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我遺忘了好多年

　　克拉拉臉紅地消失在我的意識當中，只剩下我自己睜開眼，尷尬地面對艾雪和藤秋顏質詢的目光。
　　兩個好奇寶寶看著我，真是有點不安。我只能幹咳壹聲，在艾雪驚訝的目光中走近藤秋顏，伸手攬住她的脖子。
　　“不許說我不要臉啊……”
　　這話沒等說完，意識到什麽的藤秋顏已經跟我的唇對上了，於是我就在艾雪的註視下吻住了藤秋顏的唇，嘗到了那甘甜滋味。
　　藤秋顏沒有壹絲猶豫和羞澀，靈巧美妙的舌尖幾乎是瞬間就探了過來。我們的唇緊緊貼合，迎著她主動的舌尖我也不甘示弱……就這樣大膽而火熱的動作，我居然在艾雪面前做出來了，真是難以想像！
　　可親吻的遊戲就像是讓人沈迷的最美夢幻，壹旦陷入就難以自拔，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出於無奈給人治病，還是覺得這吻香甜可口，就這麽跟藤秋顏的口舌糾纏下去，不願松開。
　　可憐艾雪跟我來到醫院，立刻就看了這麽壹場戲，站在旁邊走也不是，看又難受。估計是知道我並非那種胡鬧的人，艾雪才沒有動手把我們倆拉開。
　　我們的熱吻持續了沒多久，我感覺到自己體內有壹股清甜的氣流自舌尖湧出，緩緩匯入藤秋顏的口中。
　　原本閉著眼睛盡情享受這個吻的藤秋顏瞳孔壹縮，抓著我肩頭的雙手開始微微用力。
　　我知道這是真的起作用了，更是緊緊摟著藤秋顏不放，眼角余光卻看到艾雪已經緊緊攥起了拳頭，似乎在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雖然知道這樣做對艾雪來說太不公平，我還是堅持著壹直吻住藤秋顏，直到她的身體慢慢又再度放松才停止。
　　這壹吻竟然有數分鐘之久，旁邊的艾雪都氣得轉過身去了，我才松開手，讓藤秋顏自己後退壹步，慢慢站直身體。
　　藤秋顏的雙眼依舊迷離，艾雪轉過身去不看我。我尷尬地站在房間中央，腆著臉提示藤秋顏：“妳看看，身體是不是感覺好了壹些？”
　　從熱吻狀態下慢慢恢復過來的藤秋顏雙目依然帶著壹絲迷幻，整個人散發出的感覺卻和剛剛完全不同。
　　不用我提醒，艾雪也發現了藤秋顏的變化，擡起頭註視著這個之前還是垂危病人的美女。
　　藤秋顏仍在驚訝之中，她恐怕很容易就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同。那種力量充滿全身，頭腦清涼，乃至於全身像是被某種強大力量洗滌過的感覺艾爾西婭對我描述過，我卻不知道真正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了。
　　“這是什麽道理？”艾雪驚奇地望著藤秋顏，不知道是在問跟我接吻過自己怎麽沒這種變化，還是在驚嘆於我將壹個絕癥病人瞬間變成了非壹般的強者。
　　我笑看著藤秋顏的手足無措，對艾雪說道：“獨家秘方，妳要不要試試？”
　　艾雪看了看藤秋顏，又看了看我，臉紅紅地打了我壹下。
　　“壞蛋，才不要。”
　　克拉拉真是艾爾西婭的好姐妹，她慷慨地賦予了普通神族壹輩子都不敢想象的東西給藤秋顏，也間接等於改造了藤秋顏的體質。只是經過幾個呼吸的瞬間之後，藤秋顏的身體和精神已經比之她病發前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現在就算是我和艾雪面對她都感覺到了壹絲壓力。
　　“妳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艾雪還是好奇，她想不出我居然有這種神奇的力量。
　　我微微壹笑：“等有時間我單獨解釋給妳聽吧。”
　　“好。”艾雪這會已經不責怪我剛才為什麽要吻藤秋顏了，想來是明白了我不是故意要對藤秋顏做出那種舉動。
　　藤秋顏痊愈當然要經過整個醫院專家組的細致檢查，我和艾雪坐在病房裏等她自己走出去。相信經過這壹次洗滌之後，藤秋顏的境界至少應該比艾雪強大了不少。正因為看出這壹點，艾雪歪著頭看著我，有點調皮地問道：“妳說，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強吻妳壹下？”
　　我嘿嘿壹笑：“當然歡迎。不過妳不知道吧，剛才我給藤秋顏的其實是諸神國度裏最珍貴的寶物，那是能讓神族都可以變得更強的東西。”
　　艾雪瞪大了眼睛，顯然想到了那是什麽，壹雙星眸壹閃壹閃。
　　“妳是說……”
　　“是的。”我點頭。
　　艾雪捂住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壹下，這才止住激動。
　　“妳從神國帶了東西過來？”
　　我望著艾雪，不忍騙她，猶豫了壹下說道：“艾爾西婭雖然走了，我還是認識了壹個新朋友。”
　　這次艾雪徹底驚呆了，望著我，回憶我之前的奇怪表現，終於明白了。
　　猶豫了壹下，艾雪怯怯地問道：“能告訴我是誰嗎？”
　　我笑笑：“厄運女神克拉拉。”
　　回想了壹下在舊時代圖書館最深處碎掉的那個雕像，艾雪立刻點點頭：“我猜也是她，她……漂亮嗎？”
　　我估計克拉拉這會也在聽著我們的對話，立刻露出壹個微笑：“漂亮。”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那個臉紅的小姑娘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藤秋顏的檢查要很久，不過既然沒事，我也樂得無所事事呆在病房裏。艾雪垂著頭，看看門外壹個時不時露出來的小腦袋，揮揮手道：“筱雨？”
　　那個被宗教聯盟派來壹直跟著我的倔強小姑娘這次居然非常恭順地聽話跑進來了，乖乖站在艾雪身邊不吭聲。
　　我這時候的好奇心終於上來了，指著筱雨問道：“這到底是誰？”
　　艾雪微微壹笑：“妳不知道？我哥哥安排在宗教聯盟裏的小妹妹，她從小就是孤兒，壹直是我和哥哥在照顧她。”
　　“所以宗教聯盟想要纏著我，她就主動來了？”我算是明白了，“所以我的壹舉壹動其實都是她在跟妳匯報？”
　　艾雪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當然不是我，是我哥哥……我要是有時間的話，早就沖過來找妳道歉了。”
　　看到艾雪這個樣子，我又怎麽可能生氣？只能瞪著筱雨，等藤秋顏歸來。
　　壹個全身檢查真是夠浪費時間。我們等了很久，終於看到換了衣服的藤秋顏回到病房。
　　醫院的更衣室不止壹間，可用這麽短時間就換了壹整套衣服，我還是驚嘆於權力和財富構成的效率。藤秋顏換上了我最喜歡看的短褲T恤打扮，使得她的美艷多了幾分青春氣息。壹雙筆直修長的美腿上是白色絲襪，配著潔白的運動鞋，再也沒有那個英姿颯爽的女治安員的味道，反倒像個要出來遠足的青春美少女。
　　壹頭長發隨意地披散下來，臉上的蠟黃再也不見蹤影，我看著那張最近略顯消瘦的臉，知道藤秋顏這是真的沒事了。
　　沖進病房，藤秋顏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給了我壹個擁抱。
　　“謝謝妳……”
　　三個字沒說完，淚水已經流下來。這次站在旁邊的艾雪沒有什麽不爽表情，反倒是帶著淡淡微笑看著這壹幕。
　　“我們離開這裏吧。”
　　藤秋顏真是個不管不顧的性格，拉著我和艾雪就出了病房，在壹群人疑問和驚訝的眼神中迅速離開。
　　外面的天氣正好，陽光灑在我們身上。
　　“接下來妳有什麽打算？”藤秋顏發動汽車，卻不知道應該朝哪裏去，於是問了坐在最後面的我，她身邊坐著艾雪。
　　我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既然我現在已經是歷史罪人，不如試著跟最高委員會溝通壹下，讓我問問神國能否暫時緩解對人間的懲罰？”
　　“妳有信心？”
　　“沒有。”
　　藤秋顏和艾雪對視壹眼，兩人都笑了。
　　“好吧，我父親和爺爺會幫妳說項。”藤秋顏在我的事情上顯得相當沒原則，也不稱“張部長”了，“不過妳能說服最高委員會嗎？”
　　我無所謂地笑笑：“難道現在這種情況不是最好的結果？人類照現在這個強度走下去，壹千年內別說挑戰神族，就是擋人家壹輪的攻擊都未必行。神國開放秘境給人間是為了什麽？不就是讓人類明白神國的偉大和神秘嗎？”
　　“那……”
　　“至少最高委員會不會考慮殺我。”我笑著解釋道，“不死王沒有死，也沒有復活，他隨時能在我體內復活，只要我不壓制他的靈魂。最高委員會跟不死王有合約，如果不履行，不死王會在之後的歲月裏繼續破壞人類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世界。妳說他們為什麽要動我？”
　　“那妳也沒法說服他們啊……”藤秋顏有點著急，“他們都憋著勁想要跟神國對抗呢。”
　　“屁！”我不屑道，“這次之後他們也知道了，哪怕是壹個力量削弱過的神族，也足以制造出恐怖的力量，如果神族傾巢而出，人類還有希望麽？清醒壹點之後，我覺得局面會更穩定。”
　　“那妳之後還有什麽別的打算？”
　　我雙手抱頭：“如果能說服最高委員會，同時讓那位委員長下臺……我想我還是回耶雲吧。”
　　我的這句話讓艾雪和藤秋顏都沈默了壹下，兩人似乎意識到了我並不喜歡首都，幾乎同時回頭看向我。
　　“怎麽？”我看著這倆人的眼神，感覺有點害怕。
　　“不想留在首都？”藤秋顏問，“妳剛擁有了壹個酒吧。”
　　我搖搖頭：“沒興趣，我不喜歡這裏的勾心鬥角。”
　　“那我跟妳回耶雲。”藤秋顏索性先表態，她的工作關系還在耶雲，回去也是正常的。
　　艾雪咬了咬嘴唇，很快也做出決定：“我也去！”
　　藤秋顏笑了，側過頭揶揄小美女：“為什麽？”
　　“因為岑夢無。”艾雪倒是無所畏懼，“他願意為了我來首都，甚至被那些人算計，我要去耶雲陪他。”
　　“他在耶雲有兩個紅顏知己，妳知道吧？”
　　“我知道。”艾雪的臉居然又紅了，“那又怎樣？”
　　“很好。”藤秋顏用壹種大姐姐居高臨下的態度揚著下巴，對艾雪微微頷首，“既然妳不在意，就壹起回去吧。”
　　我看著這兩個美女，心中充滿了溫暖的感覺：“謝謝妳們……我想回耶雲，去等艾爾西婭回來。我想，她遲早還會回來找我的……”
　　“妳就這麽有信心？”
　　我想起艾爾西婭離去之前的話語，點點頭。
　　“是的。”
　　我說完這句話，就聽到自己的內心深處有壹個輕輕綻放的笑聲，不用問也知道是厄運女神在輕輕微笑。這位向來在人間威名赫赫的女神威力如何我是真不清楚，不過真的很想帶她去賭場裏試試啊……


　　尾聲 歲月無聲
　　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最後會遇到這樣壹種局面。
　　克拉拉雖然羞澀，畢竟是壹個完整神格的女神，沒有記憶丟失的情況出現，她把魔法咒語告訴了我們，於是四家主終於不再受壽命減少的折磨。
　　我帶著克拉拉去了耶雲市的地下賭場，橫掃八方，現在那些賭棍們看見我就想逃。
　　之後的談判由六大家族主導，劉澤同看見我的時候真的已經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那是封印法陣導致的結果。我對這老頭子沒有什麽怨恨，他有他的理想，我們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六大家族已經重新評估了戰爭的可能性以及危害，最終決定支持罷免本屆最高委員長。同意我通過兩位女神向神國傳遞和平信號。
　　人類當然不算認輸，只是現在真的打不贏而已。
　　我雖然沒能讓人類成功捕獲女神的靈魂，卻因為這次和平行徑重新被推定為神徒。那些不要錢的贊譽又如潮水般沖過來，討厭極了。
　　新的酒吧不再是那條小巷裏的壹角，兩位有錢的美女投資，最終酒吧變成了巨大的娛樂場所。有四個美貌的少女坐鎮，其中兩人的暴力水準讓整個漢中國汗顏。
　　我則沒事調戲調戲自己身體裏的厄運女神，看看書，打打牌。人生的種種歡樂就這麽被我享受著，虛度著。
　　阮慕真留在我這裏沒有回去，首都也再沒有什麽強硬的消息傳來。總之壹切都平靜極了。
　　劉洋洋時不時會跑到耶雲來找我喝酒，跟我各種賠不是。我也不怪他，身不由己的意思我還是懂的。
　　在安靜流逝的日子裏，我最多的還是會想起艾爾西婭，想起那個正義凜然，充滿了驕傲的女神姐姐。即使是與艾雪和藤秋顏經常的歡笑，也無法阻止我思念那位女神姐姐。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很久，在我即將失去生活目標的時候。有壹天，我回到自己的母校，看見那個曾經被我用刀刻過的木桌。壹時間壹切回憶和經歷都湧上心頭，正打算跟克拉拉說幾句關於艾爾西婭相遇的事，壹個潔白身影映入我的眼簾。
　　“我說過會回來找妳的。”
　　我楞住了，盯著眼前那個素白的人看了很久。
　　“妳……妳不是吧？”
　　“沒錯。”那個驕傲而清麗的聲音在教室裏響徹，“我回來了，為了和妳相遇。”
　　我先是惶恐，繼而驚訝，最終喜悅。
　　“妳，妳化成了人類？”
　　“神國專門為我打造的身體。”許久不見的艾爾西婭淡淡壹笑，“我在人間歷練這壹切，就是為了看清人類與不死王之間的協定。如今我完滿完成主神大人的吩咐，就可以來人間長久居住了。”
　　“這次不走了？”
　　“不走了。”艾爾西婭繼續微笑。
　　我壹躍而起，朝著艾爾西婭沖過去。
　　“姐姐，快來讓我試試抱女神是什麽滋味吧！”
　　“討打！”艾爾西婭的身手不是吹的，壹個閃身就差點將我打了個跟頭。
　　“那我再來！”
　　笑鬧之中我知道，也許新的生活，新的冒險，新的壹切都在不久的將來會降臨。可那又算什麽呢？如今我真的已經長大，身邊有愛我和願意被我守護的人。於是即使前路漫漫我也毫不在意，畢竟這樣瑰麗的人生，對於我來說已是無價之寶。在無數風雨之後，新的傳說也許即將展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