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朝天

貓膩

玄幻小說

四大從來都遍滿,此間風水何疑。故應為我發新詩。幽花香澗谷,寒藻舞淪漪。借與玉川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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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人是我殺的

大道朝天 by 貓膩

2019-4-8 20:25

  碧湖峰某位無彰境界的師叔死了,據說是被人殺害的。
  那位師叔遺體被發現的地方,是壹處溪邊,據說模樣很慘,整個頭都被人切了下來。
  毫無疑問,這是青山九峰近些年來發生的最惡性的事件。
  那位師叔據說是碧湖峰峰主的親信,很受器重。如今碧湖峰峰主正在療傷,峰間弟子們的情緒本就有些不穩,忽又遇著這樣的事情,自然引發極大的憤怒,上德峰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如果是別的宗派的強者奸細潛入九峰之間,那當然是上德峰的失職。
  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有能力殺死無彰境界的高手,沒道理不驚動青山大陣。
  更大的可能性是,那名碧湖峰師叔是死在同門之手。
  如果真是這樣,上德峰負責監察諸峰,更是首當其沖。
  上德峰派出很多執事與弟子開始查案,卻找不到任何線索。
  無論是與那位碧湖峰死者有隙的別峰高手,還是幾位性情暴戾、過往曾有惡跡的長老,當天夜裏都有旁證。
  這件事情仿佛籠上了層層迷霧。
  洗劍溪畔的弟子們境界低微,自然牽涉不到這件事裏,上德峰查案也不會來問他們,但他們同樣能夠感受到最近的氣氛有些問題,負責授課的仙師們明顯有心思。待打聽到事情原由後,眾人不禁驚懼相加,沈默了很多。
  柳十歲是壹個話不多的人,按道理來說,他比平日更沈默些很難被人註意。胖子馬華卻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因為除了更加沈默,柳十歲在練劍的時候居然經常走神,這兩天裏竟有幾次險些傷著自己,這實在是太過罕見的事情。
  馬華本想打探壹番,又想柳十歲畢竟還是個少年,忽然聽到這樣的事情,心神有些不寧也是正常。
  也只有像趙臘月那樣的怪物少女才會不受任何影響吧?
  他看著被雲霧籠罩的劍峰,這般想著。
  ……
  ……
  當天夜裏,柳十歲去了井九的洞府,他已經很久沒有去了。
  井九有些意外。
  柳十歲的臉有些白,眼睛有些紅,明顯是沒有睡好。
  井九以為他是擔心承劍大會,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妳和兩忘峰很搭,他們不會不要妳。”
  柳十歲擡起頭來,忽然問道:“公子……是不是妳做的?”
  井九嗯了壹聲,沒有聽清楚尾音向上還是向下。
  柳十歲看著他,眼神有些發直,說道:“那天晚上……我來了,但妳不在這裏。”
  井九這才知道那天夜裏,柳十歲來尋過自己,想必沒有看到自己,只看到了那塊劍牌。
  他笑了起來,說道:“妳覺得我能殺死那個人?”
  壹個連劍都沒有的洗劍弟子,怎麽可能殺死壹名無彰境的強者?
  上德峰的調查遠離洗劍溪,便是這個道理。
  不要說井九,就算是洗劍閣甲課裏那些境界較深的優秀弟子,也沒有迎來壹道懷疑的目光。
  聽到井九的話,柳十歲的神情有些惘然。
  “昨天顧師兄他們說,那個死了的師叔斷頸處很光滑,兇手應該是遊野境的高手,或者用的是壹把絕世名劍。”
  “我記得很清楚,妳說過,妳最擅長的就是……切斷。”
  “前天夜裏,公子妳去哪裏了呢?”
  “公子,我真的有些害怕。”
  井九看著柳十歲的小臉。
  他第壹次發現十歲的臉居然可以這麽白。
  他當然可以瞞過柳十歲,他可以很輕易地找出無數個理由解釋,為什麽從來不出洞府的自己,那天夜裏卻離開了洞府,比如他在劍峰有奇遇,他去看猿猴嬉戲……因為他清楚,井九只是需要他給個理由來安心。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這樣做。
  “是的。”
  “啊?”
  “那個人是我殺的。”
  洞府裏變得異常安靜,可以清楚地聽到崖下洗劍溪流動的聲音。
  然後是柳十歲越來越亂的呼吸聲。
  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公子……妳……到底是……什麽人呢?”
  三年前在南松亭,柳十歲就曾經問過井九這個問題,不止壹次。
  今天,他再壹次問了出來。
  他知道井九有秘密,而且井九不想接觸兩忘峰,那麽這些秘密可能是有問題的。
  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井九居然會……殺死壹名門中的師長!
  “我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這件事情妳可以稟報師長,或者……妳那位師兄,事實上,很久以前妳就應該這樣做了。”
  井九說道。
  同樣是在南松亭裏,他也問過柳十歲這個問題,同樣不止壹次。
  柳十歲低著頭說道:“我知道公子妳的秘密,是因為妳沒有想過瞞我,很多時候是妳想幫我。”
  比如在小山村裏的呼吸,比如那顆融在茶水裏的丹藥,這些都是井九的秘密,卻是他的受益。
  “妳想多了。”井九微笑說道:“主要是嫌麻煩,妳我那時候天天在壹起,要瞞著妳太麻煩。”
  只是麻煩嗎?
  柳十歲站起身來向洞府外走去,看著有些可憐。
  離開山村已近三年,童子成了少年,終究有些不壹樣。
  在洞口,柳十歲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聲音微顫問道:“……那位師叔……是壞人嗎?”
  井九低頭看著劍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柳十歲站在洞口,不肯離開。
  不知道隔了多長時間,井九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站在我的立場上,他當然是壞人。”
  柳十歲沒有說話,就這樣離開了。
  ……
  ……
  井九沒有想過柳十歲會不會告發自己。
  為了回到青山宗,他在那個小山村裏推演了整整壹年時間,雖然肯定會遇到變數,但還是有足夠的應對手段。
  當然,也可能是他不想去想這個問題。
  他現在在想另外壹件事情。
  清晨時分,太陽還在群峰的那邊,洗劍溪水聲清幽。
  他看著溪水,想了想。
  紅日躍出峰頂的時候,他想了想。
  直至正午,陽光熾烈,他回頭看了眼遠處那座終年雲霧不散的山峰,又想了想。
  “還是去看看吧。”
  他自言自語道。
  說看便去看,他離開洞府,順著洗劍溪向著那座山峰而去。
  他每壹次出來,都會吸引很多視線、引發很多議論,這壹次也不例外。
  仔細算來,他進入內門半年,這是第三次離開洞府現身眾人眼前。
  懶,或者說自閉到他這種程度,哪怕在習慣了獨來獨往的修行界裏也極為罕見。
  當他走過溪盡頭的那道石壁,繼續向著九峰間而去,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變得越來越大。
  往那個方向去,應該便是劍峰。
  “難道那個家夥要去取劍?”
  站在溪面練習飛劍的弟子們下意識裏停下動作。
  馬華看著遠處的井九喃喃說道。
  然後他註意到,柳十歲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然專註地練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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