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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回檔

庚不讓

歷史軍事

在800萬人口的松江市,跟邊學道幹壹樣工作的不超過80人。
邊學道是松江日報的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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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8章 雨夜問天

俗人回檔 by 庚不讓

2019-2-1 20:45

  這家酒吧的經理年輕時蹲了十多年監獄,剛進去時不懂隱忍,跟裏面的老大耍橫,結果挨了狠打不說,還被用了菊花。
  這壹用就是3年多,直到那個老大被人檢舉,進了死囚號。
  出獄後,靠早年道上朋友的關系,混了個酒吧經理當。
  酒吧裏什麽女人都有,玩膩了之後,喜歡上了良家。
  於是他不停發招聘樂手的海報。
  只要來了女樂手、女歌手,不管什麽身份,兼職的音樂老師,藝術學校的女學生,出來練膽的歌手,除了幾個北漂回來的見多識廣,沒進他的圈套,剩下的無壹例外,都在那間經理辦公室裏被他壞了貞潔。
  經理這間辦公室裏,裝了3個十分隱蔽的攝像頭。
  事後,經理以公開照片敗壞名譽威脅女方,讓大多數女人閉了嘴。個別性格剛烈的,也被經理的黑色手段嚇得不敢聲張。
  在這間辦公室裏,發生過太多醜惡和哭泣。
  帶沈馥進了辦公室,經理不動聲色地關上門,給沈馥和自己各倒了半杯紅酒,遞給沈馥說:“同事壹場,也算緣分,喝了這杯酒,我就去拿錢。”
  沈馥沒喝那杯酒。
  單純不等於傻。
  “經理,不好意思,我這兩天嗓子疼,來之前剛吃了藥,不能喝酒。”沈馥說。
  經理笑呵呵地說:“妳這是老段子了啊!酒吧裏的女人,個個都說自己不能喝酒。再說,喝壹口也死不了人。來,就喝壹口,也算咱倆有始有終。”
  沈馥聽了,從椅子上起身:“經理,朋友還在樓下等我,這錢我不要了,留著給妳孩子當壓歲錢吧!”
  經理壹聽,還是個有心眼的。
  可是那句“朋友在樓下”,他是不信的。
  這個女人既然已經起了疑心,出了房間肯定就飛走了。
  進了他這間辦公室,沒被他扒下褲子騎上去的,屈指可數,經理壹瞬間就決定,今晚用強也要上了沈馥。
  想到這,經理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拿出在監獄裏練出來的,平時經常對付年輕混混手下的表情,瞇著眼睛說:“沈小姐,很不給面子啊!看不起我湯某人?”
  沈馥走向門口,說:“真沒有這意思,我朋友還在樓……”
  湯經理猛地把手裏的酒杯砸在門上,向沈馥撲來:“給臉不要臉,等下看我怎麽玩妳……”
  他快,沈馥更快。
  沒等他撲到身前,沈馥從包裏摸出壹把尖刀,刀尖前指,冷冷地看著湯經理:“要麽妳死,要麽我死,不放我走,咱倆今晚就死壹個。”
  沈馥手裏這把刀,不是家裏平常用的水果刀,而是剔骨尖刀。
  看見這刀,湯經理心裏就是壹突突。
  這絕對不是隨手放進包裏的,而是早就準備好的。
  通常來說,人隨身帶的刀越尖,心就越狠。
  湯經理很想壹咬牙沖過來,奪了刀,然後狠狠收拾這個不好擺弄的女人。
  可是他看見沈馥的眼睛時,壹下就泄氣了。
  他能感覺到,這個女人真是個敢捅人的。
  沈馥看著湯經理說:“其實我有精神病,去年剛犯事,重傷害,妳不信就過來試試。”
  嘴裏說著話,沈馥手也沒閑著,摸出手機,按了幾下,放在耳旁。
  要是換壹個人,可能左手還不太好使,但沈馥是玩琴的,手指非常靈活,壹手拿電話,壹手持刀,操作時間非常短,沒給湯經理壹點機會。
  電話通了,沈馥把電話屏幕對著湯經理,讓他看清楚自己撥打的號碼,然後說:“110,我在皇家2號酒吧……”
  說到這,沈馥看向湯經理,見姓湯的不動了,沈馥用拿電話的手擰開門,走出門去。
  湯經理終究沒有追,他對沈馥手裏那把尖得不像話的刀實在有點打怵。
  抓起沈馥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狠狠摔碎,湯經理坐在沙發上喘了好壹會兒粗氣,打了個電話說:讓齊雨和薇薇現在到我辦公室來。
  齊雨和薇薇是兩個被湯經理馴服的藝校學生。開始的時候,兩人怎麽都不聽話,後來調教久了,竟然產生了某種奇怪的臣服心理,無論湯經理玩什麽花式,用什麽怪東西折磨她倆,都甘之如飴,湯經理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叫她倆上來發泄。
  為了擺脫湯經理,沈馥破天荒地打了出租車。
  車開到半路,看到有家大超市,沈馥下車,進超市上樓下樓轉了壹圈,走出超市,又打了壹輛出租,這次才直奔家的方向。
  在邊學道家裏租的那個房間,是沈馥唯壹的家。
  是唯壹壹處能讓她停泊和喘息的港灣。
  快到學校的時候,下起了夜雨,伴有閃電雷鳴。
  校門口,學校保衛不讓出租車進校,沈馥交錢下車。
  雨越下越大,沈馥把包頂在頭上,快步向紅樓的方向跑去。
  林間的甬路上,不知道怎地,多出壹塊石頭,沈馥光顧著避雨,沒註意腳下,壹腳踩在石頭上,失去重心,摔倒在路邊的草地上,腳踝處傳來針刺般的疼痛。
  褲子上全是泥,渾身濕透的沈馥,拎著包,渾然不顧漫天大雨,壹瘸壹拐地走著。
  沈馥壹路走到體育場,這時體育場裏已經空無壹人。
  她壹步步走到場地中間,隨手將包丟在腳下,仰頭看天,她想看看這天還要怎樣折磨她,她想問問這天究竟要怎樣才放過她。
  壹定要讓她死?
  沈馥仰頭看著漆黑的天空,任憑雨水沖刷拍打自己的身體。
  忽然她覺得眉心壹熱,接著心中壹動,沈馥沖天怒吼。
  大雨中,她像壹只受傷的母獸,雙手握拳,躬著身體,用盡全身力氣吼叫著。受傷的右腳有些支撐不住發力的身體,沈馥在雨裏踉蹌著,但她毫不屈服地喊著。
  壹道閃電劃破夜空,瞬間照亮空曠的體育場。
  終於,沈馥再也支撐不住,跪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整整壹年,她都沒有這樣哭過。
  孩子沒了,她忍住了;父親去了,她憋住了;丈夫負心,她挺住了;媽媽癱瘓,她扛住了,可是這壹夜,她真的受不了了。
  家裏沈重,外面兇險,她的身邊沒有壹點溫暖,沒有壹點亮光,沒有壹點依靠,像她這樣壹個二十幾年完全沈浸在音樂世界的單純女人,還能獨身背著母親走多遠?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沈馥揪著自己的頭發,放肆地哭著,仿佛將她壹年來的破家之恨,喪子之痛,貧病之窘,全部發泄出來。
  “轟隆隆!”
  遠處的雷聲翻滾而來,像有千百匹馬在雲層裏奔騰。
  大雨不知疲倦地擊打著周圍的壹切,帶著從天而墜的決絕,洗滌人間的不堪和汙垢。
  如幕大雨,阻隔了周遭壹切聲音,沈馥覺得只有身邊這壹方小小天地是真實的,甚至連不遠處紅樓裏的燈火都變得朦朧起來。
  拖著疲憊的身體上樓,站在門外,沈馥忽然想到,邊學道會不會在家?如果讓他看到自己現在的狼狽相,會不會嘲笑自己?
  算了,自己已經沒什麽不能面對的了。
  至少,屋裏這個男學生,還因為心裏感念壹點父母舊日的情義,在最困難的時候收留了自己和媽媽。
  如果沒有他,在這個大雨夜,自己兩母女不定流落到了哪裏。
  開門,客廳和書房的燈是滅的,沈馥沒來由地長出壹口氣。
  關上門,脫掉鞋,在東屋門口看了壹眼已經睡著的母親,沈馥光著腳走進衛生間,打開燈,鎖上門,整個後背靠在墻上,看著鏡子中狼狽至極的自己,沈馥開始感謝老天,至少還給了自己這麽壹個安靜獨處的空間。
  同壹個雨夜,909寢7個人正在寢室裏聊天。
  今天,最後壹門課也考完了,艾峰、陳建、楊浩都買的明天回家的火車票。
  吃完晚飯,邊學道本想在寢室陪大家聊壹會兒再回紅樓,結果聊著聊著外面下起了大雨,看起來短時間沒有停的意思。
  於今給周玲打電話說晚上不回去,讓周玲在家關好門窗。
  邊學道想著沈馥在家,肯定知道關窗,不用擔心什麽,也留在寢室住了。
  再開學就大四了,似乎只是壹轉眼,大學就過去了四分之三。
  晚上,大家第壹次說起了各自小時候的理想。
  說起來好笑,歲數差不多的7個男生,小時候的理想也差不多,無非是當醫生、當老師、當軍人、當科學家,童超稍微特別壹點,想當壹個開糕點店的老板。
  陳建說:“其實再稍微大壹點之後,我還有壹個理想,或者說夢想。”
  楊浩問:“什麽夢想?”
  陳建說:“小學時我經常想,以後考上了清華北大,在學校的升旗儀式上,我該說些什麽好呢?”
  艾峰說:“妳這心操得還真遠。”
  李裕嘿嘿笑了壹會兒,說:“差不多,差不多。我高三時也經常想,哪天我收購了微軟公司,政府會不會讓我交很多稅?”
  艾峰問於今:“老於,妳的理想是啥?”
  於今好壹會兒沒吭聲,似乎睡著了,結果就在大家準備換個人問的時候,於今說:“我的理想是修真,然後披著頭發飛出地球。”
  李裕說:“萬壹到時候妳修煉得禿了瓢咋辦?”
  於今說:“滾。”
  陳建問童超:“老八,妳的理想呢?”
  童超很痛快地說:“走遍世界,周遊列國。”
  邊學道好奇地問:“這是妳的理想,還是夏寧的理想?”
  童超說:“我倆的理想。”
  楊浩說:“還真夠壹條心的。”
  童超問:“四哥妳的理想是啥?”
  邊學道說:“我的理想很簡單,就是以後逢人能說上壹句:我窮得就剩下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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