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夜審陶勇
舌尖上的大宋 by 呼啦圈大神
2023-3-1 19:07
楊懷仁見陶勇如此說辭,也早想到他不可能壹問之下立即就承認他殺了人。
只是陶勇從被抓到現在被審問,壹直沒有半分心虛的表現,而且方才用“誤會”二字,似乎在表達此事好像完全和他沒有關系壹樣,讓楊懷仁也有些懷疑,最起碼他不像是直接動手殺人的那個人。
畢竟犯罪動機和實際犯罪是兩碼事,目前來看,陶勇正是那個滿足了犯罪動機和犯罪條件而嫌疑最大的人,但楊懷仁不會因此就糊塗到直接認定了他就是兇手。
要證明壹個人有罪,必須有充分確鑿的人證物證來證明他的犯罪行為,不然就算是有人主動承認,也不能因此就判定了他的罪行。
“陶勇,本官問妳,昨夜亥時到子時妳在哪裏?”
陶勇想也不想便答道:“那麽晚了,灑家自然在家睡覺。”
“可有人證?”
“呃……灑家光棍壹條,哪裏來的人證?”
“那就是不能證明那個時辰妳不在殺人現場了?”
“哼哼,不能。不過大人也不能證明灑家在殺人現場吧?”
兩個人針鋒相對,不論楊懷仁怎麽問,陶勇都對答如流,並沒有露出什麽破綻。
在作案時間上沒有辦法抓住他的把柄,楊懷仁又想起兇器的事情他總不能抵賴了吧,接著問道:“妳摘下妳殺羊用的屠刀來,呈上來給本官查驗。”
陶勇頓了壹下,不過還是解下了他腰間的長刃交到了壹個捕快手裏。
楊懷仁把長刃從皮逃裏取出來,在燈燭下自己查驗了壹番,果然刀刃的壹面平滑壹面是個血槽,和張老虎屍體上的傷口基本吻合。
“陶勇,妳隨身攜帶的屠羊刀和死者張老虎身上的刀傷傷口是壹致的,妳還有什麽話好說?”
張呂氏壹聽立即憤怒的要上前跟陶勇拼命,卻被身旁的捕快攔住了,她又壹次好嚎哭起來,跪在地上叫喊著,“老身就知道是這個紅臉的惡鬼殺了庵兒,求大人為民婦做主啊……”
陶勇雙眉緊蹙,表情嚴肅,義正言辭的說道:“大人明察,就算大人判定了殺死張老虎的人用的兇器是與灑家相同的屠羊刀,也不能說就是灑家殺了人!
這齊州城裏又不是灑家壹家屠宰羊賣羊肉,算上齊州周邊的各縣各鎮,有這樣的的刀具的人沒有壹千也有八百啊!”
“有這樣的刀具的人確實是不少,但跟張老虎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有足夠的能力將他殺死然後安然離去的人,恐怕齊州城裏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這……”
陶勇繼續面不改色的辯駁道,“大人,這也不能說明什麽,也許是有人知道灑家跟張老虎之間的仇怨,故意用了屠羊刀殺人,目的就是陷害灑家呢?”
楊懷仁感嘆陶勇的確不愧是個見過世面的江湖中人,在這樣的場面下,尋常小百姓早就嚇得雙腿發軟了,而他竟然並沒有任何慌亂,仍舊思維清晰,口齒清楚的表達了他的意思,讓楊懷仁也無法找到他話中的疑點。
他在江湖上人稱赤面閻羅,就是因為他膽大心細,也許就算他見了真閻羅,也不會慌了手腳吧。
正在楊懷仁對陶勇束手無策之時,壹個捕快跑了進來,大喊著“找到了!找到了!”
“可是找到兇器了?”
這捕快身上好像凍了壹層冰碴子似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道:“回稟大人,正,正,正是!”
說罷從背上取下壹個包袱來,解開包袱之後,壹柄被壹塊血布兜起來的屠羊刀露了出來。
楊懷仁心中大喜,“從哪裏找到的?”
捕快答道:“回稟大人,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們兩班捕快分別在張府和張府周圍的街道裏搜尋了壹下午,當時並沒有發現任何類似的利器。
入夜以後,兄弟們正要散了回來復命的時候,小底口幹舌燥,本想去張家門前的壹口水井裏打口水解渴。
大人也知道,這大雪下了好幾天了,齊州城裏的河水和湖水都結了冰,可井裏的水由於深在地下四五丈的地底,除了上層表面結了壹層薄冰之外,下邊的水並不是封凍的,而且咱們城裏的井水都是活泉水,也不算很涼。
這幾天因為天寒,加上路滑不好走動,大家也就都懶得出門打水,都是從院子裏或者房檐上刮壹層雪回屋裏燒水飲用,所以井水的薄冰之上覆蓋了壹層雪層並沒有被怎麽破壞過。
白天的時候我們往井裏看的時候,看到壹層雪完好無損就以為兇器不會是丟落在井裏的,可當小底壹只桶子扔下去,敲碎了那層薄冰之後,忽然隱約看見井底竟然有反射的寒光。
小底趕忙找來兄弟,把小底綁在壹根繩索上放到井下邊。小底到了井下,發現那道寒光果然是壹柄利器,想來誰會把壹把利刃無緣無故扔到井裏呢?
當時就想,肯定是兇手殺人之後隨手把兇器丟在了井底,所以小底冒著寒冷跳到井水裏把這把利刃取了上來,也顧不得渾身寒冷,壹路跑來稟告大人!”
“嗯嗯,不錯,妳確實受累了,看賞!”
楊懷仁看著謝長禮說道:“給這位捕快兄弟賞兩貫錢如何?”
謝長禮知道這是讓他出錢呢,在欽差面前也不敢反對,只好附和道:“對,上使說的太對了,該賞,妳明日便去本府賬房那裏支兩貫錢賞錢。”
捕快心裏樂開了花,兩貫錢可相當於他三個月的收入了,算是沒有白費他受凍受累了壹整天。
他把那把從井裏撈上來的屠羊刀送到了楊懷仁面前的桌案上,然後喜滋滋地躲到壹旁的壹個火盆旁邊取暖去了。
楊懷仁拿起這把還帶著些冰淩的屠羊刀和陶勇的那把刀對比了壹下,果然是同樣形制的壹把屠羊刀。
可再仔細觀察之下,他又發現了些怪異之處。陶勇的那壹把,應為平時經常宰殺羊羔,看上去舊了壹些,刀刃上有明顯的經常打磨過的痕跡,所以也保持著不錯的鋒利和尖銳度。
而新送來的這把井中找到的屠羊刀,明顯是壹把沒有用過的新刀,刀刃上沒有任何用磨石打磨過而留下的細微的劃痕,但是刃尖的部分卻打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