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3章 砸車

　　吳天和唐根水走到邊學道身邊，看見邊學道臉色不好，關切地問：“沒事吧？”
　　邊學道揉著胸口，說：“挨了壹下。”
　　關淑南也不管別人在場，拿開邊學道的手，關切地看著他的左臉說：“都破皮了。”
　　剛才沒看清，現在就著路燈仔細看，邊學道左臉上有兩條明顯的血道子，壹看就是女人給撓的。
　　而關淑南看上去比邊學道還狼狽，頭發散了，褲子臟了，外套也給扯出了口子。
　　對面胖子那壹夥裏的幾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麽，打架就愛撕對方衣服，邊學道這邊四個人，外套上都有口子。
　　吳天見了，在心裏惡意地想：她們八成是跟丈夫的小三小四鬥爭經驗豐富，練成了當街撕衣服這個拿手絕技。
　　唐根水問：“怎麽回事？”
　　邊學道扭頭往身後看，找到邊學德，指著自己的沃爾沃說：“妳兩先去我車裏等著，這裏我來解決。”
　　見邊學德有點發蒙，關淑南領著兩人上車，然後她又回到邊學道身邊。
　　邊學德和林琳坐在沃爾沃裏，兩個年輕人前壹秒還愁雲慘霧的，坐在車裏壹回神，立刻開始打量車的內飾。
　　林琳小聲問邊學德：“這人是妳哥？”
　　邊學德傻乎乎地點頭：“嗯。”
　　林琳追著問：“妳親哥？”
　　邊學德搖頭說：“不是，我堂哥。”
　　林琳問：“叫什麽？”
　　“邊學道。”
　　“上次咱倆在春山看的是他父母？”林琳問。
　　“對，就他家。”邊學德說。
　　林琳說：“看他家很普通，他怎麽這麽有錢？這是他的車嗎？”
　　邊學德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車外。
　　邊學道跟唐根水說：“我弟弟，開車時把他們的車剮了壹下，給他們賠禮不行，給他們修車也不行，他們把我弟弟頭打破了，車也砸夠嗆，還不依不饒的，張口閉口讓我弟弟賠他輛新車。”
　　說著，邊學道彎腰撿起地上邊學德的手機說：“手機也讓他們踩壞了。”
　　吳天聽了，在壹旁接話說：“剮壹下要賠輛車？這他媽是土匪啊！”
　　雖然被保安圍了起來，胖子身邊的中年女人氣焰依然十分高漲，能看得出，這個女人平日裏囂張慣了，她臉上的橫肉和傲慢的眼神，表明她極度膨脹的優越感，似乎邊學道表現出來的財力和人力，在她眼裏就是土雞瓦狗。
　　聽見吳天說她們壹夥是土匪，女人尖著嗓子說：“說誰是土匪呢，妳知道我姐夫是誰嗎？好日子過膩了吧。”
　　聽到女人這壹句，邊學道伸手，關了身上的錄音筆。
　　旁邊的胖子跟著說：“我姐夫是……”
　　胖子沒說完，就見壹個東西迎面飛來，他躲閃不及，砸在額頭上，胖子“哎呦”壹聲慘叫，用手捂著腦袋喊了好壹會兒疼，然後把手拿到眼前壹看，見血了。
　　壹聲尖銳之極的叫聲從胖子身旁女人嗓子裏飛出來，他看著剛剛用手機砸她丈夫的邊學道喊道：“妳……妳敢打我們？”
　　邊學道根本不理她，走到胖子跟前問：“妳的霸道多少錢？”
　　胖子捂著腦袋，咬牙看邊學道，不說話。
　　邊學道看著胖子笑，露出壹口小白牙說：“哦？對我有意見，不想說，行，不說也沒事……”
　　在所有人的註視下，邊學道突然動手，壹個耳光抽在胖子臉上。
　　“啪！”
　　邊學道手很重，胖子那體型都被他打得壹晃。
　　胖子壹夥人都傻了，胖子也傻了，似乎被打得腦子都短路了，他放下捂著額頭的手，呆呆地看著邊學道，壹臉的不可置信。
　　邊學道看著胖子，繼續慢條斯理地問：“妳的霸道多少錢？”
　　胖子還不說話。
　　“啪！”又是壹個耳光。
　　胖子終於回過神來，圓瞪著眼睛撲向邊學道，他剛動，邊學道身邊的唐根水迎上去，甚至都沒看清唐根水具體怎麽弄的，壹個過肩摔把胖子摔在地上。
　　“砰”的壹聲，胖子躺在地上，好壹會兒才緩過勁來。
　　邊學道看著霸道說：“妳不說也沒關系。”
　　回頭讓吳天把錢拿過來，扔到胖子腳底下，然後告訴唐根水：“把霸道砸了。”
　　唐根水壹言不發，示意保安去車裏拿鋼管。
　　保安拿著鋼管回來後，邊學道指著停在路邊的霸道說：“砸！”
　　“啪啪啪！”“哢哢哢！”“砰砰！”
　　看著保安野蠻地摧殘著白色霸道，邊學道心裏生出壹絲感悟。
　　重生壹回，如履薄冰沒有錯，但不能畏畏縮縮。如果生活的念頭還沒有前世通透，不敢愛也不敢恨，不敢哭也不敢笑，用層層硬殼包裹真的自我，壹心圖穩，委曲求全，連呼吸都藏著謹小慎微的味道，這樣的人生賺再多錢，真的有意思嗎？
　　附近樓上的人，聽到樓下的聲音，都走到窗前往外看，然後看到了聞所未聞的壹幕，壹時間聚攏了好大壹群圍觀的人。
　　六個壯漢，壹人壹根鋼管，圍著霸道砸。
　　胖子目瞪口呆地看著邊學道讓人砸他的車，鋼管每落壹下，都像敲在他的心上壹樣。
　　說實話，用來砸車，鋼管不是很趁手，但這些人手勁大，加上人多，量變促成質變，除了拿四個輪胎有點沒辦法，整個霸道幾乎體無完膚了。
　　車砸得差不多了，邊學道走過去，從地上撿起豐田霸道破碎的倒車鏡，看了壹眼，隨手又丟在地上。
　　他的視線掠過人堆裏的禿頂男，指著剛才打了關淑南壹拳的酒糟鼻說：“妳，過來。”
　　酒糟鼻左看右看，不說話，也不動彈。
　　他算看出來了，今天惹上的是狠茬子，平時嚇唬小老百姓那些話，嚇唬不住這樣的人。
　　看酒糟鼻不動，邊學道說：“要我請妳出來嗎？”
　　酒糟鼻壹聽，看了壹眼還坐在地上緩氣的胖子，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
　　邊學道粗暴地揪著酒糟鼻的衣領，把他拉到關淑南面前，說：“剛才是妳打女人吧？”
　　聽邊學道這麽說，酒糟鼻弓著後背往後縮，不說話。
　　邊學道問酒糟鼻：“妳說怎麽辦吧。”
　　然後看著關淑南說：“打他，打回來。”
　　關淑南聽了，看著邊學道輕輕搖頭。
　　邊學道見了，揪著酒糟鼻說：“這樣，妳給我朋友道個歉。”
　　酒糟鼻感覺到邊學道手上的勁兒越來越大，似乎自己再不答應，他就要動手了。
　　“對……對不起……”酒糟鼻小聲地說。
　　邊學道提著他說：“大點聲，我沒聽見。”
　　“對不起。”酒糟鼻提高聲音說。
　　邊學道滿意地松開酒糟鼻的衣領，轉身，眼睛在人堆裏掃來掃去，剛剛還囂張無比的壹夥人，受不了邊學道目光，紛紛低頭不跟他對視。
　　讓壹個保安把剛才說話的禿頂男拉了過來，邊學道摟著禿頂男的肩膀說：“怎麽樣？對我的表現還滿意嗎？”
　　禿頂男說：“這是法治社會，妳不能亂來。”
　　邊學道說：“現在想起法治社會了？不讓我亂來，剛剛妳們跟我亂來，我跟妳們講道理，妳們跟我玩渾的，我跟妳們玩渾的，妳們跟我講法律，妳們這麽玩，很無恥妳知道嗎？”
　　禿頂男說：“我不跟妳說，等警察來吧。”
　　邊學道伸手戲謔地在禿頂男臉上拍了幾下，說：“行，聽妳的。”
　　被邊學道當眾羞辱，禿頂男的臉紅得像塊紅布，可他不敢有什麽表示。
　　此時此刻，最心旌搖蕩的是關淑南。
　　關淑南這輩子，從小到大最鐘情的就是男子漢大丈夫。
　　當初她選擇陳高遠，固然因為陳高遠學習成績特別突出，還有壹點就是，陳高遠身上的大男子主義很重。而關淑南，骨子裏是壹個特別小鳥依人的女人。
　　找壹個拿得出手而且領得回來的強勢男人，是她壹直以來的擇偶標準。
　　相對她這個標準，陳高遠勉強60分，但關淑南之前沒遇到過更好的。
　　在此之前，邊學道在關淑南心裏是不錯，但僅僅是他有錢有本事，通人情懂世故，對朋友關照體貼。
　　可是關淑南覺得邊學道太老成，缺少壹份銳氣，缺少壹絲鋒芒和果敢。這樣的邊學道固然很適合這個中庸的社會，可是當初陳高遠最吸引關淑南的，正是每次考試前，陳高遠身上的那種舍我其誰。
　　所以，關淑南再怎麽欣賞邊學道，也僅僅是欣賞，或許伴有壹絲絲幻想，也在正常範圍內。
　　心動情不動，就是關淑南之前的狀態。
　　可是這壹晚，關淑南終於見到了邊學道的另壹面，霸道，非常的霸道，當街把別人的豐田霸道砸成壹堆廢鐵。
　　這樣的邊學道，讓關淑南喜歡得發狂，這壹刻，她願意為了追求邊學道，拋棄壹切，奮不顧身。
　　丟下禿頂男，邊學道走到胖子跟前，踢了胖子壹腳：“剛才的威風呢？”
　　見胖子低著頭不看他，邊學道蹲下，看著胖子說：“妳打破我弟弟的頭，我就打破妳的頭。妳砸了我弟弟的車，我就砸妳的車。我不管妳姐夫是誰，也不管妳有什麽關系，我就告訴妳壹句，今晚，妳怎麽對我，我就怎麽對妳，以後，妳要是還惹我，我就讓妳家破人亡，我說到做到。”
　　胖子看著邊學道，壹言不發。
　　他的心裏已經後悔死了，被邊學道砸的霸道是他跟外甥借的。
　　外甥和姐夫要是知道這輛套牌霸道被人砸了，不定跟他發多大脾氣呢。
　　兜裏的手機響了壹聲。
　　胖子掏出手機，點開短信壹看——
　　發信人：閔傳政
　　內容：馬上就到
第七卷 覺今是而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