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真魔暗藏 6K

　　生門壹開，陣法雖在，但禁制已盡解。
　　哪怕密室石門未啟，兩人都清楚，只需撥動機關，便可順利離開。
　　按紫衣之前分析，這秘境內部雖如迷宮般四通八達，但其實只有四處通道連通外界，為四方鎮口。
　　寧塵當初跳進來的，算作密道。
　　而現在以密室指引方向，便是壹條沒有陣法幹擾的安全生路。
　　僅限壹天。
　　寧塵低語道：“該走了。”
　　紫衣四下環顧，眼神留戀。
　　雖然當初昏迷許久，但終究住了壹月有余。
　　更何況，二人在此日漸熟絡，漸生情愫，自然即景生情。
　　但少女並非扭捏性子，輕嘆壹聲，很快頷首：“終歸是要離開的。”
　　她隨手攝來不遠處的生燈，輕聲道：“不過，外界風波皆因此物而起，離開前不妨將死燈壹並取來，或許會有用處。”
　　寧塵點頭應聲。
　　密室與藏寶禁室，相距不遠。雖離了生門之路，會有陣法威脅，但有紫衣和九憐指點，來去不難。
　　而雙魔燈本是從武國之外輾轉至此，取走無妨，或許還真能斷了魔門心思，免得繼續禍害安州縣的百姓。若是夫人之物，事後再完璧歸還便可。
　　寧塵笑道：“等出了秘境，我帶妳回家再修養幾日。壹直都在吃這些辟谷丹藥，得給妳親手做些滋補藥膳才行。”
　　“嗯。”紫衣臉色微紅，心頭泛暖。
　　此番秘境隱居，並非終點。歲月悠悠，將來仍有相伴之時。
　　二人談笑間，寧塵很快將行李收拾完畢。
　　只是看著手裏壹襲染血裙裳，倒有點犯難。
　　紫衣莞爾：“不如留著當個紀念。”
　　寧塵哂笑壹聲，讓少女抱住行囊，再將其小心翼翼背起。
　　“這樣會扯到傷口嗎？”
　　“沒那麽嬌弱。”紫衣輕柔環頸，親昵相依，湊在耳邊淺笑道：“當初在茶館內壹直瞧著妳，還沒來得及打量家中如何呢。”
　　溫熱之感縈繞耳畔，誘人暗香籠罩周身，寧塵暗吸涼氣，感覺渾身都有點發酥。
　　九憐調侃道：“瞧妳平時俏皮話不少，沒想到吹口氣就軟了腿腳？”
　　寧塵汗顏：“妳過來讓我吹吹。”
　　“呵，吹就吹——”九憐譏笑陡僵。
　　她頓時氣惱道：“又說這些齷齪話！”
　　寧塵壹楞：“我說啥了？”
　　“妳不是要吹...”
　　“往耳朵吹口氣啊。”寧塵臉色古怪：“妳想吹哪裏？”
　　九憐：“......”
　　隱約只聽壹聲羞憤悲鳴，九憐的聲音便徹底消失了。
　　寧塵這才忍不住偷笑了壹下。
　　紫衣分外粘人的咬起了耳朵：“在笑什麽呢？”
　　“咳、想起我的師傅了。”寧塵訕訕道：“分別許久，有點想念。”
　　紫衣意味深長地噢了壹聲，紫眸微瞇，嘴角的笑意宛若小狐貍壹般。
　　“那等我們回到家中，可得帶我拜見壹下師長才行。”
　　“她...雲遊四海，可能早已不見蹤影。”
　　“無妨。”紫衣笑瞇瞇道：“我可以先準備壹點小禮，等以後能孝敬壹下老人家。”
　　九憐：“...？”
　　寧塵連忙按住蠢蠢欲動的厄刀，僵硬幹笑，腦袋裏已響起九憐氣呼呼的吵鬧。
　　雖然話裏三句不離狐貍精，聽著怪怪的。
　　...
　　半柱香後——
　　壹道身影默默走在漆黑隧洞。
　　雖然早有準備，但秘境內陰森交錯的環境，還是令人不寒而栗。
　　寧塵神色凝重，沒有絲毫輕視之心。
　　畢竟連紫衣當初都會不慎中招，他自然沒道理還大意。
　　紫衣安靜伏在肩頭，本想幫忙提點壹二，但瞧寧塵步伐不慌不忙，心中稍慰。
　　這段時日來，她壹直都在教寧塵陣法玄術。
　　本不奢求能學會多少，但如今看來，其天賦靈資比想象中更優秀，在陣法壹道上已打好基礎。哪怕秘境諸陣都被她後續分析講解了個通透，但身臨其境，依舊能獨自輕松破之，稱得上天縱奇才。
　　紫衣心裏有點甜滋滋的，抱的更緊了幾分。
　　寧塵腳步微頓，故作鎮定。
　　雖然之前調侃過紫衣尚小，但實際感受起來...
　　真不算小。
　　而且這身子，當真軟弱無骨，讓人心神蕩漾不已。
　　九憐嘲弄道：“壹手可握，不過如此。”
　　紫衣抖了抖，秀眉微蹙。
　　感覺好像有人在說她壞話。
　　直至在秘境中穿行半晌後，二人眼神驟凝。
　　“看來，她是在這裏受了傷。”
　　九憐淡淡道：“這裏是有點門道，暗陣密布，環環相扣，稍不留神的確容易中招。”
　　寧塵也發現了滿地的幹涸血痕。
　　紫衣臉色復雜，附耳低吟：“我幫妳。”
　　寧塵微微頷首，運起身法，在耳邊的輕聲指點下，連踏玄步避開諸多陷阱，險之又險地穿過幾道隱秘暗陣。
　　趁此機會，立刻大步沖進內層。
　　禁室石門似有感應，自行緩緩打開。
　　紫衣松了口氣。
　　成功了。
　　實際上，這裏對她來說的確不算困難，心高氣傲遭逢大難，算是壹場教訓。
　　眼下寧塵能順利通過，她心底裏也很欣慰。
　　九憐突然道：“裏面有人。”
　　寧塵面色陡變。
　　四下無處躲藏，來不及多做思考，他立刻扯下衣袖，遮住自己和紫衣的面容。
　　燭火幽幽的寬闊禁地之中，赫然有幾名身穿黑袍鬥笠的人影圍站。
　　而他們顯然也聽見了石門聲響，紛紛回身望來。
　　“......”
　　場面壹靜。
　　寧塵心思急轉，大方笑道：“原來此地竟已有人捷足先登？倒是在下來的太過突然，打擾到了幾位。”
　　“妳是何人。”其中壹人低沈道：“為何能闖入玄煞陰陽陣內。”
　　“只是壹介無名散人。”
　　寧塵輕笑道：“見此地陣法破解不難，這才進來見識壹下所謂的異寶。”
　　黑袍人：“......”
　　沈默片刻後，其似慍怒道：“既知秘境有主，還不速速離開！”
　　另壹人寒聲道：“不必廢話，出手先將之擒住再說！”
　　寧塵臉色漸沈，默默將紫衣輕柔放下，讓她靠坐墻邊。
　　“不要亂動。”
　　“...千萬小心。”紫衣低聲道：“他們是從另壹側入口進入的禁室，可能有援兵。”
　　寧塵朝她笑了笑，再將厄刀插在壹旁，暗中道：“幫忙照顧壹下。”
　　九憐冷哼壹聲，也沒應聲。
　　但寧塵知她心思，便轉頭再看向那群黑袍人。
　　在二人踏入禁地的瞬間，雙方就已是敵人。
　　——至始至終，那股凜冽殺機就不曾消失過。
　　雖不知這群人是何來歷，但如此露骨的殺氣，定是心狠手辣之輩。
　　“幾位能順利闖進秘境，還覬覦禁地異寶。看來是與外面的幾大魔宗有關？”
　　話音壹落，得到的並非回答，而是奇襲。
　　兩名黑袍人倏然翻袖壹揮，數道黑芒破空襲至，勁力之強遠勝當初的通脈殺手。
　　但，寧塵只是隨手壹撈，微笑著松開右手。
　　叮叮叮——
　　數柄飛鏢掉落在地。
　　“真弱。”
　　簡短二字，猶如刀鋒般刺入心田。
　　幾名黑袍人眼中殺意更盛。
　　寧塵老神在在地邁步走出，嚷嚷道：“原來只是幾個小毛賊而已，看來以我通脈圓滿的境界，便足以將妳們全都收拾了。”
　　說著，還故意耀武揚威般運氣壹震，通脈境的氣息四散，看起來威風凜凜。
　　黑袍人的眼神微變，卻略帶古怪。
　　他們暗中瞥了眼靠在後方的紫衣，見其弱柳扶風的嬌軟模樣，心頭雖感驚艷，但也不禁暗暗冷笑。
　　原來如此，是壹個攜美出行的蠢小子，想在美人面前好好威風壹把。
　　通脈圓滿，有些天份，但隨手可殺！
　　他們心下壹定，暗中交換壹瞬目光，立刻有兩人大步走出。
　　壹左壹右齊齊出掌，剎那勁風四射，內力澎湃湧動。
　　壹招，便是明竅之威！
　　寧塵驟感掌風撲面，無比慌亂地連連後退，口中似乎還想叫喊什麽。
　　嘎啦！
　　只聽壹連串筋骨碎裂之聲，三人腳步齊齊停滯，似勝負已分。
　　另三名黑袍人冷哼回身，懶得再浪費時間。
　　慘呼聲頓時響徹禁地。
　　但三名黑袍人卻悚然壹驚，這聲音，是自己人！
　　猛然回首望去，卻見兩人正抱著扭曲成怪異弧度的手臂，跪地哀嚎不已。
　　寧塵放下雙手，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壹臉平靜地投來目光。
　　“是...武宗！！”
　　幾名黑袍人驚懼。
　　下壹刻，寧塵騰挪疾馳，恍若神行幻影般襲至！
　　兩人急忙出手橫攔，但拳掌相撞間，卻驟感恐怖巨力震來，幾乎要將全身筋骨都碾碎壹般，生生將他們震退數丈之遠，胸口發悶、險些口吐鮮血。
　　寧塵心思壹動，倏然側身閃開了突刺壹劍，屈指輕彈，指勁顫動，頃刻將此人緊握的長劍震至脫手翻飛。
　　“三少爺小心！”
　　兩名剛被震退的黑袍人驚呼壹聲，仿佛不要命般再度飛撲。
　　而長劍脫手之人微微悶哼，卻反應極快地抽身急退，同時運轉某種古怪功法，雙掌交錯，隱隱有深邃氣息旋繞匯集。
　　兩側明竅攻勢齊至，寧塵依舊不慌不忙，運掌如風，振臂壹拍便就將他們再度擊退。
　　看似雄厚的內力，隨手便可震散，恍若勢不可擋般大步向前。五指並齊，直接朝為首的黑袍人猛然刺去。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再明白不過。
　　“妳...找死！”
　　但此人卻突然怒吼出聲，腳踏大地，周身內力激蕩。
　　寧塵眼神驟凝。
　　下壹刻，黑袍人憤然低吼，雙掌壹翻，霎時有龍吟尖嘯，罡氣翻湧。
　　猝不及防間，寧塵面露驚色，當即被兇猛掌風吞沒，炸起壹片塵土。
　　紫衣玉手揪緊，眼中閃過壹絲緊張。
　　此掌法頗有門道，勁力層疊，後力連綿，雖是明竅之境，可這壹擊既出怕是不下武宗之力。
　　但，她很快舒展開秀眉，笑意盈盈。
　　這壹個月相處下來，紫衣最清楚寧塵究竟是何等的妖孽強悍。
　　這些明竅武者，哪怕悍不畏死，也不可能會是其對手。
　　果不其然，寧塵很快現身走出，甩了甩右手上繚繞的青煙。
　　黑袍人幾乎眼珠都快瞪了出來。
　　硬接此招，竟毫發無傷？！
　　寧塵捏緊拳頭，沈聲道：“鬼鬼祟祟，說出妳們的來歷！”
　　四周幾名黑袍人冷汗淋漓地顫抖站起。
　　而為首之人呼吸粗重，眼泛血絲，仿佛又驚又怒。
　　寧塵見他們無動於衷，立刻欺身上前，準備將他們先擒下再說。
　　“哼！”
　　可在這時，壹聲冷哼驀然響起。
　　似蘊含厚重之威，如重錘襲來，寧塵面色壹沈，驟停腳步擋下撲面風壓。
　　凝氣成罡，這是真正的武宗境界！
　　“小子，莫要猖狂。”
　　黑影陡現，五指成爪，壹擊撕下！
　　氣勁如古鐘鎮壓，風浪似凜冽鋒芒，令寧塵心頭生寒。
　　但，與前幾日體內魔威四溢的柳茹意相比，相差太多。
　　他凝起目光，似血沸騰、似戰如火，低吼著壹拳迎上。
　　隨金剛碰撞，鏗鏘轟鳴，黑影輕咦壹聲驟然後退，交手處炸開壹陣呼嘯狂風。
　　寧塵急退數丈，身形微震，將貫通透體的陰寒內勁盡數震散，再起迎戰架勢。
　　“有點門道。”
　　黑影見壹擊不成，立刻隔空壹抓，四周幾名黑袍人仿佛被生生攝走壹般落入手中，拎提飛躍，朝另壹側的出口騰挪而去。
　　與此同時，其左手隔空壹拂。
　　寧塵眼神驟凜，就見放在石臺上的壹盞蓮燈顫抖飛出，似要落入其手中。
　　這是...雙魔燈！
　　“不妙！”
　　雖不知這夥人來歷，但顯然不能眼睜睜看異寶落入賊人手中。
　　寧塵正要施展身法追擊，卻聽黑影突然驚呼，正要入手的蓮然猛地壹抖，硬生生在空中轉了個彎，滴溜溜地往回飛來。
　　寧塵腳步壹頓，稍露訝然。
　　就見蓮燈飛快穿過肩側，飛向禁室後方，直至被纖柔玉手輕輕抓住。
　　紫衣手握著兩盞魔燈，嫣然壹笑。
　　黑影腳步停頓壹瞬，重重冷哼壹聲，拂袖閃走。
　　寧塵皺眉看著人影消失，沒有貿然追擊。
　　這裏並非自家院子，那扇石門後方會有什麽未知的陣法陷阱還暫不知，魯莽沖進去，怕是會重蹈紫衣之前的下場。
　　即便自己的肉身堅韌，可對方要是臨時折返回來，與陷阱合力夾擊，怕是要有麻煩。
　　最主要的是，那黑影之人...是正牌的武宗。
　　這是寧塵第壹次親眼見到武宗的存在，剛壹交手，便知武宗手段遠非明竅武者所能比擬，勁力之剛猛雄厚，不可小覷。
　　“紫衣，妳沒事吧？”
　　他快步趕回，面露擔憂。
　　紫衣盈盈笑道：“我有何事，倒是剛才那夥人心裏肯定惱的很。”
　　說著，還頗為俏皮地晃了晃手裏的兩盞燈。
　　寧塵也有些好奇：“這燈怎麽會突然飛回來？”
　　“料想生死雙燈之間有某種感應，便試著催動壹二。”紫衣輕笑著解釋道：“果不其然原路飛回，就如男女間兩情相悅，無人能阻。”
　　寧塵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還有這種稀奇古怪的能力？
　　紫衣小聲道：“看他們出手狠辣、壹言不合便要奪人性命，似是魔門。但剛才那人壹掌剛猛正氣，又似乎與我知曉的魔門功法略有不同。”
　　“隱情難料，先出去再說。”
　　寧塵將紫衣重新背起。
　　九憐突然道：“上面還殘留著古怪氣息。”
　　“什麽氣息？”
　　“‘真魔’”
　　寧塵壹楞。
　　九憐平靜道：“此事，不妨問問妳背上的丫頭。”
　　寧塵連忙側首開口：“妳可知真魔的存在？”
　　紫衣豁然擡頭，驚愕道：“為何突然問起？”
　　“是因為...”
　　“難道之前寄宿在妳體內的怪物，就是真魔？”紫衣俏臉上滿是擔憂：“可有感覺不適疼痛？”
　　如此著急的語氣，讓寧塵怔然，心底也有些溫暖。
　　他很快撫了撫少女柔荑，安慰道：“紫衣妳先冷靜壹二，我若真出了事，哪裏還能跟妳笑嘻嘻的。”
　　紫衣啞然壹瞬，不禁苦笑：“是我亂了分寸。”
　　九憐小聲嘀咕：“果然變笨了。”
　　紫衣稍定心神，輕吟道：“所謂真魔，相傳是因千年前壹場災難而誕生的邪物，有形無質、詭異莫測，有吞靈噬魂之手段，即便修為高深的武者面對之，大多都有去無回。
　　也曾有強盛國度受真魔之潮的侵蝕，最終亡國滅種，死傷無數，乃是真正的天下禁忌之壹，不允外界凡俗知曉。”
　　寧塵臉色愈發凝重。
　　他在市井長大，雖有聽聞諸多江湖武林之事，知曉世間有異獸存在，但對這種秘聞，顯然不曾聽過。
　　“此魔，對先天之下的存在都是天災。”紫衣沈聲道：“壹息片刻，便能將神魂輕易瓦解消融，肆意玩弄，甚是恐怖。”
　　寧塵思忖道：“這跟人人常說的妖魔鬼怪，又有何區別？”
　　“妖邪穢物，以氣血可驅之。鬼怪精獸，以力便可破之。”
　　紫衣輕嘆：“而真魔，乃真正的魔之化身，不死不滅，凡俗手段無法與之抗衡。”
　　寧塵暗暗吸氣。
　　看來自己體內寄宿的女魔頭們，並非真魔，要不然自己怕是早就死的不明不白了，哪裏還有修煉反抗的機會。
　　紫衣眨了眨眼眸：“妳體內的存在，哪怕不是真魔，但也要多加小心。”
　　相處許久，她或多或少能看得出壹點端倪。
　　寧塵回神，哂笑道：“我能制得住。”
　　“就怕妖言蠱惑，讓妳吃了暗虧。”
　　九憐：“......”
　　紫衣也沒盤問為難之意，見寧塵並無異色，便看了壹眼石臺。
　　“妳突然問起真魔之事，難道是因為這個？”
　　“對。”
　　寧塵頷首：“石臺上，有真魔的氣息。”
　　紫衣輕咬下唇：“這秘境內蘊靈氣、地屬陰寒，的確有可能誕生真魔。”
　　“剛才那壹夥人，或許不僅為取走雙魔燈，還有可能是...”
　　“他們是為真魔而來。”紫衣神情凝重：“沒想到過了壹個月，外界仍風波不減。”
　　寧塵來到石臺前，四下掃視幾眼：“真魔難道可以人為使役？”
　　“常人辦不到，但若是...大宗門，或許有些珍藏底蘊。”
　　寧塵皺眉沈思。
　　覬覦雙魔燈，甚至還沾染真魔之禍，難道是哪個恐怖魔宗不成？
　　武國有七聖宗坐鎮，自然也有魔宗巨擘。或許也正是他們暗中作祟，才能指揮黃泉宗等魔門在安州縣內外肆虐。
　　“有點意思。”
　　九憐突然笑了起來。
　　寧塵壹怔，暗中道：“有何發現？”
　　“這雙魔燈，雙器合壹才為真。”
　　九憐笑了笑：“生燈原本只能算作靈器，但如今生死雙燈湊齊，靈氣流轉互通，激活了暗藏的禁制。”
　　寧塵連忙取出雙燈，定睛壹看，琉璃果真內有紋路浮現，閃爍異彩。
　　紫衣美目流轉，喃喃道：“這是紋器？”
　　“在靈器之上？”
　　“對，這種‘紋’含有天地之理，乃是真正得天地造化的痕跡，如同仙人手筆。”紫衣輕聲解釋道：“若說靈器是蘊靈之器，那紋器便是紋天之寶，暫不論威能如何，這其中的‘紋’本身就珍貴萬分，可助武道境界之突破。”
　　九憐再度出聲：“我不推薦妳們學此物的‘紋’。”
　　聽其語氣突然嚴肅，寧塵心頭壹跳：“為何？”
　　“此‘紋’有墮邪禍心之效，妳們若學了，會影響心神。”九憐沈聲道：“最好連雙魔燈也不要隨意使用，這玩意兒有點邪門。”
　　“這燈的能力...”
　　“生死流轉，真魔現世。”
　　九憐冷冷道：“這不是尋常的紋器，而是創造真魔的魔具。”
　　寧塵神情驟凜。
　　與此同時，紫衣突然伸手壹攔：“寧塵，快將雙魔燈收起來，莫要多看。”
　　“妳...”
　　“我、我不是對此物有覬覦之心，只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紫衣連忙搖頭，神情有些不安：“這或許算不上寶物...”
　　寧塵收好雙燈，笑了笑：“我相信妳，這燈可能真有問題。具體怎麽處理，我們先回了縣內再斟酌吧。”
　　紫衣暗暗松了口氣，笑意更顯柔和。
　　九憐看得連連撇嘴。
　　這小子，借著她的話在調情呢。
　　雖感無語，但她還是說了壹聲：“這燈裏面還藏了點東西，我試著破解壹番，可能要壹天左右。”
　　寧塵心頭壹緊：“貿然探查，妳會不會有危險？”
　　九憐頓時心情壹揚，輕笑道：“哪裏還輪得到妳擔心我，放心吧。”
　　聽其語氣輕松，寧塵這才定神，抱著紫衣朝生門出口趕去。
　　既聽說了真魔的存在，他可真不想在秘境裏多晃悠。
　　...
　　待前方陽光漸現，視線驟然壹亮。
　　時隔壹個月，二人終於真正重見天日。
　　寧塵和紫衣都長出壹口氣，臉上露出喜色。
　　如今逃出生天，才知青山綠水是何等珍貴，山水風景如此繁盛。
　　但，寧塵笑容陡然僵住。
　　“——公子，許久不見。”
　　不遠處，壹抹豐腴婀娜的倩影如畫卷美人，悠遠嫻靜。
　　程三娘壹襲雲紗綠裙，拂發淺笑，眉宇間仿佛有絲絲柔情。
　　旋即，美婦壹眼看見了趴在寧塵背上的少女。
　　紫衣探著腦袋，連連眨巴水眸，四目相匯。
　　“......”
　　三人相顧無言，氣氛壹時僵住。
　　寧塵額頭上冷汗狂流，默默猛咽口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