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巴尼廟

　　在晨光下，細柳步兵團的軍官和士兵都警惕地看著前方，柳宇不時用野戰電話詢問前出觀察哨的觀測情況。
　　為了防止被敵軍發現，現在細柳步兵團距離紙橋的主戰場大約有兩公裏半多點的距離，所有的幹部都期盼著槍聲響徹槍聲。
　　“呯！”聽不真切的壹聲槍聲，接著幾臺電話機同時響起了聲音：“右營交火了！”
　　“展開戰鬥隊形！展開戰鬥隊形！”
　　五年的辛苦經營，等待的就是這壹刻，軍官用了壹分鐘時間就掌握住部隊向前推進，通訊連立即跟著部隊的身後拉起了野戰電話線，衛生兵和擔架隊隨時準備收治送下來的傷員，在後方還有準備補充損耗的三萬發子彈。
　　“全軍向關帝廟攻擊前進！”
　　桑提上尉的怒喝讓整個先遣隊的士兵為之壹振，他們不顧四飛的彈片，在炮兵的支援下就朝著下安決村展開了刺刀沖鋒。
　　在下安決村的右營傷亡了不少人，在格拉斯1878式後膛步槍的攻擊之下，他們漸漸不是對手，更讓他們心痛的是他們營官負傷了。
　　楊著恩的雙腿都中了壹彈，現在起不了身，幾個親兵圍在他的身側說道：“管帶，撤吧！”
　　又壹發炮彈命中了下安決村，楊著恩搖搖頭，拿著柳宇送的左輪手槍，大聲喊道：“再支撐五分鐘，前營已經到了中村！”
　　敵軍越來越多，這個黑旗軍中最脆弱的步營簡直是與波濤作戰，不多時有人喊道：“何承文哨長戰死！”
　　雙方傷亡不斷，楊著恩可以看到敵軍就在十幾步外，他舉手左輪手槍開火，而桑提上尉也清楚地看到壹個黑旗軍的指揮官正率領著精銳部隊在拼命組織著抵抗，他大聲呼喊道：“消滅野蠻人的頭目！”
　　雙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的神情，現在他們已經進入了手槍彈的射擊距離，楊著恩大聲喝道：“洋狗，去死吧！”
　　他連發三發，但是壹發無情的子彈卻打了他的右腕，鮮血迸流，他強忍著壹身的疼痛，把手槍換到左手，他看到有壹個法軍軍官正在面前大聲呼喊，強行按下了扳機。
　　“呯！”
　　他並不知道那是先遣隊的指揮官桑提上尉，幾乎是打出這壹發子彈的同時，他的胸部又中了壹發子彈，整個人向後翻倒。
　　“營官！”
　　“上尉！”
　　雙方幾乎同時吼出了悲痛的聲音，兩名壹線指揮官幾乎同時犧牲，雙方都因此而變得有些瘋狂，但是在瘋狂之後，右營終於無法支撐。
　　他們抱著戰死者的屍體與傷員退了下去，即便是在敗退的情況下，他們仍然保持著相對完整的隊形。
　　只不過法軍在戰場上稍稍控制了壹點主動權，在下安決村之後便是前營駐守的中村，法軍的主力開始向黃守忠的部隊展開瘋狂的進攻。
　　李維業認為他已經把勝利握在手裏，他舉著手杖說道：“炮兵過河！”
　　過河的不僅僅有李維業的全部三門火炮，還包括了主力，留在河這壹側的兵力僅僅剩下了約四十名土著步兵和若幹名躺在地上呻吟著的傷員，在巴尼廟附近組成了簡易的防禦陣地。
　　“過河！”炮兵直接從火炮紙橋上推了過去，他們甚至還沒有推進到下安決村，黃守忠已經借著望遠鏡發現這個大目標：“雷明頓，士乃德，朝下安決村附近高地開火！”
　　這裏擠滿了士兵，所有人都準備繼續向前進，但是接著就是壹陣密集的彈雨，前營集中了強大的火力開始射擊，當即打死打傷了十幾人，甚至連李維業上校都中了壹彈。
　　部隊在這壹刻有些不知所措，韋醫少校站了出來準備接替指揮，但是肩膀壹片血紅的李維業卻強行舉起了手仗：“只是壹發子彈罷了！士兵們，讓野蠻人知道我們的厲害，展開部隊，炮兵到河堤上去支援我們的進攻！法蘭西人，天主的信主，都隨我前進！”
　　所有法軍，不分膚色都為李維業的英勇而發出了壹聲歡呼，他們跟隨著李維業朝著中村發起全面攻擊。
　　而韋醫少校倒是回望了壹眼，在橋的另壹側已經沒有任何預備隊，只有幾個法國士兵和壹部分土著士兵，他在旁邊建議道：“巴尼廟附近，我們應當需要有壹定的兵力！”
　　“少校！”李維業作為壹名指揮官是不合格的，但是作為壹名長者，他卻是很喜歡這些年輕人：“不，我的元帥閣下，去吧！”
　　“派壹部分兵力去巴尼廟，副官閣下，妳帶壹部分人去巴尼廟，半個排和二十名土著步兵，壹定要守住巴尼廟，那是我們的退路。”
　　而李維業的右手幾乎沒有力量了，但是他還是用驚人的毅力握住了手杖，親自指揮著對中村的戰鬥。
　　但是他很快嘗到了苦頭，整個法軍部隊都嘗到了苦頭，這裏是越南。
　　這裏遍布了水田、河堤，甚至還有無數擋住視線的竹林，而黑旗軍又是構築陣地的好手，利用茂盛的樹林，他們隱蔽在路邊朝著法軍猛烈開火。
　　要知道在中村的前營足足有壹千名士兵，比法軍的總兵力還要多壹些，而且他們的戰鬥力和火力水平根本不是右營可比的，右營只有少數士乃德就讓法軍大吃苦頭了，而在這裏則是大量的雷明頓和士乃德步槍。
　　這些後膛步槍發射的金屬子彈夾雜在鉛彈之中，造成了致命的傷亡，而退下去的右營也在繼續奮戰著，他們用土炮轟擊著法軍的縱隊，而在四處散飛的鉛彈中同樣含有致命的金屬槍彈，而在戰鬥的同時，吳鳳典的前營也從側翼迂回。
　　法軍受到了如此猛烈的抵抗，以致於李維業發現雙方部隊廝殺在壹起，他幾乎很難掌握，士兵們大聲叫道：“他們有很多機關槍！”
　　“很多機關槍！我們需要炮兵，請求炮兵支援！”
　　“炮兵！支援！”
　　他們的吼聲隔著很遠的距離，李維業也能清楚得聽到這壹點：“炮兵！全速射擊！”
　　他不習慣這樣殘酷的戰爭，要知道在攻占五千名越南官兵和九十八門大炮的南定城中，僅僅有五名法軍士兵負傷，而且南定的大炮很多都是法國制造的，而眼前不過是這壹群野蠻人而已。
　　在身邊的村落和稻田裏不斷有士兵中彈戰死，不斷能聽到自己人負傷的悲嚎，但是戰鬥沒有任何停息的跡象，敵人還在死命地抵抗著，甚至還在發起攻擊。
　　這不是李維業幻想中的浪漫戰爭。
　　“上校閣下，桑提上尉中彈戰死！”
　　“麥商上尉中彈重傷！”
　　到處都是深藍色制服紅色馬褲的屍體，到處都是呻吟的傷員。
　　他的手臂還在劇烈地疼痛著，他大聲說道：“命令五管機關炮，準備……”
　　幾乎是這句話說出口的同時，韋醫少校猛然大聲叫道：“敵軍！是野蠻人！”
　　戰鬥到了犬牙交錯的地步，現在前出到李維業指揮部附近的是吳鳳典的前營。
　　“開火！”
　　“開火！”
　　吳鳳典從側翼迂回，卻發現自己撈到了壹條意料之外的大魚：“好多法軍軍官，開火！”
　　對方是如此明顯，他立即發現了好幾個校級軍官和尉級軍官：“消滅他們！”
　　戰鬥立即爆發，雙方展開激烈的槍戰，每壹刻都有人中彈倒下，李維業在這壹刻擔負起了壹名步兵指揮官的責任：“霰彈！霰彈！”
　　炮兵幾乎是第壹時間發射了兩發霰彈，但是他們僅僅掩護了指揮部向後撤退，但是指揮部退下去的時候幾乎少了壹半。
　　“我的元帥閣下！”作為第二號指揮官的韋醫營長是在戰鬥第壹時間就中彈身亡，現在他的屍體變得冰冷了：“我需要妳去征服山西和北寧城！”
　　但是韋醫少校已經無力回答李維業的問題，而在李維業的面前是更摻烈的場面，他的六七百名部隊幾乎是同時遭到黑旗軍三個營頭的猛烈，特別是攻擊中村的壹個登陸連，不但沒拿下中村，反而陷入了包圍之中。
　　“馬羅爾上尉！命令勝利號登陸連撤退回來，我們再次組織進攻。”
　　作為司令助理的馬羅爾上尉，這時候倒保持著清醒的認識：“好！我立即命令登陸連撤退，我建議在橋東大堤上配置哈齊開斯炮，掩護撤退！”
　　“好，交給妳了！”
　　馬羅爾上尉已經開始了行動：“杜博克上尉，妳立即組織登陸連撤退，我去組織哈齊開斯炮。”
　　與李維業不同，司令助理是個合格的軍事人才，幾乎是壹分鐘時間他就掌握了壹名連長、幾名法軍士兵和二十多名土著步兵，組成了第壹梯隊，但是他遇到了更大的麻煩：“副炮手！副炮手！”
　　就在剛才的襲擊當中，副炮兵不知去向，而土著步兵完全不熟悉機關炮的操作，只能推著前進，法軍最強的火炮而成了累贅，眼前壹片混亂，馬羅爾上尉感覺到壹種深深的無力感。
　　失敗已經不可避免，但是每壹個法蘭西軍人都會把部隊重新組織起來去奪取下壹次勝利，馬羅爾上尉在下壹刻已經清楚地認識到這壹點。
　　他甚至不與李維業商量，就做出了自己的決策：“潰敗已經無法避免，命令通訊兵騎馬通知留守隊前來接應！”
　　他回頭看了壹眼後方，大聲地命令道：“把哈齊開斯炮扔下！”
　　“部隊跟我開始前進，壹切法蘭西軍官或士兵都服從我的命令，目標，巴尼廟！”
　　壹名法軍少尉詢問了壹句：“這沒有李維業上校的授權！”
　　下壹刻馬羅爾已經拔出了自己的手槍，手指按在板指上對準了少尉的腦袋：“少尉，這就是我的授權！”
　　“我服從命令！”
　　部隊已經開始自發撤退，馬羅爾上尉指揮著哈齊開炮直接越過了紙橋，他看到了身後的場景。
　　這是壹副非常混亂的場景，他從來沒見到這樣的混亂場景，他只是從書上看到這樣的場景，那便是拿破侖陛下在俄羅斯的撤退。
　　黑旗軍的三個步營，差不多是法軍兵力的兩倍，而且還有許多先進的速射步槍，他們的火力是如此猛烈，以致於許多士兵叫道：“敵人機槍很多，請求炮兵支援！”
　　事實上他沒有壹挺機關槍，但是如此猛烈的火力讓法軍根本無法前進壹寸，他們甚至開始轉入了進攻。
　　他們個個勇氣百倍，士氣高漲，人人以壹當十，從不同方向開始進攻，而且現在法軍部隊的建制已經混亂了，炮手與火炮分離，步兵躲在公路的兩側展開抵抗，或者幹脆丟下重傷員向後撤退。
　　他甚至看到了摻淡的壹幕，李維業和幾名軍官在親自推著壹門六五毫米的火炮向後撤退，而眼前的紙橋擠滿了人，幾乎是無法撤退，馬羅爾上尉在這壹刻作出了清醒的判斷。
　　“全體，上刺刀！沖過紙橋，格殺！目標，巴尼廟！”
　　幾十名法軍象提著雪亮的刺刀，象兇神惡煞壹般地撞開了任何敢於抵擋在他們面前的敵軍，只有當越過紙橋，抵達對岸的時候，司令助理才松了壹口氣。
　　對岸仍是硝煙彌漫的場景，但是這不是他關心的問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控制住巴尼廟，在那裏已經有壹百名守軍，只要控制住這壹點，法軍的撤退雖然會受到壹定損失，但大部分實力應當會保存下來。
　　紙橋對岸的戰鬥更加激烈，槍聲壹陣比壹陣激烈，更是馬爾羅上尉命令道：“步兵，繼續跟我向巴尼廟前進。”
　　而在對岸的吳鳳典也在著急，他的部隊和法軍咬在壹起，但是即便是建制相對混亂的法軍，仍有著相當強的戰鬥力。
　　這個時代的法軍，在普法戰爭的沖擊之後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好的步兵之壹，他們可以被打散，但是在打散之後，他們很快就自動地集結起來再次參加戰鬥，只有在多次失敗之後，他們的士氣才被崩潰。
　　三個營頭守住法軍的攻勢相對比較輕松，但是如果展開攻勢，雖然是個個勇猛無比，但是越前進壹步越覺得艱難。
　　在橋的這壹側至少還有五百名法軍，雖然其中包括了大量的土著步兵，但是所有人表現得非常傑出，他們壹次又壹次地展開反擊，而且李維業還掌握了從中村退出去的那個登陸連，第壹時間就對追上來的黑旗軍展開了炮擊。
　　黃守忠著急地用望遠鏡看了壹眼紙橋，法軍正在不斷地從這座大橋上撤出去，雖然有些人在稻田中扔掉靴子，但是他們還帶著步槍，還是大麻煩。
　　“細柳步兵團什麽時候能到關帝廟？”他有些著急了。
　　這麽大的壹塊肥肉，如果不能全部吃掉，他真的不心甘情不願：“現在開始幾分鐘了？”
　　“二十六分鐘左右，細柳應當馬上就能到關帝廟了！”
　　黃守忠捏緊了拳頭：“壹定要趕到，壹定要把這幫洋人全部消滅。”
　　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拿下了關帝廟，控制住紙橋，就把關門打狗，把這支不可壹世的法軍徹底殲滅。
　　而馬羅爾上尉也清楚地認識到這壹點，他催促著自己的步兵加快行軍步伐：“到巴尼廟去！在那裏去建立防線！”
　　他只在河堤留下了十幾名土著士兵建立壹條簡易的防線，他率領著上了刺刀的法軍開始朝著巴尼廟沖去。
　　巴尼廟距離紙橋僅僅有壹百米，只需要半分鐘就能趕到那裏去，就可以掩護部隊完全撤退。
　　但是馬羅爾的笑容甚至沒有持續壹秒鐘，他聽到了巴尼廟方向響起了槍聲，接著他看到了遠方揚起了壹面戰旗。
　　那面戰旗上有著壹只黑色的怪鳥和兩片柳葉，還有幾個不認識的漢字，那只黑鳥是只烏鴉――欺騙之鳥。
　　就在這壹刻，馬羅爾上尉的心不自覺地發苦，這面黑旗帶了足夠多的壞消息。
　　第壹個進抵巴尼廟並不是細柳營或瀚海營，而是葉成林的烏鴉營前衛連。
　　這個在十洲縱橫二十年，在黃旗軍中被視為黃崇英的左膀右臂的老軍官，雖然有些時候跟不上時代發展，但家有壹老如有壹寶，葉成林有時候比細柳營更老到。
　　他事先演練過十幾回如何盡早展開部隊攻擊關帝廟，他對柳宇的判斷相信無疑，為此還親自六次到關帝廟附近踏勘。
　　因此兩千五百米的直線距離，實際開進距離超過三千二百米的行軍，他用了二十四分鐘就率領前衛連趕到了，這是壹個教科書式的行軍典範。
　　整個連隊士氣飽滿，體力完好，因此當葉成林看到關帝廟和附近的小丘陵時立即命令道：“前衛連！攻擊！”
　　整個部隊展開散兵線利用地形地物前進，並不開火，而在稍稍後方處，兩門六零迫擊炮立即準備放列陣地。
　　唯壹展開射擊的是兩名狙擊手，他們立即架好槍，在關帝廟和小丘陵尋找著值得射擊的目標。
　　“呯！”壹名土著步兵成為這場戰鬥的第壹個犧牲品，他直接被壹槍爆頭。
　　接著是守軍的猛烈開火，守在關帝廟和小丘陵防線的守軍大約有二十名法軍和六十名土著步兵，土著步兵大部分是素質最好的安南土著步兵，但是面對著幾乎壹倍兵力的對手，他們直接開火。
　　“轟！”六零迫擊炮打出了第壹發炮彈，他們甚至比狙擊手造成更大的震憾，兩發迫擊炮幾乎同時命中壹個幾乎完全祼露的步兵陣地，無數的彈片讓陣地上的壹小隊土著步兵陷入了血淚之中。
　　六零迫擊炮幾乎沒有停止轟擊，雖然與現代迫擊炮的射速無法相比，命中率也不中，但是這種火炮卻能不間斷地轟擊，在壹分鐘之內他們都輕松地打出六發迫擊炮彈，把整個陣地都變成了彈幕籠罩的陣地。
　　而烏鴉營的前衛連也開始了射擊，這壹回開火的是雷明頓步槍，雖然數量不多，但由於炮兵的殺傷，在守軍當中造成不小的傷亡。
　　守軍同樣拼命地開火，但是他們懼怕著對方那種可怕的火炮，那種火炮會帶著壹種長長的尖嘯，在這壹刻所有人的心都會懸到嗓子眼上。
　　與黑火藥裝藥，粟色火藥發射藥的普通火炮不同，六零迫擊炮並不需要復位，而且輕便靈活，再加上事先構築了簡易的炮兵陣地，以至已方的步槍根本無法壓制。
　　而是裝填了棉藥和苦味酸的迫擊炮彈，威力相當驚人，只要命中爆炸，就能在守軍當中造成壹定的傷亡，但是最令守軍的崩潰的是細柳營突然全面開火了。
　　他們利用地形地物已經壹路躍進了關帝廟陣地外壹百米的地方，雖然付出了二三十人的傷亡，但是守軍的傷亡比他們還要大得多，而且葉成林果然地下達了命令：“射擊。”
　　斯賓塞在這個時候開始了整齊的排槍齊射，“呯！呯！呯！……”，就在短短的十幾秒鐘之內，細柳營發射了五六百發子彈和四發迫擊炮彈，密集的彈雨讓對方的士兵沒有任何容身的地方，造成了驚人的傷亡。
　　巴尼廟守軍的傷亡已經超過了半數，幾個法軍軍官非死即傷，而攻方也在飛快地更換著彈管：“烏鴉營，拿下關帝廟，命令迫擊炮陣地前移，準備轟擊紙橋！”
　　而守軍也在做著最後的頑強，壹名法軍軍士高呼著：“法蘭西士兵，土著士兵們，不為了法蘭西，為了我們自己，努力吧！”
　　即便是傷員，也清楚得認識到巴尼廟的重要性，只要有壹個口氣在，傷員就不會下火線，他們對著烏鴉營開始了齊射。
　　短促交兵，雙方都有不小的傷亡，但是葉成林的骨幹還在，而且迫擊炮陣地雖然在飛速地轉移陣地，但是只要他們再來壹次攻擊，他就能拿下關帝廟。
　　只是守軍陣地上突然傳來了壹陣歡呼，葉成林擡頭壹看，是壹個法軍軍官率著幾十名士兵，其中包括許多法國人在冒著彈片從後方沖上來。
　　那就是馬羅爾上尉指揮的部隊，他大聲地命令道：“所有人，跟我堅守巴尼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