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結交

　　“烏種馬，妳還真是多見畜生少見人，來別人的地盤，連主人都不認識？”
　　張楚聞聲壹擡頭，就見到街對面的妓院二樓，壹位俊美的白袍公子哥站在憑欄處，大笑著俯視他與烏氏公子二人。
　　這位白袍公子哥長發披肩，壹身白袍歪歪斜斜，大半個鎖骨都露在外邊，菱角分明的面容上，到處都是唇印兒，左手還摟著壹個衣衫不整的嬌媚妓女。
　　他壹開口，便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註意力。
　　有人在看他，有人在看他懷中的妓女。
　　他卻泰然處之，仿佛那壹道道異樣的目光，皆是浮雲。
　　“聶玉堂！”
　　烏氏公子被他壹聲“烏種馬”氣的發抖，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瞪他：“妳再喚我‘烏種馬’，我，我，我誓不與妳幹休！”
　　聶？
　　玉堂？
　　張楚心頭壹動，暗道不會這麽巧吧？
　　“哈哈哈……”
　　“妳還不承認妳是種馬，妳自己都喚自己‘烏種馬’！”
　　樓上的白袍公子笑得越發猖狂了。
　　“妳，妳，妳……”
　　烏氏公子氣的話都說不順溜了。
　　看得出來，這位烏氏公子真是位謙謙君子。
　　君子欺之以方，樓上這位放蕩不羈的白袍公子，正是他的克星。
　　這時，不夜坊內維持秩序的朱雀堂弟兄們終於到了。
　　為首的，正是朱雀堂副堂主余二。
　　余二分開人群走出來，壹眼就認出了張楚。
　　他是四聯幫內跟張楚時間最長的二人之壹，張楚用頭巾遮住半張臉，瞞得別人，瞞不過余二。
　　就憑壹張面巾就瞞過親近之人，那是電視劇裏才有的狗血劇情。
　　余二臉色猛地壹變，快步上前，抱拳作揖道：“屬下拜見幫主。”
　　他這個副堂主都行了禮，跟著他前來的朱雀堂弟兄們哪還敢直挺挺的站著，連忙齊齊作揖道：“拜見幫主。”
　　這就露餡了……
　　張楚無奈的扯下頭巾，露出壹顆標誌性的光頭，“都起來吧！”
　　圍觀的人群壹下子就沸騰了，壹擁而上湧到張楚周身，將烏氏公子擠開。
　　“是幫主！”
　　“幫主，有日子沒見您了。”
　　“幫主，俺家剛蒸出來的炊餅，您嘗嘗。”
　　“伢子，快給幫主磕頭，要不是幫主救了小命，妳就被馬撞死了。”
　　樓上的聶玉堂，饒有興致的望著這壹幕。
　　烏氏公子站在壹旁，見到眼前這壹幕眼神中也有些許驚訝。
　　……
　　麗春院，二樓。
　　擺滿精致菜肴的餐桌周圍，張楚和烏氏公子、聶玉堂分三方而坐，麗春院的頭牌兒小桃紅作陪。
　　“張某與玉公子素為謀面，玉公子為何會認得張某？”
　　張楚端壹錢酒杯，示意了壹下，仰頭壹口飲盡。
　　“在這城西之地，能單手就制住壹匹發狂的健馬的人，除了張幫主，本公子想不到第二人！”
　　“倒是張幫主為何會認得本公子！”
　　聶玉堂慢悠悠的搖著壹把緞面的玉骨折扇，瀟灑不羈的輕聲道。
　　張楚灑然笑道：“玉公子說笑了，張某吃的是刀頭飯，當然得搞清楚，這錦天府裏有哪些能惹，哪些人萬萬不能惹，您是聶大人的公子，張某豈能不知！”
　　“哈哈……夠爽快，不像南城那些幫派，明明知道我的身份，還都裝出壹副不知道的樣子，三天兩頭還派兩個打手來給我練練手，膩味！”
　　聶玉堂端起身前的酒杯，壹飲而盡。
　　張楚：“久聞玉公子壹向在南城逍遙，今日為何會來不夜坊？”
　　聶玉堂“哈哈”笑道：“本公子可不是今日才來的，只不過妳張幫主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才得見罷了！”
　　張楚疑惑的向作陪的小桃紅遞過去壹個詢問的眼神。
　　小桃紅細聲細氣的說：“幫主，聶公子已經在咱們這兒盤桓好幾日啦！”
　　張楚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酒杯：“是張某怠慢了玉公子，自罰壹杯，請玉公子恕罪！”
　　說完，他仰頭壹口飲酒。
　　“場面話張某就不說，以後玉公子在不夜坊的所有花銷，全算在我張某人的頭上。”
　　張楚放下酒杯，說道：“別誤會，張某這不是沖聶公子，而是孝敬聶大人！”
　　聶玉堂也不介意，說實在的，處在他這個位子，明著說是給他面子，實際上是沖他老子的人，他實在是見得太多了，倒是張楚這種開門見山，直接就說沖他老子的人，很少見，也很新奇。
　　他朝張楚壹挑大拇指，笑道：“難怪妳張楚能搞出這麽大壹個四聯幫，妳的確比其他的幫派首領更有氣魄！”
　　張楚笑了笑，目光看向烏氏公子，“敢問烏兄大名？”
　　烏氏公子用壹種小學生上課的坐姿，很正式地回道：“張兄擡舉，在下名潛淵。”
　　“潛龍在淵……好氣魄，好名字！”
　　張楚端起酒杯，示意：“當浮壹大白！”
　　烏潛淵連忙端起酒杯：“張兄謬贊！”
　　壹杯飲盡，二人擱下酒杯，張楚又問道：“以烏兄的身份，何以會來不夜坊？”
　　烏潛淵老老實實地說道：“在下是來取經的。”
　　張楚疑惑地問道：“取經？取什麽經？”
　　烏潛淵：“家學先生對張兄經營不夜坊的手法很是贊賞，在下心癢難耐，特地前來取經。”
　　聶玉堂聞言，不屑地笑道：“偷溜出來的吧？就妳們家那些老古董，會準妳來這種煙花之地？”
　　“幹妳何事？”
　　烏潛淵氣得不行，橫眉豎眼的硬頂了回去。
　　看得出來，他們的交情很深。
　　以他們的家世，也只能是朋友才能這樣毫不留情面的互懟。
　　嗯，準確的說，是聶玉堂懟烏潛淵，烏潛淵被懟。
　　“不愧是高門大閥，壹介家學先生便有如此獨到的經商眼光，真令人欽佩！”
　　張楚也不妄自菲薄，很不要臉的就承認了自己牛比。
　　不夜街雖然是半成品，但這種壹條龍式的經營模式，已經領先了錦天府商界很多年。
　　錦天府的商人們，很有匠人精神，他們習慣從事某壹行手藝，就把這個手藝做到極致，缺乏對整個行業的大局觀。
　　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
　　沒有人想過，要把駿馬、鞍韉、轡頭、長鞭，以及馬蹄鐵，餵馬的飼料等等配套商業集合在壹起，做壹個壹條龍式的大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