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秘境之寶 5K5

　　四周好似彌漫在壹片迷離黑霧之下，兩旁白骨堆積如山，分外滲人恐怖。
　　寧塵看得心頭震動，但立刻沈住氣，暗中道：“這些白骨，全是真的？”
　　“對。”九憐壓低聲音道：“而且這些白骨生前的修為，應該不弱。”
　　寧塵側首看向壹旁。
　　聖尊瞥來壹眼，微揚嘴角：“本座還以為妳會被嚇得大聲喝問，沒想到還挺冷靜？”
　　“為何會有那麽多的屍骨在此。”寧塵平靜道：“這座秘境，當真是妳們太陰密宗所有？”
　　“不是。”
　　而聖尊更是語出驚人，坦然道：“不過，這些人並非是本座出手滅殺，應該是當年覬覦秘境之寶強闖此地，才受秘境禁制波及。”
　　說話間，她緩緩上前壹拂衣袖。
　　旋即，籠罩前方的陰森黑霧迅速散去，顯露出壹扇詭異石門。
　　寧塵眼神漸凝。
　　他能明顯感覺到其中散發出的太陰之力，的確與太陰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但這樣壹扇漂浮在虛空中的石門，看著實在太過古怪。
　　“數千年前...或者說，更為久遠的過去，北域曾發生過壹場大戰。”
　　聖尊眼簾微垂，如同回憶般緩緩低吟：“那場鏖戰驚天動地，也有數之不盡的強者隕落，大地崩裂破碎，領域分離。而這塊石門，或許就是太陰族流落在外的遺跡之壹。”
　　寧塵沈聲道：“妳知道當初的往事？”
　　“只略知壹二。”
　　聖尊搖了搖頭：“但再議往事已無意義，不如盡快解開秘境封印。”
　　“都已到了此地，妳不說說裏面究竟藏著何物？”寧塵語氣嚴肅道：“又與外面的天星石之變有何關聯？”
　　“...秘境內有長生之法。”
　　“什麽？”寧塵壹怔。
　　聖尊略顯不耐，回首冷聲道：“這秘境內有上古密藏，可為本座延續壽命，復蘇肉身。唯有此法才能讓本座恢復往日修為，鎮壓即將出世的外敵。”
　　寧塵壹時皺眉沈吟。此女肉身果真有些問題。
　　但所謂的外敵，又是何人？
　　他正想開口發問，聖尊卻很快打斷道：“本座已鎮壓它數千年，只要本座修為尚存，它自然翻不起風浪。
　　但說回來，妳更應該感謝本座的心善恩德。”
　　聖尊驀然嘲弄壹笑：“給妳們留下了壹條生路。”
　　寧塵眉頭微皺：“何意？”
　　“妳可知‘帝子’之職的真正含義，是什麽？”
　　聖尊收回目光，自顧自地往石門走去。
　　“...帝道的傳承者？”
　　“不。”聖尊腳步微頓，冷笑壹聲：“她是本座看中的肉身。”
　　寧塵雙眼大睜，很快意識到其話中含義，面色微沈。
　　因肉身腐朽脆弱之故，才會推選出壹位所謂的‘帝子’。帝子雖有地位，但實則是用來承載魂魄與功力的嶄新肉體。
　　代代傳承、如同延續血脈，執掌宗門數千年不倒...才會稱作‘帝子’。
　　“怪不得妳會被稱作聖尊。”
　　寧塵平靜道：“比起邊界之外的‘聖尊’，妳才是真正要占據肉身的存在，迄今為止妳又吞噬了多少‘帝子’？”
　　聖尊似笑非笑地回了壹聲：“不妨猜猜看？”
　　寧塵壹時無言。
　　“好了，速來開門。”
　　聖尊頭也不回道：“妳若能將秘境打開，本座仍有復蘇的手段，還能讓紫衣順理成章的作為帝子繼續存活於世，不必死在本座手中。”
　　“呵——”
　　但在此刻，寧塵卻輕笑出聲。
　　聖尊側身瞥來：“笑什麽。”
　　“我只是在笑，妳我都已到了此地，何必再用這種無足輕重的挑釁。”寧塵來到了她的身旁，伸手按了按石門表面：“這門，該怎麽開？”
　　聖尊瞇起雙眼：“本座還以為妳會很憤怒。”
　　“妳能將話挑明了，我又生氣什麽。”
　　寧塵聳了聳肩膀，道：“只要能辦完妳的事，妳我又不會是敵人，我不是什麽悲天憫人的爛好人。”
　　聖尊沈默片刻，低沈笑道：“本座說什麽，妳就信什麽？本座可不覺得妳會是如此聽話的性子。”
　　“人心難料。”寧塵似笑非笑道：“又怎會被人屢屢看出心中所想？”
　　但實際上，他此刻語氣雖是輕松，但在心底同樣在暗作交流。
　　那道埋入聖尊體內的咒印，乃是作用於魂體內部，即便她之後能讓肉身復蘇，咒印的效果也不會消失。
　　若自己再壓制不住對方，在這片沒有旁人幹擾、沒有天道壓制的虛空之中...
　　憐兒等人，可出手相助。
　　正是有此底氣，寧塵才會想著試探壹回。能爭取來這樣壹位能夠交流的上古強者，並非壞事。
　　聖尊盯著他看了壹陣，玩味道：“看來妳還頗為深情，為了那丫頭肯冒險壹回。”
　　與此同時，她擡手在石門上壹陣勾畫，亮光浮現，勾勒出神秘的上古符文。
　　下壹刻，石門開始微微震動。
　　“用力將石門推開。”聖尊輕笑道：“使點勁。”
　　寧塵略作吐息，猛然雙臂壹震，將這扇無比沈重的石門朝兩旁逐漸推開。
　　陰冷氣息從門縫中緩緩湧出，帶來壹絲徹骨涼意。
　　壹旁的聖尊眉頭微皺，擡手擋在了寧塵面前，輕輕揮去這股惡氣。
　　“塵封多年，這秘境內的環境似乎比想象中更為糟糕。”
　　“開了這扇門就算結束？”
　　寧塵將石門徹底打開，呼出壹口濁氣。
　　聖尊嗤笑壹聲：“妳以為開啟秘境會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機關？這說到底是上古時的壹處藏寶閣，而不是害人陷阱，哪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寧塵沒太在意，往石門內張望了兩眼。
　　內部壹片漆黑，沒有絲毫光亮可言，神識更似泥牛入海般被悄然化解泯滅，根本難以探得其中虛實。
　　“隨本座進來吧。”聖尊率先邁步踏入，皓腕壹轉，掌心中升起壹道火光，將秘境四周微微照亮。
　　寧塵低聲道：“讓我進來無妨？”
　　“妳要想留在外面也行。”聖尊淡道：“但要是出了意外，本座可不壹定能抽出手救妳。”
　　“......”
　　寧塵心下稍定，默默跟上腳步。
　　借著火光照耀，他慢慢看清了四周環境。正如聖尊所言，的確是藏寶閣壹類的結構，似乎擺放著不少木盒，陳列著不少腐朽兵器、盔甲。
　　“——不對。”
　　但這壹瞬間，祝艷星的聲音卻在腦海中響起。
　　“這裏不是什麽藏寶閣，怨靈盤踞...有許多生靈葬身於此。”
　　寧塵瞳孔驟縮，連忙按住仍往前走的聖尊右肩：
　　“等等，這裏當真有讓妳煥發生機的寶物？”
　　“......”
　　但，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寧塵臉上表情愈發驚愕，只覺被他按住的肩膀上仍在傳來往前行走的力道，似要拉著他壹同往深處前去。
　　“餵！”寧塵紮穩身形，連忙怒喝壹聲：“快停下！”
　　“......”
　　聖尊腳步微頓，但其掌中的火光卻漸漸熄滅。
　　漆黑環境下，壹雙散發著冷芒的雙眸陡然回轉望來，仿佛倒映著恐怖的森然寒意。
　　——轟隆！
　　身後傳來石門關閉的巨響，似有無窮無盡的惡意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
　　異變陡生，令寧塵呼吸微滯。
　　即便他意誌堅定，可在這壹瞬間，竟莫名升起壹陣惶恐驚懼之意，如生死大禍降臨頭頂，壹身生機將要流逝的冰冷擴散至全身。甚至連魂魄都要為之凍結，意識變得模糊不清。
　　“嘶——”
　　但這股寒意不過片刻，寧塵突然感覺到體內油然煥發出壹陣熱氣，將之迅速驅散。
　　他楞了壹下，很快意識到發生何事。
　　是自己的渡厄體在發揮作用。
　　他眼神倏然壹亮，心神清醒不少，正要先與狀態古怪的聖尊拉開距離，但手臂已然被壹把緊緊抓住。
　　“給...我...”
　　低喃幽幽響起，很快又有壹只手用力抓來。
　　寧塵咬牙正要強行掙脫，可瞳孔壹縮，卻發現壹具柔軟冰冷的嬌軀踉蹌著貼進懷中。
　　那刺骨寒意激的他渾身壹抖，可心中驚訝卻更是難消。
　　“好...冷...”打著冷顫的低吟聲從懷中飄來。
　　寧塵怔在原地，壹時有些驚疑不定。
　　再細看懷中，便瞧見聖尊周身黑霧已是散盡，露出虛弱蒼白的面龐，緊閉著雙眸，仿佛冷的瑟瑟發抖，雙唇發白。
　　“這裏充斥著死靈怨氣，與幽冥之氣頗有幾分相似。”祝艷星在耳畔緩緩道：“但幽冥之氣象征死寂終末，而這股死靈怨氣，便是生靈消亡前凝結而成的怨念憤怒，可蝕魂魄、能控肉身。”
　　“為何會在這個地方...”
　　“死者修為強橫、此地秘境又是徹底封閉，久積而不散，才會如此。”
　　祝艷星冷靜解釋道：“剛才妳們二人都遭死靈怨氣入體，不過妳的渡厄體本就有驅邪渡厄之效，這種程度的死靈怨氣尚可抵擋。但此女即便修為不俗，可體魄實在太過虛弱，死靈怨氣對她而言便是...天敵。”
　　寧塵暗暗咂舌，試著晃了晃懷裏聖尊的肩膀：“餵，還清醒著嗎？”
　　聖尊幽幽吐氣，顫聲道：“還好...”
　　“聽起來可壹點不好。”寧塵沈聲道：“妳有沒有料到這裏的變故？”
　　“本座...不清楚...”
　　聖尊聲音沈悶，斷斷續續道：“只是有某種預感...在秘境內...定然有本座需要的東西...”
　　寧塵緩緩拔出厄刀，警戒著四周之際，低沈問道：“妳要的東西在哪裏？”
　　“正前方...我能感覺到...”
　　聖尊晃了晃腦袋，揪著他的衣服小聲道：“先讓本座、稍微緩壹緩。”
　　“...好。”
　　寧塵沈住氣，沒有擅自亂動。
　　少頃後，聖尊臉色好轉許多，借強橫修為與渡厄體的氣息強行抵擋住了死靈怨氣的侵蝕。
　　她輕輕掙開環抱，重新站穩身子，這才低吟壹聲：“多謝。”
　　寧塵打趣壹聲：“妳若仍感頭暈目眩，在我懷裏繼續趴會兒也無妨。”
　　“本座若當真再不醒來，妳怕是要出事。”
　　聖尊揉捏著眉心輕吐氣息，眼神驟凜。
　　旋即，她猛然朝旁揮手，蘊含著破碎虛空之力的恐怖沖擊瞬間爆發。
　　數道自陰影中竄出的黑影頃刻間泯滅殆盡，化作虛無。
　　寧塵看了壹眼，咂舌道：“類似冤魂厲鬼之類的存在？”
　　“對，它們已在暗中窺探許久。”
　　聖尊顯然已恢復了狀態，長籲壹聲。待歪頭斜睨而來，露出玩味笑容：“剛才抱著本座的滋味如何？”
　　“不錯。”寧塵攤了攤手，調侃道：“還第壹次看見妳這幅楚楚動人的表情。”
　　“那妳可得牢記在心。”
　　聖尊輕撫嘴唇，邪魅壹笑：“本座可是第壹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出醜。”
　　“這算是威脅？”寧塵眉頭微挑，不慌不忙地笑了笑：“但這可算不上醜，別有幾番美艷韻味。”
　　“謔，在這種地方還能牙尖嘴利。”
　　聖尊譏嘲壹笑，在其胸膛上戳了戳：“妳這張嘴，跟紫衣那丫頭倒是絕配。”
　　說罷，她也沒再計較多嘴，再度反手震散幾頭襲來的厲鬼。
　　“...但，本座剛記起來了壹些事。”
　　聖尊連揮衣袖，將盤繞周圍的黑影盡數抹去。
　　與此同時，她低沈解釋道：“秘境內似乎被關進了不少卒子，只是進退不得，才被生生困死。”
　　寧塵有些意外地看了她壹眼。
　　‘記起’？
　　如此重要的事，哪怕是常人，又怎會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本座要的東西，就在前面。”
　　聖尊眼中閃過壹絲堅定，再度邁出腳步，可身形卻是壹陣搖晃。
　　寧塵眉頭微皺，伸手幫忙扶了壹下：“妳，當真明白秘境內有什麽？”
　　“......”
　　聖尊攥住他的手臂，低聲道：“妳看出端倪了？”
　　“自從踏入秘境起，妳的言行舉止就很怪異。”寧塵沈聲道：“妳並不清楚秘境內部。”
　　“本座當然清楚...”
　　聖尊話語微頓壹下，緩緩道：“但那是過去的事。”
　　寧塵面色壹沈：“什麽意思？”
　　“本座死過壹回，不記得很多的事。”
　　聖尊輕咬下唇：“但唯獨記得，這座秘境內會有令本座重獲新生的‘寶物’存在。”
　　說著，她卻又靠近幾分，語氣復雜道：“妳身上有股暖流，能助本座抵禦外界的死靈怨氣，此次就額外開恩壹回...抱緊本座。”
　　寧塵心思急轉，左手也將其纖腰攬住：“妳確定妳的記憶千真萬確？畢竟妳都沒有料到這裏的環境。”
　　“本座確信。”
　　聖尊似急不可耐般繼續前行。
　　寧塵暗提警惕，壹路跟隨著她往秘境深處走去。
　　漆黑、深邃，仿佛踏入恐怖森然的魔窟之中，莫名讓人泛起壹陣悚栗。
　　“......”
　　半晌後，聖尊臉上很快露出喜色。
　　又是壹扇緊閉石門，赫然出現在兩人眼前。
　　但不同於秘境外的石門，此門卻更是支離破碎，仿佛輕輕壹碰便會徹底崩塌。
　　“快！”聖尊焦急道：“快將此門推開！”
　　寧塵神情肅穆，緩緩上前按住了石門。
　　可他剛伸手觸碰到壹瞬，此門上頓時浮現出無數裂紋，轟然崩塌，揚起壹片灰燼青煙。
　　“就是這裏...就是這裏！”
　　聖尊面露欣喜，踉踉蹌蹌地踏入其中。
　　旋即，四周陡然亮起道道火光。
　　寧塵提刀戒備，很快眼神壹動，發現這似是壹處...閉關修煉的古樸禁室？
　　而密室中央，竟盤膝端坐著壹名身披輕紗的女子。
　　“此人是...”寧塵楞了壹下。
　　並非錯覺，這名女子的面容輪廓竟與聖尊有幾分相似。
　　是血緣親屬，還是說——
　　“果然是本座的肉身！”
　　聖尊搖晃上前，欣喜若狂地來到了女子身前。
　　寧塵更是聽得目瞪口呆。
　　這是她的...肉身？
　　“怪不得會有那種古怪的預感、會有長生復蘇之兆...原來本座的肉身從未被毀，壹直都沈眠於此！”
　　身居魂海中的九憐輕咦壹聲，死死凝視著這具女屍。
　　“這就是妳尋找的寶物？”寧塵連忙定神，沈聲道：“妳是要借屍還魂？”
　　聖尊稍作冷靜，這才回頭望來：“正是如此。”
　　寧塵心思急轉，咧嘴笑了笑：“我是不是得恭喜壹下嶽母大人？”
　　“待本座借屍復生，妳那點小把戲或許起不了作用了。”聖尊撩了撩鬢發，揚起曖昧笑意：“妳不想著阻止本座？”
　　“我相信嶽母大人是懂得審時度勢之人。畢竟妳說的，外面還有壹個麻煩不是？”
　　寧塵故作感慨道：“雖然我倒現在還不知道所謂的麻煩，究竟是什麽。”
　　聖尊輕笑壹聲：“機靈的小鬼。”
　　隨即，她伸手按住了女子的頭頂，淡笑道：“幫本座護法壹回吧，若取回所有記憶，本座可以為妳解惑——”
　　噗嗤！
　　剎那間，壹只冰冷手掌破體而出。
　　聖尊笑容僵在了臉上，嘴角緩緩溢出鮮血。
　　突變發生的太快，以至後方的寧塵只能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壹幕。
　　“——逃！”
　　腦海中九憐的驚呼聲驀然炸響：“這具女屍早已墮化屍變，已與癲狂妖魔無異！”
　　“不...可...能！”
　　聖尊瞳孔晃蕩，抓住貫穿胸口的青紫右臂，驚怒交加地瞪視著身前的女屍。
　　旋即，本該沒有絲毫反應的女屍猛地擡頭望來，雙目空洞，嘴角壹咧，扯起壹抹極為妖媚的詭笑。
　　看見這幅笑容的瞬間，聖尊瞳孔頓時縮至針狀，心下大駭。
　　——這是，陷阱！
　　這些年來的‘預感’與‘記憶’，並非自己所想。而是這具屍變的肉身，在有意無意地暗中引誘著自己！
　　壹抹漆黑刀光驟然橫掃而至。
　　女屍毫無反應，任由刀鋒砍在了肩頭，震開金鐵碰撞聲。
　　她雙眼微轉，看向了面色焦急的寧塵，嘴角笑意更顯妖異。
　　但女屍的動作很快壹滯，周身似受莫大偉力籠罩，如時空凝滯般凍結。
　　而借此機會，寧塵當即抓住聖尊的肩膀，抽刀壹腳踢中女屍胸口，借力騰挪至數十丈開外。
　　“噗、咳...咳咳！”
　　聖尊口吐鮮血，胸前傷口更是血如泉湧。
　　寧塵取出幾枚療傷丹藥塞進她嘴裏，同時朝著秘境出口急奔而去。
　　“逃、逃不了的...”
　　聖尊卻突然抓住其手臂，喘息道：“她修為雖不如生前，但同為破虛...足以從內部撕開...壹旦外逃至宗門外，定會出事...”
　　寧塵急忙道：“妳還有何辦法？”
　　“當然...”聖尊扯起壹抹邪氣凜然的笑容，指印壹掐：“膽敢誆騙本座，本座可不是泥捏的！”
　　壹副青銅小鼎破界飛來，落至其掌心，綻放耀眼火光。
　　“極衡...帝道...永夜...”
　　她高舉染血小鼎，森然邪笑：“吾為妖帝、亂虛創界！”
　　下壹刻，夜幕倏然籠罩此方虛空，將整座秘境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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