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公子許

歷史軍事

大唐,貞觀十二年冬。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遙認微微入朝火,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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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兩百五十四章 得罪人多了才安全

天唐錦繡 by 公子許

2019-5-19 21:05

  什麽“李廣有射虎之威,到老無封,馮唐有乘龍之才,壹生無遇”,是說本王有眼無珠不能識人,委屈了妳?
  而這句“蛟龍未遇,潛水於魚鱉之間,君子失時,拱手於小人之下”更是過分!
  妳房二是君子,我李恪是小人?
  臉呢?
  妳還要不要臉?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恪當即就怒了,拍著桌子怒叱!
  房俊倒也不惱,而是看著李孝恭,問道:“王爺明鑒,此人愚否?”
  李孝恭搖頭晃腦,嘆道:“何止愚也?愚不可及!”
  好哇,兩個人壹起戲耍於我?
  李恪愈發怒氣沖沖,詰問道:“某天資聰慧、貴不可言,何愚之有?”
  從小到大,誰不贊壹句吳王聰慧?滿朝大臣恭維不止、民間百姓皆謂其賢,便是父皇都要說壹句“英果類己”,放眼父皇諸子,有誰曾受過這般贊譽?
  現在卻被這兩人說自己愚不可及……
  李孝恭拍了拍李恪的肩膀,嘆氣道:“身處險地而不自知,有安身之策卻視若無睹,妳不蠢,誰蠢?”
  李恪張了張嘴,有些懵。
  他與李孝恭交情向來甚好,他敬服李孝恭統帥千軍戰無不勝的武略,李孝恭也壹直欣賞他高潔至孝的品性,何曾對他說過這等話語?
  明白是自己未曾看清房俊的用意,是自己魯莽了,李恪趕緊看向房俊說道:“到底二郎是何用意?還請說於本王明白。”
  房俊壹翻白眼:“微臣不與蠢貨說話。”
  “娘咧!”
  李恪憤憤然罵了壹句,瞪了壹眼房俊,只好轉向李孝恭,道:“還請皇叔教我。”
  看著李恪與房俊鬥氣,李孝恭莞爾,知道這兩人關系很好,但是好到這等不分君臣上下卻令他有些意外。
  便說道:“妳的身份貴不可言,卻也是壹個潛在的危機,妳自己可曾明白?”
  李恪點頭道:“自然明白。”
  身負兩朝血統,母親乃是前朝公主,使得他的身份在李二陛下壹眾皇子之中出類拔萃,貴不可言。此時雖然是貞觀年間,大隋滅亡已久,但是朝中的前隋遺臣卻依舊不少,且各個位高權重,雖則平素與李恪來往不多,但是天然的便存在著親近感。
  李二陛下半生戎馬打下這江山,自然不用擔憂那些前隋遺臣與李恪相互勾結,再怎麽勾結,也沒人敢造他李二陛下的反!可是人壽總有盡時,他李二陛下固然不怕,太子李承乾登基之後呢?
  別說什麽太子厚道這樣的話語,當太子的時候固然可以厚道,但是壹旦登基為帝,就要為整個朝局、整個天下考慮,立場不同,出發點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處理事情的方式自然亦是不同……
  到那個時候,無論是哪位皇子登上皇位,只要不是李恪,那麽李恪高貴的血統、與前隋遺臣千絲萬縷的聯系,會立即成為致命的缺點!
  可是這與東市的翻建拆遷有何關系?
  李孝恭指了指正低頭飲茶的房俊,語重心長的說道:“監理是個得罪人的活兒,所以妳不願意幹,可是妳卻不知,這個職位乃是房俊特意為妳量身定制?”
  李恪愈發不解:“這廝就是讓本王去得罪人?簡直混賬……哎呀!”剛剛罵了壹句,猛然醒悟過來!
  他非是蠢人,只是缺少朝堂博弈的經驗,在陰謀策略面前缺乏足夠的敏感度,這個時候方才猛然醒悟!
  李孝恭又指了指自己:“知道皇叔我是怎麽做的嗎?”
  李恪有些震撼,點了點頭。
  河間郡王勇冠三軍,乃是天下無敵的統帥,可是人品卻壹直受人詬病,皆因其視財如命,貪圖享受。
  可是與其關系甚好李恪自然知道李孝恭固然愛財,卻絕對不至於如同其表現出來的那邊瘋狂地步。
  說到底,不過是自汙而已……
  身為李唐皇室第壹統帥,軍事能力甚至還在李二陛下之上,這既是無上的榮光,更是深深的隱患。
  “功高震主”可不是什麽好詞兒……
  難道房俊讓自己擔任這個監理的職位,便是讓自己去盡情的得罪人,以此自汙?
  李孝恭笑道:“得罪人有什麽不好?好人是給皇帝作的,吾等身為臣子,只應當維護皇帝的利益,得罪人的事情自然那是吾等來幹,不然……”
  語未盡,但是意思已然明了。
  不然……妳要那麽好的人緣幹什麽?
  想造反啊?
  李恪滿頭大汗。
  壹直以來,面對自己潛在的危機隱患,他的應對之策便是盡可能的低調,若非必要絕對不與外臣往來,以免落人口實,招惹是非。
  但是現在經由李孝恭提點,他才明白這還遠遠不夠……
  非但不夠,反而禍患極大。
  妳為什麽不與外臣接觸?
  是不是心中藏著什麽隱私?
  妳在害怕什麽?
  李孝恭愛財,壹門心思的聚斂錢財奢侈享受,以此消除皇帝的猜忌,保得壹世平安。
  而自己亦要效仿李孝恭的所為,肆無忌憚的去得罪人,只有將人都得罪光了,哪怕自己想要造反的那壹天都沒人響應自己,那麽自己也就安全了……
  得罪人,有的時候並不是壞事。
  李恪豁然明亮,心悅誠服,起身撣撣衣袍,對著房俊彎腰鞠躬壹揖及地,衷心道:“是本王的不對,居然曲解二郎的好意,本王誠摯道歉。”
  這壹拜,誠心實意。
  按理說,以為親王殿下這般大禮參拜,哪怕他是真心實意,房俊亦要起身還禮才對。
  可房俊安坐不動,生生受了李恪這壹拜……
  非但理所當然的生受了這壹拜,這廝還微微頷首,口中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孺子可教也!”
  李孝恭微楞,這個……有些失禮了吧?
  李恪亦是壹楞,繼而太陽穴跳了兩下,看著房俊嘴角得意的笑容哪裏還不知道,這廝實在作弄自己?
  好意自己當然心領,可是這般戲耍於我……決不能忍!
  簡直可惡!
  李恪獰笑壹聲,咬牙道:“李恪受教……”
  話音未落,便直起身,飛起壹腳就踹在房俊的胯部。房俊猝不及防,壹下子就被踹得滾落地上,怒道:“幹嘛踹我?”
  李恪猱身而上向房俊撲去,嘴裏罵道:“滾妳的蛋!膽敢戲耍本王,受死吧妳……”
  猛地撲到房俊身上,將其死死壓住,伸手就去掐房俊的脖子。
  房俊勃然大怒:“不識好人心,枉我為妳這般殫精竭慮……咳咳,住手,別掐我脖子……餵餵,再掐我脖子,我反抗了啊?”
  李恪不為所動:“反抗又能怎地?本王乃是天潢貴胄,妳敢還手毆打本王,想要造反還是怎地?”
  “我去!和著妳掐我,我還不能還手了?”
  “我是親王,妳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妳敢還手,就是忤逆犯上!”
  “呵呵,第壹天認識我是吧?親王咱也不是沒打過,也不差妳這壹個!吃我壹拳!”
  “哎呦!妳敢打我眼睛?”
  “打便打了,管妳眼睛還是後門?”
  “受死吧妳!”
  “誰死還不壹定呢……”
  兩人在地上翻滾壹團,大打出手。
  李孝恭眼瞅著身強力壯的房俊壹個翻身將李恪壓在身下,不顧頭腚壹頓猛錘,將李恪打得哇哇大叫,頓時壹臉懵逼……
  妳特麽還真打啊?
  “餵餵餵,這般打鬧,成何體統?”
  李孝恭連連喝叱。
  可是兩人打出了火氣,李恪羞惱於房俊的戲耍,房俊則惱火於李恪不知好歹,哪裏肯聽李孝恭的勸阻?妳打我壹拳,我踹壹腳,打得熱火朝天。
  好在李恪不是房俊的對手,想要下狠手亦是有心無力,房俊多少也知道不能太過分,只是朝著李恪的肋下小腹後背這等地方招呼,不敢打臉,更不敢偷襲重要部位……
  最後還是高陽公主前來拜見李孝恭,撞見二人正自打鬥,頓時大發嬌嗔,叉腰怒道:“都給本宮住手!”
  孕婦最大,壹位親王壹位京兆尹這才憤憤然紛紛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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