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練兵（上）

　　葉孟言突然發現，細柳營的贈禮比起操持招撫細柳營這件事來，那簡直不值壹提。
　　從表面看這事風險太大，保不定細柳營什麽時候就反水了，而且招撫細柳營，看起來太沒油水。
　　這只是表面而已，若是辦成了這件事，他葉孟然完全可以吃用壹輩子了。
　　黃佐炎與尊室說這兩位都是皇室尊親，論將才，尊室說更勝黃佐炎壹籌，可這些年黃佐炎始終壓過尊室說壹籌，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招撫了黑旗軍這支強力雇傭軍。
　　黑旗軍想向越南國提出什麽要求，非得經過黃佐炎不可，而越南官方想要指揮調度黑旗軍，也非得通過黃佐炎不可，他憑借著這個優勢上下逢源，才能統督北圻軍務。
　　而現在的細柳營只能算是壹根幼苗，兵力不足三百，但是勝在火器強勁，潛力無窮，如若自己搶到了這個天大的優差，以後只要南國不亡，細柳營尚存，壹輩子受用。
　　那細柳營的孝敬，縱便細水長流，可這個優差卻可以吃用壹輩子，因此他現在先替細柳營謀劃：“貴營招撫，不但與加入劉營毫無沖突，反而因有名義，事半功倍……”
　　他想起了總督大人談的壹件秘事，便壓低聲音道：“貴營如若招撫，不但糧餉無憂，可入城駐防……”
　　黃佐炎那是以狼驅虎之策，黑旗軍現在負責駐防山西城是吳鳳典的右營，他是劉永福極信任的壹個人，同治十年率眾加入了黑旗軍，劉永福還特意把妻妹嫁給了他。
　　黃佐炎精於權謀，有心讓細柳營和黑旗軍狠狠地鬥個兩敗俱傷，然後他再出來收拾場面，哪料想葉孟然心急得想吃熱豆腐，柳宇先不管那炮彈，當即先把糖衣吞下去：“好！好！好！咱們好好說，凝雪，再拿兩盤鷹洋來。”
　　“葉大人！就靠您為我們細柳營操勞，城內都替我打點打點，若是不夠，再知會壹聲便是。”
　　“好！柳管帶，您就等我給您好消息吧！”
　　待收下慰勞品，又送走了滿載而歸的葉孟然，柳宇便同江凝雪關起門，過著小夫妻的舒服日子。
　　江凝雪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些松子，味道很香，她壹顆顆剝了，纖手餵到柳宇的嘴裏去：“真好吃！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吧。”
　　夫妻之間，即使是未婚夫妻，也是什麽話都可以毫無顧忌地講，江凝雪壹邊剝著松子，壹邊說道：“妳就這麽放心那葉孟然？”
　　“這松子真好吃！”柳宇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凝雪妳剝得真好。”
　　江凝雪輕輕地捏了柳宇的耳垂，兩個人感情越來越好，她見柳宇還是壹副懶洋洋的模樣，又輕捏了壹把那軟軟的耳垂：“還不快說。”
　　柳宇懶洋洋地伸了大懶腰，等著江凝雪把剝好的松子送到嘴邊，才說：“他要招撫細柳營，我沒啥興趣，我只是要那麽點時間而已。”
　　“小滑頭！”江凝雪輕輕地捶著柳宇的肩頭：“越來越滑頭。”
　　柳宇隨手在未婚妻越來滑嫩的身體摸了壹把，才咪著眼睛說道：“我投黑旗軍，也不過是想這點緩沖的時間，他們越南人能直接給我，我何樂而不為。”
　　“就妳滑頭，可不管對我滑頭！”
　　江凝雪的侍候讓柳宇的身子都酥了大半：“好凝雪，好凝雪，絕不會對妳滑頭。”
　　江凝雪捏著柳宇的肩部，臉上笑顏綻放：“這才差不多，有什麽打算？”
　　柳宇咪著眼睛談著自己的規劃：“當然是練兵了，要好好練壹練隊伍，還要讓我們細柳營每個人學到點東西。”
　　這件事早在柳宇的規劃之中，壹支不愛學習的軍隊是沒有前途的。
　　以現在的細柳營來說，新式步槍足有近三百桿，堪稱北越第壹流的強兵，可是這樣的隊伍，柳宇的自信暫時只限於頂住了法軍壹個步兵連的攻擊。
　　至於主動攻擊法軍，柳宇懷疑法軍只需要壹個步兵排擋在那裏，自己這壹營人就死也打不開缺口。
　　關健還是差在素質上，法軍步兵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第壹流的步兵，訓練有素，裝具齊全，裝備齊全，指揮精良，勇猛堅決，戰鬥經驗豐富，不是自己這些拼湊起來的雜軍裝備上幾桿新式步槍就打敗的。
　　別的不說，光是人家的訓練用步槍彈，柳宇就懷疑足夠自己打幾場大戰鬥了，帝國主義階段資本主義國家的戰爭機器效率是細柳營根本無法堪比。
　　那只有更多的汗水，更多的努力來彌補，只要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他堅信自己能訓練出壹支真正的強兵，而不是眼下這支除了兵器之外，沒有太多長處的細柳營。
　　而江凝雪則壹邊剝著松子，壹邊替柳宇算計：“我們還有多少時間？至少安南在消滅李揚材之前，我們是安全……”
　　柳宇突然冒出壹句來：“差不多有壹年時間。”
　　“怎麽知道的？”江凝雪在柳宇耳邊輕輕地吹了壹口氣：“說說。”
　　她對自己的未婚夫越來越信服了，可沒料想柳宇卻是微笑地說道：“猜的。”
　　不過這本來就是歷史事實，李揚材從入越到被清越聯軍擊敗大約堅持了四個月時間，但是作為壹員久經戎馬的老將，他還是在被擊敗後率殘部在北越的山野中堅持了差不多十個月，其間還多次打敗越軍，最後才被清軍俘獲。
　　壹年時間，三百將士，遠遠不夠啊！
　　江凝雪卻是秀目凝轉，柔聲對柳宇說道：“那我們要練什麽課目，學什麽？”
　　柳宇胸有成竹地說道：“凝雪，妳的課我來教，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紅袖添香，給個皇帝也不換。”
　　江凝雪的頸部泛起了壹抹潮紅了：“要死了！”
　　“至於咱們細柳營的訓練課目，我也準備了！看到我從海陽帶來的那個箱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