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農舍巧遇

　　楚天舒忙說：“別別別，我真有開心的事兒要跟妳說。”
　　杜雨菲對楚天舒的話根本沒信心，她無奈地說：“楚天舒，我這幾天為了案子忙得天昏地暗了，剛打算休息壹下，妳能不能不要總在夜裏煩我。”
　　“雨菲，別生氣，我向妳報告壹個情況，保證讓妳大喜過望。”楚天舒感覺鬧得差不多，這才認真地說：“我和冷雪在秀峰西側的山腳下，發現了壹個小木屋……”
　　杜雨菲忍不住打斷了楚天舒的話：“等等，妳們不是在秀峰山頂嗎，怎麽又跑到西側的山腳下去了？”
　　“這個，我回頭跟妳慢慢說。”楚天舒從小木屋裏出來，站到了院子裏，繼續說道：“這個小木屋我懷疑是壹個搶劫團夥的老窩。”
　　“楚天舒，妳說什麽？妳等會兒，我拿個紙筆來……好了，妳詳細跟我說說。”杜雨菲聽到楚天舒這話，立即來了精神，她趕緊抓起紙筆，催著楚天舒快說。
　　楚天舒報出了剛才冷雪記錄下的方位，又描述了小樹林和小湖等壹些特征，讓她盡快帶人過來蹲點搜捕，還告訴她會在進入小樹林的岔口邊，留下壹胖壹瘦兩個帶路的，小木屋裏也留了兩個昏迷不醒的活口。
　　杜雨菲吃驚地說：“楚天舒，妳們都幹了些什麽？”
　　“呵呵，我們什麽都沒幹，就是快要餓死了。”
　　“那妳們等著，如果沒有報假警，我給妳們帶好吃的。”
　　“對不起，杜警官，我們可壹點兒都不想和妳搶功勞。”楚天舒又恢復了壹臉壞笑，說：“萬壹要是報的假警，我還怕妳把我們抓起來呢。”說完，得意地掛了電話，壹想到杜雨菲在電話那頭哭笑不得的樣子，咧著嘴笑了起來。
　　楚天舒再次走進小木屋，把手機卡退出來，將手機扔回到了架子床上，然後拉著冷雪要走。
　　冷雪遲疑地望了望那兩名被綁在壹起的男女，心頭不忍地問道：“老楚，要不要帶他們走？”
　　“用不著。這兩個鳥男女他們是自作自受，既可憐更可恨。”楚天舒發現，經歷了這壹次生死大逆轉，冷雪的心腸比過去柔軟了許多。
　　薛凱和他的小情婦都眼巴巴地看著冷雪，不住地點頭，眼裏發出了乞憐的光。
　　見冷雪還在猶豫，楚天舒壹把拉住她的手，說：“走吧，他們還是萬誌良與光哥勾結的重要證人。”
　　楚天舒和冷雪出了小木屋，輕輕帶上了屋門，再次來到小樹林，把瘦小男子和矮胖男子從樹上解開，又押著他們帶路，回到了岔路口。
　　楚天舒又把他們綁在了岔路口的壹棵樹上，臨走前還從瘦小男子口袋裏掏出了摩托車的鑰匙，拍了拍他的臉，笑著說：“哥們，對不住了，妳們還得在這等著給警察帶路。”
　　離開岔路口，找到了摩托車，楚天舒用指南針辨別了壹下方向，帶著冷雪風馳電掣般在山間小路上飛奔，四十幾分鐘之後，他們終於看到了碧綠的田野和遠處三五成簇的青瓦農舍。
　　楚天舒停下車，舉起掛在胸前的望遠鏡，觀察村莊裏的動靜。
　　這是壹座景色秀麗的村莊。
　　壹條碧波粼粼的小河彎彎曲曲繞過村落，小河旁邊的幾棵大樹枝繁葉茂，郁郁蔥蔥。河面上有壹座小石橋，過了小石橋，離大路就不遠了。
　　緊挨著路邊的是壹排瓦房，有燈光的地方是壹個小賣鋪，有壹個十來歲的男孩在逗弄壹條小狗，壹個農婦坐在玻璃櫃臺前無所事事地望著車燈亮起的方向。
　　“餓了，看能不能有點吃的。”楚天舒推著摩托車，爬上了壹個小坡，來到了小賣鋪的門口。
　　說是壹個小賣鋪，實際上就是在家門口擺了壹個玻璃櫃臺，關上門，和普通的農舍沒什麽兩樣。
　　家裏的擺設非常簡陋：幾張老式的木椅，壹張四方桌，還有城裏已很少看到的長條木板凳，屋檐下掛著農具和遮雨的鬥笠。
　　楚天舒和冷雪走近瓦房的時候，壹條大狗從屋裏竄了出來，弓著腰，朝這兩個突然闖進來的陌生人壹陣狂吠。
　　男孩站了起來，楞在原地，冷冷地看著。
　　“誰呀？”坐在屋裏的農婦走了出來，她揮手呵斥住了大狗的攻勢。
　　“我們是出來旅遊的，”楚天舒忙說話：“走迷路了。”
　　“哦，沒嚇著妳們吧？”農婦見到他們狼狽不堪的樣子，抿著嘴笑了壹下，疑惑地說：“妳們什麽時候過去的，我怎麽沒看見妳們呢？”
　　“我們壹大早就過去了，妳們還沒有開門。”楚天舒也笑了壹下，說：“妳是老板娘吧，有吃的嗎？”
　　“有，妳們想吃點什麽？”農婦堆起了笑容，閃開身子，讓楚天舒能看見那個玻璃櫃臺。
　　櫃臺裏多是油鹽醬醋火柴香煙之類的日用品，能吃的東西只有幾包劣質的餅幹，從上面落下的灰塵來看，估計早就過期了，饑餓過了頭的楚天舒和冷雪壹看都沒有胃口。
　　“我們壹天沒吃東西，都快餓壞了，大嫂，妳家有沒有熱菜熱飯啊？”楚天舒探頭往屋裏看了看。
　　“這個……”農婦有點為難了。“我們只是小賣鋪。”
　　“大嫂，給我們下碗面條也行。”楚天舒實在是太想喝點熱湯之類的東西。
　　“那好吧，妳們進來坐，我去給妳們下面條。”農婦熱情地把楚天舒和冷雪讓進了屋裏，嘴裏還嘮叨說：“妳們城裏的年輕人，真是有意思，這麽個窮山溝溝有什麽好玩的喲。”
　　楚天舒和冷雪在桌子旁坐下。
　　農婦進了側面的房間，從裏面拿出了壹筒面，手裏還抓了幾個雞蛋，尷尬地笑著說：“不好意思，家裏就這麽幾個雞蛋了，妳們擔待著點啊。”看她那樣子，好像她因為家裏貧窮很對不起他們兩個似的。
　　“大嫂，太謝謝妳了。”
　　農婦進了後面的竈房去生火燒水，又出來招呼楚天舒和冷雪，把外面濕了的衣服放到竈房裏烤烤。
　　楚天舒脫了外衣，交給冷雪進了竈房，他閑的沒事，便招呼男孩進屋，用望遠鏡逗他玩，不壹會兒，就混得很熟絡了。
　　“小弟弟，妳爸爸呢？”楚天舒隨口問道。
　　男孩抓著望遠鏡，小聲說：“我爸爸出去借錢了。”
　　這麽晚還沒回來，看樣子借錢也借得很艱難。
　　“怎麽了？”
　　“我奶奶病了，姐姐的學費還沒交。”男孩把望遠鏡還給了楚天舒，說著話的時候，眼圈有點紅了。
　　竈房裏飄出了雞蛋和面條的香味，小男孩咕隆咽了壹口口水。
　　冷雪拿了烤幹的衣服，讓楚天舒穿上了。
　　這時，壹個戴著鬥笠的男人進了屋，粗著嗓門就罵：“臭婆娘，我不在家，妳還敢偷著下面條吃？”
　　把鬥笠摘下來，才猛然看見屋裏還坐著兩個人，他擡頭看了壹眼，身體打了個哆嗦，腳就想退出去。
　　楚天舒壹看，樂了：真是無巧不成書啊，這不是小亭裏算卦的道士嗎？他笑呵呵地喊了壹聲：“道兄，我們又見面了。”
　　“有緣，有緣。”他強作鎮靜，上下打量了楚天舒和冷雪壹番，說：“兩位劫後余生，必有後福啊！”
　　“哈哈。”楚天舒大笑起來。“道兄，有沒有算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這時，農婦從竈房裏端出兩碗面來，罵道：“來，妳們吃吧，別聽他裝神弄鬼了。”
　　道士尷尬地笑了笑，將鬥笠掛在了墻上，說：“兩位，妳們怎麽跑到我家裏來了？”
　　“呵呵，被妳算準了，大雨把山沖倒了，也算是死裏逃生吧。”
　　“唉，”道士嘆了口氣，說：“我那是胡謅的，真要是能算得準，還窩在這裏讓老婆孩子受窮。”
　　楚天舒轉頭問：“道兄，妳還沒吃吧？妳先來。”
　　道士擺擺手，示意楚天舒他們去吃，自己摸出壹根煙來，蹲在地上，悶著頭吧嗒吧嗒地抽上了。
　　農婦走到他身邊，小聲問：“錢借到沒有？”
　　道士還是搖頭，又長長地嘆了口氣，把農婦拉進了裏屋。
　　楚天舒和冷雪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顧不得和道士客氣，狼吞虎咽般風卷殘雲，把壹大碗面條和雞蛋吃得精光，連碗底的湯湯水水也喝得壹點兒不剩。
　　冷雪放下碗，碰了碰身邊的楚天舒，小聲說：“他家真遇著難處了，妳去問問，看能不能幫到他們。”
　　楚天舒點點頭，說：“這家人真是好心人，尤其是大嫂，聽說我們壹天沒吃飯，二話沒說，就把家裏最好的東西做給我們吃了。”
　　楚天舒把道士兩口子喊了出來，掏出壹百塊錢問夠不夠。
　　農婦手搓著圍裙，局促不安地說：“小夥子，就幾個雞蛋，用不了這麽多的。”
　　道士壹把接了過去，笑嘻嘻地說：“這錢多是多了點，要不這樣，我再送妳們壹卦吧。”
　　楚天舒搖頭說：“我們還要趕路，今天就算了。”
　　看道士與楚天舒還在胡扯，冷雪實在忍不住了，她拉著農婦的手，問道：“大嫂，妳家是不是遇到了難處了？”
　　農婦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點點頭，“嗯”了壹聲。
　　道士還想打腫臉充胖子，他沖農婦吼道：“妳嗯什麽嗯，不是還有我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