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杰，是你在洗澡麽？

　　会考前三个月，我们早已完成了大考，毕业离校。温书的温书，打球的打球。不过有件让杰很高兴的事，他大考的成绩全级升上三十名内。班主任发成绩单时，他战战兢兢地一看，高兴得跑到我身旁坐下来。
　　“敏！你看！”我拿着成绩单，他的成绩进步了许多，看得出他实在高兴，差不多想给他个拥抱作鼓励。
　　“杰啊，你怎样啊？”小东走过来，坐在杰後面问。
　　杰把自己的成绩单往小东眼前摆了摆。小东看了看，便说：“很好啊，恭喜你！不过我想邱敏的功劳不少啊。”
　　小东说完，抱了抱杰的身体，又一手落在我肩头上摇了摇。看着小东抱杰的姿态那麽自然，我也想学学啊，不过我一抱他，情况就不同了。
　　“哪里，杰真的很用功啊，这个名次是他应得的。”
　　“我看我也想找个补课老师啊，对罢，杰？”小东笑了笑。
　　不知道是否局中人比较敏感，小东这句说话好像冲着我们的关系说的，让我有点窘困，杰却不以为然的说：“小东，你向来都是前十名以内的，不是看我有点进步，就眼红了吧？”
　　“我真的眼红啊，杰哥。被你挑了个全级一等一的邱敏，我怎会不眼红？”
　　小东打趣的说，转头又跟我说：“敏啊，你哪时有时间，也替我补一补课？”
　　“小东，你笑话了，我……”小东打断我的说话：“敏，我认真的，我也想考上大学，你看我有这个机会找你补课麽？”
　　这时班主任叫了我的名字，走到她跟前，她对我笑着说：“邱敏，今年你是我们校的长胜将军了，希望你会考拿个好成绩！”
　　“谢谢你。许老师！”听到同学鼓掌，我有点感动。
　　待我走回去，小东说：“敏，恭喜你啊。”
　　我点点头，还俯看着杰微笑的表情，突然冷不防的被小东一个熊抱抱着。
　　我不敢看杰的脸孔，不晓得他会想甚麽。小东双臂搂着我的背，拍了拍。刹那间让我想起，以前被他欺负的画面，现在却是被他抱着，忍不住眼眶红了一圈。
　　“干吗？敏。你别哭啊！”小东抓着我的肩头看到我眼睛都红了。
　　杰这时也站起来，抱着我。由於他身高，我的脸只能落在他结实的胸膛。我忍着眼泪，被杰抱了一下。转过来，方洋、装熟、子伟等等笑眯眯的也抱我一下。
　　我想如果不是我那摄影机，今天这群男生还是对我有点误会。我赶紧收拾了心情，
　　听到班主任叫小东的名字。他拿了成绩单，高兴的说：“嗯，我考第七啊。”方洋、装熟、子伟、杰，还有一大群同学一起走过来，又互相抱了一下，我也抱了小东，向他道贺。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嚷着要庆祝。拿了成绩单的同学，有些陆续离开，有些像杰跟小东等一群人在商量庆祝地点。
　　“嗯，各位，我先走了。”
　　“敏，你去哪儿呀？你不跟我们去庆祝麽？”
　　小东向我问起来。
　　“不去了，我想回家了！”
　　“敏！别这麽扫兴啊！以你的成绩，玩个一天算甚麽，别那麽闷气吧！跟我们一块去玩啊！”
　　小东、方洋等不断的要请我跟他们一起庆祝，我有点不知道怎应付。看到小东手肘撞了撞杰。
　　“对啊，敏。跟我们去玩一个晚上也不过份啊！”
　　“你们要去哪儿庆祝啊？”
　　“Disco啊！”小东随即说。
　　“Disco？太吵了，我不去了！”
　　“敏啊，不要一副书獃子了，跟我们去跳跳舞、喝喝酒吧。”
　　“对不起，我不想！我也不喝酒，你们一块儿去吧！杰，我先走了！”
　　转身时瞥见小东又再撞撞杰的手臂。我差不多走到校园门口时，杰跑上前来，跟在我後面说：“敏啊，就一个晚上吧了，干吗你不去？”
　　“杰啊，我真不想去，别逼我好吗？”
　　“敏，去吧！上次你不晓得骑自行车，学会了你就高兴起来。”
　　杰看了看四周，轻轻地说：“敏啊，我以男朋友的身份约你，你去不去？”
　　我愣了愣，想不到他会以男朋友身份，逼我就范似的。
　　“杰啊……”
　　“敏，去吧！有我在你身旁，你玩得不高兴，我就送你回家去，好吗？”
　　我勉强地点点头，杰抓着我的肩头，兴奋的说：“棒极了，敏！”
　　“你们约好在哪儿等啊？”
　　“这里出发！”杰笑了笑，又说：“我跟小东会在学校打一会儿球，七点钟在门口集合。”
　　本来以为杰会陪我一会儿，不过想想他为大考、会考已经很用功，难得他成绩又进步了，应该放他一马。
　　“杰，我先回去了，七点见！”
　　看到方洋、子伟等走出校门，嚷着说：“邱敏，一块儿去啊！”我点点头。
　　方洋摆摆手，边走边笑着说：“杰哥，真有你的！一出马就得手了！”
　　杰向方洋做了个不文手势，方洋搔首弄姿，装着一脸妩媚娇喘的样子回敬，徐徐的跟在队员後，让我看了好笑，却又感到好像是挖苦我跟杰似的。
　　“杰，我走了！”
　　“嗯，敏，要不要我来接你？”
　　“干吗要接我？拜拜！”
　　“我……怕你不来！”杰有点结巴地说。
　　“应承了，我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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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还不过中午。妈说的对，独个儿在家里，我越来越觉得冷冷清清。想逛街也不晓得到哪儿去，了无目的。除了妈、毕特久不久打个电话来问问我的情况，我邱敏不往书本里钻去，是无法打发这麽多的时间了。邱敏，会考在即，你得稳一稳自己的心绪，不要错过温习的机会啊！我不断跟自己说。
　　天气还是冷冷的，我打了个寒噤，走到睡房的书桌旁坐下。打开暖炉的时候，想起刚哥曾经在我房里，背着我查看我的书本、光碟。那天他对我说，要我让他知道怎样可以追到我，怎样可以当我的男友。一会儿又想起在刚哥温暖的怀里取暖，跟他的身体缠纠得分不开来。
　　看着暖炉内橘红的发热线，我想刚哥的体温总比电器那乾乾涩涩的感觉好得多。刹那间坏坏的念头萌起，很想刚哥在我的床上跟我缠绵，我瞪着我的床褥，幻想刚哥搂着我截进我体内，还留下他的体液、汗水。
　　我搂了个枕头，装着是刚哥，或者是杰，让它在我脖子上磨磳。好一会儿，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敏啊，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干吗搂着枕头幻想，找他们跟你上床啊！刚哥、杰，任谁一人不是恨不得跟你缠绵吗？
　　啊！我怎麽这麽坏啊，竟然想引诱男人上自己的床。我呆呆的怔着对面刚哥的家，距离上次跟他缠绵已经有一个星期多了。是我的错，因为我说为着会考，要暂缓一下我们频繁的关系，落得现在有点孤单……
　　一直到了差不多五点，脑筋开始有点不灵。我温了五个小时的书啊，想着想着，拿起了便条纸：“刚，跟同学庆祝去，晚点才回来。你的敏。”
　　獃獃看着纸条出神，我想了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便条纸角，专心地画了一根正在射精的阳具，在阳具茎干上写了“刚”一字。我从没画过，写过这麽露骨的图画字句。为了表达我这一刻内心思念，我豁了出去。
　　穿好了衣服，走到刚哥家中，便条贴在餐桌上。啊，不！贴在门後，他关门就看到了。我替刚哥简单打扫，摺好他洗乾净的衣物放回他睡房的衣柜里。看了看周围，想起那天他把所有杂物堆满一地，那一幕对我来说是震撼的，又是温馨的。还好刚哥算是个颇乾净的男人，不用太花时间打理。
　　走进浴室时，新锁已经上好了。刚哥家中每一角落，都让我想起，我俩纠缠紧合的身体。离开浴室的刹那，瞥见洗衣篮内一条白色紧身幼边内裤。我忍不住拨开浴帘，拿起来放到鼻子前嗅嗅。放在这里一整天，其实已经没有甚麽味道。看着内裤前端鼓起的形状，我又幻想了。凭我跟刚哥多次缠绵，汗味中渗着刚哥成熟男人的下体味道。我的心抖动着，我渴望跟他再次贴在一起。
　　突然被街上的车笛声把我吓了一跳，我定了定神，看看手表，差不多五点半了，就直往学校去。早点到学校，看看杰打球啊。虽然小东在场，看着杰，心里好受点。
　　回到校园，天差不多就快擦黑了。校门後接待处，坐着叶大叔笑盈盈的问：“那麽晚还回来啊！”
　　“叶叔叔，跟同学约好在这里等啊。”
　　“同学，紧记八点钟，学校要关门啊！”
　　“我们七点就离开了！”
　　学校从没这麽宁静，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眼前淡黄的钨丝灯光，显得格外幽暗。冷得刺骨的天气，使我跑着走到篮球场，空无一人。怎麽杰、小东都不在打球啊？难道他们在课室？我抬头看看，整座校舍泛着日落後暗暗的蓝光，所有课室没有灯光，就只教员室还开着灯。杰他们到底在哪儿啊？
　　我跑回接待处，喘着气问：“叶叔叔，有没有见过黄杰明、林文东啊？”
　　“里边有同学麽？我不知道啊。”
　　“我们约好七点钟在这儿出发，他们说打球，会逗留在学校啊！”
　　“才刚六点，你太早了，同学。我刚刚才坐在这儿，没有看到有同学，你去找找啊。不过还有一两位老师没下班。”
　　我转身走着走着，他们到底去哪儿了？突然灵机一动，一定是更衣室。其实我极怕学校的更衣室，除了要特别走到地牢，那空荡荡的一排冲澡间、更衣室，大白天之下仍是幽幽暗暗的。况且，以前也听过些不知道是不是以讹传讹的闹鬼事件。
　　学校的更衣室、浴室都是没有门的，是学校的“传统”，也是学生诟病的，没人晓得为何男校生没有个人私隐权利。正入口处後，只有一堵墙，遮挡外面往更衣室看的视线。更衣室尽头，就是冲澡间的入口。入口处旁，就只有一条偌大黑色的落地绒毛布帘，不过布帘从没被拉上，同学要冲澡，大大方方的让人看过全相，我可没有这个胆量，看着几十根，甚至更多的“毛毛虫”在我面前大摇大摆，太诱惑了。
　　我战战兢兢的走在地牢的梯楷上，真有点心跳，从来没有试过，黄昏後还留在学校。走完了梯楷，转角处便是整个学舍宽的长廊。虽然是长廊，就只有一两个灯泡照明，听着水滴声从远处传来，却没有人声，我真有点想走回头路。
　　猛地里听到一阵洒水声，神经刹那间被触动，心跳得怦怦作响。洒水声又停了，是人是鬼，听到轻微的吱吱声响，好像是鬼怪叫声，也像甚麽磨擦的声响。我定了定神，不知道从何来的胆量，我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也觉得有点心寒。
　　蓦地里又是一阵水洒声，每次水洒声中都掺杂着复杂的吱吱声响。奇怪了！究竟是甚麽声音来着？我鬼鬼崇崇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又是一阵水洒声，越往近走，还听到呼吸声。这时再没想过甚麽鬼怪，我肯定浴室里的是人。走到更衣室内，蒸气从浴室门口处弥漫升腾，我蹑步到浴室入口处旁，停了下来，伏在更衣室墙边，又是一阵水洒声跟呼吸声混杂一起。我心里真想往内探问：“杰，是你在冲澡麽？”
　　我慢慢的探头往内看，角度的问题，我只能从浴室有点反光的磁砖，瞥见一个模糊的，高高的身影。猛地里听到吱吱声响，混着低低的，压抑着的呼吸声。我听得明白，我心里真想说：“杰啊，你要发泄，干吗不跟我说，我会让你快乐啊！”
　　可是，如果碰上的是工友大叔或者其他同学，那真是尴尬万分了。耳边又是一阵水洒声，听着低沈又抑压着兴奋抖动的诱人声音，我蹑手蹑脚地往那条偌大的黑色落地绒布帘处走，轻轻地把绒布裹着全体，一阵灰尘扑鼻。我按着鼻孔，从绒布边缘偷偷瞥了一眼，看看是不是杰，就缩了头回去。
　　漆黑中我瞥见有个小光点，就在我眼前下一点的位置。我轻轻拿起绒布，往小孔看出去。太小了！我用手指抓着这个小孔，奋力的挖出一个小指头大的孔穴。再往外一看，高高大大的背影，宽阔的胳膊、结实的腰身、绷紧的两片股肌，在湿润的水点中展露着年轻的身体。看着他左手扭动着甚麽，水从头顶的洒水龙头落下，吱吱声又再响起来，还夹杂着那个男人压抑的低吟声。
　　打手枪呀！那低吟抖颤的呻吟，听得我心跳加速，全身闷在这绒布帘内，本来应该闷得一身汗，可是大冷天，加上浴室的湿气，我还是兴奋得有点颤抖。
　　看着这个男人的背部，肩胛随着他的动作耸动，我心里说，这不是杰，是谁啊？想着想着，他突然翻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