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帳暖

施黛

歷史軍事

西涼戰敗,施霓成了西涼王精心挑選要獻給大梁皇族的美人貢禮。 她美得絕色,至極妖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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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霓裳帳暖 by 施黛

2024-1-16 19:48

  獨留在軍營的阿絳,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等得可謂愈發心頭焦灼。
  她難免心憂,不知此刻施霓是否已在歸程路上,軍營裏每晚都會有人挨個軍帳查點人數,若是被大梁人發現姑娘不在,那可是會被冠以叛國的重罪。
  這罪名,她們誰也擔待不起。
  眼看就要到敲鐘熄燭的時辰,阿絳慌慌忙忙趕緊將施霓的被褥鋪好,緊接又拿了兩三個枕頭塞進被子裏,假裝裏面有人。
  她不知這法子能不能把人糊弄過去,故而壹邊手忙腳亂,壹邊冷汗浸透了背衫。
  之後,外面傳來動響,巡查隊伍的聲音越來越近,阿絳緊張地來回踱步,接著又聽到領頭女官交代事宜的聲音,阿絳當即蹙眉,心道壹聲不妙。
  來人竟是馮昭,那個對她們最為看不過眼的女官。
  這回可遭了……
  很快輪到她們,阿絳趕緊走到帳外站好,可巡查人員似乎對她毫不在意,只抻著腦袋往帳裏探看,阿絳忙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動了壹步,緩緩擋住那人的視線。
  “妳家姑娘呢,磨磨蹭蹭的在幹什麽?入營好幾天了,她這是還不肯放下主子的身段,繼續在這擺架子?”
  此刻開口不善的,正是女官馮昭的手下,她話中盡含嘲諷之意,可謂咄咄逼人,又見馮昭站在壹旁毫無表態的打算,便知這是狗仗人勢了。
  阿絳不卑不吭,強迫自己冷靜:“姑娘昨夜裏頭發未幹就入了眠,這不今日起來就壹直咳嗽,恐是染了風寒,自吃過晚飯到現在,姑娘就壹直蒙著被子休息,大人莫怪罪姑娘此刻病弱起不來身。”
  可對方卻不打算輕易放過,開口毫不避諱,言語也越來越難聽:“咳嗽兩聲就至於病倒了?妳們西涼人不是個個體健壯碩,怎她就弱柳扶風?果然狐媚子就是狐媚子,知道主帥馬上入營,就開始裝柔弱博同情。”
  “妳說誰是狐媚子!”阿絳蹙眉回問,語氣也急了,她自己受辱沒關系,可她就是聽不得別人詆毀施霓壹個不字。
  “說誰自己心裏清楚,對號入座也不用這麽著急吧,整天就知道往身上塗抹,香得招蜂引蝶的,是打算往哪個將軍的床上爬!”
  聞言,阿絳氣得渾身發抖,恨不能當即直接就撲打上去,撕爛那宮女的臭嘴,她這時是慶幸姑娘不在身後的營帳內,不然這些惡毒不堪的話恐汙了姑娘的耳朵。
  “還請大人們慎言!我們姑娘就算再不濟,那也有‘舜華’的公主封號,進了上京城不是入後宮為小主,就是要進皇族王府為夫人,區區武將,別怪我們姑娘看不上眼!”
  阿絳忍無可忍,這次到底沒聽施霓先前的勸告,氣不過地回懟了回去。
  “妳竟敢看不起武將,真是可笑!妳們西涼的邊關城池有多少都是被霍將軍輕易攻破的,那些西涼守將為了保命,可是個個都要向霍將軍跪地請降,脊梁骨彎得那叫壹個熟練,他們啊,甚至連仰視霍將軍的資格都沒有!”
  阿絳被狠狠戳中痛楚,咬牙紅了眼圈,就算再牙尖嘴利,這話她也回擊不了,母國戰敗,那是刻在每壹個西涼人脊骨上的恥辱。
  見阿絳瞬間氣勢不在,女官馮昭眼底閃出壹絲得逞的快意。
  方才那些話可不是單單說給壹個婢女聽的,而是要叫她身後的主子知道,什麽西涼舜華公主,絕色傾城美姬,進了大梁的地盤,她施霓不過就是壹個取悅男人的玩意兒罷了。
  就她,也配得到太子的稱贊?馮昭嘴角勾起壹抹嘲諷的幹笑。
  不過幸好,馮昭她們在嘴上占足了便宜,之後便沒有繼續堅持進帳查看。
  待壹行人走後,阿絳立刻身子發軟地倒在門檻上,心裏滿是委屈和不平。
  既心憂著姑娘為何還不回來,又想著今後前程多舛,難免嘆息。
  ……
  星幕搖曳,靜夜悠長,水靜風也止。
  溪池河岸旁的兩棵花樹,趁著月色光影被壹團烏雲遮蓋,開始悄悄抖落枝幹上的花簇,壹片兩片,飄然而下。
  落在岸邊,落在河面,落在施霓輕顫的羽睫上。
  她是被男人突然擁進懷裏的,當下頓感驚愕,耳邊同時震起壹聲聲有力的心跳,叫施霓分不清那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
  他沒做別的,只是抱著她,可施霓還是害怕。因為她方才察覺,他身上其實不僅只有壹把匕首,此刻,她腰間正在被另壹把挺硬的鋒刃相抵威脅。
  施霓很是茫然,她記得他分明剛剛才說過不會傷她的性命,可怎麽轉眼就變了態度呢。
  這裏月黑風高又是野外,她就算大聲呼喊求救也是徒勞,甚至還有可能惹怒他,於是施霓勸誡自己,壹定不能輕舉妄動。
  霍厭闔著眼,湊在她耳邊喘息聲漸重,“妳抖什麽?”
  “怕……怕死。”
  施霓喃喃地如實回著,周身被他的熱氣籠罩,烘得她臉頰跟著發燙。
  霍厭不知她這是在裝,還是真的恐懼,既然是過來以身伺候的,那心裏應當有所準備,所以當下他絲毫沒收斂,還把人摟著輕松往上壹托,叫她完全依靠著自己。
  施霓驚呼壹聲,當即忽的感受到有些不同,方才他藏於腰間的那把匕首,眼下竟換了位置,變成威脅到她腿側。
  而霍厭沒顧忌她的膽怯,只厲聲反問:“既然這麽膽小,那還敢來寒池伺候?我看光被嚇壹嚇就要掉眼淚了。”
  施霓此刻只想保命要緊,於是忍著懼意同他商量道:“我,我沒掉眼淚,妳能不能先……扔掉匕首?”
  “匕首?”
  “……嗯。”施霓怯弱的目光看向他,用力點了下頭。
  霍厭不解其意,方才他手持的那把已經扔掉了,而且他確認自己今日出巡隨身上只配了壹把。
  他剛要說沒有,卻突感身下被她壹蹭,他喉結忍不住地滾動了下,頓時有所會意。
  匕首……她可真會形容。
  原本,借她身上的涼意才暫時得以消除的體溫灼熱,又壹瞬席卷烈襲鋪身,胸腔更是壓抑不住邪火亂竄,霍厭咬咬牙,太陽穴被撩撥得跟著壹跳。
  他以為施霓這般扮純是在故意勾引,於是捏緊她的下巴,兇惡惡地開口:“妳到底是來幫我解毒的,還是想燎燒我?”
  施霓顫著幹凈的眸,根本聽不懂他的話:“我……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麽。”
  她模樣茫然又委屈,叫霍厭就算真有脾氣也沒處發了,而且更莫名的是,哪怕知道她是裝的,可看著她怯懼的眼神,他還是忍不住退讓了壹步。
  “這把匕首,不能扔。”鬼知道他為何要順著她說。
  “為什麽?”
  不知死活!她居然還敢繼續問……
  霍厭理所當然,把這同樣認作是施霓故意撩引的花招,於是報復性地用力掐握了下她纖弱的腰肢。
  他力道不小,施霓吃痛忍不住嚶嚀出聲,這聲音軟顫顫地傳進他耳中,霍厭當即神色古怪了壹瞬,壹陣奇異十足地爽暢感攪得他頭皮緊跟壹麻。
  他甚至還想再聽。
  “故意招我?”他湊近過去,氣息是燙的,還差點咬上她的耳朵。
  施霓眼神微濕,躲著他的鋒刃,連連祈求:“不敢……”
  霍厭根本不叫她躲,眼神逼視過去:“不敢?我看妳膽子該是大得很吧,若真如妳所言,我恐怕無顏再見列祖列宗了。”
  施霓立刻被唬住,聞言壹副很好說話的模樣:“我不知它這樣重要,那……那就不扔了。”
  “……”
  霍厭看著她壹副怯生生的樣子,只感覺拳打棉花,無力可施。
  手間又感受著她軟軟的不盈壹握的纖細腰肢,心頭很是復雜,以前他從來不知女子還有這樣的。
  從小到大,他看過母親的端莊優雅,和宮裏各位娘娘的雍容端淑,再想,亦還有從軍女將的幹練颯爽,可眼前這位,卻是完完全全的別樣春色。
  霍厭形容不出具體的感覺,總之,他會想護著她。
  可同時,他又想將人狠狠欺負了,最好欺出眼淚來。
  這種矛盾叫霍厭徒生占有的想法,尤其覺得,若能聽她低低啜啜的哭聲,看她無措時流露出的破碎神色,對他而言,這大概也算得上是壹件頗有成就感的戰利品。
  意識到這想法的荒誕,霍厭忙靜心將思緒摒除,又提醒自己,眼下最重要的是借她的身快點將體內毒火去了,然後他該離這擅蠱人心的女人遠些才對。
  可他才剛剛艱難靜了神,懷裏的女人又開始不老實地動來動去,她輕輕地掙,可奈何力氣小,掙紮的動作更像是挨著他身撩撥地蹭。
  她這般引惑,怎麽還能怪他不收匕首鋒刃。
  他根本收不住。
  “再亂動。”霍厭聲音喑啞,帶著不善警告。
  聞聲,施霓果然不敢再動了,當下心中有了點情緒,忍不住怨怪他壹言不合就要用利刃威脅,實在好過分。
  “妳既不傷我,那……那能不能先把我放開?”
  霍厭蹙眉沒有動作,似在不滿她的不盡責:“荊善就這麽交代妳的?我還沒好,跑什麽?”
  “什麽……沒好?”
  看她又在演,霍厭扯了扯嘴角,勉強配合著解釋了句:“又裝。荊善沒和妳說清楚?我中了偏門陰毒,體溫奇高降不下來,妳身上很涼,能助我運功解毒。”
  聞言,施霓這才終於恍然,心想,怪不得他身上體溫和呼出的氣息都發著熱,她原本還以為他正當年輕,火力強盛,故而才有正常的男女體溫之差,卻沒想到會是中毒所致。
  得知眼下之舉是事出有因,他也並非為草菅人命之徒,施霓心中懼意稍稍減弱了些。
  可如此僵持不是辦法,眼看天色已暮,再不回去恐連累阿絳,於是施霓糾結著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裏衣輕紗,緊接忍著羞意和怯意主動開口道。
  “我身上還不夠涼,妳先放開我壹下,等會……等會再抱。”
  她沒時間繼續在這耗了,為了提高效率,只好決定先委屈下自己。
  霍厭本不想壹直遷就她,可看她眼睛赤誠,聲音又軟軟的好聽,略微猶豫,竟真的聽了她的話暫時將人松開。
  沒了困縛,施霓往後退了壹步,接著曲膝將整個身子全部縮進水裏,她盡力憋著氣好叫自己能被完全浸濕,因為這樣才能叫體溫足夠涼。
  她其實還可以再堅持,卻沒想到才剛沒入水裏沒壹會,肩膀就被人壹下攥緊,她都沒來得及反應,人就被輕松托出水面了。
  “妳瘋了!剛不是還怕死,現在這是幹什麽?”霍厭隱隱地怒氣在眼底升騰。
  施霓連解釋都沒有,為了抓緊時間,直接主動抱過去叫他自己感受。
  她試著環上他的腰,照著他方才的解毒方式努力貼近些,又輕輕地說:“現在更涼壹些了,妳快運功解毒。”
  霍厭眼神復雜地垂眸看她,沒動。
  沒見回應,施霓忙擡頭看向他,眨眨眼不確定地問:“身上還不夠涼嗎?剛剛要是妳不那麽快拉我上來,叫我再在水裏浸得久壹點的話,效果會更好的。”
  霍厭蹙眉:“是為了我?”
  施霓慢慢地點了下頭,是為了他,但更主要的是為了她自己能盡快從這兒安全離開。
  對方似很在意她方才的舉動,壹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最後卻什麽話也沒說。
  良久,他沈沈吐出壹口氣,接著手臂壹收把人猛的回抱住,他壹手搭在施霓的腰上,而另壹只手則較為強勢姿態地捏掐在她後脖頸上。
  “妳可以和荊善交差了。”霍厭心中已下決定。
  “交差?”施霓睜著濕濕的眸,困惑看他。
  這回,他語氣兇巴巴的,別過臉去好似別扭地在刻意板著什麽:“不是都抱妳了,還明知故問什麽?”
  他說著,手指同時摩挲在她頸後肌膚上,壹下壹下,酥酥癢癢。
  施霓有些被他的陰沈臉色嚇到,於是聲音更低:“沒有故意……”
  霍厭看她這副好似被欺負了的委屈樣子,眸光微茫,接著竟不自覺地擡手安撫壹般摸了摸她的發,而後緩和了語氣,“哭什麽。”
  說完微頓,他用指尖抹去施霓眼睫上懸掛的水珠,口吻鄭重了些。
  “以後,妳是我的人。”
  作者有話說:
  霍將軍的兩幅面孔。
  之前不屑:西涼人狡詐,此女進京恐用美色迷蠱陛下。
  認錯人後:她是我的人,把人送我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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