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蕭懷遠登門

　　下午時分，溫森上門了，他依照方錚的命令，暗中將匪窩裏的趙俊劫了出來。
　　秘密派人把他押送回影子營地後，溫森連夜對他用刑，那小子果真是個膿包，半個時辰後便吃罪不住，全都招了。
　　“招了？”方錚有點驚愕，甚至有點失望：“他怎麽就招了呢？”
　　溫森滿頭大汗，合著妳希望他不招才好，對吧？
　　方錚恨恨的拍了拍大腿，罵道：“這個沒骨氣的東西！太讓人失望了！”
　　說完方錚壹把扯住溫森的前襟，咬牙道：“說！”
　　溫森大驚，結結巴巴道：“大……大人，妳要屬下……說什麽呀？”
　　方錚臉孔帶著幾分猙獰，惡聲道：“說！……妳有沒有對他使美人計？”
　　溫森聞言，眼前壹黑，差點暈過去。有這麽個不著調的頂頭上司，是他的悲哀呀。
　　見溫森擦著冷汗，指天畫地發誓說沒有，方錚這才放了心，笑瞇瞇的道：“這就對了，有美人計也不能對他使呀，以後想使美人計，先讓我試試……”
　　“……”
　　二人乘著馬車，身後跟著大群侍衛，到了城西郊外的影子營地。
　　營地經過近半年的修建，已經竣工。它依山而駐，傍水而鄰，鑒於影子這個特務機構的隱蔽性，營地四周戒備森嚴，若無方錚和溫森親手簽發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趙俊被關在營地自建的牢房裏，牢房剛剛修成，趙俊很幸運的成為影子營地的第壹個犯人。不過影子屬下也沒怎麽虐待他，只是把他的手腳拷住，關押在壹間小小的監房中。
　　看到方錚走進來，衣衫襤褸的趙俊失神的雙眼亮了壹下，接著手腳並用的爬上前，哭嚎道：“方大人，方大人！我錯了！我以前不該那樣對妳，我是受人指使，逼於無奈呀……方大人，饒我壹命吧！我知道的全都說了……”
　　說完趙俊不停的朝方錚磕頭，臉上眼淚鼻涕糊成壹團，看上去惡心極了。
　　方錚嫌惡的捂了捂鼻子，對溫森道：“他怎麽成了這副德性了？妳到底對他動了什麽刑？我怎麽覺得他好象被幾十個大漢強暴了似的……”
　　溫森陪笑道：“大人，是這小子太過膿包，咱們只是扇了他幾耳光，然後把準備用在他身上的刑具擺了出來，他就當場嚇得尿褲子了，根本沒怎麽逼他，他自己就招了。”
　　方錚嘖嘖有聲道：“還以為這小子嘴有多硬呢，原來是個銀樣蠟槍頭，估計他那話兒跟他的嘴似的，中看不中用，該硬的時候硬不起來，女人跟了他，得倒黴壹輩子……”
　　溫森大聲誇贊：“大人目光如炬，壹語中的！若論堅硬偉岸，趙俊哪能跟大人相比？別說他了，將咱們整個華朝的男人來回數上壹遍，大人之雄壯，也是當之無愧的第壹呀……”
　　方錚被誇得眉開眼笑，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哪裏哪裏，普通雄壯而已，除了雄壯，我還有很多優點，比如持久……”
　　華朝特務機構的兩大頭目，在壹間小小的監牢裏嘿嘿奸笑，猥瑣的笑聲嚇得壹旁磕頭的趙俊打了冷戰，下體又感覺到壹陣溫熱的濕意……
　　方錚笑瞇瞇的道：“聽說妳招了？”
　　趙俊忙不叠點頭：“招了，我全都招了……大人，饒命啊！”
　　“混蛋！”方錚勃然變色，大怒道：“……妳為何要招？”
　　“啊？”趙俊傻眼了，為何要招？不是妳們要我招的嗎？
　　方錚壹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痛心道：“骨氣！骨氣啊！小趙同誌！妳就不能稍微表現出壹點兒寧死不屈的意誌？妳就不能多扛壹會兒？妳壹大男人臊不臊得慌？扇妳兩耳光妳就嚇得什麽都招了，簡直太不要臉了……”
　　方錚越說越氣，口沫橫飛的獨自在監牢裏罵了趙俊大半天。溫森擦著滿腦門的冷汗，半句話都不敢回，只不停的陪笑。
　　趙俊已經被罵得人生價值觀完全紊亂了，待到方錚罵聲稍作停頓時，趙俊瞅了個空檔，怯怯的插嘴道：“方大人，……那我到底招還是不招？您給拿個主意吧……”
　　方錚壹楞，接著非常鄙夷的“呸”了壹口，大聲道：“招！當然要招！不招我把妳下面那玩意兒切下來餵狗去！反正留著也沒用。”
　　趙俊嚇得壹哆嗦，趕緊道：“有用，有用的……”
　　方錚斜睨了他壹眼，陰聲道：“還敢頂嘴？老子把它切下來，不就沒用了麽……”
　　見趙俊噤若寒蟬的模樣，方錚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說吧，妳要取我性命，是受何人主使？”
　　趙俊囁嚅著嘴唇，半晌，才低聲道：“我只認識上面的壹個人，此人姓扈，名雲生……”
　　“扈雲生？”方錚皺著眉，想了半天也沒印象，看了看溫森，見他壹個勁兒的搖頭，顯然對這個名字也感到很陌生。
　　“扈雲生是做什麽的？壹般在哪裏活動？”
　　趙俊舔了舔幹枯開裂的嘴唇，沙啞道：“他是京杭人士，對外的身份，是走南闖北的皮貨商人，我於三年前認識他，那時我科考落榜，正是萬念俱灰之時，後來在小酒肆喝酒解愁的時候認識了他，他告訴我，有辦法讓我勿需科考，便能當官兒，他說他認識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我願為他效命，他便能保我做個七品官吏……”
　　“他有沒有說他認識的那個手眼通天的人物是誰？”方錚盯著趙俊的眼睛，沈聲問道。
　　趙俊搖搖頭：“三年來，我為他在京城打探，甚至暗中行刺過不少人，可他從不告訴我，他後面的人物是誰，而且每次有任務，都是他主動找到我，但我想找他卻怎麽也找不到……”
　　“妳貌似不會武功吧？就妳這貨色，還敢行刺別人？能成功嗎？”方錚狐疑的皺起了眉。
　　趙俊討好的笑道：“大人目光如炬，我雖不會武功，可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比功夫我當然比不過人家，不過若將人引到暗處，再趁其不備，狠狠敲他壹悶棍，神仙也難防呀……”
　　“……”
　　方錚聞言滿頭黑線，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後腦勺兒，——這家夥說得太他媽有道理了！
　　方錚嘆了口氣，難怪趙俊上面的人在青龍山滅他的口失敗以後，便不再繼續行動，原來趙俊這家夥什麽都不知道，人家早算準了，再怎麽逼供都白搭，問也是白問。
　　揉了揉臉，方錚轉頭看著溫森，卻發現他也是壹臉的苦澀。綁票壹案的線索，仿佛到趙俊這裏就完全掐斷了，若想追查出幕後主使之人，難如登天。
　　他們明顯是壹個結構嚴密的組織，這個組織裏的上下級之間都是單向縱向聯系，就算其中壹人被抓，也套問不出什麽情報。方錚暗暗感到心冷，結構嚴密，行事殘酷冷血，我什麽時候招惹到他們了？或者說，我在朝堂中的地位擋了某人的路，所以必要將我除之而後快？
　　“趙俊，妳提供的情報，說句實話，很沒有價值。”方錚冷冷的道：“若妳只知道這些，那就對不住了，妳這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我只好把妳就地正法了。行刺並且綁架朝廷命官，本來就是死罪，現在把妳殺了也不為過。”
　　趙俊聞言大驚，他現在早已不復青龍山時的囂張模樣，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還有囂張的資本？他最怕的就是方錚發現他已沒了利用價值，壹刀把他砍了。畢竟他與方錚除了謀害與被謀害的關系外，兩人還互為情敵，以方錚的秉性，很難說他會不會真的殺了自己。
　　趙俊嚇得渾身抖如篩糠，身子不住的抖索著，面色蒼白的大叫道：“大人！方大人！別殺我！別殺我！我還知道壹個情報，求大人饒我壹命！”
　　方錚和溫森眼睛壹亮，大喝道：“趕緊說！”
　　趙俊滿面驚恐，呼吸急促的道：“大人，……我有壹次見到扈雲生時，聽他壹個人自言自語，我依稀聽到他說‘揚州’，‘主子’雲雲……”
　　說完趙俊磕頭如搗蒜，邊哭邊道：“大人，知道的我都說了，我真的什麽都說了！求大人饒我壹命啊……”
　　方錚眼睛壹亮，揚州，那個幕後主使之人莫非跟揚州府有什麽瓜葛？莫非那人就住在揚州？可揚州那麽大，人海茫茫，這年頭又沒有照片，從哪裏找起呢？還有什麽“主子”，這些關鍵詞合起來，壹個模糊的輪廓在方錚心中漸漸成了形。
　　方錚對溫森道：“趕緊吩咐下去，派幾個得力的影子老弟兄，連夜趕赴揚州，著手調查，順便叫趙俊把扈雲生的相貌說壹說，壹定要把他背後的那個人挖出來！”
　　溫森忙恭聲應命，轉身出去安排了。
　　瞧著惴惴不安的趙俊，方錚笑瞇瞇的道：“趙兄，公事說完了，接下來咱們說說私事兒……”
　　趙俊此時生怕方錚把他殺了，壹了百了，聞言結結巴巴道：“什麽……什麽私事？”
　　方錚笑得如天官賜福般和善：“私事嘛，就是妳的那位未婚妻，羅月娘姑娘……”
　　趙俊猛然擡頭，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我的！”
　　“嗯？”方錚眉頭壹皺，語氣不善道：“妳的？瞧妳這熊包樣兒，妳配得上她嗎？什麽妳的？妳不就掛了個未婚夫的名頭嗎？又跟她沒有夫妻之實，她不是個物件兒，也不是件東西，憑什麽說是妳的？聽妳說話就知道，妳丫絕不是個尊重婦女同胞的主兒，妳哪點配得上她？”
　　趙俊話壹出口就意識到說錯話了，現在人在屋檐下，能不能保得住命還兩說呢，自己吃了豹子膽，敢跟方錚搶女人？真是活膩味兒了。
　　趙俊趕忙陪笑改口道：“您的，她是大人您的……”
　　方錚壹副孺子可教的滿意表情，拍了拍趙俊的肩，笑道：“自古識時務者為俊傑，很好，妳果然是個俊傑！明兒妳就寫壹封退婚書交給我，當然，我也不會讓妳吃虧，目前妳就暫時在這裏住著，等這事兒過去了，我就放了妳，然後給妳買座大宅子，再在青樓買兩個色藝俱佳的清倌人送給妳，只要妳下次見羅月娘時，別說是我逼妳退的婚就行，怎麽樣，成交嗎？”
　　趙俊原本對羅月娘還算有幾分感情，可感情這東西不能抵命呀！他的小命現在還死死掐在方錚手裏呢，他又怎敢不答應？再說羅月娘慣來表現得很強勢，趙俊與她相處，向來頗多不合，今日受了方錚威脅，與她退婚，趙俊倒也沒表現出什麽很大的不舍，反而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方錚見趙俊答應退婚，心下不由大喜，滿意的拍著趙俊的肩道：“不錯不錯，趙兄如此上道，我感到很欣慰。妳放心，不出意外的話，妳壹定能活到八十歲，妻妾成群，享齊人之福，兒孫滿堂，享天倫之樂……哇哈哈哈哈！”
　　說完方錚大笑著走出了監牢，只剩趙俊面色蒼白的呆立在監牢中，不停的擦拭著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
　　走出牢房，方錚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坦的嘆了口氣，接著他的心情卻莫名的開始不安起來。
　　逼著趙俊退婚，這事兒……是不是幹得有點不厚道？雖說趙俊那種人並不是什麽好鳥，但他畢竟是羅月娘的未婚夫，他們雙方父母在世時許下的婚事，如今就憑自己壹句話，趙俊說放棄就放棄，這小子心裏難道不記恨？趙俊記恨倒是小事，方錚現在最擔心的是，羅月娘若知道是他逼著趙俊退婚，不知會有何反應？——可以想象，她絕對不會誇他辦事得力就是了。
　　奇怪啊，別的紈絝子弟欺男霸女怎麽就幹得那麽有聲有色，而且還風生水起，興高采烈。為何輪到自己就顯得特別心虛？莫非是因為本少爺良心過剩？這對立誌做壹個紈絝少爺的方錚來說，可不是個好現象。——退婚就退婚，是本少爺逼的又怎麽樣？對這種封建婚姻，就應該壹板磚把它拍翻在地，再狠狠踏上壹只腳，讓它永遠翻不得身！除去了封建的枷鎖，才能呼吸自由的空氣，本少爺這是在做善事呀！
　　從心虛到理直氣壯，方錚的心路歷程只經過了短短的壹瞬間便完全轉變過來了。
　　拂了拂系得寬松的文士方巾，方錚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大搖大擺的便往營地的轅門外走去。今日幫羅月娘退了婚，如此善舉，正該晚上與胖子去秦淮河的畫舫喝頓花酒，以示表彰，——話說，畫舫上貌似也有很多不幸的少女少婦等待方某人去拯救呢……
　　方錚回到家時已快入夜了。孫管家在門口等他，見方錚回來，孫管家迎上前去，言道有客在府裏前廳等他。
　　方錚不由壹楞，自己前天才回京城，奉旨在家休息，這兩日連早朝都沒去上，誰這麽不識趣，登門來打擾自己？
　　繞過福字琉璃照壁，穿過草木層疊的前院，方錚來到了前廳。擡眼壹望，卻見坐在前廳裏悠閑喝著茶的，不是別人，正是久違的蕭懷遠，這小子仿若在自己家壹般隨便，坐沒坐相的半癱在太師椅上，還翹著個二郎腿，腳尖壹踮壹踮的，瞧他這模樣哪像個客人呀，分明是個來收保護費的小混混。
　　方錚壹見他這副德性便氣不打壹處來，有妳這樣上門做客的嗎？妳的老板太子殿下來我家，都是斯文有禮，言語溫和，妳丫上我家來倒充起了二大爺，現在的年輕人實在太不懂禮貌了！
　　站在前廳黃梨木雕造的門檻外，方錚扭頭喝道：“來人呀！關門，放大黃！咬死這人少爺我有賞！”
　　蕭懷遠聽見方錚的聲音，不由面上壹喜，但聽清他話裏的內容後，又轉喜為驚，失色道：“方兄！別沖動！是我，小弟是蕭懷遠呀！”
　　方錚看都不看他壹眼，拗著腦袋繃著臉道：“胡說！蕭兄是個彬彬有禮的君子，他怎麽會像個收保護費的痞子似的？來人呀！放大黃……”
　　蕭懷遠朝方錚正兒八經作了壹揖，苦笑道：“方兄，小弟錯了，小弟不該在貴府儀態失禮，特向方兄賠罪，望方兄海涵。”
　　方錚這才轉過頭來，像是剛認出蕭懷遠壹般，滿臉驚喜道：“哎呀！這不是蕭兄嗎？壹日不見，如隔三秋，妳不說話我都差點認不出妳了，哎呀，誤會了，實在是誤會了呀。來人啊，大黃暫時不用放出來了……”
　　蕭懷遠愕然道：“敢問方兄，大黃是哪位兄臺？”
　　方錚壹本正經道：“大黃乃小弟之至交，與蕭兄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蕭懷遠有點心神不屬，聞言敷衍的拱了拱手道：“如此小弟當好好結識壹番才是……”
　　正說著呢，大黃耷拉著長舌頭，屁顛兒屁顛兒跑過來了。
　　方錚趕緊熱情的介紹：“蕭兄，這位兄臺便是大黃，妳們哥倆兒好好親近親近……”
　　蕭懷遠楞了楞，隨即尷尬的朝大黃拱手道：“呃……幸會，幸會……”
　　大黃高傲的睨了蕭懷遠壹眼，然後扭過頭，以壹種優越感十足的姿勢，傲然的跑遠了。
　　方錚瞧著尷尬不已的蕭懷遠，臉上滿是壞笑。——以後給這家夥取個外號，叫“狗不理”得了，非常的貼切呀。
　　方錚坐到前廳主位上，端過丫鬟剛奉上的清茗，慢條斯理的喝了兩口，接著斜斜的瞟了瞟蕭懷遠，冷不丁開口問道：“來送禮？”
　　“啊？”蕭懷遠聞言大愕，壹時竟楞住了。
　　方錚不高興的皺了皺眉，兩眼失神的望著屋頂，嘴裏喃喃道：“真是世風日下啊！登門不送禮也就罷了，還裝耳背……這世道到底怎麽了？”
　　蕭懷遠苦笑道：“方兄，妳已富可敵國，用不著在小弟身上刮油水了吧？小弟在太子府辦差，每月才三兩碎銀的月俸，妳又何必為難小弟呢？”
　　方錚壹提銀子就牙疼，聞言捂著腮幫子痛苦的呻吟了壹聲：“誰說我富可敵國？我現在比叫花子還窮呢，唉！最近缺錢缺得很嚴重呀……”
　　隨即方錚面色壹變，板著臉道：“既然不是來送禮，妳來我家幹嘛？”
　　對皇上，對太子，對朝廷的官員，方錚沒辦法只能笑臉相迎，可是對蕭懷遠，他覺得沒必要跟他太過客氣，有的人屬於蹬鼻子就上臉的那種類型，蕭懷遠就是這壹類。
　　蕭懷遠聞言，神情立馬正經起來，正色道：“方兄，妳可知妳現在已經……”
　　方錚冷冷的打斷道：“……危在旦夕了是吧？又是這句老套的詞兒，妳就不能換個新鮮點兒的？我說妳這人到底是幹嘛的？咱倆認識也有小半年了吧？妳壹直表現得鬼鬼祟祟，卻又經常莫名其妙的告訴我壹些莫名其妙的情報，好象天上地下的事兒妳都知道，都知道妳就敞開了說呀，偏偏像個做半掩門買賣的寡婦似的，脫壹半留壹半，妳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蕭懷遠楞住了，半晌才吃吃道：“呃……方兄，我的身份實在……不能說，小弟有難處呀……”
　　“咱倆如此深厚的交情，妳也不能說嗎？”
　　蕭懷遠聞言機警的左右張望了壹下，然後湊在方錚耳邊悄聲道：“那妳能保守秘密嗎？”
　　方錚兩眼壹亮，這小子終於肯說出他的身份了！
　　方錚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連聲道：“能能！當然能！快說快說！”
　　蕭懷遠朝他笑了笑，然後在他耳邊神秘的道：“……我也能。”
　　方錚：“……”
　　良久。
　　“……來人啊！關門，放大黃！”
　　“啊！方兄息怒，小弟錯了……”
　　“……”
　　“……”
　　方錚板著臉道：“好，妳的身份我不問，我就問妳，上回我被人綁票的事兒，妳事先知不知道？為何不早點提醒我？”
　　蕭懷遠叫冤道：“哎呀！可冤死小弟了！這事兒我上哪兒事先知道去？”
　　方錚眼珠轉了轉，接著換上壹副笑臉，道：“蕭兄既然對京城的官場和民間了如指掌，何不告訴小弟，綁我的幕後主使，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小弟感激不盡。”
　　蕭懷遠搖頭正色道：“這個我真不知道。——方兄，我早就說過，我對妳並無敵意，從某種立場上來說，我甚至是妳的壹大助力……我若事先知道有人要害妳，肯定會告訴妳的。”
　　方錚未置可否的笑了笑，淡然道：“好吧，這事兒咱們先不說了。妳來我家，肯定不是慰問我這麽簡單。開門見山吧，妳蒞臨寒舍，到底有何貴幹？”
　　蕭懷遠壓低了聲音，湊在方錚耳邊道：“我今日想跟妳談談太子，以及其他幾位王爺。方兄，此事可比追查綁架妳的幕後主使重要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