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入獄

　　最美麗在很多時候恰恰是最虛偽的，因為他只將美麗壹面呈現給妳。盧娜水準自然不會這麽低下，但本質上還是在鄙視網民們的智商。
　　盧娜要對社會道德做壹個暗訪，安排了隱藏攝像機，抽取十位路人對他們道德進行壹次考驗。丟錢包考驗，演員走啊走啊，不小心錢包掉了，群眾甲發現時候，演員已經離開了有些遠，並且有建築物或者樹木遮擋。不還錢包的人的臉會被打上馬賽克，還錢包的人則會露臉，並且接受采訪。
　　聽到這裏似乎並不高端，不高端的事情在高端的操作後就高端了。首先十名群眾有有八名是演員，這八名演員全部會拾金而昧，壹位不是演員的群眾，選擇為壹名小有名氣，道德高尚的中學教師，選擇他是用他在教育界的聲望來告訴網民，這次攝像是真實的。最後壹位群眾自然是安安了，是除了教師之外的會還錢包的另外壹個人。安安在接受采訪會對攝像機說明自己的學校和學生身份。盧娜就會問，為什麽妳今天沒上學。安安回答，自己做錯了事情，目前被停學。另外還有地點的選擇，安安撿到錢包的地點在公園附近的圖書館外圍。正能量的人都喜歡圖書館，網絡電子書神馬聽起來就不夠檔次。
　　最最後，安安和那位中學教師壹起接受采訪，中學教師必然會說壹大堆道理，而後必然會對安安進行壹定的贊譽。其中還有壹個技巧，盧娜會告訴中學教師，八個人沒有還錢包，她很失望。中學教師會寬慰她，並且努力宣傳正能量，讓其自動、自願的帶有責任和使命感的對鏡頭演說。
　　這還不是最最最後，如果這視頻沒人看，那就沒意思了。所以還需要推手，推手特別喜歡這種正能量的業務。推手主題並非安安和教師，而是拿八位沒還錢包的人。標題可以勁爆點，社會道德只能依靠學校來維護。80%的市民道德淪喪。什麽吸引眼球上什麽標題。
　　在網友們紛紛點贊之後，加上那位中學教師的影響力，加之安安提到自己的學校，安安被退學的可能就會大大降低。還做了鋪墊，如果安安還是被退學，盧娜將會再做壹期節目，拾金不昧者被高中退學。而後對校方進行采訪，以輿論壓力壓迫學校。學校說安安犯錯了，什麽錯？不能說，要保護未成年人。
　　全套弄下來，輕松解決安安的事情。真善美的背後往往隱藏了魔鬼，超越社會平均道德水準過多的人和事，都是值得懷疑的人和事。
　　左羅交代完畢，安安就接到了盧娜電話，出門去了。
　　不到壹分鐘，有人敲門，左羅還以為安安忘了東西，打開了房門，看見了丁東，還有丁東身後兩名便衣：“丁隊？”吃早飯嗎？自己早飯已經很寒磣了，妳們來了三個人。
　　丁東面無表情：“蘇誠在嗎？”
　　小房間的門打開，蘇誠穿戴整齊，頭發梳理清楚，問：“找我嗎？”
　　丁東將左羅擠到壹邊，走到蘇誠面前，拿出壹張刑拘通知書：“蘇誠，妳因為涉嫌謀殺劉默，暫時將妳拘捕，請在刑拘通知書上面簽字。”
　　我特？左羅無比震驚看蘇誠，謀殺劉默？這信息量實在太大了。左羅壹時間不知道想什麽，無數的信息瞬間充暴了腦袋，讓左羅處於當機狀態。直到蘇誠被丁東帶走，左羅還沒回過神來。
　　蘇誠謀殺劉默……這……太詭異了。如果是真的，那所有的壹切都變得無比詭異。左羅從口袋摸出香煙點上，坐到沙發上，他現在需要靜靜。
　　在壹連抽了三根煙後，左羅滅煙頭，站起來，走到蘇誠的房間，兩名物證組人員正在拍照。左羅看見房間被整理的清清楚楚。被褥鋪平放在床上、書桌上的剃須刀等私人物品全部不見，書桌被擦拭過，椅子擺的很端正。
　　在門邊放了壹個行李箱，左羅打開行李箱，裏面全部是蘇誠的私人物品，也是蘇誠的所有私人物品。
　　左羅撥打許璇電話，許璇沒接電話，大概七分鐘後回電話過來：“我都知道了。”
　　左羅還壹頭霧水：“什麽情況？”
　　“警方收到壹個視頻，裏面是蘇誠對著鏡頭說明壹個殺人計劃，計劃中提到的酒店、街道、綁架細節、殺人細節等，都符合劉默之死調查所得細節。其中還包含了設計妳的橋段，渾身是血的人阻攔和考驗妳。”許璇低沈聲音道：“沒錯，是蘇誠做出殺害劉默的計劃。”
　　左羅道：“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出事。”
　　“是的，我們不能談這些。”
　　“我知道。”左羅掛了電話，思考良久，撥打宋凱電話：“蘇誠被捕了，因為壹個視頻，宋凱妳想辦法弄到視頻副本，判斷視頻的真假，還有視頻中蘇誠的真假。”完整的視頻是可以作為物證的。蘇誠視頻中所說的細節如果完全和劉默被綁架被殺害的細節壹致，那蘇誠麻煩就大了。
　　……
　　蘇誠第壹次以嫌疑犯身份走進Z部門，門口特警看蘇誠戴的手銬非常驚訝，難以置信。將和蘇誠打招呼的壹句話硬生生吞了回去。沒有蘇誠，獵鷹已經廢了，從這點來說，獵鷹小組的特警是非常感謝蘇誠的。
　　光頭拿了牛奶和面包在壹樓和三組組長侃大山，也被驚呆。作為壹位刑警負責人，他知道抓捕蘇誠這種事很特殊，要麽不抓，大家討論，怎麽怎麽辦。要麽就是警方掌握了關鍵證據和重要犯罪證據。
　　壹路到二樓壹組的審訊室，幾乎所有看見的人都如同被定身壹般凝固當場。壹年以來，蘇誠已經被他們私下冠以神探稱號，破獲的刑事案件無數起，無數次的穿針引線，直搗黃龍。甚至壹力將盤踞在A市壹二十年的吊死鬼團夥打的七零八落。
　　即使是馬局被捕送到審訊室，他們也沒有如此震驚。不管怎麽說，馬局已經離開了半年，蘇誠昨天還和他們壹起工作。
　　張副到達，見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吼問：“聊什麽？”
　　大家各自散開，忙自己的事去，互相眼神之中還有交流，他們非常好奇蘇誠幹了什麽。
　　張副到二樓審訊室，陸任壹和丁東，還有當西全部在審訊室外觀察蘇誠。抓捕蘇誠是早上六點二十分，由張副通知丁東完成的。在此之前，張副已經在內務局開了四十分鐘的會議。蘇誠不是警察，抓他本不需要這樣，但是蘇誠在警界，特別是Z部門內積累了相當的威望。很多人潛意識已經將蘇誠當成警察對待。就連指揮中心對蘇誠的電話號碼都開通了壹定權限。
　　周斷快步走到小房間，道：“許璇暫時放假，我派人陪著她。”
　　“就我們幾個人，可以明說是要對許璇進行壹定監視。”張副問：“技術科消息出來了嗎？”
　　周斷回答：“剛剛出來，確定此人就是蘇誠本人，視頻真實無誤。”
　　丁東道：“從表述來看，蘇誠不是在背誦，而是思考述說這個計劃。也就是說計劃是在劉默死之前做的，兇手依照蘇誠的計劃綁架和殺死了劉默。但是從蘇誠情況看，他似乎有所準備。”
　　“他知道自己會被捕？”
　　“不確定，但是我出示刑拘通知書時候，他沒有任何的驚訝，很配合的簽字，並且和我們壹起離開。我看了他的房間，這時間他本應該喝茶，但是沒有。連行李都收拾好了。”
　　張副道：“再觀察也沒有作用，上吧。”
　　周斷和丁東進入審訊室，兩人心情有些復雜坐下，丁東按照程序介紹自己和周斷，說明蘇誠的權利和義務。丁東準備進入正題時候，蘇誠先開口：“是不是需要先聯系英國領事館？”
　　對哦，這家夥是英國國籍。熟到把這點忘了。還沒審，警方先敗退。部分案件針對外國人氏進行審訊前，除非其本人有要求，否則需要知會領事館。領事館可以不派遣律師或者其他的，但是需要記錄在案。
　　程序就是程序，周斷出來，聯系公共關系科，公共關系科電話聯系英國領事館，通知他們有壹位‘工’民被警方刑拘，通知到位後，周斷和丁東才再次進入審訊室，重復了程序，正式對蘇誠進行審問。
　　審訊室外小房間，張副接到物證組電話：“蘇誠手機出現不明來電。”
　　“然後呢？”
　　物證組道：“對方沒有說話，連續打了三次，都沒有開口說話。”
　　張副回答：“好的，我知道了。”
　　裏間，審訊開始。
　　丁東道：“蘇誠，妳曾經因為涉嫌進行文物買賣被捕，在被捕期間妳簽署了水逆合同書，成為警方顧問，對嗎？”
　　“對。”
　　丁東問：“在成為警方顧問之前，妳是否認識劉默。”
　　蘇誠回答：“不認識。”
　　周斷對丁東使了個眼色，對付蘇誠，經常使用的審訊手段是沒有用的。周斷道：“我們先看下視頻。”
　　開始播放視頻，蘇誠安靜的看著。這是壹個缺乏背景的視頻，視頻中蘇誠壹個人坐在光亮最為充足的位置，光線邊緣隱約可以看見有兩位穿了黑色西褲的人，蘇誠面對著他們在述說行動計劃。
　　蘇誠計劃簡單來說，借用某警官信任的線人，將其引誘到某地，用麻醉針攻擊，將其綁架。而後送到某酒店天臺處，聯系警官搭檔，進行壹場警官搭檔不可能贏的遊戲。
　　視頻結束，周斷問：“這個人是妳嗎？”
　　“是。”反駁沒用，清晰度加上蘇誠了解技術科的能力，反駁反而是壞事。
　　周斷：“劉默的死亡細節和妳計劃書完全吻合。也就是說，妳制定了謀殺劉默的計劃。”
　　蘇誠嘆口氣，道：“現在看起來似乎是這樣。”
　　“本應該是怎樣？”
　　蘇誠道：“本應該的事實我說出來辯解度也很蒼白。這是壹個計劃，但是是壹個面試計劃。我知道這視頻有問題，所以我更改了壹些用詞，在我說明的計劃中，只有綁架，設計遊戲，沒有提到殺人。”
　　周斷道：“也就是說，妳老板派人殺了劉默。”
　　“我不知道，我不肯定。”蘇誠回答。
　　“妳老板是誰？”
　　“我不知道。”
　　周斷道：“蘇誠，我本人信妳這些話，但是法官是肯定不信的。這麽說吧，法官肯定要問我們警察證人，我們警察會說明猜測妳是塘鵝某高管派遣到A市，主動加入水逆計劃，以此來消滅妳老板的競爭對手。這麽說妳同意嗎？”
　　蘇誠苦笑：“不同意也不行，好多人會作證，我確實這麽說過。我還說過，無論我是什麽人，我能幫助警察打擊罪犯，自己不犯罪，就不算壞人。”
　　周斷道：“我同意。接下去呢？可以看出妳是有計劃加入Z部門，Z7是其中壹個選擇。劉默呢？可以輕易的聯系出妳計劃殺死劉默的動機。蘇誠，妳必須說多壹些，告訴我們更多的事實，否則我認為妳脫罪的可能非常小。”
　　因為細節完全吻合，法庭必然采納視頻中未說明的被綁架警官身份為劉默。技術上說明蘇誠做出了這個計劃。可以判定蘇誠是謀殺劉默中的壹員，至於是不是首犯之類就需要法庭辯論了。
　　蘇誠道：“周隊，妳應該理解我的意思。有壞人故意拍攝了我面試做出的計劃，而後根據我的計劃殺死了劉默，必要時候可以用這個視頻除掉我。”
　　周斷道：“妳能證明妳是面試做的計劃，而且所有計劃資料是別人提供給妳的嗎？”
　　蘇誠搖頭：“不能。”
　　“妳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事嗎？”
　　蘇誠點頭：“妳們會對壹些警察做筆錄，證實我曾經說過我是老板派遣來打擊塘鵝的，妳們還會證明我的老板塘鵝中壹員，為了打擊競爭者而雇傭了我。接下去就足夠批捕，檢察官會給警方壹定期限補充偵查，希望我能供述我的同夥。在我無法供述更多信息情況下，開始對我進行審訊。經過半年左右的審訊，我會被判處死刑，也許警方願意為我求情，最終會被判處死緩。在監獄度過十幾年後，我被釋放，被驅逐出境。四十歲的我回到英國，身無分文，流落街頭。哈哈……是這樣吧？”
　　周斷嚴肅道：“笑什麽，無論怎麽說，劉默因妳而死。”
　　蘇誠道：“沒我劉默也會死，只不過壞人做了個投名狀。我在此聲明，我本人不接受法律和良心上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