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鮮血重燃 4K5
妖女請留步 by 枚可
2025-3-9 21:16
墮淵天外,壹片焦土廢墟間。
魔劍重新顯出身形,眉宇間的驚恐後怕之色漸漸散去。
他眼神閃爍不定,在確認寧塵的氣息已經消失後,不禁有些蠢蠢欲動。
但剛舉棋不定地站起身,只聽哢嚓壹聲,身前地面便被殘留的壹絲刀意斬碎,留下壹道深邃裂痕。
“嘶——”
少年倒吸涼氣,驚駭萬分地坐了回去。
難、難道說,那個怪物還在暗中盯著自己?
他顫巍巍地看了看四周,見四周唯有未散的硝煙塵霧,終究不敢再輕易試探。
...
而在墮淵天內,情況卻是頗為嚴峻。
“咳...”
寧塵臉色壹白,低頭咳出幾口淤血。
原本護在身前的花無暇心頭壹震,連忙回首:“塵兒,難道留有內傷?”
“剛才...終究還是魯莽了些。”
寧塵抹掉嘴角血漬,無奈笑道:“不用太擔心,只是小傷而已。”
花無暇神情沈重,從腰帶內取出幾枚丹藥送入其口中:“以妳體魄強度,這些丹藥效力或許不佳,但至少能好的快些。”
寧車壹口咽下,長籲壹聲:“我會盡力。”
旋即,他咬緊牙關再運轉兩層功法。
“真虧妳能想到這個奇怪點子。”
柳茹意托腮莞爾道:“那柄魔兵若不是這種性格,妳此番威懾可全都白費功夫了。”
寧塵額頭上冷汗直流,暗中失笑:“魔兵是近日剛剛誕生的兵器,料想也成熟不到哪去。”
這壹路走來,他早已聽聞多回曠世魔兵誕生的消息。
縱然是何等強橫非凡的神兵,其靈性誕生終究有個循序漸進,總不至於劍中之靈才剛剛誕生,就能像數百上千歲的智者般穩重聰慧。
雙方甫壹交手,他便確定了自己猜測無誤。
魔劍雖然強大,但其心智幾近於無,戰鬥之際毫無招式可言,與本能驅使的貪婪野獸無二。空有堪稱破虛巔峰的修為,但真正拼殺起來,其實與尋常的破虛並無太大差別。
只是其兵器本身似有古怪能力,可直斬真靈、吞噬魂魄,或許才能借此手段輕易殺死數名破虛強者。
而他借助那股力量,反倒將魔劍的所有詭異手段盡數擋下,才能穩占上風。
“但此戰之後,透支的比妳想象中更嚴重。”
柳茹意似在耳畔低笑道:“那種詭異至極的力量雖是強橫,也絕非能簡單掌控。妳如今魂力徹底枯竭、紫府內元靈之力耗盡。哪怕不會像當初壹樣重傷不起,但妳全身上下都顫抖不已,顯然已至極限。”
寧塵冷靜道:“我明白,但總得爭取些機會。”
“不如,哀家助妳壹回?”
“嗯?”寧塵壹怔:“妳還有法子?”
“別將哀家看得太輕,即便將祖血分與妳壹絲,但哀家過往的修為境界也遠非妳所能想象。妳如今突破至元靈境界,哀家所能施展的手段也更多不少。”
柳茹意玩味道:“況且,如今九憐與祝艷星都不在妳身邊,不就只剩哀家壹人能幫妳壹把?”
寧塵無奈笑道:“這時還有閑心調戲我?”
“畢竟,妳與哀家還有壹個約定,可不能叫妳白白死在這裏。”
柳茹意的語氣愈發曖昧,好似絨毛撩拂過心間,帶來壹絲酥酥麻麻的奇妙感覺。
寧塵面龐微微壹抽:“茹意有何辦法?”
見他難得露出點窘迫神情,柳茹意暗笑兩聲,聲音漸柔道:“哀家可施秘法,喚妳體內祖血沸騰,與妳的三重功體壹起共鳴,在短時間內恢復體力。”
“...聽起來,怕是代價不小。”
“妳會疼的生不如死。”柳茹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如哀家將妳的意識拉回魂海,雖然效果會差點,但總歸能免去疼痛——”
“不必。”
寧塵緩緩吐出壹口濁氣:“來吧。”
柳茹意顯然早有預料,輕笑道:“咬緊牙關,可別喊出聲了。”
“我...嘶!”
寧塵猛地渾身壹緊,額頭上青筋暴起。
剎那間,仿佛全身血液如烈火般熊熊燃起,血肉似被撕裂漲破壹般,化作壹只只血液凝結而成的手掌在體內肆意穿梭。
恍惚間,就像是以血代替了元靈之力遊走於四肢百骸、全身經脈,甚至連神識都被壹片血色徹底覆蓋,傳來陣陣匪夷所思的劇烈疼痛。
寧塵身形微躬,面目愈發猙獰,破碎衣袍下全身肌肉高隆,無數道經脈不斷膨脹暴起,甚是驚異可怖。
“塵兒...”
花無暇目睹了此刻異變,已是嚇得屏住了呼吸。
看著寧塵頭頂上隱隱升騰起血色青煙,她強自定神,用力張開背後雙翼,將兩人身形都徹底包裹在內,沒有留出絲毫縫隙。
她雖不知寧塵如今在施展什麽詭異秘法,但見其氣息有所回轉,顯然正值緊要關頭,決不能有外界打攪,立刻在四周接連布下天壤陣法,屏蔽此地本就難以隨意探查的神識感知。
“是個聰明女人。”
柳茹意暗中看見這些小動作,也是微微頷首。
遠處那兩名修士雖暫無動手翻臉的意思,但總歸不壹路人,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至於眼下——
她再看向寧塵,反而勾起幾分笑意:“祖血化氣的感覺如何?”
“當真...得死上幾回...”
“噢~要不要哀家動作溫柔壹些?”
柳茹意笑意盈盈,玉指輕轉,仿佛正在操控著他體內奔流的血液:“讓妳不那麽疼,甚至變得舒·服·起·來?”
說話間,那嫵媚誘人的低語在耳邊回蕩,帶來絲絲燥熱之意。
寧塵整張臉都快擰成壹團,汗涔涔道:“茹意難道...還懂得不少...侍奉人的手段不成?”
柳茹意:“......”
她臉色微微壹紅,咂舌道:“胡說什麽呢。”
似是痛感加重了三分,寧塵頓時連吸涼氣。
柳茹意見狀也連忙放緩秘法,輕哼壹聲:“再亂說,小心讓妳再疼幾回。”
“呃...分明是茹意妳說的挑人心弦...”
“逗逗妳難道不可?”柳茹意血眸瞇起,又逐漸揚起邪魅笑容:“血液在妳體內流轉,每壹寸筋脈、每壹片血肉...呵呵,真好啊...盡在哀家的掌控之中,疼的瑟瑟發抖呢...”
寧塵:“......”
雖然秘法依舊在繼續,可聽見柳茹意在耳邊的詭異媚笑,倒是冷的讓人痛感都少了幾分。
“茹意別鬧...妳要真喜歡...等回去之後,我再抱著妳親幾回——疼疼疼!”
“再親,小心疼死妳!”
...
壹個時辰後。
“呼——”
陽尊者睜眼吐氣,勉強已穩住了體內傷勢。
他捂嘴輕咳兩聲,再看向遠處被黑翼包裹住的山丘,不禁低笑壹聲:“布下不少陣法,還真是提防我們二人。”
“是老趙妳太過魯莽。”
不遠處的白發老者同樣收功,無奈嘆道:“況且他們看著似乎另有底牌,不讓我們知曉也是正常。”
“後生可畏啊。”
陽尊者深深凝視著黑翼山丘:“雖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來歷,但此子若能渡過此劫,將來在這東玄界內定會威震天下,怕是諸天萬界都將留下此子名諱,著實前途無量。”
白發老者看了他壹眼:“妳會如此誇贊旁人,也是稀奇。”
“有何不可,此子的確優秀。”
“...相較起來,與我等隨行的幾人,倒是落了下乘。”白發老者回首看向遠處三具不成人形的殘破屍骸,沈聲道:“他們終其壹生怕是也難以越過真靈神魄之境,此次未等冥樹之果,便已遭橫禍葬身於此,實在天意弄人。”
老者嘆了口氣:“罷了,現在與其談論這些,不如想想該如何取得冥樹上的果實。”
“莫要亂動心思。”
但陽尊者卻擺了擺手:“本尊剛才以魔功汲取了那三人的記憶,雖然殘破淩亂不堪,但勉強還記得壹點剛剛發生的事。這壹男壹女早已出現於此,顯然是對冥樹有所覬覦,我們眼下若貿然出手爭奪,只會落得個兩敗俱傷。”
白發老者無奈壹笑:“妳也有害怕的時候?”
“不得不怕。”
陽尊者閉眼沈聲道:“億兵劫池內竟誕生出這等恐怖魔兵,那些自詡天道使者的三天域,究竟在謀劃些什麽。”
“......”
白發老者壹時沈默無言。
並非他不想說,而是同樣不知其中陰謀。
而如今親身體會過魔兵之恐怖,他才逐漸意識到...這柄魔兵背後的不簡單。
“妳們身為五域之人,反倒不知外人的陰謀伎倆?”
恰至此時,沙啞笑聲從遠處傳來。
陽尊者循聲望去,就見原本裹成壹團的黑翼緩緩展開,重新顯露出寧塵與花無暇二人的身影。
他沈聲笑道:“小子,如今還有閑心打趣我們?”
“在我印象中,五域可是壹群為非作歹的惡徒。”
寧塵渾身大汗淋漓,臉色蒼白地笑了笑:“難道是所謂的...惡人自有惡人磨?”
壹旁的花無暇只是扶著他的肩膀,面露關切之色。
“無妨,我已恢復許多。”寧塵輕輕壹拍她的手背,溫和道:“暫可放松些。”
花無暇雖面露關切,但還是微微頷首。
遠處的陽尊者很快嗤笑壹聲:“五域的確與魔門邪道無異,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算咎由自取。”
他臉上並無悔意,反倒相當大方地承認下來:“但比起那些陰謀詭計,本尊如今更在乎妳這小子身上的諸多秘密。“
“我可沒興趣與旁人分享。”
寧塵眉頭微挑,淡然道:“況且妳我雖暫時停手,但妳們之前的嘴臉可暴露無遺。身為踏足破虛、活過千年的強者,仍是這等戾氣十足的秉性,倒更叫人失望。”
“...失望?”
陽尊者咧嘴壹笑:“修得壹身驚天境界,若仍是事事畏首畏尾,那還修煉個什麽勁。而且本尊的武道——”
“狂傲無雙,的確值得稱道。”
寧塵打斷了他的話,自顧自繼續道:“但在我看來,妳們這群人與流竄於街頭巷尾的地痞流氓並無不同。無非那些人沒有修為、而妳們手中掌握著強橫武力,僅此而已。”
陽尊者面色微沈,眼中隱隱閃過冷色:“小子,才剛恢復幾分氣力,就想著來震懾敲打我們二人?”
“只是隨口壹言,不必在意。”
寧塵意味深長地揚起笑容:“兩位若有空閑,不妨與我說說三天域跟冥獄的事。”
陽尊者凝視著他半晌,驀然陰冷壹笑:“妳想知道什麽?”
“都想了解壹二。”
寧塵笑道:“或許能明白,三天域和冥獄為何要聯手害妳們白白到此地送命。”
“還是讓老夫來說吧。”
白發老者從旁接過了話頭,輕嘆道:“三天域在東玄界內權勢滔天,地位無雙。即便是七聖宗都要低他們壹頭。冥獄則是個記載於古籍中的死境,無人知曉其中內情,不過冥獄這萬年來逐漸建立起外界的勢力,與三天域之間有些合作。”
花無暇驀然道:“這與妳們五域又有何關系?”
“我五域同樣立足東玄界,與三天域糾葛不少,但這萬年來還是合作頗多。”
白發老者緩緩沈吟道:“冥獄壹方同樣與我們有多年聯系,此次正是他們傳達的任務。”
寧塵饒有興致道:“怕是三天域忌憚妳們五域勢力漸起,這才與冥獄聯手打壓,重創妳們這些五域強者,瓦解妳們的勢力。”
聽聞此言,陽尊者低沈壹笑:“若真如此,本尊倒放心不少。大不了逃出生天後尋他們的麻煩。”
雙方又隨口閑聊了壹陣,但終究沒有再涉及太過隱秘之事。
寧塵見從他們口中撬不出三天域的情報,也沒再旁敲側擊,索性扯開話題道:“聽妳剛才所言,三天域似乎不僅掌控整個東玄界,還掌握了不少其他地方?”
“三天域,聽這名字妳也該明白。”
陽尊者不屑壹笑:“東玄界外,另有他們掌握的界域天地。”
寧塵眉頭微挑:“如何過去?”
“呵——”
陽尊者瞇起雙眼,笑道:“妳們並不是天壤星宗的人。”
寧塵眼神微動,微微壹笑:“我們可從來沒承認這個身份。”
看來,要想離開東玄界前往其他地方,會與東玄界內的七聖宗也有些關系。
他心中已有計較。
此次若能順利退離,待往後再回東玄界,便可前去這裏的七聖宗壹探究竟。
“——嘶!”
寧塵暗中倒吸涼氣,眼角猛地壹抖,但臉上依舊鎮定自若。
“真虧妳能壹邊忍著疼,同時還套別人的情報。”
柳茹意在魂海中輕笑道:“要不要哀家再誇獎妳幾回?”
“免了。”
寧塵緩緩吐氣,握緊筋脈齊脹的右拳。
雖然過程疼痛難忍,但熬過來後終究恢復了再戰之力,不至於任人宰割。
“別想著再用那股力量去震懾魔兵了。”
柳茹意收斂了笑意,平靜道:“能嚇得住它壹回,第二回可不會那麽輕松。況且再折騰下去,妳當真會先徹底垮倒,哪怕以秘法催動,妳也不可能壹次次重新站起來。”
寧塵仰頭看向上方被層層結界修補封閉的裂縫,神情漸沈:“但不知魔兵何時會發現真相,壹旦再殺進來...”
“哀家助妳壹臂之力。”柳茹意輕笑壹聲:“如今妳我之血,可是共同流動。不過血戰廝殺壹場,正和哀家的心意。”
說話間,她仿佛又伏在肩頭,沙啞媚笑道:“那兩個麻煩女人都不在,讓哀家瞧著妳壹個人與強敵鏖戰,哀家心中可是癢癢的...”
寧塵無奈壹笑:“差點忘了,妳同樣是個戰鬥狂。”
兩人暗中交談間,他撐著膝蓋踉蹌站起。
花無暇連忙壹同起身:“塵兒,莫要亂動,妳的傷勢——”
“無暇姐,隨我過來壹趟。”
寧塵神情嚴肅地傳音道:“到冥樹後方。”
花無暇壹怔:“何事?”
“傷勢雖好轉許多,但眼下也得繼續抓緊時間。”寧塵點了點自己的眉心:“妳我神魂交融,再壹同運功療傷壹回。”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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