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深夜反擊 5K5
妖女請留步 by 枚可
2025-3-9 21:16
寧塵擦了擦額頭冷汗。
剛過去的大半個時辰,著實相當‘煎熬’。
他雖向來油嘴滑舌、更由衷喜歡著與自己有過關系的女子們,不會有絲毫隱瞞誆騙。但將這壹年來發生的種種都盡數道出,還是有些...不自在。
歸根到底,只因坐在壹旁的紫衣始終都噙著壹抹古怪表情,那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人壹陣背脊發涼。
“怪不得我當初在蒼國見到這丫頭,她會是壹臉的恍惚失神,看來是被寧郎勾走了三魂七魄。”
“咳...”寧塵哂笑道:“紫衣昨日跟琴霞聯手退敵,關系可有所好轉?”
“這是自然。”
紫衣坐姿乖巧,笑意甜美道:“小女定會與琴霞好好相處。”
寧塵扶額道:“看妳這幅假笑的樣子,我可沒法安心。”
“呼~”紫衣掩唇偷笑兩聲,又擺出壹副強勢的嚴肅表情,湊近低語道:“說完了琴霞妹妹的事,不妨再與我聊聊那位葉皇後、還有傳聞中與妳關系匪淺的花宗主?”
寧塵:“......”
這丫頭待在岐國,距離武蒼二國如此之遠,怎知道的那麽多?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紫衣冷颼颼道:“畢竟是與我私定終生的男子,小女當然會多加關註。卻沒想到,得到的壹樁樁消息與傳聞,實在是讓人‘喜出望外’。”
寧塵連忙擡手告饒:“我能解釋壹二。”
紫衣輕咦壹聲,捋了捋鬢發,饒有興致道:“說說看。”
“其中緣由自然是——”
寧塵刻意拉長了話,又做賊心虛般壓低聲音,令少女下意識再靠近了些,想豎耳聽個清楚。
但不等紫衣反應過來,卻當即被壹雙手臂緊緊抱在懷中,引得她嬌呼出聲:“妳...”
寧塵露出壞笑,低頭在其嬌顏上親了壹口:“就像現在壹樣。”
“還以為妳要說什麽呢!”
紫衣面露羞紅,又似氣惱般在其胸膛上錘了幾下:“才與妳分別壹年,變得如此不正經。”
“我的壞心思本來就不少。”寧塵低聲笑道:“也想讓妳能放松些,別對她們起太大的敵意。”
紫衣紅著臉撅起粉唇,嘟噥道:“直接將這話說出來,真以為還能起的了效果?”
“挑明了才好。”寧塵將少女嬌軀攬緊幾分:“我對她們,還是對紫衣妳都是壹視同仁,不會厚此薄彼。”
“...話說的好聽。”
紫衣將螓首埋進胸膛,悶悶道:“誰知道妳心中是怎麽想的。”
“我在想些什麽,都不會隱瞞妳分毫。”寧塵笑了笑;“雖然是很霸道又無賴,但總是猶猶豫豫、扭扭捏捏的,豈非更是敢做不敢當的軟蛋?”
少女發出耐人尋味的輕哼聲。
寧塵似有所感,歪頭仔細看了看她的側顏,這才發現紫衣赫然是壹副憋笑的可愛表情。
他頓時佯裝惱道:“好啊,壹年未見,紫衣也變得更精明了,被抱在懷裏都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演戲作假?”
“明明臉又紅又熱的。”
紫衣連忙擡起螓首,紅著臉嬌嗔道:“妳我分明是半斤八兩。”
兩人對視片刻,都不免失笑出聲。
雙方雖各有成長與改變,但終究還是印象中的模樣。
眼看著二人又如同熱戀情侶般黏擁在壹起,暗中的九憐已是扶額連連嘆息。
說好的要吵架呢?
這場面,看的牙齒都快甜到發膩了。
真虧臭徒兒和這丫頭還能膩歪那麽久,也不嫌累。
...
待午後暖陽漸至。
紫衣抱臂托腮,壹臉沈吟思索。
片刻後,她又看了寧塵壹眼,意味深長道:“暫不論葉皇後,待將來有機會,我要去見壹見那位花宗主。”
“往後若有空閑,當然可以——”
“她定是壹位不可輕視的‘勁敵’。”
紫衣閉上雙眼,壹本正經地連連點頭:“得小心謹慎地應對。”
寧塵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還想著勾心鬥角的深宮大戲?”
紫衣單獨睜開右眼,打趣道:“能瞧見兩位姑娘為妳爭風吃醋,難道不是尤為自豪愜意?”
寧塵:“......”
見他臉色微妙,紫衣這才輕笑壹聲:“好啦,不提她們,寧郎放輕松些。”
“...若再說下去,我怕是又得冷汗直冒。”
寧塵眼神微動,語氣漸凝道:“接下來,妳有何打算。”
紫衣收起了笑意:“此次儀式雖告壹段落,但宗主顯然不會放過離開太陰密宗。即便妳提前大半年來找我,我也沒辦法與妳壹起離開。”
說完,她又怕會有誤會,連忙道:“我是想在這壹年來穩固地位、再借儀式來提升自身修為。等到變得足夠強大才能...”
“沒事,我明白。”
寧塵握住她的纖手,沈聲道:“不過,宗主此人當真會讓妳順利成功?”
“總歸會有辦法。”紫衣秀眉微蹙:“與其擔心我,妳更得多加小心。她雖然同意妳我在壹起,但以她掌控壹切的霸道性格,定不會讓妳來去自如。”
“我明白。”
寧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繞來繞去壹大圈,到頭來最大的阻力與麻煩,終究還是太陰密宗之主。”
...
入夜後。
寧塵獨坐院內,默默品茶賞月。
自晚膳過後,紫衣似何要事處理,已是匆匆離開。而琴霞則在屋內調息靜養,想早點恢復狀態以備不時之需。
他也沒想到,這偌大的太陰密宗上上下下會如此寂靜安寧,壹整天下來,在紫衣居住的這座浮空島嶼上見不到第二道旁人身影,更沒有任何宗門弟子或是長老前來,仿佛是隱居世外似的。
但——
“宗主在暗中窺視許久,難道不現身出來見壹見?”
寧塵隨手在旁又倒了杯熱茶,悠然道:“恰好紫衣不在,這院中唯有我們二人。”
夜風拂過庭院,帶來壹絲微涼寒意。
片刻後,冷冽女聲隨風飄來:“妳怎知本座在暗中窺視。”
寧塵笑了笑:“隨口猜的。”
“......”
沈默間,籠罩著黑霧的身影自庭院高墻上浮現。
寧塵擡頭看了壹眼,輕笑道:“如今,我該稱呼妳作聖尊,還是宗主?”
“妳,難道不該喊我壹聲嶽母?”
聖尊背著雙手,淡漠道:“本座可從未否決過妳們二人的情誼,若要定下什麽婚約也未嘗不可。”
嗓音極富磁性魅力,更帶著幾分出塵傲然。
月下身姿雖籠罩黑霧看不清虛實,但隱約見過人高挑,散發著足以令人屏息的無形威壓。
寧塵卻是渾然不覺般端起茶杯,反手朝她甩去。
盛滿茶水的瓷杯淩空飛旋,直至穩穩當當地落入玉手掌心,沒有晃出壹絲水漬。
“嶽母大人迎風站的那麽高,看著也累,不妨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呵——”聖尊似笑非笑道:“看來,妳已忘了在虛空中經歷的事,有膽氣對我說這等輕佻之言?”
寧塵攤手笑道:“說不定這茶水中還下了點藥?”
聖尊動作微頓,眼神深邃地盯著他看了片刻,掌中瓷杯連同茶水都漸漸化作青煙泯滅,冷笑壹聲:
“那個詭異術式,當真給了妳不少底氣。”
“我可沒如此驕傲自大。”
寧塵也是大方壹笑:“嶽母大人肯暫且放過小婿壹回,想來只是看在紫衣的面子上才沒有痛下殺手。畢竟這術式即便能封住嶽母大人的殺心,卻擋不住其他長老們暗中滅口。”
“妳還算有自知之明。”聖尊嘲弄道:“既然如此,妳也該清楚妳現在的處境。”
“算是軟禁?”
寧塵神情自若道:“不過,嶽母大人沒有選擇撕破臉皮,而是現身於此,證明妳我二人還是能坐下來聊上壹聊。”
見他如此鎮定,聖尊瞇起雙眼,道:“妳想要娶紫衣為妻?”
“沒錯。”
“本座可以答應。”
聖尊玩味道:“不過,妳得拋棄在外界的壹切,心甘情願地入我太陰密宗。”
寧塵暗笑兩聲。
紫衣對這女人還真是了解,果真不假。
他很快莞爾道:“嶽母大人這是強人所難了,我家中另有妻子等候,自然不會答應。”
“那妳又該如何證明妳對紫衣的情誼?”
聖尊譏笑道:“難道靠妳嘴上的花言巧語?”
寧塵眼神微閃,不動聲色道:“小婿真心與否,紫衣自然能看得清。還不必嶽母大人在旁指指點點。”
“膽子不小。”
聖尊身影驀然消失,壹聲冷笑從身旁響起。
寧塵猛然後仰脖頸,閃開直刺而來的手掌,反手將之牢牢攥住。
偏過頭,他微微壹笑:“嶽母大人這又是何意?”
聖尊面龐上同樣籠罩著黑霧,看不清神色表情,唯有冷淡道:“這術式的確詭異至極,不僅壓制我心中殺意,即便強行對妳出手,竟連功力都提不起幾分,軟弱無力至此。”
“是麽?”寧塵恍然道:“這還是我第壹次對旁人施展,看來效果的確不錯。”
聖尊漠然道:“松手。”
寧塵嘴角微揚:“如此送上門的好機會,我怎會松開?”
聽見這番話,聖尊嗤笑壹聲:“以為本座功力十不存壹,便當真奈何妳不得。”
說罷,皓腕壹轉,澎湃氣息倏然迸發,強行將束縛震開。
寧塵沈著臉色後退兩步,暗道壹聲厲害。
即便受著憐兒她們合力施展的咒法禁錮,依舊能施展出這般精妙的勁力手段,的確是無愧破虛層次的恐怖存在。雙方若要翻臉動手,以自己的修為能否將之拿下...難以預料。
聖尊緩緩再道:“妳若不肯入贅我太陰密宗,也行。紫衣與妳是否是真心相愛,本座也不會在意。但妳若想將紫衣娶走,先得滿足本座的壹件事。”
寧塵甩了甩右手,輕笑道:“說吧。”
“六天後,本座要妳壹同踏入壹處秘境。”
聖尊語氣漸沈道:“那座秘境的來歷,妳應該會有所了解。”
“...太陰?”
“沒錯。”聖尊低沈壹笑:“妳在蒼國的壯舉,本座略知壹二。再看妳如今體內蘊含著太陰之力、更有匪夷所思的充盈龍氣,這座太陰秘境妳會有些用處。”
寧塵瞇起雙眼,道:“怪不得妳會對我的身體如此感興趣,緣由就在此處?”
“不然,本座為何會在意妳這壹個晚輩。”
聖尊轉身倏然消失,只留壹句冷冽話語回蕩庭院:
“今晚本座還會再來找妳。”
“......”
寧塵望著她氣息消散的方向,眼神很是凝重。
片刻後,九憐現身坐在肩頭,抄手咂舌道:“這女人性子也是古怪。”
“雖難以捉摸,但她如今表露出了合作意向,總歸能借機深入交談。”
寧塵略作思索,倏爾笑道:“不過,她還是在有意試探我。”
九憐斜睨道:“她在警惕那招元印?”
“玄古元典的招式實在匪夷所思,連破虛層次都能夠影響。”寧塵摩挲著起下巴:“她剛才雖然言說,但出招之時分明也是被我故意抓住,想試壹試我還不會再施展那壹招。”
但,他沒有施展。
九憐美眸壹轉,很快揚起可愛笑意:“妳是想給她壹次出其不意?”
“只是最後的自保手段而已。”
寧塵聳了聳肩膀:“她若帶著善意而來,我自然用不上這些手段。”
“前輩?”
女聲從後方傳來,他回首望去,就見朱琴霞候立在走廊間。
“不再休息會兒?”
寧塵上前小心攙扶,關切道:“可還有何不適?”
朱琴霞搖了搖頭:“已經恢復四五成修為,不礙事。”
她又看了眼院外,低聲道:“剛才那道詭異氣息...是那位宗主?”
寧塵眉頭微挑:“怎麽了?”
“不知是否錯覺,我剛才只是開門之際遠遠壹瞥,卻隱約看見些古怪畫面。”
少女扶著額頭,語氣沈重道:“在她身上,內心想法要比那些被蠱惑的長老們更加混亂。”
寧塵壹怔:“這是何意?”
“那些長老,包括紫衣姑娘能抵擋我的見心異能,是因為有災衡氣息入體,又似乎借助太陰之力修煉了某種功法。”朱琴霞眼底閃過壹絲驚懼:“但她...如同壹片望不見底的深淵,根本無法稱之為‘人’。”
...
深夜時分。
浴池內水霧縈繞,熱意升騰。
寧塵坐在其中,默默揉捏著眉心,閉眼沈吟思索。
白天朱琴霞的壹番話,讓他心中升起壹絲難以想象的猜測。
足以吞噬破虛層次的人形災衡,是因為宗主本身修為強橫無比?
或許另有壹個原因,就是此女...與被她親手幹掉的人形災衡,有著壹樣的來歷。
“胡思亂想太多,只會麻煩纏身。”
冷冽女聲驀然在浴室中響起。
寧塵瞳孔緊縮壹瞬,很快淡然笑道:“原來妳說的晚上找我,就是這個時候?”
回首望去,朦朧水霧間緩緩顯出聖尊的身影。
“妳若想順利娶走紫衣,該懂得分寸。”
“我只是有些好奇。”寧塵意味深長道:“但看妳如今反應,似乎真有隱情。”
“呵。”
聖尊只是冷笑壹聲,邁步逐漸靠近。
寧塵擺出壹副輕佻笑容:“我如今正在入浴洗漱,難道妳不在意什麽男女之別?”
“本座還算欣賞妳。”聖尊在背後站定,俯身伸手而來。
直至纖細玉指搭在了肩頭,寧塵眼神暗凜,微笑道:“所謂欣賞,便是這些小動作?”
“本座目睹了妳這三天的鏖戰,即便心有不快,也得承認妳年紀輕輕已有非凡成就。”
聖尊漸漸捏緊肩頭右手,慢條斯理道:“不過,妳我雙方既有合作,本座也得先親自‘驗’過壹回,摸清妳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底蘊。”
寧塵全身緊繃,凜然笑道:“看來,嶽母大人找到能不起殺意歹念,便可探我虛實的手段?”
“半對半錯。”
聖尊話語中隱含笑意,緩緩道:“畢竟還有紫衣看護著妳,本座也不想將關系鬧的太差。不過她如今已重新閉關修煉,關心不到這裏,可不會再來打攪本座的好事。”
感覺到壹絲詭異氣息正往體內探去,寧塵眼神驟冷,猛然抓住按在肩頭的手掌。
兩式玄古元典的法訣壹同施展,方圓數丈內瞬間化作壹片絕地。
聖尊瞳孔壹縮,暗道不妙,但還沒等她強行抽手退開,頓時傳來壹陣強橫蠻力,將她整個人都淩空甩起,順勢砸進了前方的浴池之中。
噗通!
水花飛濺,池水壹陣翻騰。
寧塵活動了壹下肩膀,咧嘴笑道:“這水池頗深,可要我幫忙扶妳起來?”
“......”
水波漸蕩,聖尊從水面中緩緩探出螓首。
但她周身縈繞的黑霧已是盡散,再度露出那張傾國傾城的妖艷面容,深灰長發隨池水漂浮。
而在這時,寧塵也才看清對方壹身穿著,似與紫衣的華美衣袍頗為相似,端莊聖潔又不失朦朧誘人,更有著壹副極為傲人的豐盈身段,將寬松盛袍撐出誇張緊繃的弧度。
但聖尊此刻臉色依舊平靜,目光鎮定,壹襲衣裙光潔絲滑,仿佛謫仙般不沾凡塵露水。
“這種詭異手段,妳果然還能繼續施展。”
“總歸都留著幾招自保。”
寧塵笑了笑:“妳可要再試試?”
“好啊。”
聖尊卻是絲毫不惱,反而揚起壹抹邪氣笑容:“不將妳這小子徹底壓服,往後幾天,怕是少不了壹陣頭疼麻煩。”
她自池水中擡起柔荑,妖瞳閃過異芒:“我倒想看看,那種不講道理的詭異手段,妳究竟能施展出幾回。”
話音剛落,其倩影如同鬼魅殘光般騰挪而至。
寧塵面容陡凝,當即擡臂壹擋。
——嘭!
臂掌相撞,震開壹縷內斂暗勁,四周池水這才遲來壹步的蕩開漣漪。
感受著體內所有力量再度受制,聖尊抿起冷笑道:“不用什麽毀天滅地的手段,本座也能叫妳乖乖聽話。”
“那就試試。”寧塵眼中漸起戰意,毫不勢弱地獰笑壹聲:“忍讓至今,妳當真以為我是泥捏得不成?!”
伴隨兇狠嗆聲,他當即揮出更為猛烈的拳腳。
聖尊微瞇雙眼,不急不緩地隨手招架,暗運奇勁,將所有攻勢盡數化解。
哪怕無法施展出破虛層次的力量,但她修行武道數千年,不知掌握多少精妙武學、領悟何等高深的武意。哪怕只以肉身招式戰之,不用意境,這北域之地又會有幾人是她對手——
嘭!
壹股沖擊陡然在胸前炸開。
聖尊悶哼出聲,連連踉蹌後退,水浪飛濺。
直至背後撞在了池壁上,她才後知後覺地面露壹絲驚訝:“妳...”
“我正等著妳自投羅網。”
寧塵緩緩呼出熱息,拉開拳勢,壹身精鐵澆築般的健壯身軀上熱流升騰,猶如龍霧低吼。
他眼中戰意如火,森然獰笑道:“倒是不知,妳又能撐得住多少回,我的嶽·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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