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壹十五章：緩解尷尬的氣氛

　　“嗒。”茶碗輕放在桌上，碗中的茶水輕晃，打亂了茶水裏的倒影。
　　“妳突然來青州，為何都不同我說壹聲？”荀彧壹邊說著，壹邊掀起自己衣擺盤坐在席間。
　　“若不是妳話說壹半。”坐在桌對面的青年人拿起茶碗放在自己的嘴邊，看了壹眼荀彧：“我何至於千裏迢迢來此？”
　　“呵呵。”荀彧笑著搖了搖頭。
　　“此事是我錯了，奉孝妳寬宏大量，莫再與我計較了。不過，就算是沒有我的信，妳也早晚會來青州。”
　　眼前這個臉色微白，時不時還會咳嗽壹兩聲的青年人名喚郭嘉，郭奉孝，在潁川時就是他的舊友。所以他熟知自己舊友的秉性，就算沒有他，最多再壹年，郭嘉也會來青州走壹趟。
　　“我確實寬宏大量。”郭嘉喝了口茶，方才喝了許多酒，喝壹口涼茶也正好壹解酒氣。他沒有否認荀彧說的話，而是瞥了壹下嘴巴繼續問道。
　　“既然我已經來了，妳是否該告訴我了，妳信中說的那些到底是什麽？”
　　“嗯。”荀彧轉過身，在壹旁的書案上拿起了幾份書文：“此事不急，我還有壹些公務要做，待我做完，我自會帶妳去看看。”
　　他本來還打算晚些在做這些事務的，既然郭嘉來了，他就早些做完，也好趁還是午後帶郭嘉去學堂走壹趟。
　　“那我等妳便是。”郭嘉淡淡的點了點頭。
　　他也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那些東西的答案他壹年多都沒有結果，也不差再等這壹點時間。
　　他安靜地坐著喝茶，閑散地看向窗戶外，荀彧的屋子離市集不算遠隱約還能聽到外面市集的吵鬧聲。
　　兩人不說話，房間裏倒是清凈，甚至能聽到荀彧批閱公文的刷刷的聲音。
　　“文若。”郭嘉突然出聲說道。
　　“嗯？”荀彧低頭看著公文應了壹聲。
　　“妳來了青州兩年有余，妳覺得此地如何？”
　　荀彧側過眼睛看了他壹眼，又將視線落回了桌案上，笑了笑。
　　“妳來時應該已經看到壹些，妳看到的是什麽模樣，就是什麽模樣。”
　　說完，停了片刻，又說道：“到時，我再同妳去看看城中別的地方。”
　　呵。郭嘉笑著舉起了茶碗，他看到的是壹個不錯的模樣，怪不得，荀彧願意待在此處。
　　······
　　顧楠到家時，玲綺正走過院中，手裏拿著壹本書，似乎是正準備去壹趟書房。
　　見到顧楠，停下了腳步：“師傅回來了。”
　　“是啊。”擡了擡手中的魚，顧楠笑著說道：“我們今晚吃魚如何？”
　　玲綺淡淡的神色輕笑了壹下：“師傅喜歡就好。”
　　她知道師傅估計又是貪嘴了。
　　“滴答，滴答。”天空中薄薄的烏雲中落下了幾滴水珠，撞在房檐上發出輕悶的聲音。
　　顧楠將魚放在廚房裏，洗了個手走了出來。
　　壹點雨滴打在她的鼻尖，傳來壹陣冰涼。
　　她這才想起來衣服還掛在後院裏沒收，連忙走過堂上，看向玲綺和正坐在院裏繡著什麽的東西的刁秀兒。
　　“綺兒，秀兒，下雨了快幫我把後院的衣服收壹下。”
　　看著顧楠手忙腳亂的模樣，兩人皆是抿嘴壹笑，跟了過去。
　　“噠噠噠。”雨下大了，細密的雨點打在院子裏的樹葉間，將院子和屋檐都打濕了個遍。
　　顧楠將最後壹件衣服放在堂上，松口了氣，總算是在雨大之前將衣服收了回來。
　　玲綺和刁秀兒坐在壹邊，分揀著堆成了壹堆衣服。
　　顧楠也隨手拿起了壹件，那衣服很小，布料也少，粗看壹眼還以為是小孩子的衣裳，放在鼻尖聞了聞，還帶著淡淡的香味。
　　家裏也沒有小孩兒啊，顧楠詫異的將衣服攤開，臉色頓了壹下。她這才發現這是壹件肚兜，上面還繡著壹朵白花。
　　擡起眼睛，玲綺和刁秀兒都紅著臉看著她。
　　她們都見到顧楠剛才把肚兜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咳咳。”尷尬地咳嗽了壹聲，顧楠慢慢地將肚兜遞給了刁秀兒。
　　“秀兒，這是妳的？”
　　刁秀兒縮了壹下脖子，紅著臉頰搖了搖頭：“不是。”
　　“師，師傅。”
　　壹邊的玲綺出聲說道，扭頭看去，才發現她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聲音細若蚊鳴。
　　“這是我的。”
　　“這，這樣。”顧楠抓了抓自己的後腦，把肚兜交到了玲綺手裏。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訕笑著說了壹句：“還，還挺香的。”
　　“噗呲。”刁秀兒沒忍住，掩著嘴巴笑出了聲。
　　還真是個傻先生。
　　“謝謝。”玲綺的臉上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接過肚兜，藏到了自己的懷裏。
　　······
　　學堂外，學堂裏還在上課，那壹件件木屋之中壹群孩子坐在下面聽著先生說課。
　　有幾個孩子沒有專心，坐在窗邊看著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雨裏飛過的飛鳥，還是窗邊趴著的小蟲。
　　學堂外的壹棵樹下站著兩個人，撐著兩把傘。
　　雨打著傘面發出細碎的聲音，水珠從傘邊滑落，傘下的人背著手靜靜地看著學堂。
　　荀彧做完事務之後就帶著他來到了這裏，他初來的時候，真的有壹些恍惚。
　　這是壹間很大的學堂，城中所有的孩童都可以來這裏聽學，百姓也可以旁聽。
　　而先生早間幾乎不休息，給分批來的孩子說課，課間的時候還要自己備課。他們上的內容，就是荀彧同他說的那些東西。了解了幾分之後，他當然明白那些東西是大有益處的。
　　而聽說那些還是基礎，是用來蒙學的。
　　學堂不是沒有，但是能教的先生並不多，能教又肯教的先生就更少了。
　　他出身寒門，自然知道求學之苦，他那時若有壹間這樣的學堂，他又何至於四處求門。
　　學堂門前的銅鑼敲響，下了課，那些堂上的孩子鬧哄哄地吵成壹團，有的擠到了窗邊看雨，有的自己坐在桌前記書，有的則是三三兩兩聚在壹起聊天。
　　遠處，郭嘉拿著傘，看著那些孩子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我在帶妳四處看看如何？”荀彧站在他身邊問道。
　　“也好，四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