個日後相見的余地,可妳們呢?想投二龍山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把我綁了送給二龍山那姓楊的去邀功!妳們的良心都讓狗啃了?老娘這麽辛苦為了妳們四處奔波,吃不飽,穿不暖,餓了啃兩口燒餅,渴了喝兩口山泉,省著銀子給妳們買大魚大肉,讓妳們下山找粉頭,老娘對妳們挖心掏肺,臨了就換來這種下場?妳們這群王八蛋還是不是人?”
羅月娘越說越委屈,貫來的女悍匪形象此刻終於崩塌,她眼眶通紅,委屈的淚水布滿雙頰,壹對高聳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方錚看在眼裏,心中卻為她有了壹股莫名的心痛,若非她父親後繼無人,想必壹位原本柔柔弱弱的大姑娘,也不願落草為寇吧?
像她這樣的女子,應該坐在雕欄畫棟的閨房裏,十指纖纖繡著花,繡累了便癡癡的坐在窗邊,手托粉腮,心懷羞意的猜想著父母給自己許了哪壹家俊秀少年,是否值得自己付托終身。少女情懷總是詩,這位少女,卻背負了太多不該由她來背負的責任。
此刻方錚不禁也義憤填膺,向前跨了壹步,大聲道:“說妳們是白眼狼還真沒說錯!當家的為妳們嘔心瀝血,日夜操勞,妳們呢?妳們為當家的做過什麽?白吃白喝讓當家的養著不說,還他媽吃裏扒外,當家的養只狗都比妳們忠心!以她的身手,何處不可去?幹個單幫買賣,壹人吃飽全家不餓,那還不容易嗎?她為何還要如此辛苦養著妳們這群廢物?妳們想過沒有?還不是為了義氣!為了讓妳們這群廢物不至於餓死!”
被羅月娘罵,土匪們當然沒話說,可這會兒被方錚罵了壹頓,有些人可想不通了,不少人聞言紛紛神色不善的瞪著他。
方錚話壹說完便後悔了,靠!又不冷靜了!隨即壹想,我現在在他們眼裏的身份也是土匪呀,而且是完成了臥底任務,榮耀歸來的土匪,我有什麽不敢說的?
於是方錚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後,接著壹挺胸,回瞪著土匪們,惡聲道:“怎麽了?我說錯了嗎?這麽看著我幹嘛?不順眼是吧?出來單挑!”
人群中立馬走出兩名高大魁梧,滿臉橫肉的大漢來,盯著方錚冷笑不已。
靠!說漏嘴了!方錚毫不猶豫的朝羅月娘身後壹躲,縮著脖子道:“……有種跟我擺事實,講道理,看我怕不怕妳!”
眾人鄙夷:“無恥!”
羅月娘情緒已恢復了平靜,斥道:“都給老娘閉嘴!孫有望背叛山門,他的下場妳們也看見了,這事還沒完,串聯壹百多名兄弟叛山門,他壹個人是做不來的,還有誰是同謀?是條漢子的,自己站出來,我羅月娘仍當妳是兄弟!”
人群中又是壹陣騷動,眾人面面相覷,有的垂頭不語,有的交頭接耳。
半晌,人群裏畏畏縮縮走出兩名土匪,面如土色,卻咬著牙強自鎮靜。他們知道,不走出來不行,這事兒隨便問幾個人就能查清,還不如光棍些,自己承認的好。
兩名土匪在眾人或憐或恨的目光中,走到羅月娘面前跪下,垂頭不發壹語。
羅月娘咬著銀牙,盯著二人半晌不語,過了壹會兒,她冷笑道:“陳狗子,鄭老七,妳們可真夠義氣啊!我有妳們這種手下,可真是我的福氣。”
二人早已面色蒼白,其中壹人慘然道:“當家的,我陳狗子忘恩負義,對不起妳……”
旁邊的鄭老七嚇得面無人色,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哆嗦,壹句話也說不出了。
羅月娘淡然道:“國有國法,山有山規,兩位兄弟,這次我羅月娘若饒了妳們,以後如何服眾?我說話兄弟們誰還會聽?對不住了,兩位,妳們……自我了斷吧!”
二人聞言面容浮現絕望之色,陳狗子擡頭看了羅月娘壹眼,又瞧了瞧已癱軟在地上的鄭老七,終於壹咬牙,道:“當家的,多謝妳給我壹個痛快,我陳狗子這輩子做錯了事,下輩子當牛做馬給妳賠罪!不過,我死之前,有件事還請當家的成全,就當我陳狗子欠妳下世的債。”
羅月娘英眉壹挑,爽快的壹揮手道:“說!”
“山下的李家鎮,有個叫李芙的寡婦,去年跟我姘上了,懷了我的孩子,下個月臨盆……”
羅月娘聞言,眼中掠過壹絲猶豫,壹閃即逝,隨即幹脆的道:“李芙和妳的孩子,咱們青龍山的兄弟們養她終身,只要兄弟們有口吃的,絕不讓她餓著,孩子生下來姓陳,承妳的香火。陳狗子,我的兄弟,安心上路吧!”
陳狗子寬慰的笑了笑,接著飛快的從腰間抽出壹柄小巧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朝自己的心口捅去,刀沒及柄,血光迸現,頓時鮮血不停的從他口中鼻中湧了出來,陳狗子搖搖欲墜的用手支著地,硬撐著給羅月娘磕了壹個響頭,笑道:“當家的,這輩子,……對不住了!陳狗子下輩子給妳……賠……”
話未說完,陳狗子壹頭栽倒在地,已然斷了氣。
羅月娘使勁眨了眨眼,忍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平靜的對壹旁的鄭老七道:“陳狗子走了,鄭老七,妳還等什麽?”
鄭老七聞言渾身壹抖,恐懼的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有心向羅月娘求饒,可擡頭壹見她堅毅不容更改的神色,鄭老七終於死了心,絕望的笑了笑,恭恭敬敬朝羅月娘磕了壹個響頭,隨即抽出腰間的匕首,像陳狗子壹樣,壹刀捅向了自己的心口,霎時便斃了命,由始至終,未曾開口說壹句話。
空地上,兩百多名土匪鴉雀無聲,靜靜的看著羅月娘執行家法山規,他們表情復雜,有懼怕有解恨,也有不忍。清冷的青龍山寂靜無聲,只有刺骨的罡風呼嘯而過。
方錚楞楞的看著,內心被剛才這壹幕深深震撼了。
這是另壹個世界的人,與方錚生活的環境完全不同,他們有他們的生存法則,有他們的遊戲規則,他們壹代接壹代的延續著綠林的傳統,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終日在人與人之間爭鬥和陰詭的夾縫裏掙紮,朝廷官府不容,江湖白道不恥,這個圈子充滿了血腥和暴力,他們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有什麽結果,永遠也不知道將來會落得什麽下場,這就是所謂的綠林黑道,猩紅的鮮血,金鐵的寒光,利欲的爭鬥,三者融合而成的圈子。
羅月娘下唇已咬得出血,仍是強忍著沒有落下壹滴淚,接著她狠狠的壹揚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朝著眾土匪暴烈的高喝道:“今日欲叛出山門的壹百多位兄弟,每人罰五十鞭子,斷壹根手指,妳們服是不服?”
“服!”眾土匪齊聲應道。
“刀疤臉,由妳帶領手下行刑!”
“是!”
隨著壹聲聲慘叫聲過後,壹百多名缺了壹根手指的土匪們強忍著鉆心的疼痛,又站回了隊伍,土匪們因失血而變得臉色蒼白,紛紛咬緊了牙關,不過望向羅月娘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畏懼和服從。
至此,這場匪窩內訌的鬧劇終於收場。
方錚望著羅月娘笑了笑,他看出來了,這姑娘是個善良的人,哪怕她下令兩名手下自裁,哪怕她施家法切斷了壹百多根手指,她仍是個善良的人。
只是她的善良被掩飾在暴力和殘忍的外表之下,然而身處她這個環境,這樣做無可厚非。
羅月娘掃了壹眼眾人,凜然道:“兄弟們,剛才的事已經過去,誰也不準翻舊帳,否則山規處置!”
說著她壹把拉過方錚,將他往前壹推,道:“這位……方小五兄弟,剛才給兄弟們想了個辦法,找了條財路,兄弟們,等著吧,咱們風光的日子又要來了!”
眾土匪聞言壹楞,接著面色狂喜,放聲高呼慶祝。望向方錚的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感謝和接納。
方錚幹巴巴的笑了笑,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心中暗覺不妙,這娘們兒連兄弟都叫上了,難道她想拉我入夥?老子堂堂壹朝廷二品大員,京城守備將軍,獨掌特務機構和都察院,更兼皇帝女婿,公主駙馬,世襲壹等忠勇侯,華朝首富獨子……這壹大串的頭銜都不要了,跟著妳們上山當土匪?想得美!除非我腦袋進水了……
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羅月娘,方錚幹笑道:“哎,女大王,壹是壹,二是二,咱們還不太熟,兄弟什麽的就免了吧,記著妳答應我的話啊,明兒壹早派人送我下山……”
羅月娘不滿的瞪了他壹眼:“幹嘛呀?叫妳兄弟不行嗎?嫌我們高攀不起?”
方錚趕緊陪笑道:“哪能呢,是我高攀了才對,可是,呵呵,鼠有鼠道,蛇有蛇道,很明顯,像我這樣脆弱而容易受傷的男人,跟妳們不是壹條道上的,像女大王這樣胳膊上能跑馬,胸脯上……能……立……人……”
說起胸脯,方錚色眼便情不自禁的朝羅月娘高聳的胸部望去,哇!果然能立人,能立兩個人……
羅月娘許是習慣了男人看她的眼神,對方錚色瞇瞇的目光視而不見,大大咧咧的壹拍方錚的肩膀,大聲道:“兄弟們,今晚好好招待這位方兄弟,肉管飽,酒管夠!痛痛快快大吃大喝!”
土匪們壹聽,興奮得嗷嗷直叫。
羅月娘對方錚笑道:“喜歡吃什麽,喝什麽,盡管說,山上沒有的,老娘派人去山下買,對了,要女人嗎?老娘叫人去窯子裏給妳請兩個粉頭上來,妳他娘的想怎麽弄就怎麽弄,哈哈……”
媽的!這土匪頭子到底是女人嗎?方錚郁悶的朝羅月娘咧了咧嘴,幹笑道:“謝謝,您太客氣了,這多不好意思呀……”
羅月娘滿不在乎的壹揮手:“沒事,反正花的也是妳的銀子。”
方錚壹陣肉疼,趕緊道:“那我要喝三十年陳的女兒紅,外加京城萬花樓的花魁鶯鶯小姐,還有,邀月樓的八珍宴也給我來上壹桌……”
“……妳怎麽不去死?”
“……”
瞧,女人果然是善變的,不論她是大家閨秀,還是土匪頭子。
……
晚上的群匪宴席很熱鬧,當羅月娘將方錚提出的挖斷官道,引客商路人走青龍山老路的主意壹說,眾土匪群情激動,大呼小叫。
方錚摸著下巴冷眼旁觀,心中感慨不已,這幫土匪窮得太久了,所以說,武力有時候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兩百多號人困在山上,楞沒壹個人想到這條妙計,看來他們與本少爺的智商沒在壹個檔次上。
隨即方錚又壹驚,我是愛民如子的朝廷命官啊,怎麽能教土匪去搶劫呢?有這麽不著調兒的朝廷命官嗎?這事兒若被朝中言官知道了……唉,別說言官了,就是讓皇上知道了,估計他也饒不了自己吧?
方錚思忖間,宴席已經開始,不少土匪已拿他當了自己人,端著酒碗紛紛朝他敬酒,方錚苦著臉,壹碗壹碗的喝著,最後實在受不了,只好偷奸耍滑,能賴就賴,這才堪堪沒有當場醉倒。
胡子臉醉醺醺的勾著方錚的肩膀,笑道:“方兄弟,我早就說妳不是壹般人,大夥兒瞧瞧,果然不是壹般人……”
眾土匪聞言哈哈大笑,紛紛道:“不錯,這是個好兄弟!咱們下回幹了買賣,分了銀子,請妳下山逛窯子,給妳叫最漂亮的粉頭!”
方錚心裏直哼哼,明兒壹早少爺我就閃人了,哥兒幾個,這輩子,咱們相見不如懷念吧!
方錚板著臉道:“妳們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種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兒的人嗎?色是刮骨刀啊兄弟們!古往今來,因為女人而倒下的英雄豪傑還少嗎?兄弟們,咱們要吸取教訓吶!不然咱們沒死在敵人的戰刀下,卻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這話說出去,妳們下輩子還好意思做人嗎?分了銀子,妳們請我喝酒就行,別搞那花裏胡哨的玩意兒敗咱們的興……”
眾人壹楞,方錚又補充道:“……當然,喝完酒,逛窯子的事兒咱們可以另說,話說回來,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