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壹節 黑手黨

　　“媽咪、媽咪……”耳聽得那陣響動，不顧家明的阻止，小女孩首先便沖了出去。漆黑的通道間，回蕩著小女孩清脆的叫聲。隨後似乎絆著什麽東西摔了壹跤，她爬起來便繼續跑，不壹會兒沖進那片燈光昏暗的房間裏。
　　“放開我媽咪！妳要幹什麽……放開……啊……放開、放開……”房間裏傳來小女孩的叫喊聲。家明在黑暗中無聲地走了過去，順手摸索著身旁的東西：門框、破窗戶、墻壁、石塊、木棒……
　　走到那房間邊上，他只是悄悄地看了壹眼，便操著木棒沖了出去。房裏除了那金發女子與小女孩，就只有壹個工人打扮的男人，身材頗高，肌肉發達，褲子已經脫下壹半。小女孩瘋狂地撕打著，被那男人摔在地上好幾次，仍然想要爬起來。只有壹個人的話，那就好辦得多了……
　　房中豆點壹般昏暗的電燈泡吱吱亂響，如同眨眼壹般時明時亮。那男人也不敢鬧出大事來，只是將小女孩再次推倒在地，心中卻猛然警覺，驚駭間回頭，壹道矮小的身影飛速奔跑，腳下在旁邊的壹只小立櫃上壹蹬，身體飛越兩米多遠的距離，木棒高揚。
　　“砰——”倉促之下，這男人只能舉起壹只手，隨後，那根巨棒便在他的手腕上直接斷成兩截，前端的那半段仍舊砸到了他的後腦勺上，眼前壹陣暈厥。
　　緊接而來的，是腿彎上劇烈的壹痛。家明在落地的當時，便用那斷掉的木棒猛地壹杵，直接打碎了他的膝蓋骨。男人正要大叫，眼前卻是壹灰，家明掄起旁邊壹小包也不知是水泥還是什麽的東西直接砸在了他的口鼻之上，隨後抽出手中的匕首，在他雙腿之間閃電般地壹劃，壹小截東西飛入黑暗之中。
　　從家明方才沖來、起跳、落地，不過短短壹眨眼的時間。當那看起來強壯的男人轟然倒地，已然被痛得昏死過去，由於口中被塞滿泥灰，甚至連壹聲喊叫都不及發出。眼見他雙腿間血湧如泉的景象，家明冷笑壹聲，撕開這男人臟兮兮的上衣為他包紮著胯下的傷口。
　　“……下輩子泡不到女人，記得去召妓。”
　　確定這男人死不了之後，家明回頭看去。只見海蒂正在金發女子身邊哭泣著，不斷地喊叫“媽媽、媽媽……”此時看來，這女人穿得比海蒂還要破爛。沒有可投靠的地方，她們本就算得上是千金小姐，也不知道這壹個多月到底受了多少的苦，臉色蒼白得嚇人，渾身都在顫抖，嘴角、眼角都有傷。壹條半透明的蕾絲內褲此時已經被撕爛了，扔在壹邊，顯然就是已經成為了本世紀最後壹個太監的男人的傑作。
　　走過去摸了摸女人的額頭，家明嘆了口氣：“發燒已經很嚴重了，也不知道妳拖了多久。得馬上上醫院。還能起來嗎？”
　　“我、我……”女人本就病情嚴重，此時又受了驚嚇，用盡了最後的壹點力氣，情況更是糟糕，身體蜷縮起來，好半晌方才說出壹句完整的話，“……不、不能去醫院……海蒂、海蒂她……”
　　家明皺了皺眉。幹慣了殺手這行的，當然明白每個人都會有些苦衷，此時也不再多問，道：“放心吧，海蒂我會幫忙照顧。不上醫院也行，我在這附近有地方可以住，也有藥，先到那裏去吧。海蒂，扶妳媽媽到我背上來。”
　　家明此時才十四歲，個子不高，背起那金發女子來，總有些奇怪的感覺。不過在這個時候，這些事情並不重要，家明畢竟已經鍛煉了四年。托住那兩條豐盈的大腿，三人很快就下了這棟危樓。
　　如果有炸藥什麽的，倒可以直接把這棟房子炸掉，來個徹底的毀屍滅跡……
　　這樣想了想，家明心中壹笑。感受著壓在背後的那兩團波浪，雖然目前這個女人病懨懨的看起來只剩壹口氣，卻仍舊有著能令所有男人垂涎的魔鬼身材，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穿過幾條街道時，家明不由得有些浮想聯翩。
　　感受著背後的大波，就不由得想起了張雅涵，她的胸部跟這裏比起來小了點，不過勝在有中國風格的含蓄勻稱，自己還是比較中意那對……這女人雙腿緊緊貼住自己，裏面又沒穿內褲，壹路走壹路磨啊磨的，跟那天靈靜跟沙沙在床上做的事情好像也差不多，呀，那可是未成年幼女，打住打住，我是好人來的……
　　並不是所有的殺手都是嚴肅冷酷，家明以前執行任務時，就喜歡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以緩解心理的緊張，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慣。不多時，三人來到壹個小型的住宅區中，上了壹所老房子的二樓，家明掏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家明那對短命父母買下的房子。那兩人死後，這房子也就成了黃家的產業。只不過黃家並不貪圖這點東西，家明十二歲時，便拿到了這裏的鑰匙。簡單的三室壹廳，擺設陳舊。將那金發女人放到臥室的床上，他到廚房打開煤氣爐開始燒熱水，隨後拿出壹個醫藥箱，拿出壹些治療小病小痛的藥物、針劑。
　　“要是手斷了腳斷了到我這裏來都沒問題，可妳偏巧是感冒、發燒拖了這麽久，我只希望沒有出現肺炎之類的並發癥，否則無論如何都要上醫院了。”
　　餵著這女人吃了些藥，隨後讓她趴在床上，掀開她身上臟兮兮的睡裙，在屁股上打了兩針，縱然心中胡思亂想，下手卻還是壹貫的堅定準確，壹個合格的殺手，多半也要兼職半個外科大夫。
　　做完這些，那女人裹著被子，顫抖終於還是停了下來，雖然看來疲累，還是堅持著問道：“妳……妳是什麽人？那天……就是妳救了我們？”
　　“我？我是壹個胸懷遠大理想學習雷鋒好榜樣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四化建設優秀學生。雖然壹直沒有評到三好，但是扶老奶奶過馬路的事情每個星期還是會做壹次的。我有兩個老婆，但她們是同性戀。將來的人生目標是當壹名醫生，所以妳暫時就放心地住在我這裏當我的實驗品吧。”用流利的倫敦腔壹口氣說完這些話，家明臉上露出壹個無害的笑容，“對了，海蒂的媽咪，妳叫什麽名字？”
　　虛弱地望了家明壹陣，那女人臉上也露出了壹個笑容：“我……我叫瑪麗蓮·薩利埃。”
　　“薩利埃……”家明皺了皺眉頭，“紐約那個薩利埃家族的……薩利埃？”
　　“薩利埃……”瑪麗蓮虛弱地點了點頭，看起來昏沈沈的便要睡去，“想不到妳這樣壹個孩子也知道……”
　　“好吧，薩利埃就薩利埃。”家明點了點頭，“先睡吧，妳也很累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妳如果沒死，再選些想說的告訴我。不過瑪麗蓮·夢露是個好名字，妳確定妳非得叫薩利埃？這個姓壹點也不好玩……”
　　嘮嘮叨叨地帶了海蒂出去，他弄了壹盆熱水，隨後讓海蒂進房為母親脫掉臟衣服，將全身用熱毛巾抹過壹遍。自己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微微沈思。
　　“薩利埃家族……唉，混黑手黨混到這個程度，黑社會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薩利埃家族，正是紐約黑手黨的其中壹支。
　　二十分鐘以後，小女孩端著臟兮兮的水盆和毛巾，壹瘸壹拐地出來了。方才在那樓道裏的時候，她摔的那壹跤本就弄傷了膝蓋，過了這麽久，行走也有些不便起來。
　　讓她坐在沙發上不要動，家明從廚房裏打來幹凈的熱水，弄幹凈毛巾，隨後讓小女孩先將膝蓋那裏的灰塵和汙跡擦掉，然後才好上藥。然而那壹處傷得厲害，小女孩小心地擦了幾下，眼中已經蘊滿淚水，隨後卻將毛巾向家明遞了過來，可憐兮兮地說道：“哥哥。”
　　“不是吧？妳讓我幫妳擦？”
　　“嗯？”
　　“……還是妳自己擦吧，我的痛覺比壹般人遲鈍，壹擦妳肯定哭的，自己擦就知道哪裏痛哪裏不痛了。乖，自己擦。”
　　“我……不哭的。”
　　小女孩壹臉執拗，家明也就不再多說，拉起小女孩臟兮兮的小腿放到自己身前，擰幹了毛巾輕輕抹起來。他雖然已經放緩了動作，可是小女孩仍然痛得厲害。偶爾瞥壹眼，只見這小女孩用力地抿著嘴，鼓起小腮幫，臉上壹副堅強忍痛的情景，家明就是壹陣好笑。
　　過得壹陣，從膝蓋到腳丫才被擦得幹凈，小女孩皮膚白皙潤滑，晶瑩細膩。家明惡作劇地在她腳底板上摸了幾下，頓時引得沙發上的小女孩壹陣“咯咯”的笑聲。擦好藥油，隨後纏好了綁帶，家明去到浴室倒好了洗澡水，拿了壹張小板凳給海蒂。
　　“小心別讓水弄濕繃帶了。妳坐在這裏把身上抹幹凈，我去幫妳拿件新睡衣，乖哦。”
　　點了點海蒂臟兮兮的鼻尖，家明關上浴室的門，到裏間尋找衣服，瑪麗蓮的咳嗽聲偶爾傳來。他找了半天，卻只找到壹件長襯衫勉強可以給小女孩當睡袍，拿過去時，卻是怎麽叫門浴室都沒有反應了。
　　“海蒂……”
　　“海蒂！”
　　“我進來了。”
　　拿出壹根鐵絲打開浴室的房門，只見在浴缸旁邊，渾身赤裸的小女孩坐在小板凳上，竟然就那樣睡了過去。手中還拿著毛巾，身上才擦幹凈了壹半。
　　嘆了口氣，家明走過去拍拍小女孩的臉蛋，卻只換來“嗯”的壹聲夢囈。無奈之下，他只好拿起毛巾，以最快的速度抹幹凈小女孩的全身，然後再為她套上那長長的襯衫。
　　將她抱起來走向另壹間臥室的時候，女孩如同小綿羊壹般地蜷縮在他的懷裏，舒服地打了個滾。
　　撿到個女兒……家明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