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

孑與2

歷史軍事

盛世,亂世,對野心家來說沒有區別……
至少對雲昭這種人來說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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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利字擺中間!!!

明天下 by 孑與2

2021-2-19 12:53

  田野裏的糜子,谷子已經收割了,等麻雀啄食過地裏殘余的谷子之後,秋霜也就落下來了。
  田野裏光禿禿的,南飛的鳥兒已經走了,偶爾有兩只孤雁哀鳴著從長空掠過,即便是心腸最硬的獵人也不忍心拉動弓弦。
  雲昭拉動了小小的弓弦,發出了壹聲清脆的崩響,孤雁卻沒有從天上掉下來。
  “驚弓之鳥的傳說畢竟只是傳說。”雲昭不滿的對先生道。
  “《戰國策》書成的時候正是莊周之說大行其道的時候,既然北冥之魚有數千裏大,壹只驚弓之鳥算得了什麽。
  所謂的‘大人’做事就要與眾不同,‘大人’做的事情不夠大,不夠驚奇,如何能凸顯出‘小人’的小來?”
  “所以遼餉就變成了壹畝地收三兩銀子?這就是‘大人’們做的事情?”
  徐元壽晃晃手裏的大弓道:“‘大人’用大弓,‘小人’用小弓,這跟能力有關,與大小無關。
  ‘小人’做了‘大人’能做的事情,自然就是‘大人’,‘大人’做了‘小人’的事情,自然就成了‘小人’。
  豬!妳給我聽著,人世間的事情沒有恒定不變的,事態是在變化中進行的,所以才說‘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這個道理妳壹定要明白。
  與妳接觸了小壹年的時間裏,某家發現妳有時候固執的厲害,似乎有壹套當做信念的東西在操控妳的行為。
  某家不知道妳小小年紀哪來的這些執念,不過呢,妳似乎對這壹套很是迷信,妳確定這是正確的?”
  雲昭想了壹下道:“基本上是正確的,都是血淚教訓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徐元壽贊嘆的看著雲昭道:“果然是天賜福緣。”
  雲昭嘆口氣道:“腦袋裏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東西,我都覺得我真的是壹個妖精。”
  徐元壽仰天大笑道:“這就是‘天時’啊!”
  徐元壽大笑完畢,就扶著雲昭的雙肩道:“我忽然覺得當初問妳要壹萬兩銀子實在是太少了。”
  雲昭咧嘴笑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徐元壽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仰頭瞅著白霧隱隱的玉山道:“以前跟我壹樣固守玉山書院的人有七個,後來,因為種種事端,就剩下我壹個人了。
  那些人走的時候,每壹個都痛斷肝腸,我就問妳壹聲,某家如果召集他們前來,妳能否負擔?”
  雲昭拍拍肥肚皮道:“我可以吃糜子飯,每日再少吃壹些也無妨!”
  “那好,給妳的壹千兩百兩銀子不用先修建大門了,緊著那些破爛的殿宇修繕,再儲備壹些糧食,準備筆墨紙硯,沙盤,某家準備重開玉山書院!”
  雲昭仰視著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平生第壹次彎下壹條腿跪在地上哽咽的道:“弟子就不說謝字了。”
  徐元壽俯視著雲昭壹字壹句的道:“我此生已經身許玉山書院,不會進妳帳下聽用。”
  “弟子明白,弟子在此盟誓,此生必不負玉山書院,不負先生,有違此誓,天雷擊之!”
  “好!我記下了,這蒼天,大地記下了,這天地間的鬼神也記下了,除此之外,我還要問妳要壹個特權!”
  “先生請講。”
  “從今往後,壹旦妳有所成,我要妳的政令不得進入玉山書院!”
  雲昭沈默片刻道:“請先生說出理由!”
  徐元壽笑了,拍拍雲昭的肩膀道:“妳若是壹口答應,我還會心生忐忑,妳鄭重其事,要我出具理由,我很欣慰。
  我現在就給妳這個理由。
  玉山書院將來會是壹個培育天下英才的場所,在這個場所裏,我們要準許所有人暢所欲言,允許他們做任何模樣的猜想,不能因為他們的猜想與妳的政令相違背就刀斧加身。
  學問是什麽?學問就是猜測,學問就是暢想,從許多無稽之談中尋找出路,從許多大逆不道的悖論中尋找真理。
  自靈光壹閃中尋找永恒,自癡人說夢中探究自然……妳的政令是壹時之政,妳的政令不可能萬世不改。
  所以,我要妳的政令不得進入書院,我也會約束學子們,可以在書院中暢所欲言,離開了書院,就等於進入了世俗,不再受書院保護。
  當然,作奸犯科,貪瀆枉法者不在書院保護之列!”
  雲昭笑道:“如果我真的能制定出長久的國策呢?”
  徐元壽輕蔑的道:“不可能,就算是孔子復生,諸葛復活,也是如此。
  政令就是政令,是壹時之令。”
  雲昭笑道:“好,我答應先生,雲昭雖然不是壹個心胸開闊之人,壹座玉山書院我還能容得下。
  既然先生提出要特權了,那麽,也容我討價還價壹下。”
  徐元壽笑道:“盡管說,商量出來的結果才是好結果!”
  雲昭咬著牙道:“若有罵我的家夥,他不能躲在書院裏逍遙自在,妳要允許我手持大棒親自去教訓他壹下!”
  “單打獨鬥?”
  “壹對壹!”
  “好,我同意了!”
  徐元壽仰天又是壹陣爽朗的大笑,大笑還沒有結束,就舉起大弓,只見他手閃電般的壹勾,壹道寒光就‘嗖’的壹聲飛了出去。
  雲昭的目光追著寒光看去,只見壹只正在飛翔的孤雁像是觸電壹般在半空中停頓了壹下,然後就努力的煽動翅膀,沒兩下,孤雁的身體就筆直的掉了下來。
  追隨在徐元壽身邊的那條黃狗立刻就追著黑點跑了出去。
  徐元壽輕輕地撥動壹下弓弦道:“以後,射術,武技都是學院必修課程,有本事妳就來!”
  雲昭的臉皮不斷地抽搐……那只該死的大黃狗銜來了那只該死的大雁,不斷地蹭他的大腿,孤雁軟塌塌的脖子甩來甩去,像是在控訴命運的不公。
  “妳跟妳母親來玉山書院的時候,某家若不是吃了不幹凈的東西鬧了三天的肚子,豈能輕易答應去妳壹個地主家教授頑童!”
  說罷,再次摸摸雲昭圓圓的腦袋,輕笑道:“以後答應別人要求之前要好好思量,別以為妳會占便宜,在妳覺得妳在占便宜的時候,就該是妳吃虧的時候!”
  雲昭立刻就沒了打獵的心思……瞅著先生飄然而去的瀟灑背影,他舉起了自己的小弓,搭上壹尺長的小箭,拉動柔軟的弓弦,手壹松,那枝小箭就‘嗖’的壹聲飛了出去,只可惜飛了十幾步之後就無力地掉在地上。
  先生說的話,果然是蓋世名言——他是‘大人’壹射三千丈,雲昭是‘小人’只得十步!
  說實話,先生與學生的關系,其實就是壹個相互欺騙的關系!
  先生往往會用壹些他自己都不信的大道理來欺騙學生,學生往往會假裝被先生騙,學會了那些他自己都不信的大道理,離開校園之後,只要把那些大道理反著用往往就能收到奇效!
  雲昭自認為已經拿出了畢生所學……結果,在面對自家先生的時候,不但被人看個底掉,還被人家生生的訛詐了壹把。
  重建玉山書院是徐元壽夢寐以求的執念,幫助雲昭不過是順帶的事情,反正他以後教出來的弟子需要有出路。
  雲昭這個人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壹個很好的目標。
  最重要的是——雲昭是玉山書院的大師兄……有這個關系在,玉山書院的學生進入了雲昭的隊伍,壹定是壹個最穩妥,最公平的所在。
  哪怕雲昭沒有出人頭地,也能在玉山書院初期盡到最大的貢獻。
  雲昭與徐元壽的情義自然是深厚的,可是呢,將這麽大的事情寄托在情義上,不論是徐元壽,還是雲昭都不會這樣做。
  互惠互利,才是長久的相處之道。
  畢竟——利益才是永恒的!
  雲昭聽到過這個道理,而徐元壽是深深領悟了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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