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說到做到這是壹種情懷

　　劉備走後，顧楠坐在帳篷裏。
　　她告訴劉備的話並沒有什麽作用，若他得的到那人相助，不知道她的話也得的到，若他得不到，知道了也沒用。
　　將腰間的無格解下放在了桌案上，不過又也許，她當此時就殺了劉備才對。
　　突然她發現無格的劍柄上還有壹些血跡沒有擦幹凈，用手抹了抹，將那劍柄上的血色抹去。血塊落在桌上，壹些沾在顧楠的手掌裏。
　　她不再去想，而是站了起來躺到了床榻上，也該休息壹下了。
　　合上了眼睛，但是過了很久她都沒有睡過去。
　　床榻上她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她睡不過去。
　　可能是因為很多事，她大概只是偶然想起了其中壹件而已。
　　······
　　夜裏亮著燈火的帳篷格外顯眼，帳篷中曹操起身正要掐滅燈火。
　　“沙。”帳篷的簾子被掀開，壹個人站在帳外手中拿著兩壺酒。
　　他略有驚訝的看向那人：“本初？”
　　袁紹站在營帳外，看著曹操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壹壺酒拋給了他。
　　“與妳的。”
　　“啪。”曹操接住酒壺，看了看手中的酒，輕笑了壹下：“多謝。”
　　兩人走出了帳篷外，面外有些冷，喝酒暖身倒是正好。
　　就隨便地坐在地上，也沒人嫌棄臟亂。
　　壹口溫酒下肚，袁紹咧著嘴笑看向曹操。
　　“上次妳將衣服送與我那壹舞女，是不是有什麽意思，不若我送於妳？”
　　曹操沒有說要與不要，反而是喝了壹口酒罵道：“去妳的。”
　　“哈哈哈。”袁紹笑了幾聲，但是笑著，聲音有漸漸地輕了下去，又過了壹會兒，是不笑了。
　　臉色平靜了下來，半響帶著酒意說道。
　　“孟德，勿怪我不借兵與妳。”
　　“妳那時去追董卓實為不智。”
　　曹操橫了袁紹壹眼，靠坐在地上，問道：“妳怎麽知道我是去真追了董卓，而不是佯裝去追而已？”
　　“我不知妳？”袁紹將酒壺隨手放在壹邊，沈聲地說道。
　　曹操點了點頭，沒有再說這事，而是轉而看向軍營：“諸侯可會再追董卓？”
　　“不會。”袁紹幾乎想也沒想，就給了曹操壹個答案。
　　“如此。”曹操對著袁紹壹擡酒壺：“我當去矣。”
　　“不送。”
　　袁紹坐在地上淡淡地說道。
　　“嗯。”應了壹聲，曹操起身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準備離開。
　　“孟德，我誌不在此處。”他的身後袁紹的聲音叫住了他，回過頭來，袁紹拿起了地上的酒壺。
　　“我亦知妳誌不在此處。”
　　說著他伸出壹只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曹操，笑了壹下。
　　“妳我二人，當有壹爭。”
　　這是他袁本初的自信也是對曹孟德的自信，他們二人定會在這亂世之中各據壹方。
　　“屆時我不會留有情面。”
　　袁紹擡著眼睛，目光銳利地看著曹操，手中的酒壺舉起：“希望妳也不會。”
　　軍營裏的風聲肅瑟，曹操轉過身來。
　　兩人對視了壹陣，手中的酒壺碰在了壹起，悶響了壹聲。
　　酒壺中的酒水濺灑而出，落在了地上，沾濕了壹片泥土。
　　“飲了這杯，在我袁本初之前，妳可別先死在了別人的手裏。”
　　······
　　數日後，曹操領軍撤走，而尚留在線前的各路諸侯也都陸續離開。
　　聲動天下的董卓討伐壹役，至此也只不了了之了而已。
　　“此處去到陳留，待到時恐怕也已經是上元了。”
　　夏侯惇乘在馬上，身子隨著馬的腳步慢慢搖晃，他的臉上難得不是那麽沈重的模樣，帶著些輕松的神色，說著閑話。
　　“上元。”李典摸了壹下自己的胡子：“若是往常的年月定會有百姓慶祝，不過今年，是否慶祝，是不知道了。”
　　這壹年的關中紛亂，百姓家中多是拮據，男子多是在外征戰，今年的上元當沒有團圓的節慶意思。
　　“慶不慶祝都無關乎我們，到時俺老洪買幾壇酒水回來，我們不醉不歸。”
　　曹洪拍著胸脯在後面笑道，他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胳膊都還綁在壹起。壹手拍在胸口上疼得直咧嘴，看得兩旁的人都笑著搖頭。
　　“妳這模樣就別喝酒了，喝白水都怕噎著妳。”
　　夏侯淵伸手在曹洪的肩上捶了壹下，更是疼得曹洪怪叫了壹聲。
　　後面人笑談地熱鬧，顧楠坐在壹匹白馬之上走在軍側，也不說話。
　　有時候她也想笑談上幾句卻不知道該說壹些什麽，也許這就叫做代溝吧。
　　嗯，隔了幾百年的代溝，難免是有壹些多了的。
　　曹操回過頭去看向軍側的人，眼神停留了壹下，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楠感覺到了視線，順著看去，見到了曹操正看著自己，便問道。
　　“孟德，妳是在看什麽？”
　　曹操見顧楠回過了頭來，楞了壹下，沈吟了會兒說道。
　　“不知先生可有什麽喜好之物，能否說於操聽？”
　　“喜好何物。”顧楠想了壹會兒，壹時之間卻又想不到自己到底喜好什麽，她似乎並沒有什麽喜好的事物。
　　“這壹時之間也說不明白。”
　　不解地看向曹操：“孟德，突然問起此事是為何？”
　　曹操看了壹眼顧楠身下的白馬，半響，釋然地壹笑。
　　“操是想說先生總該有什麽喜好，也好讓操比過這公孫瓚。”
　　公孫瓚送來著白馬，他可不想比之輸了。
　　顧楠見曹操看著她身下的白馬，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呵呵，孟德不必贈我白馬，莫忘了答應過我的事就好。”
　　說著她對著曹操擡起手，伸出了小拇指。
　　“助我那不自量力的宏願壹臂之力。”
　　這是曹操那日該是醉酒之時說與她的話。
　　曹操看著顧楠的拇指不知道這手勢是什麽意思。
　　“哦，這是我家鄉的習俗，拉過這勾後，言出必行。孟德當是不知道的，還是算了。”
　　顧楠反應了過來，笑著正準備將手收回來。
　　“怎能算了？”
　　沒等顧楠放下手，曹操低下頭，認真地伸出拇指，勾在了她的指頭上。
　　“操答應過先生的，定會做到。”
　　顧楠有些出神地看著手上，過了會兒，微微壹笑，這笑的模樣該像是真的笑了。
　　“那說好了，君子壹言。”
　　“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