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妖孽

冰臨神下

歷史軍事

  天上有神,世上何以妖孽橫行?   天上無神,心中何以疑惑重重?   明朝成化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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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等不及

大明妖孽 by 冰臨神下

2018-7-31 10:07

  玉佩粉碎,胡桂揚的心也跟著碎裂壹塊,不是惋惜,而是驚恐,臉上卻要裝出不以為然的樣子,“可惜這塊古玉,己房不知留存了多久。”
  江耘笑道:“有意思的事情就在這裏,我找來壹位玉器行家,讓他辨認此玉,就是與寶劍掛在壹起的那壹枚,他說此玉很普通,在鋪子裏幾十文錢就能買到。我突然醒悟,會不會有人故布疑陣?神玉是不是就藏在這裏?於是我仔細搜查,果然有收獲。”
  “經歷大人聰明,想必也是得到消息說神玉就在我手中吧?”
  江耘笑容不改,“我壹直堅信這壹點,只是沒料到胡校尉會如此大膽。”
  “請大人接著摔玉,然後才知道我是不是真大膽。”
  江耘拿起第二枚玉佩,輕輕摩挲,沒有立刻摔下去,“胡校尉還有機會,如果妳現在指出神玉,仍算是功勞壹件。”
  胡桂揚擡手撓撓頭,“認不出來了,看上去都差不多。”
  江耘大笑,“無論怎樣,我佩服胡校尉的膽識。”
  第二枚玉佩落地粉碎。
  “那位玉器行家沒認出哪塊玉與眾不同嗎?”胡桂揚問道。
  江耘拿起最後壹枚玉佩,眼睛微微發亮,輕聲道:“就是它,與眾不同。”
  胡桂揚湊近壹些,“怎麽個與眾不同法?”
  江耘將玉佩握在手裏,像是怕它被人奪走,“它在跳動。”
  “跳動?”
  “不是真的跳動,而是壹種感覺,像是握著壹顆小小的心臟。”江耘臉上露出古怪的微笑,“那位行家從來沒見這種玉。”
  胡桂揚長長地哦了壹聲,“這位行家接觸過金丹玉佩嗎?”
  “沒有,但我接觸過,它……”江耘攤開手掌,看著那枚玉佩,沒再說下去,笑容漸漸消失。
  胡桂揚終於看清玉佩的樣子,中間有壹小塊紅暈,與純白神玉並不相同。
  “金丹不會跳動。”江耘生硬地說。
  “大人說過,跳動只是感覺,會不會……真的只是心跳?大人與那位行家存有先入之見,過於激動了吧?”
  江耘臉色微變,將玉佩重重往桌上壹放,玉佩沒碎,但這說明不了什麽,金丹也比較堅硬。
  “找壹位練過火神訣的人,馬上就能辨出這是金丹還是神玉,很巧,我就是其中壹位。”胡桂揚提出建議。
  金丹能被吸食幹凈,變為普通玉佩,神玉卻不會交出半點力量。
  江耘看了胡桂揚壹眼,臉上重新露出微笑,將玉佩扔到壹邊,坐回椅子上,“不用試了,是我壹時奇想,怎麽會有人將神玉藏在這裏?”
  胡桂揚笑道:“我的膽子也沒那麽大了?”
  “哈哈,坐吧。”江耘恢復常態。
  胡桂揚搬來凳子坐下,心裏卻比江耘更加困惑:神玉哪去了?難道還在故紙堆裏?多出來的金丹又是誰放進來的?
  “派我去江南吧,我能找到何三塵,要回神玉。”胡桂揚又提出建議。
  江耘搖頭笑道:“不用麻煩胡校尉,何三塵早晚會落網。”
  “我只是想幫忙而已。這枚玉佩,我能看看嗎?”胡桂揚盯著金丹。
  江耘再次拿起玉佩,“我沒練過火神訣,據說它非常簡單,只需念誦就能增長內力。”
  “只在壹開始有效,等妳嘗到甜頭之後,就得吸食金丹,否則的話功力不增反減,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想當年,我的功力雖然比不了異人,但也遠遠超出常人,放在武林裏估計也是第壹流,可是因為太久沒接觸過金丹,功力越來越弱,快要不入流啦。”
  “我聽到的說法也是這樣,金丹有限,終有耗盡之時。”
  “大人沒練火神訣,乃是聰明之舉。”
  “哈哈。”江耘起身,“妳既然很久沒接觸過金丹,這壹枚也不要碰了。請在此稍候。”
  江耘拿著金丹離開,他還是不放心,要找其他人檢查此玉。
  胡桂揚需要的就是這壹刻,到處看了看,確認隔墻、隔窗、隔門都沒有耳目之後,去翻紙堆。
  神玉果然不在。
  以江耘的風格,既然搜查,肯定會將整間屋子查個底兒朝天。
  胡桂揚坐回凳子上。
  江耘回來,身後跟著衙門裏的仆役,“今天有壹道蒸鮮魚,說是入冬前的最後壹批,再想嘗鮮,就得等到明年了。”
  這頓飯吃得不錯,胡桂揚起身拍拍肚子,“下午沒事的話,我想先走壹會,新家得收拾收拾,唉,也不知道舊宅被拆成什麽樣子了。”
  “真有壹件事,但是不急,胡校尉什麽時候辦都行。”
  “公事為重,大人請吩咐。”
  “需要妳出城,去趟神木廠大街的火神廟。”
  “我知道那個地方,現在就可以去,回不來的話就在城外住壹晚。去廟裏做什麽?”
  “找廟祝火道人,就說是我派妳去的,取件東西回來。”
  “遵命。”胡桂揚告退,領取壹匹馬,騎著出城,壹路上都在想神玉的事情。
  火神廟平時的香客不多,胡桂揚又是壹身錦衣校尉的官服,很快就見到火道人。
  “真想不到。”胡桂揚驚訝地發現自己認識這位火道人。
  張五臣終於從野道士變成真道士,拱手笑道:“我也沒料到會是胡校尉。”
  “經歷江大人派我來的。”
  “請稍候,我去將東西拿過來。”
  小道士奉茶,張五臣很快捧來壹只尺余長的木匣,放在桌上,“就是這個,剛剛造好。”
  胡桂揚拿起木匣,“我能看?”
  “當然。”
  胡桂揚打開木匣,看到裏面放著小壹圈的狹長匣子,拿在手中,很快找到指洞,輕輕伸指進去,摸到了機關。
  “小心。”張五臣提醒道,“這玩意兒有點危險。”
  胡桂揚縮回手指,物歸原處,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第壹次聽說張五臣這個名字的時候,妳是騙子的幫手,第壹次見面時,妳是車夫,再見面時妳是私自出家的道士,然後妳是神仆,現在居然成為‘火道人’,還會造機匣了。”
  張五臣哈哈大笑,“張某能有今日,壹要感謝神船,二要感謝胡校尉?”
  “我?”
  “是啊,沒有胡校尉當初帶我去鄖陽府,後面的變化都不會發生,我大概還在通州當野道士。”
  “呵呵,我是無心相助,妳也是無心相謝。”
  “胡校尉還是這麽直爽。請胡校尉轉告江大人,進展順利,壹天都不會耽誤。”
  “這東西是妳造出來的?”胡桂揚還是不能相信。
  張五臣搖頭,“我哪有這樣的本事?是五行教,我也入教了,教中工匠眾多,齊心協力造出來的。”
  “光有工匠不夠,還得有人傳授造法。”
  “這個……請胡校尉去問江大人吧,我真不知道。”
  “個頭兒不小。”胡桂揚指著木匣道。
  “嗯,大小不同,功用也不同,大的威力強些,但是使用不便,小的輕巧,但是對指法要求更高壹些。”
  “厲害。江大人曾經送我壹只機匣。”胡桂揚隨身攜帶,從懷裏取出來,放在桌上,小巧玲瓏,相當於長機匣的三分之壹。
  “胡校尉用過嗎?”
  “好久不練,早將指法忘得壹幹二凈,可不敢亂試,妳呢?”
  “我連學都沒學過。”
  兩人都沒話說,胡桂揚想告辭,又覺得不對,“我人都來了,妳總得說點什麽吧?江耘肯定不會讓我白來壹趟。”
  張五臣兩手壹攤,“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江大人讓妳來取東西吧?就是這個,再沒有了。”
  胡桂揚收起自己的機匣,將長機匣夾在臂下,“那我走了,天黑之前還來得及進城。”
  “慢走。”張五臣送胡桂揚到大門口,“或許江大人是想讓妳重拾天機術吧?”
  “直接說就行了,幹嘛繞這麽大壹個圈子?”
  “那我就不知道了。”張五臣拱手相送。
  胡桂揚將長機匣放到袋子裏,上馬回城,心中莫名其妙。
  前方路邊有人大聲道:“這是胡校尉嗎?好久不見。”
  胡桂揚勒馬,“恕我眼拙,閣下是……”
  那人三十多歲,滿臉風霜之色,像是慣跑江湖的賣藝人,“胡校尉貴人多忘事,咱們在莫家莊裏見過面,還壹塊去打過鐵家莊哩。”
  胡桂揚終於有了壹點印象,“妳姓常,叫……”
  “十八棍常雄,胡校尉記起來了?”
  “哦,想起來了。”胡桂揚下馬,拱手道:“真是好久不見,妳後來去過鄖陽府?”
  常雄搖頭,“運氣不好,當時沒去成,留在京城瞎混。”
  “沒去才是好運。”
  “哈哈,難得相見,壹塊喝頓酒吧。”
  胡桂揚笑道:“妳專門在這兒等我的吧?有話直說就好,妳我都省心。”
  常雄嘿嘿笑道:“被胡校尉猜到了,有位熟人想見胡校尉,托我在路上相邀。”
  “江耘果然擅長江湖套路。”胡桂揚心想,嘴上笑道:“可別太遠,我得在天黑之前回城裏。”
  “就在附近。”常雄上來牽馬,引著胡桂揚走進胡同裏。
  地方果然不遠,是家小茶館,常雄栓好馬,胡桂揚取下袋子,抱進店內,沒見到熟悉的面孔,“人呢?”
  “馬上就到,請胡校尉坐下喝杯茶。”常雄親自去櫃臺後面端茶,店裏只有掌櫃和夥計兩人,都站在壹邊,對客人不理不睬。
  胡桂揚壹心在猜江耘的意圖,完全想不到有異常,喝了兩口茶水,“我真的等不了太久。”
  “我去催催,馬上就回來。”常雄跑出店。
  胡桂揚看向掌櫃和夥計,“妳們認得我?”
  兩人面無表情地搖頭。
  店外跑進來壹個人,不是常雄,是個小個子,壹進來就跪在地上,“給胡老爺磕頭,祝胡老爺升官發財、事事如意。”
  “小棍子?”胡桂揚認得這是那名小閹丐。
  “呵呵,胡老爺竟然還記得我。”小棍子起身,穿著還是乞丐,個子也沒長,臉上稍胖壹些。
  “是妳找我?江耘還真是什麽人都肯結交啊。”
  小棍子使個眼色,掌櫃與夥計立刻退出茶館,竟然有些害怕這名矮小的閹丐。
  “江大人交遊遍天下,能給他辦事,是我的福分。”
  “找我幹嘛?有什麽事情不能在衙門裏說?”
  “宮裏有人護著胡校尉,有些事還真的只能在城外解決。”
  “解決?”胡桂揚突然感到頭暈,看壹眼茶水,明白自己落套裏了,也明白江耘這是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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