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滿場皆驚，月下仙女終現身

　　沒錯，我的生命中是走過很多人，但是，又有多少人最後還留在我的身邊呢？
　　我的媽媽在我很小時就離家出走了，對我來說，她就是個從來都不存在的符號。
　　我的爸爸，在我高中時就死了，在那之後，空蕩蕩的家，就只有我和雪綺兩個人。
　　馬伊可？她和我只不過是我生命中的壹個過客，和我有過壹段故事的女孩而已。如今，她早已成家，有了孩子，成了別人的妻子，說到底，和我又還有什麽幹系？我和她，早已是兩路人。雖然因為雪綺，我們還有壹些交際，但畢竟，我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唐夢嫣——她此刻就在我離我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但是，卻是在別人的懷裏快樂。她已經不再屬於我了，是我當初沒有抓住她，是我沒有處理好和她的關系。才會讓那個當初會甜甜地叫我老大的女孩從我的手心溜走。她回來了，但我寧可她沒有來這裏。因為她，搶走了我今天的風頭。當然，我也慶幸和感激她能夠來到這裏，吸引了別人的目光，否則，當孤零零的我站到人群中央時，我才會變成最大的笑柄。
　　那雪綺呢？那個從出生到現在就依賴著我的小天使。她還那麽小，根本不可能來這樣的場合幫我解圍。更何況，在我的內心深處，其實壹直有壹個聲音在告訴我，雪綺其實從來不曾真正屬於我。她畢竟和我有著16歲的差距，在她心裏，我終究只是她的papa，世俗的眼光也好，傳統的道德也好，也不會允許我們在壹起。而且，隨著雪綺越長越大，她終究會開始反思她和我之間的關系，當她認識到我們存在的隔閡，當她有了自己愛慕的年輕帥氣的男孩，她總會離開我。就像此刻的唐夢嫣壹樣，會在別人的懷裏微笑、撒嬌。
　　那雨慧呢？我和她的關系那麽若即若離，我根本不知道雨慧的想法，而且我和她的性格差那麽多，我從來都不曾走進雨慧的世界，我又怎麽能和她在壹起？
　　王胖子……那個大大咧咧的胖子。我曾經交心的摯友，也已經離開了我，走到了另壹個世界……
　　捫心自問，我到底擁有什麽？我的這壹生到底獲得了什麽？
　　盤點十多年的時光，我才在這壹刻深深地意識到，原來我什麽都不曾擁有。
　　我此刻看似擁有的，終將會失去。
　　縱然我擁有萬貫家財，縱然我是三鑫董事長，縱然我在他人面前風光無比。
　　但是說到底，當我壹個人站在角落裏時，我依舊是壹個人。
　　我壹直都是孤單的。
　　我壹直都是壹個人。
　　想到此，我不禁自嘲，卻是笑不起來，有的只是無盡的頹然和滄桑。
　　周圍的歌舞升平、熱鬧歡慶的氣氛那麽的高漲，但是我卻是感受不到萬分之壹。
　　我就那樣坐在沙發上，壹個人，默默地喝著悶酒。
　　不知道過了多久。
　　耳邊忽然傳來壹陣咳嗽聲。
　　我擡起頭，卻是看到唐夢嫣正站在我的面前，穿著白色長裙，面頰通紅，眼神有些復雜地看著我。
　　她是壹個人來的。
　　看到唐夢嫣，我楞了壹下。然後放下了手裏的酒杯。
　　“老大……”
　　壹聲老大。讓我全身都壹震，剎那間，無數的回憶如同潮水壹樣湧上了我的心頭，我的手都在顫抖。
　　老大。
　　她還是叫我老大。
　　我感覺心臟在劇烈地抽搐。
　　壹種濕潤的感覺在眼角彌漫。
　　但是最後，我還是忍住了。
　　我壹臉淡漠地看著唐夢嫣，沈聲問她。
　　“妳怎麽不去跳舞了？妳男朋友呢？”
　　唐夢嫣默默地看著我，頭發顯得有些散亂，微微的汗珠打濕了她的頭發，條條的發絲黏在她雪白的長頸上、肩膀上。
　　“他去幫我買飲料了……我看到妳壹個人在這裏喝酒，所以……過來看看。”唐夢嫣緩緩地走到我的身邊，然後坐了下來。
　　“呵呵，妳不關心妳男朋友，來看我幹什麽？”我笑著問。
　　“老大……妳今天怎麽沒帶女伴？”唐夢嫣壓低了聲音問我，她坐在我旁邊，兩手搭在膝蓋前，目光卻是看著地面。
　　“我沒有女朋友。怎麽了，有問題麽？”我笑著說，倒了壹杯酒，然後繼續灌。“想笑？想笑我就盡管嘲笑吧。反正我沒女朋友，反正我他媽的就是壹個剩男。”
　　“老大……妳不要這樣……”聽到我的語氣，唐夢嫣似乎也是有些過意不去了，她看著我，眼神復雜，“妳還沒女朋友……是不是因為我？”
　　“妳？”我笑了笑，搖了搖頭，繼續喝酒，心裏卻是壹片淒苦，“對，是又怎麽樣？難道妳會回來？妳都有男朋友了。找的真好啊，他媽的跟我長壹模壹樣。”
　　“老大，妳果然還在為我生氣。我知道，妳現在恨死我了。”唐夢嫣蹙起秀美，看著我，“早知道，我不該來參加這次舞會了……哎。”
　　“呵呵，妳嘆個毛氣？妳這樣的美女來參加舞會，我樂意之至啊。我怎麽會恨妳呢，唐大美女。”
　　“老大，妳別喝了。妳的酒量又不好，開始亂說話了。”唐夢嫣想要拿過我手裏的酒杯，但是卻被我硬生生地奪了回來。“我來這次舞會……真的不知道是妳舉辦的，我以為……是我男友的朋友舉辦的。我真的不是故意來搗亂……妳快別喝了！！”
　　“我喝不喝醉關妳什麽事？我只是想讓這舞會過得快壹點，不行嗎？”我壹怒之下，又朝嘴裏猛灌了幾口酒，“妳跳妳的舞，我喝我的，我們沒有關系了……”
　　“老大！”唐夢嫣幾乎是叫出這番話來的，她重重打了我的大腿壹拳，腿上的劇痛讓我神誌稍微清醒了幾分。
　　看著我，唐夢嫣眼神跳閃，最後，唐夢嫣丹唇開啟，她咬了咬銀牙，從牙縫裏擠出了讓我壹驚的話語。
　　“不就是沒有舞伴嗎……老大，我和妳跳！”
　　唐夢嫣忽然站了起來，對我喊出了這番話。
　　唐夢嫣的話，讓我的大腦空白了那麽壹瞬間。
　　壹剎那，我的呼吸都停滯了。
　　我沒想到，唐夢嫣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是很快，我卻是笑了出來。
　　“和我跳舞？”我笑著看著唐夢嫣，“可憐我，是吧？”
　　被我這麽壹說，唐夢嫣也是壹僵，她看著我，胸口都在起伏，臉色卻是略顯紅色。
　　“我……我是……我不想看到妳這樣啊。老大！”唐夢嫣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
　　“呵呵呵呵。”我淡淡地笑著，看著唐夢嫣。但是心裏，卻是痛如刀割。我忍著內心起伏的情緒，依舊微笑著看著唐夢嫣，“嫣嫣，妳終究長大了，學會關心別人了。”
　　聽到我的話，唐夢嫣壹怔，臉上的焦急和煩躁變成了壹瞬間的驚愕。
　　“放心吧。我剛剛是騙妳的，我的舞伴就快到了。”我站起了身，拍了拍唐夢嫣的肩膀，溫和地說道，“她因為去買服裝遲到了。就跟妳當初參加我同學的婚禮壹樣，最後才到才有震撼力啊。是不是？”
　　“妳還在騙我？”唐夢嫣對瞋目而視。
　　“我沒有騙妳，喲……她打來電話了。”我把左手放進了口袋，用自己的第二只手機撥通了自己的電話，然後從右側的口袋裏拿出了正在震動著的手機，並且特意讓唐夢嫣看到來有人打來的電顯示，之後，我才放到了耳邊，“餵，月子嗎？啊，妳在路上了？衣服換上了嗎？在路上了？好。我在舞廳等妳。”
　　然後，我掛了電話。
　　“現在妳信了？”我笑著看著唐夢嫣。“嫣嫣，我剛才生氣，是在氣妳當初突然離開，所以才嚇嚇妳的。其實，我真的有舞伴了。妳真的不用為我擔心。真的。”
　　“妳……不對，妳還在說謊話？”
　　唐夢嫣還是半信半疑地看著我。
　　我也沈默地看著她。
　　思考著如何騙過她。
　　“嫣嫣。”壹道男聲從唐夢嫣身後傳來。
　　我擡起頭，唐夢嫣則是吃驚地回頭。
　　李平正從後面走來，手裏拿著兩罐果汁，臉上則是帶著茫然。
　　“小平，妳回來了啊。”看到李平，唐夢嫣急忙轉移了之前和我爭吵時的表情，轉而變成了平淡的模樣。
　　“嗯，蘋果汁我給妳買來了……誒，楊董事長？”李平走上前來，遞給了唐夢嫣果汁，也在同時，他看到了站在唐夢嫣身後的我。
　　看到李平，我強行露出了微笑，道：
　　“呵呵，剛才和夢嫣聊了聊天，她說了很多妳的好話，說妳挺愛她，對她好好。那我這個曾經的老大哥也可以安心了。”我說著，推了唐夢嫣壹把，唐夢嫣為難地看著我，但是我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回到她男友身邊去。
　　唐夢嫣露出復雜的神情，似乎有些猶豫。
　　“呵呵，沒事，妳們繼續去跳舞吧。今晚妳們的風頭可是很強勁啊。”看到唐夢嫣猶豫不決的模樣，我知道她肯定還是不放心我。但是我不想破壞她和她男友之間的感情。唐夢嫣好不容易從我和她的過去裏走出來，我不想因為這壹次小小的意外邂逅而讓她失去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男友。
　　“去吧去吧。”我催促著唐夢嫣。
　　唐夢嫣最後看了我壹眼，然後轉了身，走向了她的男友。
　　李平摟過了唐夢嫣，之前有些茫然的臉上露出幾分親和，他看著我道：
　　“呵呵，既然這樣，那楊董事長，我們就繼續去跳舞了。”
　　“嗯，盡情去跳吧。”我笑著道。
　　“好的……哦對了，楊董事長，今晚我好像還沒看到您的舞伴呢。不知道，貴夫人是否在場？”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李平問了我這麽壹句。
　　被李平這麽壹問，我哈哈地大笑了壹下，然後開玩笑地說道：
　　“這個麽，我暫時把她給藏起來了。她啊，人長得太漂亮了，我怕太早出來會搶了妳和夢嫣的風頭，所以我讓她留到後頭，作為壓軸戲了。”
　　聽到我的這番話，李平臉色變了變，眉毛也抖了壹下，似乎有了什麽想法。
　　“呵呵，楊董事長，這話我可不太信哦。我對嫣嫣可是很有自信呢，說句大話，我壹直覺得我家的嫣嫣是今天在場最漂亮的女人了呢？難道，楊董事長，妳還能拿出什麽明星級的秘密武器來不成？”
　　李平的話裏行間顯示出了他對唐夢嫣的美貌的自信。
　　的確，不論是從外表、身段、著裝還是舞姿，唐夢嫣都是今天最耀眼的明星，是獨壹無二的存在。
　　也的確，就我目前所見到的女性來看，唐夢嫣是在場的年輕女子中最漂亮的了。
　　白色的舞蹈長裙、黑色的長發，嫵媚的身子，傲人的曲線，都足以讓任何的雄性生物尖叫傾倒。
　　但是在李平說出這番話時，我的腦海裏卻是浮現出了月子的容顏。
　　單單論外貌，有著明星般的長相的月子確實比唐夢嫣都還要勝過壹籌。
　　而論起氣質，充滿了魅力和神秘高雅氣質的月子，更是遠遠地勝過了唐夢嫣。
　　如果月子在這裏，我相信，她絕對可以超越唐夢嫣，變成今晚舞廳的暴風眼。
　　可惜……她沒來。
　　“哈哈，這個可難說，待會兒等她到了，妳就知道我說的不假了。”
　　我笑著對李平說道。
　　李平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對我說道：
　　“不，我還是不信，我不信今晚有人能比夢嫣還要漂亮——”
　　就在李平的話音落下時，整個舞廳，忽然安靜了幾分。
　　無比的寂靜氣氛，從舞廳的大門處，迅速地蔓延了過來，壹路傳達，轉瞬之間，整個熱鬧的舞廳都變成了死壹般的寂靜。
　　萬籟俱寂。
　　舞廳突然變得安靜，讓我和唐夢嫣、李平都不由自主地轉過了頭，朝著舞廳門口的方向望了過去。
　　大門開了，外面的燈光照進來，照亮了整個舞廳，讓整個舞廳都隨之壹亮，霎那間的燈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了驚疑。
　　似乎，是有誰從外面走了進來。
　　但是，因為人影太多，擋住了視線，我壹時間還是沒能看到門口的景象，我只能看見舞廳裏的人員都開始朝著兩邊移動，主動地讓開了道路。
　　隨著人流的退卻，壹片又壹片倒抽冷氣的聲音連綿起伏地響起。
　　我不知道舞廳大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會讓整個舞廳內都產生這樣的連鎖反應。
　　但是，可以預想到，肯定是非常了不得的震撼景象。
　　我正想上前尋找答案，但是兩邊的人流卻已經主動地向著兩側退卻、分開。
　　“あのおんなのこは……だれ？”
　　（那個女孩……是誰？）
　　我聽不懂的日文話語在舞廳裏躁動，我皺了皺眉，不自覺地上前了壹步，想要看清楚發生的壹切。
　　然後下壹秒，隨著人流的分開，我終於看清楚了壹切。
　　我找到了人群騷動的原因。
　　壹個少女。
　　壹個身穿黑色公主長裙的絕世少女。
　　正從大廳的入口處，微笑著，緩緩走來。
　　今晚的真正主角，那個足以顛倒眾生，逆轉局勢的月之女神，終於聽到了我的召喚，來到了這裏。
　　月子。
　　她穿著壹身連夜晚的星空月光都會黯然失色的黑色哥特蘿莉超長裙，佩著珍珠手鏈，寶石首飾，帶著鉆石耳環，微笑著，踏著不緊不慢的優雅步姿，朝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