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朝天

貓膩

玄幻小說

四大從來都遍滿,此間風水何疑。故應為我發新詩。幽花香澗谷,寒藻舞淪漪。借與玉川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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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青山如棋盤

大道朝天 by 貓膩

2019-4-8 20:25

  在修道界裏,修行者往往要到很晚之後才會收徒弟。
  這與皇帝不想生孩子是相同的道理,其間自有深意。
  像井九與趙臘月這般年輕便開始收徒弟的人真是極少。
  “小師姑!”
  “小師叔。”
  “幺松杉拜見二位師叔。”
  ……
  ……
  說話的時候,井九與趙臘月行走在山道上。
  往遠處望去都是霧,青山宗的弟子仿佛忽然出現在道路旁,因為這裏是壹座山。
  群山位於朝歌城西,修建了很多雅致的庭院,是朝廷專‘門’用來給修道者居住的地方,名為西山居。
  青山弟子紛紛行禮,看著井九的眼神有些復雜。
  他們都知道了神皇會前來觀戰的消息,有些緊張。
  他們擔心井九會緊張。
  井九的人緣很普通,當年在洗劍溪畔與顧寒發生沖突後,他與兩忘峰的關系便變得糟糕起來,而兩忘峰是年輕弟子們最向往的地方。
  當他在試劍大會上重傷顧寒、斷了過南山的劍後,普通自然成了糟糕。
  青山弟子們擔心他,不是尊敬師長的緣故,只是面對外敵時自然的反應。
  更何況這次井九要挑戰的人是童顏。
  作為正道修行宗派裏的兩座最高峰,青山宗與中州派之間的任何壹次、任何壹種較量都不需要對弟子進行動員。
  青山弟子們都希望井九能夠走的更遠些,至少要能夠與童顏遇著,不然宗‘門’太丟臉了。
  順著青石板砌成的道路來到宅院最深處,進入房間,帶路的清容峰少‘女’悄無聲息退下,關‘門’時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井九壹眼。
  幾道輕煙從香爐裏生出,香味有些特別,與修道者常用的定神香並不相同,帶著淡淡的‘花’果香,往深處品卻又似乎帶著海風的鹹味。
  井九知道這是南蠻部落裏最珍稀的高地香,當年她往神末峰上送過很多。
  這句話裏的她,就是這時候他眼前的她,清容峰主南忘。
  房間裏很安靜,沒有人說話。
  南忘看著井久看了很長時間,似乎要從他那張臉上看出什麽來。
  井九平靜與她對視,沒有慌‘亂’也沒有退避。
  很多年過去,曾經天真野蠻的少‘女’已經變成氣度從容的大人物。
  這樣的感慨似乎已經出現過?
  他這般想著。
  南忘說話了。
  “妳要贏。”
  她的語氣很淡然,但份量很重。
  因為這三個字不是鼓勵也不是加油,是要求。
  南忘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不知何處,冷笑壹聲說道:“有人想要跟我們爭,妳就要‘弄’死他們,能做到嗎?”
  趙臘月看了井九壹眼。
  南忘的態度很強硬,她不知道井九會怎麽反應。
  井九的反應很平靜:“好的。”
  他知道必然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青山宗何等底蘊,何等底氣,斷不至於就因為皇帝要來看便對梅會棋戰忽然重視起來。
  ……
  ……
  每次梅會都會有個議題,那就是今後數年各修行宗派的資源配額分配。
  本來這種事情在會前早就已經談好,但不知道為什麽西海劍派忽然提出了不同意見。
  這是修行界的真正大事,非常復雜,所謂牽壹發而動全身。
  西海劍派對某項資源的不同意見,最後導致的結果卻是……青山劍宗與中州派在晶石分配方面產生了壹點小分歧。
  分歧確實很小,那點數量的晶石對這兩個修行界的領袖宗派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
  但這是面子或者說氣勢問題,哪家宗派都不會輕易退讓,更何況是這兩家。
  如何解決這種分歧?以往有成例,以梅會最後壹項道戰的勝負來判定。
  今年……卻改成了以棋戰而定。
  中州派自然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青山劍宗按道理根本不會接受。
  可今年神皇陛下說會親臨棋戰現場,數位國公借勢推‘波’助瀾,竟把這件事情就定了下來。
  不用去想,那些國公當然與中州派已經‘交’好多年。
  ……
  ……
  二人離開西山居,順著山道向前方的霧裏走去。
  趙臘月問道:“為何?”
  這說的是他平靜接受的態度。
  井九說道:“用禪宗的話來說是因果,用我們的話來說就是道心歸寧。”
  道心如何能夠真正寧靜?
  弗思。
  如何弗思?
  無缺。
  南忘站在窗邊的樣子,微微顫抖的衣袖,他都很熟悉。
  壹名破海境的強者,情緒居然會如此‘波’動,自然是因為她很生氣。
  與那些國公爭執時,她沒有說過對方,最後竟讓如此荒唐的提議通過了。
  井九知道這是為什麽。
  很多年前,她的官話便說不好,不擅長和人辯論,後來好些,但壹旦著急又會有些結巴,只好幹脆不說話。
  不說話,那自然說不過對方。
  這種熟悉,便是他與這個世界的聯系,就像趙臘月與十歲,都是他的因果。
  山道在霧氣裏穿行,前方漸漸變得明亮,隨著壹陣清風拂過,霧氣盡散,景物盡顯。
  清麗的‘春’日陽光之下,青翠群山嫵媚至極,崖畔、林間、瀑前到處都有亭子。
  山間亭子數量之多,竟是難以壹時算清。
  有的亭子重檐大柱,很是氣派,有的亭子很是簡陋,只用樹枝與茅草搭就。
  各式各樣的亭子散落在青山之間,就像是棋子散落在……
  “妳們也覺得很像棋盤對吧?我剛剛才知道,原來這片山就叫棋盤山。”
  壹道清靈動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棋盤山裏有很多修道者已經到了。
  準備參加棋戰的年輕弟子大部分都沒有隨師長同‘門’壹道與別的宗派同道說話,而是散在山間各處。
  他們或者閉目靜思,或是拿著棋子打譜,做著準備。
  那個來看熱鬧的小姑娘則是無聊到了極點,看到他們出現,趕緊掠到他們身前。
  趙臘月與懸鈴宗那位師姐見禮,望向瑟瑟說道:“妳不是說妳不喜歡下棋?”
  瑟瑟指著井九說道:“我喜歡看熱鬧,再說他不是要參加嗎?”
  她沒有參加琴戰,今天是第壹次在梅會出現。
  做為懸鈴宗主的親生‘女’兒,老太君最疼的孫‘女’,自然吸引了很多視線。
  現在,這些視線隨著她的破空疾掠以及這壹指盡數落在了井九身上。
  有人在梅會琴戰時見過井九,有的人那天則是隔得遠沒能看清楚,但不管是誰都能認出他來,因為他的那張臉。
  瑟瑟感受著四處投來的視線,有些不自在,看著趙臘月同情說道:“我明白為啥妳們壹直要背著頂笠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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