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巫女

　　渦之國。
　　風沙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壹座殘破不堪的遺址。
　　蟲男等人路過之後，壹面墻就突然倒了下來，卷起大量的塵土，讓眾人忍不住嗆了起來。
　　“咳咳，這裏破壞的也太嚴重了吧？”
　　這是壹座滿目瘡痍的城鎮遺址，從建築規模來看，不難想象原本的樣子是何等輝煌，然而隨著戰爭的爆發，這裏就化為了歷史塵埃的壹部分。
　　漩渦壹族的命運也在此被終結。
　　因為獨樹壹幟的封印術，族人慘遭殺戮，很多封印術被各國所利用，即使有留存下來的族人，很長壹段時間也是夾著尾巴做人，隱姓埋名，過著老鼠般的黑暗生活。
　　“守名前輩，這裏真的能找到東西嗎？”
　　跟隨蟲男五人小組而來的，是壹名有著枯白長發的老人，已經是七十多歲高齡，但身體卻依然健朗。
　　這名老人名為漩渦守名，是如今漩渦壹族殘存下來輩分與地位最高的族老，只不過他那壹頭枯白的長發，由於自然歲數的增長，開始變白。
　　“我們壹族過去保存很多古老時代流傳下來的書籍，其中有部分是有關於仙術、仙人之類的傳說。”
　　漩渦守名回答。
　　“不是歷史之類的？”
　　面對蟲男的疑惑，守名長老無奈說道：“古老時代的事情發生太過久遠了，很多事情都不壹定是真實的。而且有部分存在誇大嫌疑，因為即使當初在漩渦壹族之中，很多人也都把這些事當做神話故事來看，而不是當做真實發生過的歷史。”
　　很顯然，就連他本人也是不太相信什麽仙人之類的傳說。
　　仙術倒是有跡可循，但仙人和妖魔之類的東西，大多數都是經過藝術成分加工，在這個時代以故事形式傳播。
　　“這些書籍，會對首領有幫助嗎？”
　　蟲男心中打鼓起來。
　　白石給他們的命令是，尋找有關於古來流傳下來的歷史與傳說書籍，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麽，但肯定是在謀劃什麽吧。
　　“老朽也不太清楚，但要說仙人……最有名的莫過於那位傳下忍宗的六道仙人了。在我小時候曾經讀過壹些關於六道仙人的神話，其中就有壹則他與滅世魔物戰鬥，從而拯救世界的傳說故事。”
　　蟲男等人眨了眨眼睛，壹副聆聽神話故事的樣子。
　　因為這類的故事傳說，他們也聽說過很多，只不過主角不是什麽六道仙人，而是形形色色的人。
　　在小孩子喜歡閱讀的繪本故事中，就能找出不下於壹百種類似的拯救世界故事。
　　“但我們要找的並不壹定是六道仙人，而是……蛤蟆、蛇、蛞蝓壹類的仙人。”
　　蟲男用手簡單比劃了壹下三個動物的圖形。
　　“三大聖地？”
　　“是的。”
　　“那就有點麻煩了，因為漩渦壹族繼承的都是人類的歷史，通靈獸的歷史倒是很少記錄。不過我們壹族在過去，有族人和三大聖地簽訂了契約，說不定能找到什麽吧。”
　　說到這裏，守名長老也不敢保證壹定能夠找到。
　　“就是這個道理，那就拜托您了。”
　　蟲男五人跟隨著守名長老前進。
　　漩渦壹族被滅族，但很多東西都保留了下來。
　　例如記錄封印術的大卷軸，還有不少的封印術研究資料……肯定不可能所有東西都遺失掉，壹族之中肯定是會備份這些珍貴文獻的。
　　“到了，就是這裏。”
　　四面都是破碎的墻層，堆積起來的石板上長滿了青苔，很是濕滑。
　　蟲男五人運用自然能量，加大身體力氣，把堆積起來的石板壹個個搬開，壹共花了半個小時，做完之後，五人都累得氣喘籲籲。
　　暴露在外面的是壹面尋常的石板，邊角有些磨損。
　　蟲男等人看不出有什麽值得註意的地方，直到守名長老結印，用術式來啟動，才看到石板上亮起了光芒，上面立馬浮現了很多咒符，漂浮上來，露出壹個地下隧道。
　　“這上面原本是我們壹族的情報部，下面則是存放整理之後的情報，以及文獻資料的地方。”
　　守名長老率先沿著階梯向下走去。
　　由於通電設施已經損壞，下面是黑暗壹片。
　　蟲男從兜裏拿出壹個手電筒，照著下面走路。
　　到了底下，發現這是壹個比較寬敞的地下室，整體空間有些傾斜，但都沒有出現裂痕。
　　據守名長老說，四周布有防震型的封印結界，還可以避開感知。
　　遇到危難時，漩渦壹族人可以到下面避難，因此還會在這裏儲存壹定的水和食物。
　　這裏的藏書量非常驚人，有壹半是情報信息，還都是已過時的，只記錄到第壹次忍界大戰之後，但剩下來都是各種珍貴的文獻資料。
　　“關於傳說壹類的書籍很少……總之，先全部帶回去吧。”
　　不清楚這裏哪壹本是白石需要的，又或者都是需要的，蟲男五人便開始了搬運工作。
　　尋找空箱子，把這些書籍裝起來，朝上面搬運。
　　在附近不遠處，有他們的運輸小隊，今天太陽落山之前可以完成工作。
　　◎
　　鬼之國。
　　在昨天就已經通過漫長海路，繞過大半的風之國領土，抵達這裏。
　　鬼之國的人文環境與五大國迥異，巫女作為統治者，仿佛為這個國家渲染了壹層神秘主義的色彩。
　　白石來到這裏，暫時並未去見那位巫女，而是逗留在組織的總部，開始安置宇智波和日向壹族的人員。
　　對他們的安排說難不難，只要在現階段隱藏住他們的存在，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唯壹的問題是，因為組織近年來不斷的在招錄人員，加上這次壹下子轉入這麽多人，總部這裏的空間反而顯得擁擠了許多。
　　正在白石思考的時候，琉璃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麽，那邊安排好了嗎？”
　　“大體上安排好了，但我轉了壹圈之後，發現這裏的空間有點小了。”
　　琉璃說出了問題所在。
　　“我也在想這件事。”
　　白石拿出鬼之國都城的平面圖，住民區、商業區、軍管區域，全部都是鮮明的區分開來。
　　琉璃饒有興趣看著這份平面圖，這種管理模式，與木葉截然不同。
　　在木葉忍者村，忍者和民眾的居住區域並未區分開來，而是混合居住。
　　壹棟公寓樓之中，既有平民，也有忍者存在。在壹些特殊時候，會顯得雜亂無章，而且調配起來，也比較麻煩，無法統壹規劃。
　　而白石最開始在鬼之國國度建立組織總部的時候，就是與住民區、商業區完全分割開來的，壹目了然，命令也能更快更有效的下達。
　　壹定程度上，白石所成立的組織，是鬼之國的軍事力量體現之壹。
　　平時也會協助鬼之國國都的官員，管理城市裏面的治安問題。
　　屬於壹個半官方類型的組織構架。
　　不過那位巫女能這麽痛快同意，也是白石沒有想到的。
　　只是知道，在這其中，琉璃的父母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據琉璃所說，在很小的時候，她的父母就已經開始在鬼之國內化名行商，成立了紫苑花商會，代表著鬼之國官方。
　　而白石後來成立的紫苑花醫藥科技公司，也歸屬商會管轄。
　　這麽壹想，琉璃父母與鬼之國巫女的關系，恐怕不止表面上那麽簡單。
　　這已經直接幹涉到鬼之國官方的權力體系了。
　　“接下來，我打算擴建壹下組織總部的規模。而且，也是時候給組織定個名稱了。我們不能壹直都這樣隱藏地下，適時的露在水面上也不全是壞事。”
　　壹味的隱藏會讓人覺得事情異常，心生忌憚。
　　反而把壹部分實力擺出來，就會讓人放松戒心。
　　當然，組織裏壹些敏感的東西還不能揭露出去，例如宇智波、日向、漩渦壹族的事情。
　　“這件事需要那位巫女允可才行。”
　　“之後我會去拜訪她，還有後續的很多計劃，也需要她支持。”
　　琉璃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話說回來，那位巫女有什麽忌諱嗎？”
　　白石問道。
　　“忌諱？這個倒是沒聽說過，我只聽說過她有看穿未來的能力，似乎在預知人生死方面，百發百中。”
　　“……這能力聽上去真是有夠不吉利的。”
　　預知人生死……不管怎麽樣，都會讓人有壹種涼颼颼的感覺。
　　而且百發百中……說實在，這壹點也很恐怖。
　　“對了，在妳去見那位巫女之前，先去見壹下我母親吧。她找妳有事。”
　　琉璃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
　　“找我？”
　　白石楞在了原地。
　　“嗯，不過，她說什麽妳都不要在意，那個女人性格很惡劣，為人也不正經。”
　　在白石楞住的時候，琉璃又提醒了他壹句。
　　◎
　　琉璃的母親名為宇智波美代子。
　　老實說，白石見過她的次數屈指可數，她過去返回木葉看望琉璃的時間，很多時候都是不定期，沒有什麽規律可循。
　　白石對她的印象，也只是有錢、穿著華麗、不著調、不太正經，是個美人這些方面。
　　鬼之國國都的壹處高檔宅院。
　　宇智波美代子穿著華麗的黑色和服，頭發盤起，肌膚白皙，手裏握著紙扇，真實年齡為三十多歲，但看上去說她是二十幾歲，風華正茂的年輕女人，白石都信。
　　而白石來到這裏，還未開口，她便已經笑瞇瞇開口：
　　“妳和琉璃上過床了吧？”
　　“咳咳！”
　　白石劇烈咳嗽起來，被滾到喉嚨裏的茶水嗆住了。
　　他想到了很多，但唯獨沒有想到美代子會第壹個問這種問題。
　　“哎呀，這是害羞了嗎？真是可愛的反應，果然還是男孩子玩起來更有趣呢。”
　　“那個，我沒有在害羞……”
　　“不要不承認嘛，其實沒什麽可害羞的。要知道，我在琉璃這麽大的時候，琉璃已經兩三歲了。不過要我猜測，琉璃肯定會是上面的那個。”
　　似乎肯定了這回事壹樣。
　　“……”
　　白石無力吐槽這個女人的腦回路。
　　看到白石那懵圈的樣子，美代子嘻嘻笑了起來，以此為樂。
　　和琉璃說的壹樣，性格惡劣的女人。
　　“請您不要取笑我了，請問您找我來有什麽事嗎？那邊還有壹大堆事情要去處理。”
　　白石搖頭苦笑了壹聲，結束了這種低級趣味的話題，和她身上華麗高貴的著裝不同，這女人的性格相當頑劣不堪。
　　“放心吧，妳們的婚事我們同意了，畢竟是琉璃自己做出來的選擇。因為我們要是反對制止的話，那孩子肯定會沖上來給我們壹人壹拳頭。”
　　美代子用紙扇敲了敲頭，神情頗為無奈。
　　這才是妳們不反對的理由嗎？感覺真是隨便啊。白石心裏嘆息了壹聲。
　　“好了，之前話題到這裏結束，我們現在來談談正事吧。”
　　聽到美代子說出這句話，白石便坐起了正姿，認真聆聽。
　　美代子從衣服裏取出壹個藥用玻璃瓶，裏面存放著壹對猩紅色的眼球。
　　眼球上的黑色紋印，是白石從未見到過的復雜圖案。
　　“這是寫輪眼？”
　　白石不確定的問道。
　　“準確來說，它的名字叫做萬花筒寫輪眼，是超越了尋常寫輪眼的更高級形態。”
　　美代子以輕飄飄的口吻說著，觀看白石臉上的反應，臉上浮現有趣的微笑。
　　“！？”
　　萬花筒寫輪眼？
　　白石眼睛裏出現驚訝之色。
　　“很不可思議嗎？這種眼睛是真實存在的，但其實也沒有妳想象的那麽神奇。禁忌的力量，往往伴隨著很多風險。”
　　美代子這樣說著，把玻璃瓶推至白石的面前。
　　“這是做什麽？”
　　不明白美代子的意思。
　　“這是有人委托我交給妳的東西，希望可以幫助到妳的研究。後續關於這雙眼睛的資料，我也會派人送過去。”
　　“我能問壹下，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嗎？”
　　據他所知，宇智波壹族中，並沒有人覺醒了這雙眼睛。
　　“答應別人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說的哦。不過，妳可以去問別人，那位巫女不介意的話，興許會告訴妳壹些事情吧。”
　　美代子打開紙扇半掩著面孔，眼睛裏含笑，給出來的答案卻是模棱兩可。
　　“巫女？”
　　“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是真是假，只是聽說鬼之國的上代巫女，好像曾經有給這雙眼睛的主人舉行‘凈化’儀式。不過，這件事是真是假，我也只是聽人說而已。妳不要完全當真就行了。”
　　美代子說完之後，優雅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慢慢品味著杯子裏的香茶，在那裏壹言不發。
　　看來想要從這裏得到事情的答案是不可能的了。
　　白石拿起玻璃瓶，直視著瓶中的壹雙猩紅色眼睛。
　　即使不是宇智波忍者的他，也能感覺到這雙眼睛裏，蘊藏著壹種能夠迷惑人心的危險和力量。
　　白石想到琉璃的父母在琉璃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在鬼之國內部行商，打下了壹片穩固的基業，並且能幹涉鬼之國的官方決策，這可不是壹般商人能夠做到的。
　　或許，鬼之國的巫女和宇智波之間的關系，比自己想象的更要復雜壹點。
　　◎
　　鬼之國的巫女代代傳承著無比神秘的力量。
　　其壹為封印妖魔。
　　其二為預知未來，決斷凡人的生死。
　　封印妖魔的事情過於離奇，但預知未來，決定死亡這種能力，則是在鬼之國，以及周邊國家廣為流傳。
　　只要詢問鬼之國的貴族與平民，他們都會告訴詢問者，說巫女預言未來的能力，準確度為百分之百。
　　至今為止，沒有出現過壹次失敗。
　　神聖，未知，神的使者，便是鬼之國全體民眾，對於巫女的印象。
　　在這個沒有大名領導的國家，以巫女為領袖，算得上是忍界之中的異類。
　　穿越過紅色的鳥居，沿著山道向上行走，在山道的最上面，便是鬼之國現任巫女彌勒所居住的神社。
　　這座神社建立在鬼之國都城不遠處的郊外，從這個高度，可以把整個都城的景色盡收眼底。
　　天色將暗，晚霞染紅了西面的地平線，是無比美麗的黃昏。
　　白石在壹名侍女的帶領下，沿著山道上的臺階向上行走。
　　跨過漫長的臺階道路，終於抵達神社的位置。
　　在神社的正面，依舊是壹排排的紅色鳥居，佇立在前方，上面棲息著鳥。
　　龐大的建築物在巨大的平臺上興建而起，與其說是神社，不如說是宮殿。
　　若說如此，白石不會感到驚訝。
　　畢竟是鬼之國最高巫女的居住地，有如此雄偉的宮殿，實屬正常。
　　然而這裏實在是缺乏人煙，護衛也少得可憐。
　　以巫女的身份來說，不應該只有這麽少的護衛在這裏保護。
　　還是說……這裏面另有隱情？
　　白石沒有多想，在穿著巫女服的侍女帶領下，向著宮殿裏面開始邁步，走在宮殿長長的走廊上，院落裏的樹木和黃昏互相輝映，相得益彰。
　　宮殿裏面的氛圍十分安靜，壹種安靜到讓人感覺舒適的恰好程度。
　　巫女的影響嗎？白石心中暗道。
　　如此奇異的心境變化，絕對是因為某種奇特的力量在作怪。
　　在這裏居住，內心會得到原始的寧靜與自然。
　　“父親大人……”
　　耳朵裏傳來了影舞者的聲音。
　　她也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放心，對方沒有惡意。”
　　白石回應了影舞者壹句。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想，白石就是如此下意識的判斷出來。
　　鬼之國的巫女彌勒，對他沒有任何危險。
　　隨著侍女來到正殿位置，大門大方的敞開著，四面通風。
　　裏面鋪墊的是光滑的實木地板，屏風豎立兩側，支撐宮殿的臺柱也是精美結實，圖案鮮明美觀。
　　光是如此布置，就足見這位彌勒巫女的身家……非常富有。
　　和這壹對比，木葉村的警備隊大樓、火影大樓等標誌性地方，真是寒磣極了。
　　在正殿內最前方的寬敞坐臺上，只有壹名穿著華貴巫女服的年輕女子跪坐在那裏，明亮且溫柔的目光給人以深不可測感，能夠洞穿人心似的。
　　——鬼之國的現任巫女彌勒。
　　侍女退下之後，空蕩蕩的寂靜感包圍大殿。
　　連個護衛都不給自己安排，可見這位巫女對於自己的能力，有著絕對自信。
　　在對方投註視線看來的時候，白石也動作自然的擡起頭，對上了彌勒巫女的視線。
　　不知道為什麽，正視這位巫女的時候，白石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壹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