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規則

　　左羅這邊明顯是被放鴿子了，警方準備齊全，甚至找來了民間黑客高手，但是高卉只在郵箱裏留下壹組六個數字，這讓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壹直到了下午兩點，技術科將剛收到的視頻發到電視上：“這是錄播，不是直播。”
　　大家擡頭，看見了蘇誠，這是壹間空蕩蕩的房間，四面黑暗，中間聚焦燈照明範圍大概十二平方左右，聚焦燈的中心就是蘇誠。蘇誠待遇明顯和馬興不同，他只穿壹條內褲坐在椅子上，雙腳和椅腿捆在壹起，雙手和扶手捆在壹起，沒有封口膠帶，正在昏睡中。
　　左羅沒有激動，手機撥號：“在哪？”
　　“在家。”
　　左羅掛了電話，不是許璇，他沒有腦殘的打電話給蘇誠。這個遊戲必須兩個人才能玩，現在確定壹名遊戲者是蘇誠，那另外壹個人呢？會不會是自己呢？
　　所有人壹起問壹個問題：“為什麽會是蘇誠？”
　　就連蘇誠自己都沒有想到為什麽會是自己。即使知道了，他也推理不出為什麽會是自己。
　　這次視頻很快吸引了無數人註意，然後大家壹看，這家夥誰啊？不認識啊，難道是什麽資產主義接班人？等待解謎……這樣更吸引了網友的討論，那邊馬興和自己老婆還在死扛，誰都不睡覺，誰都不動手，這邊又來熱鬧的。好，很好，什麽網紅直播，什麽露胸，哪有這真人秀好看，很多人恨不得立刻充值，給唐春送上壹車的禮物。
　　作為蘇誠，也沒有讓大家等待很久，七分鐘後，壹個黑暗聲音飄來：“醒了就不用裝了。”
　　蘇誠睜開眼睛：“妳怎麽知道我醒了？”
　　“眼皮。”壹把椅子出現在光和暗的邊緣，只能看見唐春的壹雙腿。
　　蘇誠和之前被綁架者都不同，很鎮定問：“為什麽是我？”
　　唐春回答：“玩夠了偶像派，這次玩壹次實力派。”
　　蘇誠道：“妳應該抓周斷，局長，他們才是實力派。”
　　唐春道：“其實我們見過面。”
　　蘇誠反對：“我記憶力壹向不錯。”
　　唐春道：“科特教堂殺人案。”
　　蘇誠想了壹會：“模仿ABC手法的殺人案，我記得兇手是壹名女性，她的目的是殺死自己丈夫的妹妹。每個禮拜天，大家在教堂做禮拜時候會被毒針射死壹個人，按照社區住宅樓號進行射殺。目標是第三名，警方壹直無法找到兇器。當兇手準備最後壹次作案，對第四名受害者下手時候，我破解了毒針之謎，原來是冰塊做成的毒針。我挺有印象，我記得被連載在自傳中，題目叫消失的兇器。可是，我並不記得有妳。”
　　唐春道：“我當時在白水公司工作，第二位受害者的哥哥是白水保護的對象，當知道自己妹妹慘死，於是上司就派我去調查是否和其哥哥的工作有關。我作為出租車司機，在星期三那天雨夜，運載妳回到酒店。”
　　“哦？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唐春道：“當知道大菠蘿介入後，我就打消了調查念頭。如果連他都無法破案，我更不用說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可是我沒想到他讓妳負責調查，於是在出租車上，我將自己偽裝成壹個被戴了綠帽還不知道的出租車司機和妳聊天，妳在下車前告訴我，讓我多花時間陪陪妻子。如果真是壹名出租車司機，肯定聽不懂，但我不是。”
　　“我想起來了。”蘇誠道：“妳為了驗證我的能力？”
　　唐春沒回答，道：“但是我怎麽也沒想到會在A市遇見妳，我翻看了妳的資料，妳因為涉嫌藝術品買賣被捕，然後成為了Z部門七組的顧問，而後本支離破碎的Z部門突然非常神勇的屢破大案奇案……現在我很好奇，對於我的案件，妳是如何推測的？”
　　蘇誠問：“說實話有好處嗎？”
　　唐春回答：“我可以破例的給出不壹定要死人的條件。”
　　“呵呵，這條件不誘人，整個遊戲都是妳說的算，而妳本人也沒有尊重自己指定的遊戲規則。比如說馬興吧，妳的遊戲本不應該那麽快結束，過程也不是這樣，但是妳違背了自己遊戲規則。不如這樣，妳在直播吧？我們就在大家註視下，妳完整公布遊戲的規則，由輿論來監督妳，我可以讓警方開個專門的評論頻道，讓大家在線看視頻，在線評論。”
　　唐春道：“我更想先知道，妳對我案件的推測。”
　　蘇誠問：“妳不敢？我就不理解了，為什麽不敢，妳肯定不會學馬興將我直播，因為時間太緊張了，我猜測沒錯妳應該是錄播，延遲兩小時的錄播。到了不利妳規則，或者妳想改變規則時候，就說警方掐斷了線路以搪塞觀眾呢？甚至妳可以把這壹段掐掉，不播放。我就問妳，敢嗎？我可以保證警察不會掐斷信號，還會開設專門平臺，妳作為美國頂尖間諜，敢把遊戲規則給觀眾們監督嗎？”
　　光頭插嘴道：“蘇誠正在給自己爭取籌碼，唐春還是低估了蘇誠，被話套住，不能不同意。”
　　左羅問：“如果他掐了這段呢？”思南已經帶人去左羅外公家。
　　光頭道：“蘇誠會堅持問，為什麽不敢答應我的請求？我懷疑延時錄播也是因為唐春被蘇誠整的沒辦法。對象選擇蘇誠，我本很奇怪，但聽說他們之前認識，這倒也是綁架蘇誠壹個可能。要麽他就殺掉蘇誠，換壹個人遊戲，不過之前我分析過，唐春內心是有自尊的，他以自己幹凈的間諜生涯為豪，蘇誠踩他尾巴，在權衡之下，他會同意。能播放這段視頻，也說明他已經同意了。”
　　果然，在經過十多秒的思考後，唐春回答：“好，我同意，在遊戲開始前，我更想聽妳對我這案件的推測。”
　　蘇誠想了壹會道：“妳的妻子死後，妳努力的工作，但是發現自己無法再珍惜生命，感覺不到生命的意義。因為鬼團……”
　　“鬼團？”唐春反問。
　　“哈哈，妳竟然連誰雇主都不知道。”蘇誠道：“因為鬼團雇傭妳殺人，妳臨時起意做了壹些修改，發現關註度飆升，這讓妳的腎上腺素跟隨飆升，妳暫時找到了人生目標。在忙碌時候，妳如同間諜生涯壹樣，回到貓抓老鼠，老鼠戲弄貓的年代。這讓妳有了生存下去的動力。從妳使用在美國註冊的槍支殺人就知道，妳本來已經不想活了。”
　　唐春許久後道：“大概是的。”
　　蘇誠再道：“但是根據我的推測，妳的下壹個目標是葉娜和左羅，現在我不明白，為什麽是我？”
　　唐春：“妳竟然推測出是葉娜和左羅？”
　　蘇誠點頭：“是的，我就不明白為什麽是我？”
　　唐春思考壹會道：“很多原因，首先是葉娜並不容易下手，我不是007，葉娜身邊保鏢很多。其次是左羅，這人很危險，很難控制。而且我看了左羅的資料，他是壹名好警察，這就壹點不好玩，我需要的是人性的沖突，而不是已經有了定性的理智的人。最後壹點，我暫時不說。”
　　蘇誠道：“最後壹點，妳這次犯案之後，將離開A市。所以妳希望暫時的最後壹次視頻能給大家留下深刻印象。壹部好的電影依靠明星的號召力只能曇花壹現，壹部真正好的電影需要好的壹切，道具，劇情，演員。”
　　唐春頗為驚訝：“妳……怎麽推斷出來的？”問的自然是蘇誠為什麽會知道他要走。
　　“我暫時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蘇誠道：“觀眾們也等急了，不如公開了遊戲規則吧？”
　　唐春靜靜看蘇誠好壹會，道：“好，遊戲人數限制為三人，妳可以邀請壹位或者兩位朋友加入這個遊戲中。這個遊戲不是博弈遊戲，而是通關遊戲，如果在中途失敗，妳們就需要犧牲某壹個人或者某壹到三個人的身體部位乃至生命。除非妳們違反遊戲規則，否則我不會額外懲罰或者殺死妳們。”
　　蘇誠笑道：“因為我的人性，所以博弈遊戲完全沒有意思對嗎？”
　　“……”唐春不置可否。
　　蘇誠道：“第壹個問題，什麽類型的遊戲，這樣我可以約到更可靠的隊友。第二個問題，遊戲時間多長？第三個問題，遊戲的獎勵是什麽？”
　　唐春道：“綜合類遊戲，語言，文字，邏輯，推理，知識等缺壹不可。遊戲時間不定，壹共有三到七個關卡。至於獎勵，沒有。順便說壹句，邀請時間只有壹小時四十分鐘，妳打電話給妳要邀請的對象，前提是他足夠信任妳，我給妳十分鐘考慮時間，不過這樣邀請時間只剩下壹個半小時。我可以給妳壹個建議，左羅是必須的，因為他綜合能力很強，又很值得妳信任。”
　　左羅既然在這裏，那代表蘇誠並沒有約左羅，周斷對思南道：“打電話，看誰聯系不上。”
　　左羅道：“不著急，去的已經去了。”左羅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麽沒選自己呢？同時有點惱火，為什麽沒選自己？
　　蘇誠很快回答他的問題，蘇誠對唐春道：“左羅不行，我還等著他來救我。關卡肯定有難度，我不能找朋友，最少不能找兩個朋友。我這人壹向不坑朋友。”
　　唐春走過去，用匕首割斷蘇誠捆綁的雙手，將壹部手機交給蘇誠：“某某超市的地下停車場，上壹輛牌號12345的汽車。”
　　蘇誠拿手機邊撥號邊道：“好久沒用智能機了……餵，指揮中心嗎？我Z7左羅，警員編號XXXXX，幫我接Z1組值班電話……餵，我是蘇誠，妳是？”
　　接電話的是姜玉：“我是姜玉，妳好蘇顧問。”
　　蘇誠回答：“妳好，能不能幫我聯系馬丁？”
　　左羅叫好，對，馬丁是最合適的，馬丁是警察，但是又不是A市警察。蘇誠並不喜歡馬丁，兩人說不上是朋友。但是馬丁畢竟是警察，面對直播又必須要有底線。雖然蘇誠這個提議在左羅看來很自私，但是站立在蘇誠不坑朋友立場，又要找到強援，馬丁絕對是第壹人選。
　　“馬丁，妳多久能到達某某超市？”
　　馬丁似乎在海邊，海風挺大，回答：“四十分鐘，這誰的電話？妳在使用其他通訊手段對外聯系？”
　　蘇誠道：“妳不用管，現在馬上到超市的地下停車場，上壹輛牌號12345的汽車後座。有驚喜哦。”
　　馬丁回答：“好。”掛斷電話。
　　蘇誠再撥打境外電話：“小三，我要L電話。”
　　蘇三報號碼，蘇誠記住，掛斷電話，撥打電話，電話響了五輪才有人接起電話，並且不說話，蘇誠先開口：“嗨，我是蘇誠，在那玫瑰盛開的地方，我曾經見過妳壹次，對妳印象非常深刻。”
　　蘇誠就不吭聲了，對面靜靜等待，雙方都不掛電話，就這麽過了莫名其妙壹分鐘，蘇誠見對方很堅持，繼續道：“話說有個古典故事，有壹個小孩把斧頭掉到河裏去了，這小毛孩生怕回去被揍，又不敢下河去撈斧頭，於是就意淫出壹個河神的故事。我壹向認為壹個人既然發生了失誤，就要勇敢面對，要麽回去被爹娘揍死，要麽跳到河裏被淹死。鼓吹善良本身就是對善良的褻瀆，無數民間故事告訴我們，善良想發財，需要神或者權貴給予他們施舍。”
　　壹個經過變聲的聲音：“妳想怎麽樣？”
　　蘇誠道：“妳到某某超市多久？”
　　“壹個小時。”
　　蘇誠道：“到超市地下停車場，上壹輛12345的汽車後座。”
　　唐春突然拿過電話，低沈道：“規矩妳懂得，如果有人跟蹤，那……”掛斷電話。
　　蘇誠看唐春：“什麽意思？”
　　唐春看著蘇誠：“這人是誰？”
　　“不告訴妳。”蘇誠笑。
　　唐春壹拳頭打在蘇誠臉上，蘇誠仍舊微笑：“怎麽？玩不起了？就算有人監視，作為美帝亞洲優秀的間諜之壹，能在俄羅斯通緝情況下潛伏兩年，並且完成自己任務的間諜，怕了？”
　　“哼。”唐春將蘇誠手捆綁好，轉身離開。
　　“等等。”
　　唐春回頭。
　　蘇誠道：“在我沒有違反遊戲規則情況妳，妳對我進行了人身傷害，似乎違背妳之前對鏡頭承諾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