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年度十大

　　音樂不知什麽時候又重新響起，畢竟參加這個聚會的無壹不是追求新奇刺激多年的富家子弟，看著幾個身穿白大褂的把祝明明弄走之後，氣氛又漸漸活躍起來。不過現在的話題已經變成了關於魔法和四家主的八卦。謝天謝地，我和艾雪也因此不再受到那麽多人關註。
　　不過我有壹點註意到了，楚昭然看見陳無極使出魔法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淡定。
　　楚昭然可能沒有意識到我在觀察他，但我的確留心了。四家主的本事我很清楚，陳無極就算現在隔空召喚出幾個光屁股大姑娘我也毫不驚奇，楚昭然跟四家主肯定不熟，他怎麽那麽鎮定？
　　其他鶴楓學院的學生都驚得不會說人話了，楚昭然臉色變都沒變。
　　這說明什麽？
　　楚昭然真的有未蔔先知的能力，知道陳無極會用魔法對付祝明明？
　　還是楚昭然本就知道四家主的壹些秘密，因此看見陳無極使出魔法也不驚奇？
　　還是……剛才艾雪評價過楚昭然的身手，認為他至少壹招之內打敗那個得了巨人癥壹樣的祝明明毫無問題。也就是說，這位楚昭然大公子應該也是個有些背景的強者了？
　　這種推斷讓我覺得心驚肉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楚昭然可不算是我的朋友。
　　“怎麽了？嚇傻了？”
　　艾雪的聲音把我拽回到現實裏來，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艾雪戲謔的表情，我竟然覺得心裏壹陣安然。
　　“沒什麽，忽然想起壹些事情而已。”我露出壹個笑容，自從有了那個跟藝術有關的才能之後，表情控制越來越隨心所欲了。
　　看我表情上沒有什麽古怪，艾雪也忍不住露出了八卦的小馬腿：“哎，剛才那壹下……真的很驚人，放浪師裏有這個水準的也不多啊。”
　　“民間高手多嘛……”我解釋道，“咱們之前見到的那個邪教聯盟的，不是也很猛麽？”
　　艾雪搖搖頭：“她是用道具啊，不同的。陳無極剛才那壹下真的很可怕，毫無征兆的……不管什麽人，都最怕這個了。”
　　我撇撇嘴，沒有說話，在心裏偷偷問了艾爾西婭壹句：“這種檔次算厲害的麽？”
　　“在人間的話，已經很難得了。”艾爾西婭做出客觀的評論。
　　既然女神說很牛叉，那應該就是很牛叉了。我沒有再跟艾雪幾乎這個問題，而是把目光投到輕聲安慰林莎的楚昭然身上。楚昭然感覺到我的註釋，對這邊我微微壹笑。
　　想不到鶴楓學院還真是藏龍臥虎，放浪師、精靈、黑社會、世家子弟……還他媽能有什麽？
　　四家主剛才的舉動似乎徹底震懾了所有人，跟那位祝明明同來的幾個學生沒有任何人敢表示不滿，都像沙漠裏的某種鳥兒壹樣，把自己的頭深深藏起來，低聲交談著。更有無數眼波流轉的少女們，把目光集中在若無其事的陳無極身上。
　　那目光中，春意盎然。
　　經過剛才這麽壹鬧，我發現自己居然有點餓了。在餐桌附近端了無數吃的，拉著艾雪隨便找了個小圓桌坐下。艾雪看我快要餓死壹般的表現，不禁有些驚訝：“妳難道今天壹天都沒吃東西？”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回道：“這個……因為知道今天有免費的自助餐吃，我就沒怎麽吃東西，都等了壹天了……”
　　“……”
　　艾雪憋了壹會，終於還是沒忍住，撲哧壹聲笑出來：“妳真有趣。”
　　“沒辦法，窮人啊。”我聳聳肩，“知道麽，以前我經常去那種有自助餐的娛樂場所逛，說是找人，其實就是去混口吃的。”
　　“哎？這樣也行？”艾雪顯然沒幹過這等齷齪事，覺得有些新鮮。βσσкζ！
　　我已經練就壹番往嘴裏塞東西又不耽誤說話的本事，邊吃邊說：“何止啊！還有免費試吃的展會，商場的試吃攤位……這些都是填飽肚子的好地方。現代社會這麽繁榮，想要餓死也有壹定難度……”
　　鰓魬鯩繵！我說這些話本是想逗艾雪開心，沒想到艾雪輕聲嘆了壹口氣道：“這麽說妳的生活還真不容易。”
　　“容易，很容易了。”我搖頭道，“妳看，事實上我比大多數沒有爹媽的孩子過的都好了，最少還有壹套房子可以住。嘿，雖然差點被親戚搶走……”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依然掛滿笑容，這已經成為壹種習慣。對於苦難的生活，我總認為可以選擇懷念，也可以選擇銘記，但不能總是壹而在再而三地跟人提起，博取別人的同情。倒不是說這是壹種自卑，我只是覺得生活既然都這個樣子了，還是開心壹點好。
　　雖然內心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可艾雪似乎還不必幫我分擔什麽。
　　艾雪聽我這麽說，又想嘆氣，最終還是忍住了，她換了個話題。
　　這個話題比剛才的可勁爆多了。
　　“岑夢無，妳知道今天為什麽四家主會請我來嗎？”
　　我楞了壹下，嘴裏停住咀嚼食物，擡頭看著艾雪。艾雪的臉上壹片寧靜，帶著壹絲淡淡從容的臉龐壓在運動帽下，壹雙明眸裏平靜得壹絲漣漪都看不見。這壹刻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艾爾西婭覺得她才是完美肉身的擁有者，也只有這樣寧靜的女孩，才最接近女神的存在吧？
　　“娘的……妳真漂亮。”我掏出從夜之夢順出來的餐巾紙擦擦嘴，嘟囔了壹句艾雪能聽見的恭維。
　　被我以這種怪異的方式誇了壹句，艾雪笑了。
　　艾雪就是這樣，她壹笑起來，她周圍的壹切景物都因為這笑容變得模糊了。
　　被這種笑容迷惑了壹下之後，我還是繼續了剛才的話題：“說吧，妳覺得四家主為什麽會請妳？”
　　“因為今年的特別活動。”
　　“特別活動？”我放慢了咀嚼速度，“什麽玩意？”
　　艾雪撲哧壹聲笑了：“妳這個貴賓怎麽當的？今天這個活動要是沒有壹點特殊的地方，妳覺得跟那種露天篝火晚會有什麽區別嗎？”
　　艾雪這麽壹說，我左右看了看，覺得還真沒有太大區別。現在這些人吃東西和聊天的樣子，看起來完全就是個普通的篝火自助餐晚會嘛！
　　“每年的光輝聚會組織者，都要準備壹個有趣的特別活動，以此才能證明光輝聚會是真正最高級別的學生自發聚會。”艾雪看著我吃東西，給我解釋道，“不管什麽人想要承辦光輝聚會，都要有壹個算得上特別的策劃。”
　　“標新立異啊……”我聽到這裏，終於停住進食。
　　“沒錯。”艾雪放下手中酒杯，帶著壹絲輕松地看著我，“四家主今年準備的特別活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跟放浪師有關。”
　　跟放浪師有關，這是什麽意思？
　　艾雪看得出我目光中的詢問，繼續說道：“我來鶴楓學院之前，早就聽說四家主的大名。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四個人真的很強，如果只是壹個兩個還不算什麽，他們四個壹起就很可怕了……我想他們也知道我是放浪師，所以打算在這裏試探我的實力吧？”
　　“就這麽簡單？”
　　“再復雜壹點的話……”艾雪皺起她可愛的小眉毛，“只有壹種可能了。”
　　“四家主想殺我。”
　　“噗！”我正在喝水，壹口水噴出去老遠。幸虧艾雪身手敏捷，否則肯定噴她壹身。
　　“四家主要殺妳，幹嘛挑這種地方？”我抱著杯子爭辯道，“想跟妳動手，換壹種方式也可以啊，最少不必在這麽多人面前對妳下手。”
　　看我緊張起來，艾雪像個小狐貍壹樣笑了，頓時臉上的嚴肅表情冰雪消融，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跟妳說笑啦……”艾雪朝我可愛地吐吐舌頭，“我的意思是說，四家主肯定是想趁這個機會看看我的實力，也可能有更深壹層的打算。”
　　聯系了壹下四家主的微妙身份，還有艾雪的特殊背景，我覺得這種推測比較靠譜。
　　不過艾雪既然已經想到這壹點了，還堅持陪我出席光輝聚會，這也很讓人感動。
　　“那等會要是妳們打起來了，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藏起來？”
　　雖說我問得嬉皮笑臉，艾雪還是能聽明白我話裏的意思。如果等壹會真的有需要比拼的場面，我並不希望成為艾雪的累贅。就好像之前遇到的那個狂熱女人壹樣，如果沒有我在身邊，艾雪可能會贏得更輕松。
　　對於我的詢問，艾雪回答得很簡單。
　　“妳是我的男伴，如果有事絕對不準跑哦……”
　　我在心裏打了壹個激靈，艾雪嗲聲嗲氣的回答，明顯是不打算讓我那麽容易脫身。
　　估計這股寒意就算艾爾西婭也能感覺得到吧？不過這種時候多想無用，我揮揮手故作瀟灑：“舍命陪女子，妳說什麽是什麽好了。”
　　艾雪淡淡壹笑，沒有說話。
　　聚會還在繼續，已經暖身過的年輕人們開始更為活躍的自由活動。剛才只是因為互相不熟悉才分成數個小團體的人群已經漸漸散開，更多互相本不相識的人開始了新壹輪的交友活動。我甚至能看到很多男女已經開始互相摟著緩緩邁起舞步。這種微妙的變化顯然是瘋狂壹夜的開始，我相信這麽多有錢孩子對這個聚會趨之若鶩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換句話說，我不相信光輝聚會就這麽壹點兒賣點。
　　其實自由活動壹個小時的時間安排很有技巧，這個時間長度足夠那些偷腥男女到舞臺後面的臨時建築裏茍且，卻肯定不能滿足那些喜歡培養感情醞釀情調的紈絝子弟們。因此很多人會壹直隱忍到聚會結束，才去考慮壹夜瘋狂的事。
　　想想我跟譚菲菲剛開始放縱那幾天姑娘掏錢的壹幕壹幕，我不得不感慨壹件事。
　　即使是放縱，也需要本錢啊……
　　對於眼前的這些場面，艾雪雖然顯得有些司空見慣，臉色還是忍不住比平時更紅了壹些。艾爾西婭曾經鑒定過，艾雪是處女，這就說明艾雪在這方面至少是很有潔癖的壹個人。我在旁邊看艾雪臉色尷尬，忍不住拉了她坐的椅子壹把，讓她盡量側過臉來跟我對視，而不是看著那越來越亂的人群。
　　艾雪對我感激地笑笑，依然沒有說什麽。
　　壹個小時在上課的時候可能是永恒的磨難，在這種歡樂氣氛中卻過得飛快。很快天空中的零星焰火也沒有了，音樂從激昂變成了舒緩，甚至周圍的篝火都不知為何比剛才黯淡了壹些。所有人都慢慢停止了自己的動作，目光集中在那個露天舞臺上。
　　張費朗的聲音隨著他俊朗的臉壹起出現在眾人面前。
　　“諸位，現在是宣讀年度十大最有影響力事件的時間了！”
　　張費朗果真有點領袖風範，他這麽登高壹呼，竟有不少人不由自主地跟著揮動手臂高聲呼喊，整個場面仿佛學生鬧事壹般熱鬧。原本稍微有些寂靜的臺下因為這陣陣呼喊，再次變成熱鬧非凡！
　　“鶴楓學院年度最十大最優影響力事件第十位是……”張費朗清了清喉嚨，特意給眾人留下了安靜下來的時間之後才慢慢宣布道，“鶴楓學院入主全國最佳綜合院校第三名！”
　　鶴楓學院是有錢人才來讀的名校，比起另外兩所首都公立名校自然還欠壹些影響力。不過能夠在校長都多如狗的今天拿到三甲的名次，鶴楓學院的實力已經相當讓人吃驚了。因此當張費朗宣布這壹條的時候，臺下又壹次爆發出陣陣歡呼。
　　不過這次歡呼的就都是鶴楓學院的學生了，其余幾個學校的學生都沒什麽表示，畢竟這不是自家事。
　　“第九件，去年的學院群毆事件，這件事已經上了國家電視臺，恭喜參與鬥毆的諸位朋友了！”張費朗這次說的頗為幽默，當時那次群毆事件的主角就是四家主。張費朗在這裏說出這件事來，恐怕嘲諷要多於總結吧？
　　果然，張費朗說完之後，不少人臉色開始變得尷尬。這些人多少都是參與過那壹次群毆事件的，居然他們都在受邀之列。
　　“第八件……”
　　“第七件……”
　　……
　　張費朗壹件件宣布下去，聲音始終能超過底下學生們的口號聲。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人都陷入到壹種狂熱狀態中，甚至那些表情恬靜的美女們也開始跟著聲嘶力竭。只有我和艾雪，我們兩人站在人群的最外圍，保持著冷靜。
　　其實我心裏也蠻激動的，因為接下來就要公布鶴楓學院的新生美女前五名了。
　　這個才是我最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