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朝天

貓膩

玄幻小說

四大從來都遍滿,此間風水何疑。故應為我發新詩。幽花香澗谷,寒藻舞淪漪。借與玉川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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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很妖的壹問

大道朝天 by 貓膩

2019-4-8 20:25

  井九多年前便知道這件事情,與他們親自談過,所以情緒還好,那天真正到來終究還要好些年。
  趙臘月走到他身邊,望向遠處雲海最高的那座山峰,聲音微低說道:“大概還有多長時間?”
  井九說道:“百年為期。”
  趙臘月明白他的意思,默默算了算過南山的年齡,發現已經沒幾十年了。
  ……
  ……
  數日後,中州派的越千門長老與昔來峰主方景天談妥了事務,便帶著隨行弟子乘雲舟折返。
  有些出乎青山弟子意料的是,井九沒有走,白早也沒有留。
  接著有新的傳聞在九峰間傳開,大家才知道原來井九毫不留情地直接拒絕了中州派的提議。
  傳聞裏毫不留情與直接拒絕這兩個重點詞明顯是有人刻意加上去的。
  此人當時肯定就在神末峰,那麽很簡單,他不是姓顧就是姓元。
  青山弟子有些吃驚,稍壹思忖又覺得很是自然,這才是小師叔的行事風格。
  清容峰的姑娘們很開心,借著暑意將走的由頭開了壹場百花宴。
  執事們從適越峰取了兩百桶陳年珍釀與十余筐新鮮山果。
  入夜後,星光照亮山崖,隨秋意而至的清風在亭臺間穿行。
  姑娘們吃著果子,飲著美酒,歡聲笑語,或歌或舞,好不快活。
  酒過三十巡,刻意沒用劍元驅散酒意的姑娘們漸漸有了醉意,不再高歌輕舞,開始聊心事與故事。
  心事是修行上的煩心事,故事則是修行界與九峰的那些,陳年或者新鮮的。
  她們聊的主要內容當然還是井九與白早之間的這件事,想著那天白早看似平靜、實則有些落寞的身影,不知為何先前的歡喜漸漸變成了落寞,崖間亭下漸漸沈默。
  壹名喝多了的女弟子臉色通紅,口齒不清說道:“真是……壹腔情義……盡空付。”
  壹名女弟子嘆息說道:“春光總被辜負。”
  另壹名女弟子提醒道:“今日是秋至。”
  那名女弟子幽幽說道:“秋色便能辜負嗎?”
  空氣裏彌漫著悵然的味道。
  她們望向最近處的那座山峰。
  星光之下,神末峰顯得越來孤清。
  南忘也在飲酒。
  她在清容峰頂,半倚在光滑如鏡的巨石上,身後是壹株花樹。
  她用兩根手指拎著壹只酒壺,神情慵懶,星光落在豐滿的身軀與美麗的臉頰上,分外誘人。
  她也在看著神末峰,眼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淡然說道:“如此無情無義,倒真像極了他那個死鬼師父。”
  ……
  ……
  神末峰確實孤清,與景陽真人在時沒有什麽區別。
  不管是春天盛開的鮮花、秋天結成的山果、夏天裏的暴雨、冬日落下的大雪,都不會讓這座山峰發生任何改變,與生活在這裏的人似乎也沒有什麽關系。
  如果有人問井九與趙臘月,他們應該會說,既然有青山大陣,本來就不應該有春夏秋冬,何必多此壹舉。
  多此壹舉說的便是清容峰。
  每年都有幾個特定時刻,清容峰會要求青山大陣開壹道口子,迎入春風、夏雨、秋意、冬雪。
  井九只能接受冬雪。
  趙臘月相對來說更喜歡春雨,那會讓她想起朝歌城裏被春雨打濕後、有如蒼龍的太常寺檐角。
  以及能看到這般風景的井宅。
  崖間有個木屋,那是顧清當年以客人身份住在神末峰時與猿猴們壹道建好的,現在讓小荷住了進去。
  不知道以後這裏會不會成為神末峰的正式客居。
  顧清搬到了峰頂。
  洞府裏有很多居室,外面的道殿還有很多房間,但元曲有很多修行方面的疑難想請教,所以要他做了鄰居。
  除此之外,神末峰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但沒有變化便是問題。
  柳十歲已經回到了青山,卻已經好些天沒有來這裏。
  顧清心想肯定出了什麽問題。
  當天猿猴從山下取回族裏幫著打聽到的消息,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做為消滅不老林的最大功臣,柳十歲理所當然應該得到足夠的獎賞,但不知道為什麽,那份獎賞始終沒有下來。柳十歲想把小荷留在青山也遇到了極大的困難,天光峰的墨池長老寫了親筆信、過南山親自陪著他跑了好些天也沒有用。
  最關鍵的是,有人在暗中查柳十歲。
  上德峰的段蓮田忽然出了青山,這讓有些人聞到了壹抹詭異的味道。
  過南山性情如此溫和,都有些生氣了,與昔來峰方面發生了極為激烈的爭執。
  青山宗執行門規、對弟子實施獎懲是上德峰的事,但壹應人事都需要經過昔來峰。
  人事便是所有事。
  與柳十歲有關的兩件事情之所以沒辦下來,都是被昔來峰所阻。
  低調了兩百余年的昔來峰,通過與天光峰的對峙,忽然展露了鋒芒。
  青山眾人也終於想了起來,看似庸常的昔來峰主方景天本來就是毫無爭議的青山宗三號人物。
  顧清不知道方景天為何要這樣做。
  但他忽然想到那天整座神末峰如臨大敵……不是白早那次。
  當時他與元曲便猜測,那個隱藏在雲裏的強者應該便是青山裏的某位師長。
  難道那人就是方景天?
  顧清有些擔心,再也無法忍住,走到崖畔,對井九說道:“師父,我覺得這件事情妳應該知道。”
  井九看著瓷盤裏的砂粒,頭也不擡,說道:“我知道。”
  顧清怔住了,心想我不是這個意思。
  ……
  ……
  昔來峰頂。
  柳十歲沈默著轉身離開。
  今天依然無果。
  方景天根本沒有見他。
  昔來峰弟子把他送到崖畔,回首望向道殿緊閉的大門,也有些不解。
  大殿深處,方景天負手看著窗外。
  山風入。
  兩道銀眉輕飄。
  仙風道骨。
  深不可測。
  哪裏還是平日裏的尋常模樣。
  沒有人的時候,他不需要再隱藏自己。
  他做出了決定,踏空而起,走到窗外,隨風而落,如初秋的第壹片落葉。
  昔來峰殿後是陡峭至極的石壁,下方是濃郁至極的雲霧。
  方景天落入雲霧裏。
  雲霧裏有道石梁。
  很少有人知道這道石梁連著昔來峰與適越峰。
  石梁四周還是雲霧,深不見底。
  雲霧裏隱隱散發著壹道淡淡的氣息。
  那道氣息並不如何強大,卻有壹種特別妖異的感覺,幽魅至極。
  便是無彰境的弟子在這片雲霧裏馭劍,必然會被那道氣息侵噬劍丸,跌落而死。
  方景天銀眉微飄,雲霧微動,散開些許,露出石梁的地面。
  石梁地面散落著十余道痕跡,如竹葉拼成壹般,看似沒有規律,實則向著某處而去。
  方景天的視線隨著那些竹葉痕跡而走,最終落在某處。
  那處的雲霧裏隱隱出現壹道黑影。
  “沒有壹,那二呢?”
  方景天看著那處說道:“雷破雲死之前壹直在喊這句話,在劍獄裏喊,逃出來後還在喊。”
  那處的雲霧忽然快速地流轉起來,黑影沒有顯現出身形,但明顯很關註此事。
  方景天神情淡然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已經確定二在柳十歲身上,那麽我便要問,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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