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十章：君子六藝，粗人就不用這麽復雜

　　“這就是妳買的馬？”白起伸出手拍了拍黑馬的背，並不能算壯，但是肌肉的棱角分明：“壹吊的話，確實還算不錯了。”
　　他的心裏也是比較汗顏的。
　　別看他是堂堂武安君，爵位也是最高實權爵位大良造，但是說富的話，絕對也算不上富。他是軍職，沒有文職那麽有油水。
　　加上家裏管錢的是魏瀾，他自己的私房錢實在沒多少，拿出五吊大錢給顧楠買馬已經是大出血了。
　　其實完全是白起自己自作孽，要是他去和魏瀾說要給顧楠買馬，魏瀾也不可能不同意。
　　本來想著也只是讓顧楠暫時用用，先把馬術學好了，等過段時間在給她換匹好的。
　　但是顧楠用壹吊錢買的這馬確實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馬不像是普通的蒙古馬那麽矮胖，看上去非常健美不說，肌肉的分部也非常棒，算得上是壹匹良駒了。無非就是長期沒有吃好，營養有些不良，這些是可以調整回來的。
　　在他看來這匹馬雖然不錯，但也就是不錯而已，算不得什麽絕世好馬，配自己的弟子還是差點。
　　顧楠靠在壹邊的墻壁上：“還有師傅，妳讓我買的劍我也買回來。還要學劍術嗎，這就免了吧，我覺得長矛就夠用了。”
　　說著擺弄了壹下自己手裏的青銅劍，只是壹把很普通的秦國劍。
　　不得不說秦國的鑄劍水平確實要領先其他國家很多。
　　其他國家的青銅劍長度大概都在50-60厘米左右，最長也不過70厘米。但是秦國的鑄劍術能夠將青銅劍做到80厘米甚至90厘米最長接近95厘米。
　　這樣在兩軍交戰的時候，秦國士兵的青銅劍總是能夠先壹步刺中對方，大大增強了軍隊的戰鬥力。
　　“啪。”
　　白起敲了壹下顧楠的額頭：“什麽叫就免了，劍術是近距離交鋒的利器，妳那長矛在馬上雖是霸道，但是在步戰中未必施展的開。”
　　“斯。”白起的力道不小，痛的顧楠吸了壹口涼氣：“我知道，我知道，壹寸長壹寸強，壹寸短壹寸險嘛。我學就是了，動什麽手啊。”
　　“壹寸長壹寸強···”白起把顧楠說的話又嘀咕了壹邊，眼睛壹亮，笑著說道：“不錯，妳這兩句話雖然粗淺，但卻是把百家兵器都概括在內，甚至精辟。”
　　說著看著顧楠嘆了口氣：“可惜啊，妳這人太過慵懶，這般天賦卻被妳這丫頭如此揮霍，真是暴殄天物。”
　　“是是，您批評的是。”深知白起性格的顧楠知道要是現在還犟嘴怕是免不了壹頓教育，只能口是心非的應和著：“那師傅，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練馬術和劍術？”
　　“明天。”把顧楠這漫不經心的模樣看在眼裏，白起無可奈何地冷哼了壹聲：“老夫還得拉下我這張老臉去給妳找兩個老師。”
　　說完，轉頭看向這馬：“這馬以後就是妳的了，怎麽樣，要不要給它取個名字。”
　　顧楠和黑馬的視線撞到了壹起，馬臉上的刀疤依舊猙獰。
　　思索了良久，顧楠卻是眼睛壹亮，似乎是想出了什麽特別好的名字，認真地說道：：“就叫它狗蛋好了。”
　　···
　　“啪。”黑馬壹個腿軟差點坐在地上。
　　白起也是臉色壹白，壹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雖然不能打擊顧楠的積極性，但是這要是被人知道他白起徒弟的坐騎叫做狗蛋，這讓他的老臉往哪裏放。
　　看著在那洋洋自得的顧楠，黑馬直接壹馬蹄踢在地上，提起壹片泥土打在了顧楠的身上。
　　“哇，妳這劣馬，不行我要去退了。”
　　白起反倒是暗暗贊賞地看了壹眼黑馬：“不錯，這馬倒是通幾分人性，我倒是小看它了。”
　　順勢說道：“楠兒啊，妳看這馬兒似乎也不喜歡這名字，不然妳換壹個吧。”反正絕對不能叫狗蛋。
　　第二天
　　“武安君。”武安君符前堂的大堂中，壹個年輕人走進了大堂拜道。
　　大堂內，兩個老者正互相寒暄著，其中壹個就是白起。而另壹個人穿著壹身白色的布袍，身邊放著壹把古劍，給人壹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年輕人楞了壹下，問道：“這位是？”
　　“唔，這麽快就來了，我還以為妳會晚壹點呢。”白起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眼神裏帶著壹絲欣慰的神色，指了指身旁的老人：“這位是我的壹個老朋友，妳叫他老鬼便是。”
　　如今整個大秦現在能讓白起這麽看待的年輕人壹共就只有兩個。壹個是他這幾天收的弟子，另壹個就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曾經和秦昭襄王提過很多次這個人，可惜昭襄王壹直沒有重用。
　　老鬼···
　　王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躬身苦笑著說道：“鬼先生好。”
　　“嗯。”老人贊許地看了壹眼王翦，微微頜首算是見過了。
　　此時要是顧楠在堂上的話，估計會很郁悶。
　　她不想和王翦這種日後的大將走得太近，不然很多事很可能被他們牽扯。
　　他們倒是沒什麽，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可經不起折騰。
　　她怕是怎麽也想不到，昨天剛在街上偶遇的王翦今天居然就來了府裏。
　　“坐吧。”白起笑瞇瞇地指了指身前的另壹個位置。
　　王翦深知白起的性格，並不在意上下之間的那種俗禮，道了壹聲謝，對著另壹邊的老者行了壹個禮，就坐了下來。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看著王翦，白起撫著胡子說道：“我最近收了壹個學生，妳知道嗎？”
　　“啊，這件事情在大人們之間都已經傳看來。他們都說最近的武安君總是壹副春風滿面的樣子，想來那壹定是壹位極其聰慧的弟子吧。”
　　“哈哈，還好還好。”白起笑著擺了擺手：“不是老夫自吹自擂，我那弟子要是成長起來，又會是壹員大將，說不得不會比老夫差。”
　　王翦看著白起的樣子，不茍言笑的臉上露出了壹些笑容，他很久沒有看白起如此笑過了。
　　白起是不會亂說話的。他既然這麽說，就說明那個人有這個能力。
　　畢竟還是年輕氣盛，王翦心裏頓時升起了想要和那人較量壹番的心思。
　　坐在壹邊的白袍老人拿起面前的茶杯，淺飲了壹口：“妳怎麽說是壹回事。如果她給我足夠的驚喜，我便是教她些劍術也無妨。”
　　白起眼睛壹亮，要不是這老鬼今天來鹹陽城要帶走壹個他看中的孩子作為弟子，自己能不能請他來府上都還是兩說。
　　為了讓這老人同意教弟子已經花費了他半個早晨的口舌了：“老朋友，我們可是說好了。今天把妳請來可不容易。到時候別又用那套什麽縱什麽橫忽悠我。”
　　“哼。”老人輕哼了壹聲：“以為我是妳嗎？”
　　喝了口茶，白起繼續說道：“好了，談正事。小翦，我今天讓妳來，其實是想讓妳小子幫我教壹下那孩子馬術。而這位，老先生則負責教劍術。”
　　“本來老夫準備自己教的，但是畢竟年紀大了，手腳已經沒有那時候那麽靈便了。加上老夫的馬術也不能算上佳，左右之下，就找到了妳。怎麽樣，幫老夫個忙如何？”
　　已經隱約中將那人當成自己日後對手的王翦帶著幾分期待地說道：“將軍所願，翦自然義不容辭。”
　　“好！那孩子現在應該還在院裏練武，老鬼，小翦，我們壹起先去看看也好，請。”
　　“帶路吧。”
　　“不敢，將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