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3章 毀三觀中觀三回

　　移動鼠標。
　　點擊“接聽”。
　　他看到了胡溪。
　　嗯……內心有點小失望。
　　跟上次不同，胡溪穿著壹身很保守的睡衣，除了臉，只能看到壹截脖子。
　　不過鏡頭裏能看到胡溪身後是壹張大床，布置得很女性化的大床，看樣子胡溪是在臥室上網。
　　“年會壹直開到現在？”胡溪先出聲。
　　上次兩人在林畔人家視頻，怕父母聽見，邊學道只能帶著耳機打字，這次好了，紅樓家裏就他自己，自在多了。
　　他反問胡溪：“這麽晚還沒睡？”
　　胡溪伸手，從鏡頭之外拿過壹只盛著紅酒的酒杯，輕輕搖著杯裏的酒說：“睡不著，在網上閑逛呢。”
　　邊學道松開兩顆襯衫紐扣，說：“心事還挺重。”
　　胡溪喝了壹口酒說：“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語人無二三。”
　　起身到冰箱裏拿了壹排酸奶，邊學道重又在鏡頭前坐下，邊拆酸奶盒子邊說：“妳這就是矯情，妳要啥有啥，還不如意事常八~九？”
　　胡溪今天似乎決定文青到底，說：“有不壹定好，沒有不壹定不好。”
　　邊學道滋溜滋溜地吸著酸奶，問道：“網上有什麽好玩的新聞嗎？”
　　胡溪說：“還真有，我把地址發給妳。”
　　邊學道點開胡溪發來的地址，彈出壹個網頁，壹看新聞標題就十分勾人眼球——新潮情侶拍裸體婚紗照，照片外泄新郎暴打攝影師。
　　為了點擊率，網站編輯也是拼了，前三張是爭執打鬥的視頻截圖，從第四張圖開始，就是外泄到網上的裸體婚紗照。
　　看了婚紗照才發現，這對新潮情侶比網站編輯還拼，兩人居然拍全~裸的……
　　從2014年回來的邊學道也算見多識廣了，可除了據說是日本流過來的，他還真沒見過幾張露點的裸體婚紗照，當然，放到網站上的都是打了碼的，可依然很“震撼”，因為兩人拍照時的姿勢和體位太三俗了。
　　這尼瑪是新潮情侶還是三級情侶？
　　見邊學道盯著網頁壹直看，胡溪在視頻那頭說：“不用看得這麽投入吧？”
　　邊學道說：“毀三觀啊！”
　　胡溪說：“那妳還看？”
　　邊學道說：“毀三觀中觀三回，不看全了怎麽批判？”
　　視頻那頭，胡溪笑得花枝亂顫，睡衣領口都松動了，好壹會兒，她拿起電腦旁的酒杯，將大半杯紅酒壹口喝幹，然後起身，走出視頻範圍。
　　兩分鐘後，胡溪回來了，手裏拿著壹個水果盤，盤裏裝的卻是……兩根胡蘿蔔！
　　“看妳吃東西，我都餓了。”
　　說著話，胡溪拿起壹根胡蘿蔔，放在嘴邊咬了壹小口：“每次吃完飯，都覺得各種困，每次醒來，又覺得各種餓。”
　　邊學道吸著酸奶，隨口說：“妳這是懷孕的癥狀。”
　　胡溪摸了壹下自己肚子，說：“我沒懷孕。”
　　這下輪到邊學道沒嗑了。
　　胡溪接著說：“我只會給愛的人生孩子，可是我從未踏入過愛河。”
　　盒裏的酸奶見底了，邊學道兀自使勁吸著說：“換個話題，還是說說天氣吧！”
　　胡溪說：“為什麽換話題？都是成年人，有什麽不能說的？其實妳跟我壹樣，都是悶騷。”
　　邊學道吐出吸管說：“說話要有證據。”
　　“證據？那我問妳，我現在脫了衣服跳個舞，妳看不看？”
　　邊學道說：“脫衣舞？收費嗎？若是不收費，當然看，妳身材這麽好，為什麽不看？”
　　胡溪挑了壹下眉毛，問：“我身材好嗎？”
　　“我覺得挺好，肩膀那麽平，穿旗袍肯定漂亮，不過要戴仨胸罩……”
　　胡溪沒生氣，對著攝像頭，松開衣領，手伸進睡衣，壹撩，將左肩整個露了出來，說：“肩膀確實是我比較滿意的壹個部位，除了肩膀，其實剛才妳說的另外壹個部位，我也很滿意的。”
　　邊學道腦海裏壹下劃過剛才電視購物直銷Bra廣告的畫面。
　　胡溪魅惑地將左肩的睡衣又往下落了壹點，然後突然用手捂住胸口，另壹只手拿起胡蘿蔔，放在嘴邊，用舌頭舔了壹下……
　　邊學道的表情出賣了他。
　　酒精加上荷爾蒙，從熱鬧喧囂掉進冷清寂寞，說心裏話，接受胡溪視頻邀請那壹秒，他的心裏就有壹個隱蔽的小期待。
　　本以為想睡覺有人遞來枕頭，卻不想胡溪忽然變臉，壹下拉上睡衣，又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說：“承認妳是悶騷了嗎？”
　　邊學道說：“本能而已，跟悶騷不悶騷沒關系。”
　　胡溪往攝像頭前湊了湊，問：“還想看嗎？”
　　邊學道說：“無所謂，又不是沒看過。”
　　胡溪：“……”
　　邊學道補充說：“我的意思是，我看過……”
　　胡溪：“……”
　　邊學道：“我是想說我看過其他女人……”
　　胡溪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了。
　　邊學道有點小郁悶，他習慣性地撕開酸奶盒子上的封皮，然後……舔封皮上的酸奶。
　　剛笑得直喘的胡溪怔怔地看著邊學道舔完，接著把吸管插入第二盒酸奶，用很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邊大老板，邊大莊主，妳不是吧？”
　　邊學道正在吸第二盒酸奶，聞言問道：“怎麽了？”
　　“妳剛才舔……奶……盒。”
　　滋溜滋溜……噗……嗝嘍……
　　不知道是麥克風問題，還是視頻信號傳輸問題，還是胡溪說的時候吞音了，聽了胡溪的話，邊學道喝酸奶喝嗆了。
　　咳咳……咳咳……
　　邊學道狠咳了好壹會兒，把嗓子眼裏的酸奶都咳出來，接著猛灌了兩口水，才看著電腦說：“大姐，妳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剛喝的紅酒酒勁上來了，胡溪突然對著電腦隔空吻了壹下，嫵媚地說：“不是故意的怎麽樣？是故意的又怎麽樣？”
　　邊學道說：“為什麽我總感覺妳今天怪怪的？”
　　胡溪瞬間換了個表情：“我是在試探妳究竟對哪種類型的女人來電。”
　　邊學道說：“是嗎？”
　　胡溪說：“好吧，這其實是我的生存技能之壹，只不過我在妳面前顯得生澀而已。”
　　邊學道說：“妳不該把妳的生存技能告訴我，我不是食草動物。”
　　胡溪用手指摩挲自己的臉頰，說：“我今晚很寂寞，妳要是現在來我家，我就把我所有的生存技能都告訴妳。”
　　邊學道笑著說：“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胡溪說：“打車。”
　　邊學道說：“太晚了。”
　　胡溪問：“上次在KTV妳為什麽讓我幫妳口？”
　　邊學道沈吟兩秒說：“興之所至。”
　　胡溪說：“妳不要想得太美，我只是看妳順眼，想讓妳做我的入幕之賓。”
　　邊學道笑著問：“不是裙下之臣？”
　　胡溪說：“我有自知之明，我只要妳撫慰我的身體，而妳，身邊不也缺壹個沒有感情負擔的女人嗎？”
　　邊學道問：“何以見得？”
　　胡溪說：“若是有暖床人，這個時間妳就不會跟我在這兒視頻了。”
　　邊學道忽然說：“妳這人做朋友不錯，可以繼續做朋友，但是不能做女朋友。”
　　胡溪神情坦蕩地說：“妳這人做朋友不錯，可以繼續做朋友，但是不能做男朋友。”
　　說完，兩人在視頻裏對視良久，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胡溪幽幽開口：“我曾碰到壹個唱藍調的女孩，我向她打聽令人快樂的消息，她只是笑了笑，轉身離去。”
　　跟胡溪交往，邊學道有壹個原則，絕不能讓這個女人覺得她的身體是件利器，可以拿身體為餌，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見胡溪轉了話題，邊學道看著攝像頭說：“大多數人都有壹段不夠亮色的過去，這段過去就像壹條界河，泅渡不過去，便溺死在悔恨、自卑和其他負面情緒裏；泅渡過去，便可晾幹衣服，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壹樣昂頭前行……困了，我去睡了，妳也早點休息吧。”
　　……
　　年會結束第二天，王壹男動身去燕京，帶著邊學道秘授的條件，親自出面洽談《八部天龍》的代理權。
　　年會結束第三天，李裕和李薰不顧家裏反對，登上飛上海的飛機，去那裏跟陸文津匯合。年會前，邊學道就聯系了陸文津，讓他帶兩個朋友去法國酒莊住壹段日子。
　　年會結束第四天，美林大廈裏的“大師兄”打來電話，跟邊學道商量賠他壹輛阿斯頓馬丁DB9可以不可以？
　　阿斯頓馬丁？
　　DB9型號長什麽樣邊學道沒感念，不過他知道這是跑車品牌，算是符合他“加98號汽油”的要求。
　　難道就這麽揭過？
　　邊學道還在權衡，不想“大師兄”又補充了壹句，車是紅色的，跑了6000公裏……
　　我靠！
　　紅色？
　　6000公裏？
　　什麽意思？不會把葉欣欣那個娘們開過的二手車拿來賠我吧？
　　再次談崩。
　　在公司忙了壹天，回家跟邊爸邊媽壹起吃晚飯，然後待在書房，拿著最近買的幾本金融類和鑒賞酒類書籍，慢慢翻看。
　　邊媽進書房送了兩次水果，看他在看書，沒打擾他，放下東西悄悄出去了。
　　邊學道這個人，就算蛻變了，終究還是個另類。
　　遠的不說，就說松江，像他這樣財富層次的男人，夜生活那都是豐富之極的，可是他，始終難以完全擺脫前世30多年的生活習慣，還沒有徹底適應無意義的紙醉金迷。
　　夜已深。
　　窗外夜色如墨，偶爾有機動車輪胎和柏油路面的摩擦聲打破寂靜。
　　邊學道放下書，在窗前站了壹會兒，然後坐回桌前，猶豫幾秒，終於還是點擊登陸QQ。
　　沒有人在，每次都在的胡溪也不在。
　　有些習慣很難養成，有些卻壹沾上即上癮，無形無味的癮。比如夜半時分，封閉房間中，視頻裏異性之間的無禁忌話題、小挑逗和性暗示。
　　必須承認，跟胡溪視頻很刺激，它像是壹個獵人和獵物身份不停轉換的小遊戲，不斷勾著人去發掘茁壯生長的期待感，換句話說，如果胡溪去當YY主持或者視頻主播什麽的，那收入絕對很好。
　　現在，這個女人是邊學道的專屬主播……
　　好吧，下次再在網上看見她，讓她唱首歌試試。
　　還有，美林大廈那夥人幾次三番不開眼，找胡溪改規劃圖的事不能拖了，就算胡溪只吃“美男計”，該用也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