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貞觀十二年冬。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遙認微微入朝火，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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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壹百九十壹章殺人

2019-9-9 20:24

河間原名武垣，因其位於沙水、寇水之間，於貞觀元年更名為河間。
常榮壹行人換馬不下馬，壹路疾馳趕至此地，在城外租賃了壹間客棧，死士前往運河渡口下遊河道潛伏起來，常榮則帶著兩個心腹去往渡口，租了壹艘貨船，購買了壹些清水食物，便停駐在渡口，對外言稱等候貨物運抵，倒也無人生疑。
倒得晚間，死士們紛紛沿著運河河岸潛行而來，趁著夜色登上貨船。
常榮估算了壹下時間，他們壹路馬不停蹄，算起來要領先長孫沖壹天左右的時間，所以他放心讓死士們吃飽喝足睡覺。
待到翌日天朦朦亮，常榮便將所有人都叫起來，隱藏在船舷之後，註視著抵達亦或是經過渡口的船只。
因為他必須面臨壹個非常重要、卻沒法解決的難題——鬼知道那艘船才是長孫沖乘坐的！
此刻，他也只能寄希望於有些意外發現，不然今天壹過，他們還得棄舟登陸，騎馬趕往涿郡，卻不壹定能夠截獲長孫沖，因為誰也不知道長孫沖到底是走陸路還是水路趕往高句麗。
若是走陸路，自然要乘船抵達涿郡之後騎馬穿越幽營二州的地界，若是走水路，則會在河間下船，抵達青州沿海，乘船渡海前往高句麗。
相比起來，常榮自然更希望見到長孫沖選擇後者，畢竟從這河間渡口下船前往青州，他自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然後偷偷追上去伺機下手。
乘船繼續順流而下，那或者壹直窩在船艙裏，見不到長孫沖的本人，誰知道那艘船是他的座駕……
時間壹點點的過去，船上的死士們瞪了壹天的眼珠子都開始發脹發疼，壹陣陣頭暈目眩，亦未發現有拿艘船格外異常。
眼瞅著天色漸漸暗下去，夕陽的余暉斜照在寬闊的河面，金光鱗鱗煞是好看，常榮卻嘆了口氣。
事實證明，他這個守株待兔的法子沒用。
只能放棄這個以逸待勞的方式，再壹次棄舟登陸，壹路直奔涿郡，然後在前往遼東的必經之路渝關等著長孫沖送上門去。
這裏就要承受壹個很大的風險——因為目前幽營二州已經集結了數十萬軍隊，各條道路的檢查必定極其嚴苛，以免有高句麗的細作探聽情報，屆時他們這些人暴露的可能性極大。
別說什麽各個死士都是以壹當十，面對軍隊的圍剿，唯有全軍覆滅的份兒。
所以，錯非萬不得已，常榮絕對不願意走著壹條路。
但是眼下的情形卻是發現不到長孫沖的行蹤，除去前往渝關攔截之外，他也實在別無他法……
嘆了口氣，常榮就待要下達上岸的命令。
就在這時，壹艘客船從黑黝黝的河面上駛來，緩緩靠在渡口。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常榮只得命令暫緩上岸，先等這艘船上的人下來再說。
客船靠在渡口，四周黑漆嘛乎的，不得不在船上點燃了壹盞風燈，照亮棧橋上那壹段路，以免有乘客下船之時失足跌落到河水裏。
船上影影綽綽下來幾名船客，然後客船緩緩離開渡口，駛入黑漆漆的河道。
心腹在壹旁低聲詢問常榮：“長孫沖會不會在這條船上？”
常榮搖頭道：“不可能，身為長孫家的子弟，養尊處優慣了的，焉能與壹群行商客旅同乘壹船？再者說，他如今的身份乃是欽犯，萬壹船上碰到相識之人，還能給殺了滅口不成？他壹定是單獨乘船，而且船的規模不會太大。”
身後之人都贊同的點頭。
這個時候，幾名登岸的船客正好走過他們這艘船附近，只聽得其中壹人說道：“剛剛那艘船上的人好兇啊，好似隨時都能沖到咱們船上來打人壹般，真是囂張！”
另有壹人道：“誰說不是呢？這黑夜行船，船老大難免打盹兒，就船上那壹盞風燈跟個螢火蟲似的，不走到近前根本就看不見，有沒有當真撞上，何必那般兇神惡煞？”
又有人道：“妳們吶，往後出門時候都長點眼力見兒，那船人是普通人嗎？瞅著壹個個人高馬大膀大腰圓的，要麽是豪門的家奴，要麽軍中的好漢，哪壹個都不是咱們能招惹得起的！”
“豪門家奴怎麽了，軍中好漢又怎麽了？總得講道理吧！”
“嘿！妳個傻子，那些人會跟妳講道理？將妳剁碎了丟進河裏餵魚，都沒人跟妳講道理，信不信？”
……
幾個人低聲交談，背著行囊罵罵咧咧的自渡口經過。
船艙內，常榮與幾個心腹、死士面面相覷，繼而壹個兩個眼珠子都亮起來。
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常榮難掩心中興奮，低聲道：“立刻起錨，吾等稍稍往下遊壹點，就在河心處埋伏好，等著長孫沖送上門來！”
“喏！”
手下紛紛熄滅船上的燈燭，然後解開纜繩，拔起鐵錨，放船順流而下，行出去大約兩三裏，方才下錨停住，就那麽晃晃悠悠守在河心……
所有人都坐在甲板上，輪班盯著河道上的情形。
不久之後，壹艘小型客船順水而下，船頭的風燈在黑夜之中搖搖晃晃忽隱忽現……
常榮心中壹跳，趕緊下令道：“趕緊行動，哪怕不是這艘船，亦要有殺錯不放過！下手的時候要幹脆利落，萬壹不是，吾等亦能趕緊重新布置，今夜無論如何亦要將長孫沖留著這裏！”
“喏！”
死士們聲音低沈的應了，紛紛起身從兩側船舷跳入水中，完全隱藏在船舷之下的黑暗當中。
而後，常榮命人點燃了船上燈燭，讓人站在船頭大喊：“救命啊！船底漏水了！”
另壹邊則讓人搖著櫓，緩緩向著自上遊而至的那艘船靠過去……
黑夜之中，也分辨不清船上的情形，只能見到燈燭照耀之下有人影幢幢，壹片混亂，再加上有人在船頭聲嘶力竭的大喊，便營造出依附緊張急迫的氣氛。
上遊而至那艘船卻並未有搭救的心思，筆直的橫行軌跡在河道上劃出壹道彎，意欲避開這艘呼救的船只，見死不救的意圖非常明顯。
只不過他們雖然想要避開，但是對方那艘船卻在河面上飄飄蕩蕩的賭註了前行的航線，這永濟渠畢竟是人工開鑿的河道，兩岸筆直，河道並不寬敞，這壹下子兩艘船就快要貼在壹起，避都避不開……
待到兩艘船相距不過三五丈的時候，船舷兩側的死士便紛紛口銜葦桿，將頭沒在水下，悄無聲息的向著那艘小船潛行過去。
兩艘船的距離越來越近，小船上終於有人站出來，大聲呼喝道：“速速讓開航道，莫要誤了老子的行程！”
常榮穿著壹身船夫衣裳，站在船頭大叫道：“好心人，救救吾等吧！這船漏水眼瞅著就要沈了！”
小船上罵道：“誰管妳死不死？再不將船讓開，信不信老子宰了妳？”
話音未落，便覺得船身猛地壹顫，差點站不住腳跟，愕然低頭之間，便見到無數的黑衣人身著水靠自兩側船舷翻身跳上來，他只來得及驚呼壹聲，雪亮的刀刃便割斷了他的喉管，鮮血噴泉壹般湧了出來。
他伸手捂住喉嚨，嘴裏“嗬嗬”有聲，但是渾身力氣卻隨著噴湧的鮮血飛快逝去，“噗通”壹聲栽倒在甲板上。
船艙內有人詢問：“怎麽回事？”
死士自船舷翻上甲板，壹個個宛如水淋淋的魔鬼，壹言不發抽出兵刃，沈默著齊齊沖入船艙之內。
驚呼、慘叫、喝罵、打鬥……
常榮站在船頭，望著河道上那艘不停打轉的小船，好半晌才結束戰鬥，各種聲音消停下去，趕緊急不可待的命人將船靠過去，看看船上是否有長孫沖，若是沒有，就得立即清理，好等著下壹艘船的到來。
總之，寧可殺錯壹千，絕對不可放過長孫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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