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壹章：劉姥姥慘遭出賣

　　話說我正在憂心地球未來的時候，外面廣場上突然出現了二十幾米高的怪物，這怪物似乎只是沖著聯合議政廣場來的，口中不住噴火，燃燒著廣場上的旗幟。
　　我來不及去想這裏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怪物，剛想運轉功法去消滅了它，卻被伊萬拉住。
　　“這樣的角色也值得您親自出手嗎？”他臉上是帶著驕傲的自信，“我們的神不需要為骯臟的怪物分心，您看吧。”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壹隊衣著制式很奇特的人朝怪物跑去，每個人手中都拿著武器，在命令下開始了對怪獸的驅趕。
　　“不能讓它破壞這裏，先把它趕到空曠的地方。”伊萬這樣對我解釋。
　　我點了點頭，心裏卻總有壹種揮之不去的古怪感，還是走下樓，跟隨著隊員們往西面的荒野走。
　　議政廣場上有圍在壹起竊竊私語的群眾，也有西裝革履的政界精英，我試圖在其中找出所謂的“特別執行組”，終於在位置上發現了端倪。
　　在西裝人士的周圍，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穿黑衣，態度乍看散漫，仔細打量卻能發現是在盯著中間的每壹個人。
　　看到這壹幕我不禁想笑，這是特別執行組還是特別監察組？如果是在中國古代，這恐怕應該叫東廠吧。
　　我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用法術改變了自己的形態，從廣場四周走過，但敏銳的感官還是讓我聽到了這幾個人的竊竊私語。
　　“賈米拉？果然是他……”
　　“這樣的事竟然也能發生，真是想不到……”
　　“需不需要上報給劉？”
　　“這樣的小事不要打擾她……”
　　賈米拉？這個名字在我腦海中劃過，我猛地想起太空署問我的那個宇航員的名字，似乎也是賈米拉，難道這個怪物竟然是那個人類宇航員？那他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當即放棄了跟著怪物的想法，轉而走向這幾個特別執行組的人，解除了自己的法術，朝他們揮了揮手。
　　他們看到我的臉表情改變了壹瞬間，但馬上就神色正常地跟在我的身後。
　　會議室外是壹群像往常壹樣忙碌的人，看文件的看文件，撥通訊的撥通訊，外面的怪物並不會影響他們的工作，也許對他們來說，這只是壹點無關緊要的談資。我漸漸發現，這個龐大的政體脫離了我也能很好的生存。
　　“坐吧”，我朝椅子看了看，又看向執行組，讓他們坐下。
　　幾位執行組的成員彼此對視了壹眼，端正地坐了下來。
　　“那個怪物，是之前那個宇航員？”我用審視的目光盯著這幾個人，“具體怎麽回事，講講。”
　　幾個人裏坐中間的那個對我點點頭，“您好，我是特別執行組A組的副組長魏忠賢，我可以為您講述這件事。在舊歷1961年，太空署開始了壹個名為“領航計劃”的項目，想要探索地外文明的存在，賈米拉是其中壹位宇航員，因為非刑艙出現故障向太空飄去，當時的情況下救援得不償失，太空署思想部向我組請示，組長仔細權衡利弊，決定放棄救援，並向人類隱瞞這個事實，以免惹人非議。近幾年技術發展，經過檢測，賈米拉當初流落到了壹個沒有水和空氣的星球，壹顆名為187J3X1的恒星的行星，因為環境問題，他的身體產生了變異，才成為了今天我們看到的模樣，那個外面的怪物。”
　　我坐在座位上聽他講這壹切，腦海中卻浮現了我決心實現全球共產的那壹天，壹個共產主義社會，壹個人只會追求自己更高價值而幸福生活的社會，可看看今天，壹切變成了什麽樣？抹殺了情感的高度集權社會？和我當初追求的民主哪有壹絲相似？
　　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副組長對我行了個禮：“什麽都無法舍棄的人，什麽都無法改變啊。”
　　我聞言頓時從宏大的思緒抽離，心想這臺詞也過於熟悉了吧，為什麽彌漫著壹股中二的氣息？
　　這時候的我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取消特別執行組這個不應該存在的組織，壹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請進。”我正色看向會議室的門。
　　走進來的是我快要遺忘了的人——弗拉基米爾，他看了看周圍的特別執行組，又轉頭看我。
　　我對這幾個人揮了揮手，“妳們下去幹自己的事吧。”
　　弗拉基米爾對我笑了笑，“劉，再壹次看見妳太好了，要知道這些年我們的最高首領壹直不大願意出現在公共場合的，要不是知道妳的能力，我恐怕要以為妳遭受不測了。”
　　聽了這幾句話，我開始猜測在我缺席的每壹段時間，應當是壹段智能程序接管這具身體，它並不能完全模擬我，所以不怎麽出現在熟人面前。
　　“妳，現在是什麽職位來著？”我揉了揉太陽穴，裝作記憶不好的樣子。
　　“何必在我面前這種樣子呢，您明明就像神靈壹樣，會不記得這種事嗎？我還記得當初您是如何將我從蘇聯帶到德國，我們又是如何壹步壹步走向了今天的聯合政體，當初的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壹次單純的間諜行動會讓我擁有這樣截然不同的人生。可現在，您的臉沒有變，卻已經不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讓我心動的女人了。”
　　聽見他長長的壹番話，我不由壹陣無言以對，我要怎麽和他解釋？隔壹段時間出現的人有可能不是我？
　　他見我不說話，又接著說道：“也許您認為我才是不可理喻的那個吧，明明可以在您的安排下從政，卻還是要到幹苦力的科特隊裏當隊長。我現在向您匯報，和怪獸的戰鬥還在進行之中，如果您放心不下的話，也可以和我壹同前往。”
　　我聽到他終於不再說變不變的事，趕忙要求和他壹起去，心裏還是在思考應不應該向他解釋這壹切。
　　“妳剛剛說科特隊……”我又開始揉太陽穴，為什麽這壹次我剛恢復意識就多了這麽多不知所謂的組織，我根本不清楚都有什麽職能。
　　“您不必勸我，我在科學特別搜查隊待得很好。”還好弗拉基米爾誤以為我要讓他離開，解答了我的疑惑。
　　科學特別搜查隊，我跟隨弗拉基米爾壹同前往對戰怪物的郊外，壹路上腦海中縈繞著這個稱呼，總覺得十分熟悉，從名字猜測，這應該是壹個應對突發科學類事件的吧。
　　城區外大片的郊區，本是壹片武裝署的實驗地，此刻那個叫做賈米拉的怪物正和壹個人類戰鬥，雖然人類在它面前顯得很渺小，但因為怪物龐大的身軀以至於不夠靈活，加上他手上的武器緣故，竟然戰鬥的旗鼓相當。
　　“您知道這個怪獸是怎麽來的嗎？”弗拉基米爾問我。
　　“知道……”我回答的有些慚愧。
　　“這就是我們遲遲沒有殺了它的原因。”弗拉基米爾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加糾纏，只是淡淡說了壹句，便擡起頭繼續盯著空中，沒有直視我的眼睛詢問道：“我想請示您，面對這樣的壹個怪獸，您要怎麽處置它呢？壹個被人類拋棄了的宇航員，此刻對人類充滿了仇恨的怪獸。”
　　聽完這話，我再壹次陷入了糾結，自從實現了全球統壹，成為了責任重大的領導人，我不止壹次感到這樣的痛苦，我該殺了它？但它只是壹個無辜的可憐宇航員，我不殺它？可它現在只會破壞人類社會。
　　在這樣的思考中，我壹時間心灰意冷，滿腦子都是當初那僧道所說的話，“欲海輪回，沈迷萬劫。眼底榮華，空花易滅。壹旦無常，四大消散，及早回頭，便達彼岸。”誠不欺我，入世反礙修行啊。
　　沒等我從失落的心境中脫離，壹旁的弗拉基米爾突然驚疑地叫了壹聲，我擡起頭順著他的視線往天上看。
　　只見天上出現了壹個直徑壹米左右的紅色球體，表面流動著類似血管壹樣的紅色光芒，它斜斜地撞向了龐大的怪獸，連在怪獸身邊的小小人類也被瞬間掩埋在了壹陣炫目的爆炸中。
　　這壹切發生的太快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怪獸就已經倒在地上失去了聲息，科特隊的那名隊員也消失不見，正當我們要走下去查看壹番的時候，天空中再壹次凝聚起了那個紅色球體，懸在空中壹動也不動。
　　難道因為我的到來，壹切都發生了變化，這是三體人的什麽新式探測器？我心裏這樣想，和科特隊的壹眾人來到紅色球體的旁邊。可沒想到我們剛剛走到，這紅色的球體便“砰”壹聲爆炸，所幸我用靈力瞬間撐起壹面墻，保護了我和身後的人。
　　爆炸聲過後，紅色球體消失的壹幹二凈，周圍除了怪獸的屍體再沒有其他。
　　我暫且把這件怪事放下，詢問壹旁的弗拉基米爾：“剛剛和怪物作戰的那個人是誰？”
　　弗拉基米爾說道：“他叫早田進…”
　　我聽到這個名字壹怔，“日本人？”
　　他點頭，“確實是亞洲區、舊日本國。”說完命令隊員們仔細搜索早田進。
　　“賈米拉…的屍體怎麽辦？”弗拉基米爾詢問我的意見
　　我不由嘆了口氣，“把他秘密安葬於議政廣場的後山吧。”
　　紅色球體消失地無影無蹤，早田進也不見蹤影，壹切塵埃落定後，名為賈米拉的怪獸被安葬於後山，他的墓碑前是他所憎恨的聯合旗幟，現在只能永遠守護他。
　　賈米拉的墓碑是壹塊簡單的金屬板，上面寫著這樣幾個字：“為人類的夢想和科學發展而獻身的戰士之魂，在這裏安息長眠”。
　　葬禮那壹天，除了幾位科特隊的隊員，我竟然還看到了太空署的宋卻。
　　他冷淡地向我行了個禮，眼裏閃爍著壹種復雜的光芒，我仿佛又看到了言情小說中的男主，他眼中的三分憎惡三分喜悅兩分期待兩分痛苦深深刺中了我的心，讓我心頭劇震。
　　“妳知道賈米拉的事了？”
　　他點點頭，“劉，那天和妳的爭論並沒有改變我的想法，我還是覺得拒絕回應是錯的。”
　　我心底湧現壹種不祥的預感：“妳這話是什麽意思？”
　　此刻太陽幾乎快要隱沒於地平線之下，昏暗的黃色光芒隱隱約約地灑在宋卻的臉上，他在落日的余暉下微微壹笑，“我已經向宇宙發送了壹段信息。”
　　放佛回應壹般，他的話音剛落，我手上的光腦發出了“嘀嘀嘀”的提示音。
　　“不打開看看嗎？”他轉頭看向我，臉上仍是放松的微笑，我在這微笑中感到壹陣徹骨的寒意，已經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麽。
　　“項目S1檢測到違規操作
　　編號3367
　　輸出內容：正在查驗”
　　智能助手念出了我收到的信息，我突然很想大笑，原來不管我怎樣努力，未來都難以改變。我看著冷靜的宋卻忍不住去了憐憫的目光，多麽可悲啊，明明是什麽都不懂的人，卻要為了自己以為的正義輕易做下重要的決定，等發生了後來的事，妳還會這麽冷靜嗎？
　　“妳背叛的不是我劉姥姥，不是和妳意見不同的政府首領，而是整個地球，妳壹定會後悔的。”
　　宋卻哈哈大笑，“後悔？我宋卻就是死，從這跳下去，也不會後悔！”
　　落日徹底滑落下去，如同掉入萬丈深淵，不再有將暮未暮的昏暗，只有漆黑壹片的地平線，我看向天邊，耳邊是機械的播報聲音：
　　“到這裏來吧，我將幫助妳們獲得這個世界，我的文明已無力解決自己的問題，需要妳們的力量來介入。”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ウルトラマンシリーズ、三體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