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鬼的上下兩千年

非玩家角色

歷史軍事

“炊餅咯,炊餅。”
“來看看咯,上好的肉,看看。”
“酒水,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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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為了什麽呢

窮鬼的上下兩千年 by 非玩家角色

2019-2-5 14:28

  衛莊路過走廊,卻見到壹間房間之中的燈火還亮著,已經是深夜。
  站在門前,衛莊沈默了壹下,擡起手敲響了房門。
  “碰碰。”
  “進來。”房間中傳來壹個聲音聽起來帶著壹些困倦。
  隨著壹聲輕響,房門被緩緩推開,衛莊站在門邊看向房間之中。
  油燈在桌案之上亮著,那個穿著白袍的人卻是還沒有睡去,而是俯身在桌案之上寫著什麽。
  顧楠回過頭來,卻發現站在門邊的衛莊,眼中露出了壹份疑惑的神色:“小莊?”
  笑了壹下,回過頭去繼續寫著手中的書文:“妳來做什麽?”
  衛莊站在那,燈火將桌案前的身影投出壹個影子,照在地上:“師姐,已經很晚了。”
  “嗯。”顧楠點了點頭應了壹聲,隨後才是聽出了衛莊的意思,擡起了頭來對著他笑道:“我還不需休息,妳先去吧。”
  “嗯。”衛莊看了壹眼顧楠身前的桌案上,那該是壹份行令告示。
  沒有再多說什麽,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
  第二日新鄭的街頭張貼出了壹份告示。
  壹個走在街上的漢子疑惑地看著遠處的街口壹堆人聚在那裏,要了壹口手中的幹糧對著壹旁攤子上的老板問道。
  “餵,店家,那是怎麽了?”漢子壹邊說著,壹邊指了指那遠處的人群。
  老板放下了手中的夥計,擡起了頭看向遠處,了然地說道:“妳還不知道呢?”
  “知道什麽?”漢子嚼著幹糧問道。
  “前幾日。”老板低著頭幹活,說著:“那晚上城裏不是出事兒了嗎?”
  “出事?”漢子回想了壹下,想起了幾天前那個夜晚:“那夜裏確是感覺像是出了什麽大事,但是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妳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老板笑著打量了他壹眼,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麽人,湊到了漢子的面前小聲地說道。
  “我們韓國的那些留下來的貴族老爺說是要復國,行叛了。”
  “行叛!”漢子的眼睛壹睜差點喊了出來。
  老板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瞪了他壹眼:“妳瘋了?這事兒妳喊那麽大聲,妳不要命,我還要呢。”
  說著收回了手。
  “哎,那後來怎麽樣了?”漢子來了興致,繼續問道。
  “怎麽樣了?”老板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還能怎麽樣,被那些個秦人全部殺了。聽說那帶頭的公子也是死的壯烈,沖在前頭,被那亂刀子砍死的。”
  “是嗎。”漢子也配合的面露些可憐嘆道,但是隨即又想起了什麽看著那裏的人群說道:“那,那是怎麽回事,妳是還沒說呢。”
  “那啊。”老板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雙手搭在了攤板上。
  “聽聞是秦人收繳了那些死掉了的舊貴的田地和糧食,要分與我們。”
  “分與我們?”漢子叫道。
  “妳怎麽老是大呼小叫的,嚇走了我的客人我和妳沒完。”老板無奈地說道。
  “是分於我們,在戶上的,每人壹戶田地還有些糧食。”
  “每人壹戶田地。”咽了咽口水,漢子舔了壹下嘴巴:“可是真的?”
  要知道有了這戶田和糧食,他壹家這冬天就都不愁了。
  “是真的又在怎麽了?”老板瞪著眼睛地罵道。
  “秦人占了我們韓國,殺了我們家裏的哥弟,再把我們的地分於我們,我們還要感激涕零不成?”
  漢子被說的壹楞,看向那遠處的告示,他的兄弟也是前些年在和秦人打仗的時候死的。
  眼睛壹紅,拍了壹下攤板罵道:“娘的,真不是個事兒!”
  ······
  在之後的壹個月余,新鄭的田戶分賜完全。
  壹戶田裏人家,壹個年輕人笑著將手中的豆袋放在地上,然後坐在了小院的籬笆中,看著自己手中的壹張田契。
  壹個老漢也坐在院中修理著手中的農具,是已經有些松了,但是墊些東西倒是還能再用上壹段時日。
  看壹眼從剛開始進門就壹直坐在那傻笑的年輕人問道:“妳這是怎麽了?”
  年輕人回過頭來,擡了壹下手中的田契:“我今日去城裏領來了那上家分下來的田契,壹戶田。”
  “這事。”老漢淡淡地點了點頭:“那就拿著。”
  年輕人看著老漢的反應楞了壹下:“爹,妳不高興?”
  老漢擡頭看了他壹眼,繼續低頭擺弄著農具:“還成,這冬天,給孫兒多吃些。”
  “哎,曉得的。”年輕人笑著拿著手中的田契:“這日子也終是有了盼頭,這早知道是這樣,這地界就是叫秦人來管也沒什麽。”
  這話被院中的老漢聽了去,老漢的手卻停了下來。
  站起了身走到了年輕人的身後:“妳剛才說什麽。”
  年輕人回過頭來,卻看到老人紅著眼睛盯著自己:“爹,妳怎麽?”
  “妳剛才是說什麽?”
  “我,我說,這地界叫秦人來管······”
  “啪。”
  年輕人還沒說完,老漢就已經壹手打在了年輕人的臉上大罵道:“不肖子!”
  “爹,妳為何打我?”
  老漢拉著年輕人的手:“妳給我來!”
  說著拖著年輕人向著屋裏走去。
  後屋,年輕人被老漢扔在地上。
  “跪下。”
  年輕人看著身前的那些木牌,閉上了嘴巴,他知道自己是說了不能說的話。
  老漢指著身前的排位說道:“妳把妳剛才的話在這裏再說說?”
  “妳是忘記妳叔伯,還有那兩個哥哥是怎麽死的了?”
  壹邊說著,壹邊拿起了壹旁的壹根棍子打在了年輕人的背上。
  年輕人悶聲不吭的受著棍子,直到老人停下,才輕聲說道:“爹,我錯了。”
  老人喘著氣,扔下了棍子:“要不是秦國,還有那些個地方,我們會過得這般?”
  說著拉開了自己的領口,上面的壹條刀疤有些猙獰:“我這刀疤也還是他們砍的!要不是我命大,還會有妳?”
  “爹,我錯了。”
  老人不再罵了,只是深深地出了壹口氣,背著手站在那些牌位面前,手有些顫抖。
  “我們是韓人,以後別再說出這些枉對祖宗的話。”
  ————————————————————
  陽光帶著壹些暖意,街道上傳來沈悶的腳步聲。
  壹支黑甲軍順著街道,向著城門之外走去。身上的鎧甲偶爾碰撞發出生冷的聲音,壹個身穿白袍的將領騎著黑馬走在黑甲軍的前面。
  壹個老將帶著壹隊親兵走在壹旁。還有壹個白發的男子帶著壹男壹女跟在後面。
  兩旁的平民沈默地站在街道的兩旁,沒人出聲,只是把街道讓開。
  這是那支平叛的秦軍,有幾個人是見過的。
  軍伍走著在路上,冰冷的甲面看得人心發寒。
  兩旁的人中有些人低著頭,有些人則是看著軍陣捏著拳頭。
  顧楠看向兩旁,沒做聲,繼續向前走著。
  壹個漢子站在壹旁,捏著手撿起了壹塊石頭,向著那走在前面的人砸去壹邊大喊道:“秦狗!”
  石子砸在了白袍人地衣甲上,隊伍慢慢地停了下來。
  顧楠看向那彈落在壹旁的石子,眼神垂下,最後只是回頭說道:“繼續走。”
  那人群中好像是被點燃了什麽。
  愈來愈多的石子或是別的砸向中間的那支軍。
  人們叫罵著秦狗。
  軍陣之中,陷陣軍士低著頭,默不作聲地任由著那些石子爛泥砸在身上,手中緊握著腰間的劍柄。
  面甲垂著,看不清他們的神色,只知道他們握著劍的手在發抖。
  有幾人似乎是實在忍不住,想要沖出去,卻被自己身邊的人死死拉住。
  赤練和白鳳復雜地看著那個走在最前面的白袍人,他們被衛莊暗中派遣負責警備。
  這壹月余,他們幾乎每日每夜都看到那人在處理分賜田頃的事務,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換來的只是這些嗎?
  內使騰看著四周的平民嘆了口氣,他知道這時候若是派人去制止,只會讓民憤更盛。他能做的也就是什麽都不做。
  身旁傳來馬蹄聲,顧楠側過頭去,卻看到衛莊騎著馬走在她的身邊,擡起衣袖,不做聲地擋下那些石塊和雜物,看著前路。
  本走在後面的陷陣軍陣也加快了壹分腳步,將顧楠擋在了中間,向著前路走著。
  在壹片叫罵聲中,在壹片亂石中,軍陣向著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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