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快審

　　左羅內心開始盤算，假設保鏢主管是兇手，和機動保鏢配合。機動保鏢吃完早飯悄悄上樓，電暈了樓梯保鏢。然後……七米距離。那只能是機動保鏢和門口保鏢合作，機動保鏢電暈樓梯保鏢，摸進保鏢主管書房。這時候門口保鏢開門進入臥室，殺死何剛。機動保鏢飛奔到臥室門口，電暈門口保鏢，而後示警。時間非常勉強，並且保鏢主管監控中能看見樓梯保鏢被襲擊。
　　蘇誠牛氣哄哄道：“給妳們壹個提示，不要被門口保鏢昏迷假象所騙。門口保鏢的手機被人掉包了，他接的電話是壹個電擊器，妳們仔細比對三張電擊位置就可以發現，門口保鏢被電擊的面積更大。”
　　宋凱道：“顧問妳是說，看守臥室門口的門口保鏢不用計算，他隨時可以被電暈。”
　　“對，也許是他自己電暈自己。”蘇誠道：“機動保鏢上樓，電暈樓梯保鏢……我必須承認左羅說的有道理，這案件兇犯數量不定，也許四個人聯手作案也有可能。我們要關註壹個重點，機動保鏢是負責帶走電暈門口保鏢的手機，還有電暈樓梯保鏢和保鏢主管的電擊器的人。他示警之後，保鏢們紛紛到達，這時候他很容易將電擊器和電擊電話交給其他接應的人。畢竟幕後老板……呵呵。”
　　蘇誠道：“陸任壹，我們不能碰有關某些人的案件吧？”
　　“何剛又不是華太太，為什麽不能碰？”陸任壹道：“加緊破案，我給大家倒水去。”
　　蘇誠目送陸任壹進入開水房道：“本案最少兩名兇犯，其中壹名肯定是機動保鏢。我目前偏向保鏢主管，因為是他安排機動保鏢先去吃早飯。但是……他們都是先讓機動保鏢先去吃早飯。不過從案件來說，保鏢主管和機動保鏢配合，能完美的作案。”
　　“顧問，這可能不對。”方淩道：“根據我的調查，機動保鏢和保鏢主管之間很深的私人矛盾。保鏢經理安排機動保鏢進入這小組，目的就是為了互相牽制，誰如果有瀆職行為，就會被打小報告。壹個團隊不可能是完美和諧，管理者需要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來平衡之間的關系。”
　　方淩補充：“當然，由於幕後老板的原因，他們也可能聯合。”華良很可能是吊死鬼龍頭，那要幹壞事，下面人自然幫著。何剛比不上華良影響力是客觀存在的因素。
　　大家沈思中，陸任壹給大家加滿水，安靜坐到壹邊。
　　許久後，左羅問：“機動保鏢的衣服是不是證物？”
　　方淩查詢回答：“是，按照他的口供，他上樓後發現樓梯保鏢昏迷，而後用同頻道對講機呼叫了保鏢主管，跑向臥室，看見門口保鏢昏迷，臥室虛掩。他進入過臥室案發現場，在頻道沒有回應情況下，他轉到了保鏢主頻道發出示警。”主頻道和區域頻道是分開，如果不分開，那主頻道會亂成壹片。因為保鏢主管每隔十分鐘甚至更短時間就要點名自己的組員，組員必須回答。
　　方淩：“所以他的外衣，外褲還有襯衫都被采集。”
　　左羅道：“電擊產生的熱很可能會導致口袋內尼龍發生變化。”
　　宋凱回答：“口袋檢查過，沒有因熱發生的變化。”
　　左羅道：“查DNA？”
　　“還沒對西裝口袋進行檢驗。”宋凱道：“老大，這是拼運氣。”有可能留有保安們的DNA。
　　“也許我們運氣會不錯呢？”左羅看微笑的蘇誠：“笑什麽？”
　　“壹百步笑五十步。”蘇誠道：“我覺得不用運氣，我認為是必然有他人DNA。”
　　媽蛋，又來了……對了，前面壹個話題還沒有吵完……算了，沒心情爭論了。左羅後來才理解壹百步笑五十步的意思，並非說兩個都笨，而是說左羅只想了五十步，蘇誠想了壹百步，所以蘇誠壹百步在笑左羅這個五十步。這個笑，是嘲笑。
　　……
　　壹天在忙碌和等待中過去，左羅和蘇誠兩人似乎幹上了，下班，左羅發動汽車，悠哉的在車門外點根煙。蘇誠磨蹭出來，很自然上車，左羅開車回五連小區。回到家中，左羅去洗澡，蘇誠撥打外賣電話。而後蘇誠去洗澡，左羅接外賣拿食盆，兩人看新聞，看電視，吃外賣。結束後左羅收拾，蘇誠泡紅茶，再看完本地晚間新聞，各自休息。
　　很正常吧？正常中不正常的是，兩人之間竟然沒有任何對話。
　　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兩人在警局物證組等候，報告壹出來，左羅就打電話：“白雪，帶人把機動保鏢、門口保鏢帶到警局，我壹會發電子刑拘通知書給妳。”
　　蘇誠打電話：“方淩，妳帶人把保鏢主管抓來，壹會有人發刑拘通知書給妳。”
　　左羅斜眼看蘇誠：“有意思嗎？”
　　“有啊，很有意思。”
　　……
　　最後被帶來的只有保鏢主管和機動保鏢。
　　蘇誠就不說為什麽抓保鏢主管，左羅無奈，只能是方淩和宋凱陪同蘇誠審訊。
　　方淩先公式化說了保鏢主管的權義，然後蘇誠不等保鏢主管喊冤，道：“我們速戰速決，因為妳們這手段太拙劣，我實在不想浪費太多時間……第壹份證據，機動保鏢的口袋內有妳的DNA。”
　　保鏢主管：“我……”
　　蘇誠打斷：“妳和機動保鏢壹同作案，機動保鏢下樓吃早飯。妳撥打門口保鏢電話，門口保鏢被電話電擊暈倒，同時機動保鏢用餐回來上樓電暈樓梯保鏢。妳跑向何剛臥室，殺死何剛，妳將電擊電話交給機動保鏢，機動保鏢和妳進入書房將妳電暈。而後示警。時間到位情況下，二十秒足夠了。”
　　蘇誠道：“妳戴了橡膠手套作案，作案後機動保鏢用手套反套電擊電話和電擊器，放進口袋。為什麽？因為妳們知道電擊電話和電擊器會產生大量的熱，有可能破壞口袋的材質。妳戴手套時候留下DNA，準確說是兩根汗毛留在手套中，機動保鏢反套電擊器，等同將妳DNA放置到自己口袋裏。”
　　蘇誠：“妳早先掉包了門口保鏢的電話，進入臥室前，將真電話和電擊電話調換……我推測到這裏，有些奇怪，在妳殺人期間，機動保鏢在幹嘛？我之前認為是妳清除了監控資料，但是壹想不對，妳清除了監控資料，關閉監控話，機動保鏢就很難和妳做出時間上配合。這個案件非常需要機動保鏢和妳的配合。所以妳不能關閉監控。機動保鏢出現在樓梯，妳立刻撥打電擊電話，當門口保鏢接電話：餵的時候，樓梯保鏢自然的會探頭朝門口保鏢位置看，這時候機動保鏢對樓梯保鏢下手，同時門口保鏢被電擊。妳去臥室殺人，機動保鏢去清除資料，關閉監控。兩人完事，妳回監控室，機動保鏢接過手套和反套的電擊電話，將妳電暈，將電擊器壹起套入手套中，放進口袋。”
　　蘇誠道：“別急，我知道妳要問證據呢？第壹個證據，妳的汗毛怎麽會到機動保鏢的口袋？第二個證據，從現在照片看就知道電擊妳和電擊樓梯保鏢的人是左撇子，妳是右撇子，妳的鼠標在右邊，而機動保鏢關閉監控，習慣的將鼠標拉到了左邊，現場保持了鼠標在左邊。物證組模擬了現場，認為機動保鏢關閉監控時，妳不可能坐在屏幕面前的電腦椅上。”
　　蘇誠道：“就這些證據，基本就可以斷定機動保鏢參與作案，妳認為他會出賣妳嗎？我知道妳們兩個有私人矛盾，只不過因為共同的任務而合作，任務完成了，他下水，會拖妳下水嗎？”
　　蘇誠再次制止保鏢主管，道：“妳等會再說好不好？現在說妳的問題，假設妳是坐在椅子看屏幕，能發現機動保鏢襲擊了樓梯保鏢。除非妳不是坐在椅子上。但是案發現場，妳確實暈倒在椅子上，屏幕前。而妳的口供說，妳壹直盯著屏幕……這個案件妳還有壹個低級錯誤，妳們以前使用的對講機稱之為模擬對講機，在接何剛這趟活時候，因為模擬對講機容易被竊聽，所以使用了數字對講機。功能，使用，甚至外觀上沒有太大區別，主要區別是數字對講機比模擬對講機可靠，同時，數字對講機有數據後臺，甚至可以定位妳的運動軌跡。”
　　宋凱看了眼蘇誠，沒錯，蘇誠說的數據後臺，定位運動軌跡都沒錯。但問題是，運動軌跡沒有那麽精確，移動十來米反應不出來的。至於數據後臺是儲存錄音，保鏢主管沒有在作案時使用對講機，自然沒有錄音。
　　蘇誠這是下壹小賭註，拿到數字對講機，肯定有人普及下區別。但是在使用後，常年使用模擬對講機的人，很可能忽視掉數字對講機有運動軌跡記錄的功能，這時候蘇誠是提醒保鏢主管想起來數字對講機有這個功能，代表著他攜帶對講設備殺人的軌跡被記錄。實際上，沒有那麽精準的軌跡記錄。如果保鏢主管只了解前半部分，那麽他就崩了。假設他全部了解，沒關系，之前說了，機動保鏢跑不掉的。
　　當然也可以先審機動保鏢，再審保鏢主管，但是這樣壹來，蘇誠就要幹兩份活，所以蘇誠選擇了幹壹份活。
　　“怎麽？剛做不敢當？”蘇誠見保鏢主管表情出現驚慌，知道自己小賭註押對了，追問了壹句，補充道：“跑不掉的，我先審妳，是不想讓妳開口說謊，希望妳能保留點尊嚴。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到妳說了。”
　　保鏢主管深出口氣：“沒錯，何剛是我殺的。”
　　作案過程和蘇誠說的壹模壹樣，保鏢主管和機動保鏢進行了壹次精彩的時間配合。他們知道警方壹定會將他們列入嫌疑人名單，但是只要警方無法確定是誰犯案，就無法定罪。蘇誠第壹個扔出的DNA，保鏢主管就知道麻煩了。因為機動保鏢基本被定死了。機動保鏢和自己有私人恩怨，不可能會放過自己。而後蘇誠再解釋其中現場的細節，保鏢主管發現，就算機動保鏢不出賣自己，自己也難以圓謊。最後的數字對講機運動軌跡徹底讓他放棄了希望，他認為自己犯了大錯，他想起了介紹數字對講機時候提到的可以記錄運動軌跡這個功能。只不過習慣使用模擬對講機的他，忽視了這個功能。卻沒想到是想當然之所以然，運動軌跡確實有，只不過小範圍運動是無法精確定位的。
　　還有蘇誠的態度，蘇誠不先審機動保鏢，並且不讓保鏢主管插話，壹種勝券在握的姿勢壓制了保鏢主管的企圖頑抗的心態。蘇誠對其性格進行了了解，知道保鏢主管是喜歡面子的人，最後誘導了壹句，保留點尊嚴。
　　這案件蘇誠有清晰的考慮，假設先審問機動保鏢，有可能導致保鏢主管的沈默對抗。這是壹種人際關系心理學，機動保鏢和保鏢主管有私人恩怨，保鏢主管寧可自己賣掉機動保鏢，也不願意機動保鏢賣掉自己。如果是機動保鏢賣掉保鏢出關，保鏢主管可能會選擇沈默。
　　這壹切都是增加審問結果的機率，不代表必然。這壹次審問不下來，蘇誠是有把握在審問機動保鏢時，讓機動保鏢把保鏢主管賣了。合謀作案如同合夥開店壹樣，看起來雙方存在配合和默契，但是當有危機時候，雙方會對對方產生不信任的態度，同時內心中將對方的貢獻縮小，負面影響加大。
　　本案關鍵在，兩個保鏢未必敢出賣幕後主使，當然以華良的尿性是不可能臟手的。兩個保鏢互相出賣，並不會造成被報復的後果。考慮兩人私人恩怨，壹個倒黴必然希望有仇怨的另外壹個人跟著自己倒黴。要麽說幸福就是比較，哪天因為生活打擊失去了生活希望，去找個比妳慘的人去比較，妳會覺得自己生活還是可以的。如果找不到……那確實是相當慘了，但也不灰心，想想非洲，想想印度，總是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