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武皇之秘 6K

　　刀光崩裂，激蕩開刺骨風浪。
　　方天林擡臂擋下厄刀，臂膀上玄光縈繞，足以碎金裂石的鋒芒被輕松擋下，但其逃離之勢也被生生攔住。
　　感受著後方迅速逼近的強橫氣息，他更是驚怒交加，爆吼道：“滾開！”
　　元靈境的恐怖底蘊，令他即便身受重創依舊有著壹戰之力，當即雙手齊出，玄奧驚人的拳掌招式壹同乍現。
　　面對反擊，寧塵面色肅然，周身血光爆燃，立刻急速揮刀，只聽壹連串鏗鏘轟鳴，二人在瞬息間已交手不下數十招，蛛網狀地裂紋沿著大地迅速擴散，兩側宮墻眨眼就不堪重負轟然塌陷，沙塵四溢。
　　“小子，那皇宮之中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武皇！”
　　眼見壹時難以拿下對方，方天林怒吼道：“妳更該去殿內好好質問她的身份！”
　　寧塵只是冷冷壹笑，刀法絲毫未亂。
　　“妳——！”
　　方天林神色猙獰，吐血嘶吼，好似崩裂的雙眼中驟然迸發兇狠魂光。
　　寧塵眼神壹凜，冥聖雙生法下意識運轉，似勾動那壹縷蒼茫冥獄之息，調起魂海中的浩瀚魂力悍然迎上。
　　刀掌碰撞，魂力交鋒，二人壹時僵持原地。
　　但，在方天林背後卻有壹抹縹緲身影悄然顯現，並指點來：“黃口小兒，壞我好事。”
　　宛若驚雷電光，瞬間震開了寧塵正處守勢的魂力，似壹柄神兵利刃直射魂魄而來！
　　——叮！
　　衣袖拂過，已然將這股無形鋒芒強行消弭。
　　“咦？”
　　縹緲身影有些吃驚，但還不等其反應過來，便有壹只玉手倏然探來，隔空握緊。
　　這道盤踞於方天林背後的身影當即扭曲、坍縮，伴隨壹聲痛呼漸漸飄散。
　　“竟是、冥獄...”
　　“噗！”
　　方天林頓時七竅噴血，渾身劇顫。
　　“嘖！”九憐俏臉冷淡，自掌中幻出壹柄虛幻厄刀，壹記刀背直接將其拍翻在地。
　　方天林整個人直接被砸進坑裏，歪著腦袋，目瞪口呆地望向這邊。
　　滿是汙血的嘴巴微微張合，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最後只是栽倒昏厥了過去。
　　寧塵稍穩呼吸，擦了擦額頭冷汗，無奈壹笑：“憐兒怎得突然出手？”
　　“我在旁邊站著好好的，這人突然到處噴血，都差點灑在我身上了。”九憐沒好氣道：“這般歇斯底裏，實在是沒個樣子。”
　　寧塵周身血光漸散，收刀笑了笑：“畢竟是他最後逃走的機會。”
　　說著，他還在心底暗道：“祝姑娘，多謝出手相助。”
　　“剛才那壹道魂力沖擊，不是這個男人施展的。”祝艷星似漂浮在身後，附耳輕聲道：“在其身上還殘留著壹抹神念，神念的主人修為不錯。”
　　“神念...”
　　寧塵眼神微凜，默默看向倒在血泊裏已經昏迷的方天林。
　　情況，好像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原本只以為此人是受魔兵控制了心神，但現在...還有壹道來歷不明的神念作祟？
　　而且剛才在長陽殿傳來的動靜，也是相當恐怖，發生了什麽？
　　“寧塵殿下！”
　　幾道虛幻身影倏然出現，急切上前道：“您可有受傷？！”
　　“啊...我沒事。”
　　寧塵看著趕來的幾位天狐衛，笑著指了指坑裏的方天林：“這人已經無力反抗，妳們正好將他抓起來吧。”
　　她們連忙躬身道；“驚擾了寧塵殿下，是我等行事不利！”
　　“無妨，是皇後娘娘的安排，叫我鎮守此地以防萬壹。”寧塵側首看向不遠處，葉舒玉正提著裙角快步趕回，臉色相當嚴肅：
　　“剛才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長陽殿內的動靜如此之大？”
　　面對質詢，其中壹名天狐衛愧疚道：“回稟娘娘，是我等探查情報不利，沒料到這方天林此行目的並不僅是為盜取珍寶，還想借機刺殺陛下，這才...”
　　“刺殺？”
　　葉舒玉瞳孔壹縮。
　　...
　　長陽殿前。
　　滿地焦土依舊在彌漫著絲絲黑煙，宮殿各處破損，好似湮滅壹般支離破碎。
　　但隨著四周十來名天狐衛施術，便能看見此戰波及之處正在緩慢修復，如同時光倒流般煥然壹新。
　　與此同時，兩道身影快步踏進了殿內。
　　“懷情！”
　　葉舒玉只是看見盤坐於龍床的身影，眼中便泛起擔憂。
　　寧塵也是眉頭緊鎖，暗道不妙。
　　武懷情左臂似是焦黑壹片，面色慘白，嘴角帶血，看起來甚是淒慘。
　　“咳...沒想到會因此事而傷上加傷。”
　　她輕咳壹聲，勉強笑道：“實在是丟了臉面。”
　　葉舒玉坐在其身旁，面露不忍：“這、這樣的傷勢...”
　　“皮肉傷，不礙事。”武懷情擡頭看向寧塵，輕聲道：“剛才是妳與方天林交上的手？”
　　“對。”
　　寧塵沈聲道：“妳會突然遇襲受傷，是方天林背後的神秘人所為？”
　　武懷情秀眉緊蹙：“他剛才是否有對妳出手？”
　　“有...不過我身上也有些底牌，已將至擊退。”寧塵略作思忖，還是如實道：“那道神念也被徹底抹除，不必再擔心。”
　　“妳將其神念抹除了？”
　　武懷情聞言壹怔，望來的眼神頗為驚訝。
　　但很快，她突然展露笑顏，甩了甩原本遭受重創的左臂：“這倒是好事。”
　　“誒？”葉舒玉見狀呆了呆：“妳、妳這怎麽...”
　　剛才還無力地垂掛在旁，怎得突然又生龍活虎起來？
　　寧塵心思壹動，很快笑道：“皇後娘娘，武皇看起來可沒那麽脆弱，剛才那受傷頗重的樣子，顯然是裝出來的。”
　　武懷情隨手撣了撣手臂，就見焦塊散落，重新露出光潔白皙的纖細玉臂，看得葉舒玉壹楞壹楞的。
　　“這為何要...”
　　“剛才那道神念若是還在，自然得多加小心，要是叫他稀裏糊塗偷聽去什麽情報，豈非麻煩？”
　　武懷情淡淡壹笑：“對他們而言，壹個傷重不起的武皇才最為重要。”
　　葉舒玉眼神漸凜，隱約聽出此話背後...似乎還有何她所不知的隱秘。
　　寧塵果斷問道：“是武國之外的勢力？”
　　“他們來歷神秘，非同小可。但由朕坐鎮，諒他們也不敢在明面上胡來。”
　　武懷情側首道：“舒玉，妳先跟天狐衛去好好盤問壹番方天林，他或許在被魔兵操控前就有些問題。”
　　葉舒玉眼神復雜地看了她壹陣，輕嘆著站起：“妳要多保重好自己。”
　　目送其離開，武懷情這才收回目光，看向站在面前的寧塵。
　　“妳有什麽想問的，不妨直說吧。”
　　“...方天林剛才施展了什麽手段，動靜不小。”
　　寧塵只是沈默壹下，很快平靜道：“剛才妳受傷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作假。”
　　武懷情懶洋洋地交疊起裙下美腿，隨意道：“朕還以為，妳會直接當面質問朕的身份來歷。”
　　寧塵搖了搖頭：“妳能當好壹個武國君主，足矣。”
　　實際上，不必方天林剛才出聲提醒，他或多或少都能察覺出眼前這位武皇...
　　身份很有問題。
　　但正如此言，他對於武皇的血脈正統與否並不在意，在意的只是此人是否稱得上明君，僅此而已。
　　“這話聽著順耳。”
　　武懷情隨手撩撥著秀發，莞爾道：“剛才方天林是將體內的囚龍劍斬向了朕，以劍中秘法，意圖將朕就地斬殺。哪怕難以殺之，同樣也足以留下壹個刻骨銘心的傷痕，將朕徹底困死在皇宮之中。”
　　囚龍劍...
　　寧塵眼神微動。
　　當初那柄操控方天林的魔兵，反而成了‘棄子’，被當成對付武皇的底牌？
　　“此劍有捆鎖龍氣之能，‘囚龍’之名，當真取的不錯。”武懷情雙眼微瞇，冷笑壹聲：“兜兜轉轉那麽久，原來這場魔兵亂局，真正的目標竟是朕本人。”
　　寧塵沈吟道：“但此計看著仍是漏洞百出，想要暗害妳的幕後黑手，難道真是為了...”
　　“壹場局，可不只有壹方所為。”
　　武懷情慵懶橫眸，笑道：“‘五域’和‘羅生殿’他們想要布局入侵武國，掀起魔兵之亂，這是其壹。而剛才方天林鬧騰出來的變故，則是另外壹方...順水推舟地出了壹招。”
　　“所以，才會只是壹道神念？”
　　“那些人可是貪生怕死的很，分出壹道神念出手，已是叫人刮目相看。”武懷情嘴角笑意略顯譏嘲：“只可惜，過了那麽多年，他們卻是越活越回去了，只會用這種三流的蠢伎倆，連朕有幾分修為都拿捏不準。”
　　寧塵沈聲道：“他們是誰？”
　　武懷情擡眸望來，意味深長道：“日照神山，盤谷潛龍，在北域大多稱其為‘詔龍谷’。”
　　寧塵心頭微動：“跟盤龍閣難道有何關系？”
　　“都帶著‘龍’這壹字？”武懷情笑了笑：“盤龍閣的創宗魔兵與詔龍谷之間有些交情，不過這千年來雙方不曾有何往來，朕當初壹時也沒將這兩方聯系到壹起。”
　　寧塵略作思忖，繼續道：“他們又為何會對妳出手？是有何舊怨？”
　　“詔龍谷勢力廣大，與諸國都有些聯系。但朕的武國油鹽不進，或許叫他們有些氣惱？”
　　武懷情隨意擺了擺手，輕佻道：“武國之勢日漸壯大，他們此次或許也是想出招敲打壹番，叫朕能安穩些。”
　　所以，才會是‘囚龍’麽？
　　寧塵摩挲著下巴，思酌良久。
　　見他面露沈思，武懷情托腮妖媚壹笑：“妳突然關心起此事，難道還想主動摻和進來？”
　　寧塵回神看了她壹眼，平靜道：“舒玉身為皇後，我自然會多加上心。”
　　“...看來這短短三天，妳們之間的感情又增溫不少。”武懷情調侃道：“寧小子，妳這嘴皮子果真是蜜糖做的？”
　　寧塵眼下也沒心思嬉笑，認真道：“妳身上的暗傷，當真很嚴重？”
　　武懷情笑意微斂：“為何問此事？”
　　“妳既然有真靈神魄的恐怖修為，又何必將事事都交由旁人去解決處理。”寧塵低沈道：“就像此次方天林潛伏圖謀，以妳修為，足以將其壹擊擒下，又何必再胡攪蠻纏許久，真正還險些遭受了敵人的暗算。”
　　這種不協調的感覺，令寧塵心中實在困惑。
　　若說完全交由天狐衛，又何必要親自坐鎮此地。若單純是為了當面戲耍對方，未免太過怪異。
　　之前他或許還能不問，可現在又現危險，又如何能視而不見。
　　武懷情撲哧壹笑：“妳就不會想著，朕真是壹個昏庸愚蠢的傻皇帝，本想嘲諷敵人，反倒被敵人用計陰了壹把，還得需要旁人來費盡心思地救援？”
　　寧塵皺眉看著她，片刻後才道：“妳雖是性情古怪了些，還不至於那麽傻乎乎的。”
　　武懷情笑容微僵，莫名覺得自己似被暗諷了壹頓。
　　她白來壹眼，扶額無奈道：“朕的傷，有些棘手，大概就幾年好活了。”
　　寧塵臉色大變。
　　這還只是‘有些’棘手？！
　　“這...當真？”
　　“朕騙妳作甚。”武懷情哼了壹聲：“朕的身體被某件兵器重創、魂魄遭強敵擊散，如今能勉強茍活著已是竭盡全力。妳看朕之前威風八面的，實際上只是強撐出來的場面而已。”
　　寧塵聽得驚疑不定，心底暗道：“憐兒，妳能看得出來麽？”
　　“...她的偽裝手段有些玄妙，我只知她有些暗傷在身。”九憐低吟道：“她若不說，我還真沒看出她已是油盡燈枯之身。”
　　寧塵穩住心神，沈聲道：“既然妳早有如此重傷，當時又為何要親自出面對付武無霄，現在面對方天林還要親自鎮場？”
　　武懷情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的神色，嘴角壹揚：“朕時日不多，自然得用好這最後壹絲力氣，多展現幾番武皇威嚴，震懾國內蠢蠢欲動的宵小之輩，給後人多鋪鋪路...而且朕受外力限制，如今也沒法離開皇宮，又能避往何處？”
　　她隨意瞥了眼殿外的幾名天狐衛：“況且，她們還相當稚嫩，將諸事都交給她們去辦，朕不太放心。”
　　寧塵沈著臉色，壹時無言。
　　他本想說何必親力親為，可想到武無霄與方天林都有恐怖修為，若武皇不親自出手，還真是後患無窮。
　　畢竟元靈境的武者又豈是隨處可見，皇庭守衛再堅若磐石，又如何能抵擋得住這種攻勢。
　　“所以武國內的混亂，妳才沒有辦法出手鎮壓？”
　　“朕若當真暗傷盡愈，哪裏還容得那些小輩胡作非為。”武懷情笑了笑：“不過，武國有妳這樣壹位逸才橫空出世，朕心中也頗為滿意。”
　　寧塵眼神閃爍壹瞬，隱約聽出了她話中深意。
　　“難道妳是想...”
　　“本想過幾年再提，如今妳主動問起，與妳說說倒是無妨。”
　　武懷情饒有興致地挑眸望來：“有興趣接手武國麽？”
　　寧塵深吸壹口氣：“妳身上的暗傷，當真無藥可醫？”
　　見其絲毫不為所動，武懷情輕笑壹聲：“那麽多年了，朕若當真能治好這些傷勢，哪裏還用得著壹直拖著傷體，縱容那些奸佞小人肆意妄為。”
　　如此說來，之前那些示好般的舉動...
　　寧塵沈默片刻，驀然道：“可否讓我看看？”
　　武懷情面露壹絲意外，但還是笑吟吟地伸出柔荑：“妳想怎麽看？”
　　寧塵二話不說，立刻將之手掌握住。
　　同時，他閉上雙眼，暗中沈聲道：“憐兒，能否看出個所以然來？”
　　“容我檢查壹番。”
　　九憐慢慢將神念探入其體內。
　　感受著壹股古怪力量掃過全身，武懷情眼波微動，卻是安靜無言。
　　半晌後，九憐才咂舌壹聲：“的確有些問題。”
　　寧塵連忙問道：“是何事？”
　　九憐暗瞥壹眼：“其肉身與魂魄都在迅速衰竭，仿佛力量之源被生生抽走，只剩壹具空殼。而且其魂魄間還盤踞著壹股十分霸道的異類氣息，正在持續不斷地泯滅著她的魂力，讓其傷勢始終難以愈合。”
　　“難道，當真沒有辦法治愈？”
　　“不。”
　　“...呃？”
　　突然壹轉的話鋒，令寧塵神情微楞：“有救？”
　　九憐平靜道：“她體內堆積的無數暗傷，的確不是妳能治愈的。但那股霸道氣息卻並非沒有辦法將之根除，只要這股氣息壹除，被阻斷地江流就會重新連通，她的傷勢自然而然會慢慢恢復，而不是繼續惡化下去。”
　　寧塵暗忖道：“難道是要去尋找什麽天材地寶之流？”
　　九憐卻突然嗤笑壹聲：“找什麽天材地寶，妳不就是這武國內最大的寶貝？”
　　寧塵：“......”
　　他啞然片刻，才確信九憐不是在與自己開玩笑。
　　但心思壹轉，他倒是想到了自己的特殊體質，遲疑道：“妳是說，靠我的渡厄體能救得了她？”
　　“對。”
　　九憐果斷應聲，令寧塵反而面露意外之色。
　　“我的渡厄血當初能救紫衣，只因她傷在肉身，可這武懷情是魂魄間的問題，這...當真能成？”
　　“妳若沒有領悟武道意，的確不太好辦。”
　　九憐揚起神秘兮兮地笑容：“但現在的妳，正在不斷覺醒渡厄之體的真正威能。妳的每壹滴血、每壹塊血肉都會與天材地寶無異，甚至足以容納著妳的‘意’，能驅邪震妖，渡去禍厄。”
　　寧塵表情變得有些精彩。
　　他壹臉古怪地嘀咕道：“這是真要將我變成壹塊唐僧肉？”
　　“唐僧？”
　　“咳...類似我這種渾身都是寶的人。”寧塵連忙扯回話題：“憐兒的意思是，可以像當初救紫衣壹樣，給她餵壹些我的血，便能萬事大吉？”
　　九憐撇撇嘴：“沒那麽簡單。”
　　“又有何問題？”
　　“那股霸道氣息之主，修為定然非同凡響，哪怕妳有渡厄體，但妳的魂力與對方相較起來猶如皓月與螢火，完全不在壹個層次上。”九憐意有所指道：“治療得慢慢來。”
　　寧塵恍然。
　　意思就是，他得不斷給武懷情餵血，借此來慢慢消磨掉那股氣息？
　　“得多久才行？”
　　“以妳如今修為，怕是得七八年吧。”
　　“......”
　　寧塵嘴角微抽。
　　這餵個七八年下來，怕是武懷情還沒傷愈，自己遲早要先被榨成人幹。
　　“不過，隨著修為提升，妳體內的渡厄血也會愈發厲害。待踏入元靈境，說不定只需幾天的功夫就可讓她徹底痊愈。”
　　九憐不急不緩道：“當然，妳現在的血也足以為其壓制傷勢，能有壹絲好轉，也足夠她延年益壽，多活個百來年不在話下。但是——”
　　她話音稍頓壹下，繼續道：“要不要救她，妳得好好掂量壹二。”
　　寧塵神情微沈，暗自思量。
　　不同於當初救修為相近的紫衣，還有底氣能發發善心。但眼下的武皇修為要遠超自己，麾下大軍無數，甚至就待在別人的大本營內。
　　若是將自己的渡厄體特質說出，又如何能料武懷情會不會突然翻臉？
　　前人皆說，伴君如伴虎，聖意難測...若是叫其抓住了壹絲求生機會，會不會突然性情大變？
　　寧塵睜開了雙眼。
　　武懷情眉頭微挑，輕笑道：“可有看出問題。”
　　“我能救妳。”
　　寧塵突如其來的回答，讓武懷情面色壹怔，呆呆地瞪大了美眸。
　　但片刻沈默後，她卻露出壹副懶散笑容，歪頭道：“朕倒是沒想到，妳竟還懂得治病救人的本領，完全看不出來啊。”
　　“我不是與妳開玩笑。”
　　“嗯，朕知道。”
　　“...妳看起來，不算太高興。”
　　武懷情輕笑道：“朕現在若是壹驚壹乍，嚇著妳了該如何是好？”
　　寧塵與其對視良久，莞爾道：“不愧是武皇，這份心胸叫人佩服。”
　　“用不著說些奉承話。”武懷情晃了晃二人相握的手掌，調侃道：“妳好歹是朕這輩子第壹位如此親昵的男人，甚至連疼愛的好皇後都要托付給妳了，哪舍得再害妳？”
　　“若妳能完全恢復，準備做些什麽？”
　　“重歸巔峰？”
　　“對。”
　　“讓朕想想...”
　　武懷情輕撚下頷，思索片刻，擡眸曖昧笑道：“或許得嫁給朕的救命大恩人，聊表心中感激之情？”
　　暗中的九憐壹陣冷蔑瞥視，看得寧塵背後冒汗，幹笑道：“妳是皇上。”
　　武懷情哦了壹聲，又笑瞇瞇道：“那就人前威風八面的武皇，人後獨作妳溫柔乖順的小武娘？”
　　寧塵：“......”
　　九憐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起來，聽得人有些發寒。
　　不知是否錯覺，魂海中仿佛還有壹道熟悉的陰冷詭笑...似乎是柳茹意的。
　　“咳咳！”
　　寧塵回神輕咳兩聲：“說認真的！”
　　武懷情眨了眨眼：“妳說。”
　　寧塵捏了捏眉心，稍整情緒，無奈道：“不提那些亂七八糟的妄想了，我只是想順便與妳做點小買賣，如何？”
　　“妳想要什麽？”武懷情笑道：“無論妳想要什麽，朕都可以給——”
　　“玄古元典。”
　　寧塵直視其雙眼，嘴角微揚：“不知這個交易，妳想不想做？”
　　武懷情笑容驟滯，眼神漸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