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恭喜發財

　　“這就是妳們的方案？簡直就是笑話！”
　　群仙墓中，白澤看完王陸遞交過去的方案書，直接將它摔在了地上。
　　王陸毫不在意地將方案書撿了起來，拭去上面的灰塵後說道：“我不會妨礙妳像個白癡壹樣去笑。但這就是我們萬仙盟的最終方案了。”
　　白澤沈聲道：“那看起來妳們沒有任何誠意可言了。”
　　“誠意？”王陸笑了，“妳是指誠意還是順妳的意？妳們這些上古地仙的優勢在於成長環境足夠好，單體戰力強大，所以就巴不得我們跟妳們硬碰硬地單挑，然後所有人輸得頭破血流，最後將我們幾千年積累下的資源全部交到妳們手上。若是不能如願，便指責我們沒有誠意，這強盜邏輯倒是用得熟練啊。”
　　白澤嗤笑道：“輸得頭破血流，也只能怪妳們這些後輩修士無能。”
　　“再無能也輪不到妳這沈睡萬年的喪家犬來吠！”
　　“妳說什麽！？”
　　“我說，既然妳們執意不肯合作，那還不如雙方拋開壹切，來場生死廝殺好了。我記得有位禪宗的光頭前輩曾經說過壹句話，攘外必先安內，我看說得很有道理。大敵當前，若是還有妳們這種不知好歹，不分輕重的人處於心腹之地，實在讓人寢食難安。”
　　白澤哈哈大笑：“好啊，早就看妳們這幫囂張的小輩們不爽了！”
　　“等等，沒必要這麽劍拔弩張的。”
　　眼看群仙墓中就要爆發戰爭，玄墨及時出現，打斷了王陸與白澤即將點燃的戰火。
　　“我們利害壹致，沒必要鬥得妳死我活，所以我們地仙聯盟願意與妳們通過比鬥的方式達成壹致，但是妳們的方案未免太兒戲了，比拼壹些仙道理論知識說是文比也就罷了，連吟詩作賦，琴棋書畫都列入比鬥範圍又是何意？而且……甚至連床上功夫都要比，實在是太荒唐了！這種比鬥方法完全是有利於妳們壹邊！更何況，就算是武比，妳們還要將比鬥分成金丹、元嬰等多個境界，限制參與者的修為境界，這對我們也太不公平了。”
　　王陸說道：“將比鬥分成文比和武比，同時按照不同的境界劃分出多個分賽場，我並不認為有什麽兒戲之處。妳們覺得琴棋書畫不應列入比鬥範圍，只能說明妳們的目光狹隘。世上有三千大道可通仙境，妳怎知這些旁門左道就沒有用呢？若是只求殺伐之道，天下只要劍修就足夠了，何來陰陽宗、馭獸宗等諸多門派？何況妳們這些上古地仙無不是昔日在外道上造詣精深的大宗師，例如玄墨前輩妳在宗教學方面就是宗師級數，為何妳們反而對外道的比鬥沒有信心了呢？”
　　玄墨被王陸反駁地啞口無言，的確，他們作為上古地仙，無論仙道修為，還是旁門左道都應該占據著對決的優勢，但她總覺得這份方案背後壹定藏著什麽陰謀。
　　“……至少分境界來比鬥，實在太不公平了。”
　　“公平？”王陸聞言壹笑，目光向四周掃去，只見除了白澤、玄墨之外、其余壹眾地仙也都似深有同感。
　　“想不到又要跟人科普這個概念，真是老生常談了。”
　　“聽好，在妳們計較公平這個概念之前，能否先給出壹個明確的定義，何為公平？”
　　玄墨沈吟了壹下：“公平，就是不偏不倚吧？”
　　王陸笑了：“妳這是廢話，不偏不倚？那麽抽簽是否公平了呢？絕對不偏不倚哦，所有人中獎的概率都是壹樣，上古地仙也好，街邊的乞丐也好，壹視同仁，妳認為抽簽是否公平？”
　　“這……”玄墨頓時壹楞，然後搖頭道，“抽簽當然不公平，因為……”
　　說到這裏，玄墨卻又卡了殼，抽簽為什麽不公平，她其實說不出來。因為將乞丐和地仙等而視之所以不公平？但等而視之，不才是最大的公平嗎？
　　“很簡單，因為抽簽的結果，對於解決問題毫無幫助。”王陸嘆了口氣，解釋道，“公平的先決條件就是效率，壹件事不能達到目的就不能稱為公平。凡間科舉制度以才學舉士，其目的在於挑選出博學精幹之人，所以學而優則仕是公平，花錢買官就是不公平。而若是拍賣籌款，那麽就是價高者得公平。同樣放到現下，我們的比鬥，其目的不在於單純分出勝負，勝負只是手段，根本在於選出更適合繼承遺產、統領全局的人。那麽，捫心自問，妳們真的覺得，依靠自己境界上的優勢，用武力壓倒我們這些晚輩，就能證明妳們更合適了嗎？”
　　玄墨沈默良久，搖了搖頭。
　　“墮仙在境界上的優勢是絕對的，他們是飛升過的仙人，我們的勝算在於利用有限的境界完成越級挑戰，所以比鬥的基調也應當建立在這壹點上，比拼同等境界下的能力發揮。”
　　王陸話沒說完，就聽白澤冷笑道：“妳這才是荒謬，按照妳的邏輯，若是有個金丹境界無敵的金丹修士，難道我們這些飛升期的地仙都要對壹個金丹俯首稱臣了麽？”
　　“如果妳們空有飛升期的境界，卻無法在金丹境界下擊敗壹個貨真價實的金丹，妳們的確是該俯首稱臣的。因為這個金丹修士對力量的掌控能力甚至高過了妳們這些地仙。何況有這群仙墓在，有妳們壹萬六千年前留下的諸多秘寶，在境界上取得突破並不難吧？”
　　玄墨輕聲說道：“的確，若是將群仙墓最深處的秘寶全部取出來，就算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也能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到大乘境界。境界的確不能說明問題。以公平論，分境界比鬥才更為適宜。”
　　白澤怒道：“玄墨，妳到底是站在哪壹邊的？他們擺明了是在耍無賴啊！”
　　王陸悠然說道：“現在是妳擺明了在害怕吧？失去境界優勢，妳根本不敢面對我們這些後生晚輩，說起來，妳這種卑劣倒是和那些下界的墮仙如出壹轍。”
　　“放屁！”白澤雖然性格急躁，但反抗墮仙的立場卻也最為堅定，王陸的話對他而言實在是奇恥大辱。
　　“那妳有沒有膽量親自來試上壹場？試試看憑妳的地仙修為，能不能在壓制自身境界的情況下戰勝我們這些後生晚輩。咱們不妨以此作賭。如果妳贏了，那麽我們的方案作廢，壹切按照妳的規矩來。如果我們贏了，妳這個地仙團隊的代理團隊長就要代表所有人接下我們的方案書。如何，敢不敢賭？”
　　“笑話，有何不敢？”
　　白澤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僵在當場，隨即他怒目圓瞪道：“妳在對我用激將法？”
　　“哈哈，不然還能是逗狗法麽？總之妳既然應下了，不會打算立刻就反悔了吧。”
　　白澤冷哼了壹聲，他當然不會反悔。如果說先前的魯莽還可以說是性情使然，那麽公然毀諾就是品格問題了。
　　地仙團隊可以跟隨壹個魯莽的首領赴湯蹈火，卻不可能去追隨壹個卑鄙者。
　　所以白澤冷靜下來後，也就不再介懷自己輕易中了人家的激將法。因為就算對方激將成功，也無法抹消壹個地仙級的修士與區區金丹的雲霄之別。
　　就算地仙將自己的力量完全壓制在金丹級數，但對於力量的深刻理解，以及諸多細微技巧的應用，卻使得地仙完全有能力碾壓金丹。
　　“小子，既然妳這麽想死，我就成全妳好了——可別告訴我，分境界的比鬥還要點到為止。”
　　王陸哈哈壹笑：“當然是生死勿論，連面對死亡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什麽修仙啊？”
　　“那就好。”
　　白澤說完，目光壹閃，頓時群仙墓中風雲變幻，龐大的地脈靈力被他的元神駕馭，在虛空之中生成了壹個半徑超過百裏的球形空間，有大地、山川、森林、河流……是壹個能滿足任何需求的綜合競技場。
　　“這樣的競技場，妳也無話可說吧？”
　　王陸端詳了壹陣，贊嘆道：“不愧是上古地仙，不愧是群仙墓，開辟洞府簡直易如反掌……好，就是這裏了。”
　　“那就進去吧，還等什麽？”
　　王陸搖搖頭：“妳好像誤會了，跟妳打的人不是我。而是這壹位。”
　　說著，王陸向旁邊撤了壹步，露出壹位白衣勝雪的美麗倩影。
　　“是妳！？”
　　見到王舞時，玄墨輕掩住了口，不由得細聲驚呼。
　　這位區區金丹境界，卻能力扛蒼天神雷的女修士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如果是和她進行金丹級的戰鬥，別說白澤，就算是當年老大重生，只怕也沒有幾分勝算！
　　“哈哈，可不就是我嘛，萬仙盟超高薪特聘打手，壹場壹千萬靈石的九州第壹金丹，怕了沒有！？”
　　白澤雖然沒親眼見識過九州第壹金丹的厲害，但見王舞在壹眾地仙面前仍如此意氣飛揚，想也知道其必懷著驚人的技藝。
　　不過，再怎麽驚人，也就是金丹級數了……
　　白澤如此想著，冷笑壹聲，先行踏入了競技場。
　　而王陸站在場外，搖頭笑了笑，對王舞說道：“千萬富豪可別忘了咱的提成，給妳介紹這壹單生意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