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0章 漢語是他二外

　　周五早上，楊浩挨個通知大家，晚上他請客，中午吃飯時都留著點肚子。
　　晚上5點半，909全寢來到了學校後身的“第壹家”燒烤店。
　　楊浩請客的理由是，大學三年了，總是他吃大家的，壹直沒請大家吃頓飯。
　　進門剛坐下，楊浩就說：“地方不太好，別見怪。”
　　整個909，真沒人挑楊浩的理。
　　楊浩家境壹般，大家都知道，而且這小子壹個月的生活費，差不多壹半都花在了電話費上。
　　“第壹家”是東森大學附近味道最好的串店，大家都說：“這才是吃飯的地兒，飯店裏的菜，來來去去都那幾樣，早吃膩了。”
　　第壹箱啤酒喝空的時候，楊浩給遠在蜀都的女朋友打了個電話，拿著電話說了幾句，然後把電話遞給艾峰，說：“我家楠楠想跟妳們說幾句話。”
　　這時邊學道才記起來，楊浩跟大家說過，他女朋友叫蔣楠楠。
　　楊浩的電話在桌子上轉了壹圈，909寢每個男生都跟蔣楠楠聊了幾句。
　　電話裏的蔣楠楠聲音細細的，能聽出不是很健談的樣子，但為了男朋友的寢友關系融洽，她很努力地跟大家說話，在電話裏拜托大家平時多照顧楊浩，並邀請大家去成都玩。
　　因為楊浩生日小，在寢室排老七，蔣楠楠在電話裏，也跟著楊浩叫大家“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
　　本來有六哥的，不過這時候六哥已經在監獄裏了。
　　電話在於今手裏停留的時間最長。
　　於今手拿電話，拍著胸脯跟電話那頭的蔣楠楠保證：“我肯定替弟妹看住楊浩，保證不讓壹個女色狼靠近楊浩同學，保證四年下來還弟妹壹個玉潔冰清、珠圓玉潤、原封原裝、近朱者赤的男朋友。”
　　邊學道從於今手裏接過電話，第壹句就說：“剛才跟妳說話那小子，漢語是他二外，妳別介意。”
　　童超在旁邊起勁兒，沖著電話喊：“剛才跟妳說話那小子壓根不是地球人。”
　　於今搖著腦袋，跟童超說：“我飛船壞了，要不早回那美克星了……妳飛船也壞了？”
　　等邊學道把電話遞給李裕，於今問邊學道：“妳說我以後要是有錢了，開壹個太空旅行公司，專門把地球上的閑人和有錢人往遙遠的星球送，靠不靠譜？”
　　“理論上應該靠譜。”
　　“有沒有前途？”
　　邊學道吃了壹串幹豆腐卷說：“可能有，可能沒有。”
　　於今把手裏的酒杯往桌子上壹放，說：“就不喜歡妳這種老實人。”
　　第二箱啤酒喝空的時候，桌子上的串兒已經拿回去熱了三遍。
　　陳建準備再要壹箱啤酒的時候，身後壹桌的男生招呼老板算賬。
　　40出頭、微微謝頂的老板走進屋，有點為難地跟那桌6個男生說：“哥幾個，串我請了，把蒜錢結了吧！”
　　壹個男生坐在椅子上問：“老板妳啥意思？”
　　老板說：“妳們壹共點了12串羊肉，6串牛肉，6串板筋。剛才我問了壹下外面負責烤串的，妳們桌前後要了66串烤蒜，兄弟，蒜也是花錢來的。”
　　那桌男生不同意，說：“不能這麽算吧？妳們店不是說烤蒜免費麽？怎麽說話不算話呢！”
　　老板說：“妳們這桌吃的實在是太多了點，都這樣，我這買賣沒法幹了。”
　　那桌幾個男生坐著不起身，就說老板的店不講究，說了免費還收錢，好像誰吃不起串似的。
　　陳建聽那桌太墨跡，覺得跟這樣的人壹個學校有點兒丟臉，就問楊浩：“咱也撤吧。”
　　楊浩招呼正在跟那桌理論的老板：“老板，算賬。”
　　老板借機擺脫了那桌，去外面找來楊浩這桌的賬單，走進來站在桌子旁說：“連串帶酒壹共258，收大家240，哥幾個以後常來。”
　　楊浩拿出3張100的遞給老板，說：“不用抹零，找我40就行，折騰到這麽晚，妳們也不容易。”
　　於今最不怕惹事兒，看著身後那桌男生說：“是啊，不用抹零，大蒜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後桌立刻站起來兩個男生，走到邊學道這桌跟前：“妳們哪的？跟誰指桑罵槐呢？”
　　陳建坐著沒動，瞟了兩個男生壹眼：“結妳們的賬，走妳們的人，別找不痛快。”
　　男生站著沒動：“妳們夠牛逼的，還不用抹零了，知道父母在家怎麽辛苦掙的錢嗎？”
　　楊浩站了起來：“少操沒用的心。吃得起就吃，吃不起就別吃，有那時間跟幹小買賣的玩心眼，不如找工地搬磚頭掙點錢，吃的時候也仗義點。還有，我們結完賬了，麻煩妳滾犢子，別擋路。”
　　看楊浩站起來了，909的人都站起來了。
　　別的不說，對方壹看7個人這身高體型，立刻就沒了銳氣。
　　尤其是邊學道，壹直瞇著眼看著對面兩個男生，雖然他沒說話，但對方還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了異常危險的氣息。
　　開玩笑，副市長兒子我都揍了，還差妳們幾個吃不起串的？
　　要知道，最近幾個晚上，邊學道沒想別的，想的都是怎麽跟省委書記、省長、市委書記、市長級別的人套近乎，留印象，送人情。
　　再加上之前那個雨天，徐尚秀拳腳並用，給他壹頓好打。
　　邊學道從來不是打不還手的性子，也就是徐尚秀，換個女人邊學道都不會站那讓對方撒氣。
　　所以現在邊學道有點不爽。
　　可以確定，只要這幾個男生敢有動手的意思，邊學道就能把他們都放翻。
　　問題是今天楊浩做東，要給楊浩面子，由他出頭。
　　楊浩把杯裏最後壹口酒喝幹，伸手把桌子旁的兩個男生扒拉開，看著對方眼睛，十分拉風地向門口走去。
　　後桌幾個男生，看看楊浩，看看邊學道、陳建、於今、艾峰幾個，悻悻地沒說壹句話。
　　7個人都出了門，李裕摟著楊浩脖子說：“老七行啊，這小煞氣，也能嚇唬住人了。”
　　楊浩笑呵呵地說：“這不是妳們都在嗎，我就是狐假虎威。”
　　於今說：“那可不是，妳今天這屬於獸性大發。”
　　李裕說：“巾哥，求妳了，能不能不瞎用成語折磨人？”
　　艾峰說：“老七平時壹副兔子脾氣，今天真難得。”
　　於今說：“逼急了，小白兔也有獸性大發的時候。麥霸，這次我用對了吧！”
　　李裕說：“對，對極了。”
　　7個人喝了兩箱啤酒，除去不喝酒的邊學道，壹人8瓶左右。
　　8瓶啤酒，對陳建來說等於漱口，對李裕來說等於剛熱身，對於今、艾峰來說等於剛進入狀態，對楊浩、童超來說，已經是超水平發揮。
　　坐在屋裏還好，出到外面壹見風，童超立刻抱著路邊的小樹開吐。
　　兩個壹看穿著就是上夜班的年輕女人從童超身邊走過，用手捂著鼻子，扭著腰緊走幾步，逃出了嘔吐物的氣味兒區。
　　壹直目送兩個女人走遠的於今，擡著鼻子在空中狠聞了幾下，跟邊學道說：“這怕是得灑了二兩香水在身上吧，估計隔著五條街的狗都能熏暈過去。”
　　邊學道說：“妳的動作和妳的比喻，太有畫面感了。”
　　於今笑了，說：“妳再這麽損我，我就不喜歡妳了。”
　　童超吐的差不多了，被氣味壹勾，楊浩也要吐。
　　童超扶的那棵小樹已經用不了了，楊浩彎腰站在馬路牙子上壹個勁地嘔著。
　　又是三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從附近走過。
　　於今見了，用手捅了壹下邊學道，說：“中間長頭發那個，怎麽樣？”
　　邊學道看了壹眼，說：“壹般。”
　　於今又問：“左邊那個呢？”
　　邊學道說：“不咋地。”
　　於今鍥而不舍地問：“右邊的呢？”
　　邊學道忍無可忍，說：“我跟妳審美的差別像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那麽大。”
　　去附近超市買煙的陳建回來了，站到邊學道和於今旁邊說：“妳倆在這嘀咕什麽兒童不宜的呢？”
　　於今仰頭望天，壹聲長嘆，說：“看著街上來來往往行人，壹想到他們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我就忍不住感嘆，這個世界太他媽的黃了……”
　　聽到這話，正在抽煙的陳建壹口煙吸岔氣了，咳嗽半天，指著於今說：“妳大爺！”
　　童超和楊浩都喝高了，壹猜晚上寢室味道就不能好，邊學道和於今都躲回家了。
　　連著幾天，在書房裏翻看2001年記錄重要信息的日記本，這已成為邊學道每晚的必修課。
　　很多時候，能預知信息，不等於能利用上信息，很多事情，需要提前行動，提前鋪路，提前落子，才能真正借上力，借上勢，借上東風。
　　邊學道現在做的，就是在知道結果的前提下，按照正確軌跡提前埋線，布閑棋冷子。
　　然而他出身太差，年紀太輕，就算到2014年，也不過30出頭，左思右想，除了用錢開道，似乎實在沒什麽跟壹方大員有交集的地方。
　　說壹千道壹萬，還是賺錢為先。
　　“嘀”的壹聲，手機進來短信。
　　點開看了，是廖蓼，問邊學道暑假期間有沒有什麽賺錢的工作介紹給她。
　　對廖蓼這個富家女裝窮，邊學道已經徹底免疫了。
　　不過這條短信還是提醒了他，俱樂部快開館了，他之前構思的美女會員宣傳計劃似乎也該找壹些人提前儲備了。
　　廖蓼這麽想賺錢，就讓她出賣點色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