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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經

冰臨神下

修真武俠

殺人要幹脆利落,萬不可拖泥帶水,能趁人不備就趁人不備,能先發制人就先發制人,能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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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8章 突破

死人經 by 冰臨神下

2019-2-1 20:42

  踩著腳下的屍體,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野馬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六年以前,那時的他雙臂俱全,舌頭只剩下半截,但他壹點也不在意,當壹切都能用刀劍表達的時候,語言純屬多余。
  他相信自己天生就是殺手,和許多被擄走的孩童不壹樣,他記得壹些往事,記得那片無片無際的皚皚白雪,記得相貌嚴肅的父母和嬉笑的玩伴,更記得他們被殺時的場面。
  他才五六歲,面對親人的死亡卻毫無感覺,他只驚訝於壹件事,原來殺人如此簡單,那些黑衣人壹刀壹個,動作有條不紊,比山民采摘春季的野菜還要輕松。
  壹名殺手走到他身前,兩只無神的眼睛俯視著他,“妳是傻子嗎?”
  因為那雙分得很開的眼睛,野馬從小就遭到類似的質疑,他立刻搖頭,卻不記得自己是否開過口,語言在他的記憶中早已消失得幹幹凈凈。
  他壹直不知道那個盯著自己的殺手是誰,也沒費心尋找過。
  他被送到大山外面,與三名同齡的孩子住在壹起,住處簡陋,食物卻比自家要豐富得多。
  有壹天,送飯的大人來了,除了食物,還帶來四柄樣式奇怪的刀,說:“我只帶來壹份飯,妳們自己決定要分給誰。”
  其他三個孩子還在茫然互視,野馬已經撲向首先見到的狹刀,模仿殺手的姿勢,雖然笨拙卻很鎮定,轉眼就將同伴殺死,那三柄狹刀甚至沒人動過。
  “不錯,妳會是壹名好殺手。”大人平淡地說,顯然對此習以為常。
  野馬隨後被送到另壹個陌生的地方,那裏住著更多的兒童,年齡從四五歲到十二三,每天起早貪黑地學習刀法、定時膜拜虛無縹緲的金鵬堡和獨步王。
  來到新地方的第七天,野馬模仿那裏最強大的幾個孩子,自己割掉舌頭,卻沒有立刻得到承認,直到兩年之後,他證明自己是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才被強者所接納,並賜予他“野馬”這個名字。
  事實證明,所謂“強者”是壹個隨時變動的詞匯,初期訓練還沒結束,就有好幾名看上去堅不可摧的強者敗在不起眼的挑戰者手中,原因通常是壹時大意。
  就是從那時起,野馬發現武功雖然重要,但不是殺手唯壹重要的素質,持之以恒的冷靜與耐心、迅速準確的判斷與還擊,都會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野馬進入金鵬堡的第壹天,成熟的殺手教師就向新來的孩子們灌輸類似的殺手理念,這讓野馬心裏非常激動,真心實意地相信石堡就是殺手的聖地,不枉自己多年來對它的膜拜。
  雕木院的訓練平淡無奇,野馬既不突出也不軟弱,他早已深深融入割舌者組成的“雪山幫”,有著固定的地位,不會受到太多的欺辱。
  然後是煉火院,野馬仍然不高不下,與他的敵人歡奴彼此間尚且壹無所知。
  接著,學徒殘殺開始了,像壹陣狂風,首先吹倒那些最高大的草木,終於將陽光與雨露讓給長久以來被遮蔽住的後起之秀,野馬即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之壹。
  與那個手足無措的歡奴不壹樣,野馬對此早就做好準備,有著堅固的人脈基礎,知道該如何展現首領的魅力,更知道如何在混戰中生存下去。
  因此,他瞧不起歡奴和臂奴幫,認為那個小團體當中,唯有荷女算是真正的殺手。
  很長壹段時間裏,野馬都將荷女當成對手,努力拉攏她,也試過暗殺她,卻都沒有成功。
  最終改變野馬命運的卻是他瞧不起的歡奴。
  壹旦離開殺手的圈子,進入到主人的世界裏,野馬的優勢立刻變成了劣勢,他沒辦法與十公子上官如交上朋友,上官雨時欣賞他,只是將他當成對抗歡奴的工具。
  野馬仍然瞧不起歡奴,卻每每受到他的壓制,輕視很快變成憎恨。
  歡奴破壞了無數條殺手規矩,結果沒有受到懲罰,反而步步高升,他的存在是對所有殺手的威脅,也是金鵬堡潛在的漏洞。
  野馬的預感壹壹成為現實,正是在這個過程中,金鵬堡的高大形象轟然崩塌,野馬開始尋找自己的道路,木老頭、得意樓、北庭王侯、曉月堂,跟小時候壹樣,他向每壹位強者低頭,就是不能接受那個終生敵人的命令,不管他叫歡奴還是龍王。
  同樣,當強者變弱時,野馬視背棄為理所當然,甚至沒有費力尋找太多理由,好比牛羊,某地的水草再豐盛,吃光之前也得換地方,僅此而已。
  野馬的武功越來越強,但是與龍王的差距反而越來越大,這讓他感到迷惑,最終將原因全部歸結到死人經。
  死人經不再是秘密,關於它的傳聞日漸增多,野馬終於明白,不像殺手的歡奴何以壹枝獨秀,跟所有得誌的奴才壹樣,靠的不是努力與聰慧,而是運氣。
  他要將這個運氣奪過來。
  荷女不好對付,她不僅將死人經當成保命的絕技,還視為自己與歡奴之間的秘密,無論野馬怎樣卑躬屈膝,都得不到完全的信任,更得不到死人經。
  但是運氣終於向他招手,正當荷女野心勃勃的時候,卻迎來了散功,她不相信本門弟子,不得不將權力暫時讓度給野馬。
  野馬牢牢抓住這個機會,很快就發現曉月堂弟子並非全都效忠荷女,有壹部分人,數量不多,實力卻最強,通常經歷過韓無仙與荷女兩個時代,前後對比之後,誰都不喜歡,而且受到荷女的啟發,覺得人人都能當堂主,只要搶到手就行。
  野馬立刻整合了這部分弟子,同時擴大得意樓的力量,金鵬堡不再培養殺手,那些正在殺手路上艱難跋涉的孩童成為沒人要的珠寶,上官如與孟夫人從石堡裏接受了大部分,野馬卻記得石堡外的那些人。
  按照記憶,野馬找到了壹批孩子,順藤摸瓜,又找到更多的孩子,多到需要大刀闊斧的淘汰。
  這些工作野馬交給手下,他專心致誌於向荷女施加壓力,向她說明眼前的局勢:曉月堂可以躲在暗處,可無論如何禦眾師需要壹個公開的組織,以便對各方勢力產生直接影響,這個組織必須迅速形成強大的實力;龍王已經向最忠誠最優秀的部下傳授死人經,禦眾師不能再藏私了。
  野馬說不出話,但這不影響他的策略,越來越多的人支持他的看法,就連壹些忠於禦眾師的曉月堂弟子,也覺得既然無道神功可以廣泛傳授,死人經也不應該例外。
  剛剛散功的荷女不僅武力歸於零,意誌力也大幅下降,她交出死人經,雖然只是壹部分,卻遠遠多於龍王對部下們的施舍。
  向誰傳授死人經完全由野馬控制,荷女希望這個範圍越小越好,野馬則另有想法,他違背荷女的意圖,將劍法傳給幾乎所有曉月堂弟子和新收來的得意樓弟子,然後將他們放到璧玉城裏殺人練功。
  他有壹個計劃,壹個早就成形的計劃,回溯過往,他發現最有效的練功方式就是自相殘殺,金鵬堡殺手學徒之間的殘殺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也是他壹生中最為愜意的時期,他要將其完完整整地復制壹遍。
  跟幾乎所有修煉死人經的人壹樣,野馬也壹度因為過於相信劍法而變得自大,以為已站在巔峰,所以他想向龍王挑戰以證明這壹點。
  在貴園桃林裏,野馬沒能如願與龍王壹戰,但他知道必敗無疑,打破幻想的不只是龍王,還有上官鴻。
  除了野馬,上官鴻是唯壹直接從荷女那裏獲授死人經的人,同樣,只得到壹部分壹種練法,核心要訣是“殺生”。
  野馬壹直在關註著這位競爭者,發現荷女並未厚此薄彼,上官鴻有七轉大還功的支持,功力更強壹些,但在劍法上,與其他修煉者差別並不大。
  可是在桃林裏,上官鴻竟然突破荷女從壹開始就劃定的限制,帶著強烈的求生意誌,使出更強大的劍法。
  龍王則以刀為劍,也已經脫離死人經表面的範圍。
  野馬就是那時醒悟的,知道自己其實只領略到死人經的皮毛,壹時間卻沒有找到登堂入室的門徑。
  解決的根本手段還在荷女那裏。
  當壹條內線消息證實龍王可能被困在金鵬堡時,野馬利用這次機會,鼓動剛剛恢復功力的荷女發起公開進攻,向整個天下宣布曉月堂正式重出江湖。
  野馬不在乎曉月堂,他只想看到脫胎換骨的荷女如何施展死人經。
  荷女大概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所以在金鵬堡裏甚至沒有拔劍,全以肉掌與獨步王壹較高下。
  對野馬來說這已經夠了,死人經早已經徹底占據荷女,就像龍王能夠以刀代劍,她使出的每壹招,都帶著死人經的烙印。
  這番見識之後,野馬也突破了“殺生”的牢籠,他要更進壹步,在不受限制的“滅生”境界完成死人經的修煉。
  因此,他安排下這場地下殘殺,所有修煉死人經的人,不管是得意樓弟子還是曉月堂弟子,都要拔劍自證,最後活下來的人將是最強者,取得資格向禦眾師挑戰。
  上官鴻經歷了初期的殘殺,當他滿身血跡地逃跑時,野馬沒有阻擋,他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加入進來,最好所有接觸過死人經的修煉者都匯在壹起,將這次殘殺變成前所未有的盛宴。
  與當年青澀的學徒不同,野馬這回沒去計算有多少人死在自己劍下,那樣做毫無意義,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劍法越來越強,每壹具屍體都會帶來壹次提升。
  在野馬腳下,最後壹名純正的得意樓弟子獻出了生命,他以為能將殺死自己的青年變為彭仙人的壹部分,結果卻是他成為死人經的祭品。
  野馬嗅著濃重的血腥味,期待著此次殘殺的最終階段,這壹次,他要完成與歡奴的決鬥,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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