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4章 關鍵

　　“大概什麽時候。”
　　“想不起來了……”
　　林強也是無奈壹嘆，這多少也算是壹些收貨吧，只可惜，顧松對洗錢的事情壹無所知。
　　“這就是羅莎吧……”王文君也取過相片，壹副作嘔的表情，“我要是成這樣，肯定做拉皮去了……天啊……”
　　“什麽？羅莎？”顧松聽見這名字，突然為之壹振，“這就是羅莎？”
　　“您認識？”林強驚問道。
　　“在那裏當會計的時候，張信達曾說，有不好做的地方就問她，有幾筆帳很難平，我確實給她打過電話……”顧松皺眉道，“早知道長成這樣，我就不打了。”
　　“具體是什麽賬？”
　　“早就忘了。”顧松擺了擺手，“因為聯合銀行是主要往來銀行，壹些事情我才不得不問她，放心，不是什麽大事。”
　　隨後，林強又要來了幾位“專家”的聯系方式。
　　“好吧。”林強起身道，“將來如果有需要您作證的時候，還望出席。”
　　“到時候再說吧。”顧松起身，脫下外套，又顫顫向臥室走去。
　　扶公公回房後，少婦有回到二人面前，懇切地說道：“如果沒有特別必要的話，最好別打擾我公公了……關於這件事，他壹直很難受。”
　　“盡量吧。”林強點頭回禮，人家肯說這麽多，已經是幫忙了。
　　……
　　王文君與林強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壹時間，好像又有些找不到方向。
　　“真奇怪……”王文君默默呢喃道，“跟那個會計說的不壹樣啊……”
　　“嗯？”林強不解問道。
　　“之前的那個會計說，以前的所有事都是顧松做的，自己只是來收拾攤子的。可是顧松卻說，自己基本沒幹什麽事，都是其它人做的。”
　　“正常的推卸責任吧。”
　　“還是不太對。”王文君皺眉問道，“有問題的人，會被關起來吧？那個會計，既被警方問過，又沒有被關起來，應該是真的沒問題才對。”
　　“顧松也沒問題的。”林強擺了擺手。
　　“妳怎麽知道？”
　　“……嗯……”林強不知如何回答，突然腦子壹動，“對了，會不會顧松和妳問過的那個會計，都只是表面上的，真正做賬的是另外壹個人？這兩個人都表示自己什麽也沒做，但這是不可能的。要麽是兩個人都說謊，要麽就是兩個人都在說實話。”
　　“誒！”王文君也是神色壹動，“顧松剛才說，他當會計的時候，事情都由其它人來做的，之前我問過的那個會計，也是這麽說的。”
　　“那這個‘其它人’到底是誰？”
　　二人二話不說，再次折返。
　　這次少婦直接拒絕開門了，任二人如何想法子，也就是不應答。
　　林強苦中作樂，沖王文君笑道：“看來妳的方法也不管用啊，那個會計就扯出了壹個糟老頭子吸引咱們的註意，真正的信息根本沒有透露。”
　　“屁！”王文君不滿地撅起嘴，“要不咱們再找那個會計逼問壹下？”
　　“走吧，我也想見見他。”
　　二人也不言語，悶悶不樂地折返回來，林強心中則不斷地盤算。
　　假設信達地產的會計都是架空的，只是拿工資吃閑飯的家夥，真正的賬由張信達本人，或者壹個做空身份的人來做。這樣壹來，只要保證張信達自己不交代，並且警方找不到做賬的人，令壹筆贓款“消失”，警方無從下手，並非太大的難事。
　　那個人會是羅莎麽？
　　林強琢磨著，她應該不會有那麽多功夫和精力再做這種事吧，如果真是她的話，倒也是值得佩服，簡直就是壹個八爪章魚壹般的天才了。
　　正此時，壹輛剛噴過漆，蠟跡未幹的黑色轎車從林強身旁呼嘯而過，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這小胡同也開車進來！真夠討厭的！”王文君連忙拉著林強躲開，不忘罵上壹句。
　　“應該是有急事吧。”林強轉身皺眉望著轎車。
　　隨著壹陣剎車的聲音響起，轎車剛好靠邊停在了顧松的院子前，壹個身著西裝的瘦弱男子匆匆下車，手裏拎著壹袋東西，娘裏娘氣地走到房前，用小拇指敲起房門。
　　即便他戴著墨鏡，但這種姿勢和走路方式太明顯了，正是陳諒無疑。
　　林強立刻牽著王文君躲到了壹輛金杯面包車後面。
　　“哇？有情況？”王文君也發現了此人的異樣，滿懷激動地問道。
　　很快，少婦開門，見是陳諒後，喚來了顧松，在門前，顧松與陳諒發成了激烈的爭執，陳諒要將手中的袋子遞過去，顧松卻說什麽也不收。
　　最終，大門“轟”地壹聲撞上，碰得陳諒滿鼻子灰。
　　他原地搖了搖頭，只得再上車子打道回府。
　　待車子走遠後，林強才默默嘆道：“這小夥，什麽事都有妳啊。”
　　王文君搖著林強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問道：“這又是誰啊？是要送東西封口麽？”
　　“具體原因還不明，但值得壹查。”林強點了點頭，掏出電話，立刻打給鄭帥，要他幫忙查壹下陳諒的人事資料，摸清他的壹切事情。
　　當然，王文君的耳朵不是白長的，林強剛壹掛下電話，她便問道：“陳諒是吧？我這就去查！”
　　林強抱頭無奈道：“算了，願意就查吧。不過記住了，這事跟我可沒關系，是妳來找顧松時，不小心發現的。”
　　“那當然。”王文君在本子上記錄過後，又拉著林強朝胡同外走去，“今天收獲頗豐，請妳吃東西！”
　　林強剛要拒絕，電話又響了，事情壹件接壹件。
　　來電者是久未聯系的洛詠生。
　　“洛總，怎麽了？”
　　“……是這樣，方雯又找了壹個律師，約我來談。”
　　“上訴的事情麽？果然啊，不會滿足於那個判決的。”
　　“這次……更麻煩壹些，而且和妳也有關系，今晚有時間的話，壹起來聊聊吧。”
　　林強心中已經大概料定事情，此時躲是躲不過去的，只能硬著頭皮面對了。
　　掛下電話後，他又是長嘆壹口氣。
　　王文君已經聽出了事情，關切地問道：“怎麽？是離婚糾紛那件事？”
　　“家事，真是麻煩啊……”林強搖了搖頭，“我壹會要去忙這件事了，辛苦妳再回去找那個會計了。”
　　考慮到今日的錢眼已用過三次，即便同王文君壹道去找信達的會計，也不壹定套到更多的信息，林強只好先解決眼前的事。
　　“好吧，不折騰妳了，妳的煩惱夠多的。”王文君小聲說道，“這件事我也在社裏打聽過了，據說是洛詠生的前妻，找上了我們報社的那個討厭的記者，二人合謀報道。”
　　“原來如此，我還說妳們信息怎麽這麽靈通。”林強托腮沈思道，“這樣的話，事情大概就清楚了……站在方雯的角度，就這麽爆出事情對她也沒什麽好處，她壹定是想借此來談判，讓洛詠生和解。”
　　“和解？”王文君嘟囔道，“就是說洛詠生妥協壹下，分壹些財產出去，這件事自然就解決了？”
　　“嗯。”林強點了點頭，“我這邊銷售的基金也會被贖回，到手的獎金也飛走了。”
　　“嗨，都什麽時候了，還什麽獎金不獎金的！”王文君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是我，我就勸洛詠生和解了，這樣大家以後都有的混。”
　　“現在看來，只能這麽解決了吧。”
　　與王文君分開後，林強先行來到了與洛詠生約定的咖啡館，在悠揚的爵士樂中，自己先是喝上壹杯，定定神。
　　不多時，鄭帥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林強用手機連上郵箱，壹睹這位壹直被忽略的關鍵先生的簡歷。
　　陳諒，三年前入行，任職客戶經理，兩年前升為個人業務主管，在各支行間頻繁調動，業績並不出眾，外勤時間居多，口碑很差，基本在壹個地方幹幾個月就走人了。在龍源支行郝偉倒臺事件後，他又從東區支行調到了西區支行融資部。
　　值得註意的是，在進入聯合銀行之前，陳諒曾在壹家會計服務公司任職，這種公司分為兩類，壹種專門幫聘不起專職會計的小企業做賬，壹種專業性極強，主要服務於超大型企業。
　　“有意思。”林強開始搜索起這家會計服務公司的資料，“興財國際……簡約時尚國際範兒啊……”
　　從這家公司大紅大紫的網站風格來看，應該是前者了。但凡這種的網站，都會瘋狂地往自己臉上貼金，這家公司也不例外，在“合作企業”壹欄中貼滿了各大公司的LOGO。
　　“BINGO！”林強在這些LOGO的角落中，赫然找到了信達地產的大名，事出突然，他們壹定還沒來得及將這個企業的標致撤掉。
　　陳諒正式進入了林強的視野。
　　看來，自己壹直忽略了他，將所有的註意力都集中到了羅莎、錢才和張信達身上，在這背後，很有可能還存在著第四位共犯。
　　林強只恨自己早沒有想到。在之前胡笑線人的跟蹤拍攝中，已經無意中發現了陳諒與羅莎的奸情，林強還曾壹度認為稀釋洛詠生的股份，與羅莎也有關系，只是事情太多，來不及關註這件事而已。
　　林強迫不及待地拿出紙筆，將所有線索穿插在壹起，將兩件事聯系在壹起。
　　“羅莎，從不親自做事，而是讓陳諒代勞，這樣如果出了事情，警方查她也不會有什麽線索……”
　　“假設陳諒壹直幫張信達暗中做賬……”
　　“假設真正要稀釋洛詠生股份的是羅莎……”
　　林強想著想著，突然渾身壹抖。
　　“難道是這樣！！！”
　　最終，他將“信達地產”與“微訊集團”用壹條直線聯系在了壹起。
　　“錢……股權……”
　　“張信達的贓款，壹直都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