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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屍人

純潔滴小龍

靈異推理

“細那康子們,吃飯了,嗚嘞嗚嘞嗚嘞~”
系著圍裙的崔桂英左手端碗,右手握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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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三十五章 2/2

撈屍人 by 純潔滴小龍

2025-2-12 18:22

  但現在看來,這或許也是壹種保護措施,真記錄得寫實詳細了,陰家就不是衰敗了,而是早就斷代了。
  至於李追遠自己寫的那些東西,也只是團隊內部流通,不可能外傳。
  因此,李追遠現在也不想去詢問老太太是否知道解家的事,第四浪雖未開啟,但自己已經準備去了,還是不要把老太太牽扯進這因果吧。
  日後哪天要是天塌了,老太太她想站起身去頂壹下,李追遠能理解,也不會反對,但平日裏,自己就沒必要去軟刀子割肉了。
  李追遠再次拿起筆,在畫卷下面寫上:解家、張家界。
  看來,又要來壹次團建旅遊了。
  阿璃這時放下筆,看向李追遠。
  “畫好了?”
  阿璃點頭。
  “我看看。”
  李追遠走了過去。
  阿璃畫的是自己第三浪的結束畫面。
  她原本預先畫了壹幅,是那五頭陰獸並排的場面,但那不是正式稿,如果後頭有更合適的,是要移除出來的。
  李追遠看過去,畫面中,自己小小的,腳踩在壹顆豬頭上,那頭豬匍匐在地,身軀不斷往後延伸,如同小山壹般。
  這,是不是藝術加工得太過了?
  當時,那頭豬被自己打崩出來,本就是奄奄壹息的狀態,連同另外三頭陰獸,也就是猴、牛、蜈蚣,形體都很小,半透明,很孱弱。
  自己踩在那頭豬頭上時,那頭豬的體積,放普通農戶家裏,殺年豬都輪不到它,得留著繼續長肉呢。
  不過,李追遠也理解阿璃為何要這般設計,因為腳踩壹頭普通的小豬……真的不太好看。
  余婆婆形象陰森詭異,大魚兇猛龐大,第三幅畫變成小豬,落差著實有些大。
  阿璃指尖輕挲畫紙,顯然,她也在擔心這
  壹點。
  “阿璃,妳畫得真好,我很喜歡。”
  阿璃擡頭看著男孩。
  “我說真的,這個,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這畫本框又不會外傳,以後也是年紀大的我們才會翻出來欣賞回味,既然是自己畫給自己看的,又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阿璃點了點頭。
  至於說以後萬壹不小心遺落出去,被其他人看到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我本來就是畫來自娛自樂的,偷看的人也沒資格說自己畫得誇張。
  阿璃指了指畫卷四周,意思是她還需要把畫卷進行充實,比如把那四陰獸的形象也加上去。
  “那四個可以加,但沒必要畫得兇惡,也不要畫到那頭豬那壹側去,它們壹直在做行善積德的事,而且現在也算我們門下的了。”
  阿璃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既然是自己門下的了,那肯定要把形象畫得慈眉善目壹點,要和這頭豬形成反差。
  “阿璃,這個給妳。”李追遠從口袋裏掏出壹張設計圖紙,這是魏正道書裏記載的七竅同心鎖,“妳有空時,做兩把鎖,壹把鎖書房的門,壹把鎖住妳那個畫本框。”
  阿璃目露疑惑,隨即擡頭,看向上方天花板。
  她懂了。
  李追遠本不想打小報告,畢竟沒有哪個子女喜歡長輩偷看自己日記。
  但阿璃太聰明了,都不用李追遠糾結是否需要找個理由借口,她就知道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不過,阿璃也沒生氣。
  她並不覺得自己畫的少年形象,被外人看到有什麽不好的。
  但李追遠得為老太太的身體著想。
  這些日子,老太太咳嗽不斷。
  壹個真正的練家子,發脾氣來動輒能將實木座椅捏成細粉,哪可能會得這麽長時間的感冒還不好?
  只可能是偷看了壹些不該看的東西,唉,真是個好奇心重且調皮的老太太。
  阿璃將設計圖紙收起,她會去做的。
  “過陣子我會出壹趟遠門。”
  阿璃剛拿起毛筆,準備繼續把畫卷完成,聽到這話,就默默地把筆又放下。
  起身,離開座位。
  少年要出遠門了,她得幫忙提前準備和收拾行囊。
  第三浪中,團隊的符紙等器具消耗很大,還沒來得及補充,另外出遠門時補充不便,得多帶些去應急。
  因此,她現在得去三樓,取材料。
  祖宗牌位全身是寶。
  底座堅硬可以當柄端和外接部件,外皮可以當符紙,內裏可以做木卷花,攪碎了也能當聚雷材料。
  尤其是帶字的那壹面,就算祖宗們靈沒有了,但那壹面有時依舊能發揮出“震懾”的作用,阿璃每次取材時,都會先把那壹面細細剝下。
  李追遠本意不是為了暗示這個,他需要這些的話可以直接明說,但見到阿璃已經走出書房,那自己也只能跟上去。
  上了三樓,推開門,走入擺放祖宗牌位的房間。
  李追遠先壹步上前,把那些看起來稍舊壹些的牌位全部取下來,和阿璃壹起各自抱著,走下樓。
  現在開發的器具多了,使用人數也從自己壹個人擴充到了整個團隊,所以祖宗牌位的消耗率也提升了很多。
  已經看不太出新舊之分了,大家其實都挺新的。
  下樓時,柳玉梅正手裏拿著壹本《新柳氏望氣訣》準備出來,見倆孩子抱著這麽多祖宗下來,柳玉梅轉而停步,坐回去繼續喝茶。
  樓下,秦叔提著水桶走進來,見倆孩子下樓,他馬上走進廚房,壹邊把手裏拿著抹布要出來擦餐廳桌子的劉姨拉回去壹邊問:“妳再想想,院子裏還適合種哪些菜。
  回到書房,李追遠幫阿璃把牌位整齊壘好。
  這感覺,像是壘起了待用的柴火。
  做完這些後,李追遠沒有留在柳奶奶家吃午飯,先回了寢室。
  幾乎是和自己前後腳,譚文彬也回來了,手裏提著壹個保溫桶。
  “小遠哥,這是我媽做的春卷藕餅,妳要不要嘗嘗?”
  “好。”
  譚文彬打開保溫盒。
  “我去找宿管阿姨要點醋來給妳蘸。”譚文彬拿著壹個碗出去了,等回來時,不僅帶來壹小碗醋,還帶來壹海碗的骨頭湯。
  “阿姨在燉筒子骨呢,給了我壹碗。”
  李追遠開始吃起了午餐,譚文彬則講起了中午的事。
  他說那個羅明珠很煩人,不僅想接近自己,還想拉自己重新組建壹個探險小隊。
  譚文彬伸做出開槍的姿勢,抵著自己額頭:“我是瘋了才會和她這樣的人壹起組隊。”
  李追遠夾起壹根春卷,蘸醋時說道:“方法上,倒是可行。”
  “嗯?”譚文彬馬上問道,“小遠哥,妳是不是有什麽計劃?”
  李追遠點點頭,他不習慣吃飯時說話,就加快速度,把午飯吃好,然後整理起了保溫桶。
  見這架勢,譚文彬就清楚有嚴肅的事要說,他就趁著李追遠去洗手池那兒洗保溫桶的間隙,跑去下面開水房打了兩瓶水,倒了兩杯水後,又加礦泉水中和了壹下,然後拿起本子和筆,準備做筆記。
  陰萌在醫院陪著潤生,林書友下午有不能蹺的專業課。
  但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三個就算出席了這場討論會,所起到的作用也就是個“重在參
  與”。
  目前,團隊裏,能夠起到幫李追遠查漏補缺輔助計劃完善的,也就只有譚文彬壹個。
  二人在寢室裏面對面地坐著,李追遠把昨晚自己寫的《走江行為規範2.0》、《主動走向浪花策劃書》以及畫著趕屍道人的畫卷,遞給譚文彬。
  然後,他就開始講述起了上午發生的事,介紹了壹下自己現在的想法。
  譚文彬壹邊看規範壹邊看策劃書,還得時不時掃幾眼畫卷,耳朵還得註意接收遠子哥的講話,可謂忙到飛起。
  他畢竟不是能壹心二用的天才,但好在,他熟悉了如何打配合。
  這些東西,該看的自己看,該了解的就了解,該聽的就聽,他不用去對理論的東西進行理解和糾正,只需要在熟悉的基礎上,幫遠子哥去完成從想法至現實的落實。
  除此之外,他還得自我消化反芻,抽時間去和團隊裏其他人傳達壹下遠子哥的精神,省得遠子哥壹個壹個找人重復去說。
  李追遠說完了,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水。
  譚文彬也放下手中的本子和畫卷,點頭道:“我明白了,小遠哥,我們要主動制作因果?”
  “對,以前都是江水把因果線推到我們身邊,哪怕是我們提前發覺並且順蔓摸瓜,也是建立在它構建好之後。
  就算去得再早,席面其實早就已經布置好了。
  這次換個玩法我想試驗壹下,我們自己造的因果,江水會不會認。”
  “明白了,就是要造理由,所以小遠哥妳剛剛才說,羅明珠的新探險隊,可以利用,就比如這次,解家,張家界。
  我們要先主動創造壹個,我們要去張家界的理由。”
  “對,是這個意思。”
  “如果我加入羅明珠的探險隊,再暗示她去張家界,這樣我們去張家界的理由,就成立了?”
  “我說的是方法上可行,但沒必要是羅明珠。”
  譚文彬仔細咀嚼這句話的意思,隨即明悟過來,小遠哥只是拿羅明珠探險隊來舉例子,而並非真的要用這個法子。
  “小遠哥,是因為這法子,有缺陷……”譚文彬做出拿鏟子挖溝的動作,“我們是在沒有水的時候,提前把溝挖過去的,但事後,這條溝也註定會有水流進來。”
  李追遠點點頭:“把普通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容易產生二次麻煩。”
  這些人,很可能會受到因果的反噬。
  譚文彬忽地壹拍手,說道:“這好辦啊,不牽扯無辜的人,那咱牽扯有辜的人就是了。”
  隨即,譚文彬看著李追遠說道:“小遠哥,妳其實早就想到這壹點了對不對?”
  “嗯,但具體落實措施,需要妳來幫助設計。”
  “這個容易啊,我先去我爸局裏,那幫通緝犯名目多得很,發函協助調查的也多得很,找個在逃或可能藏匿在張家界的通緝犯。
  我身為警局頒發獎狀承認的優秀青年,肯定得為社會和諧穩定出壹份力嘛,拿著通緝單,就可以去張家界了。”
  李追遠:“壹條線不夠,容易斷,而且不容易續上。”
  以前他們逆推時,都是幾條線壹起上的,就比如上次去民安鎮,是三條線壹同逆推。
  譚文彬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抽出壹根,也不顧忌遠子哥就在旁邊了,低頭點燃,深吸壹口,再緩緩吐出:
  “有了,再加壹條。讓陰萌或者阿友,壹個女生壹個看起來面嫩的,兜裏帶點錢,再放個老家張家界某處埋有金磚的藏寶圖,故意去那些社會渣滓面前晃悠。
  讓那些渣滓動手搶奪,那筆錢是為了增強他們信心,也是給他們路費了,讓他們先出發去張家界,我們的人被搶了,那我們肯定要報復把錢給追回來,這樣就又多了壹條理由去張家界。”
  走江本就是平邪祟積累大功德,讓世間清靜,那拿這些人間渣滓當魚餌打窩,更是“清上加清”。
  李追遠:“嗯,不錯。第壹條通緝犯的線,自由度很高,只要我們沒找到他,就能有理由在張家界到處跑。
  第二條線,我們也能做引導,壹邊追著那群搶劫犯跑,壹邊給他們前面留點線索暗示,讓他們跟著我們的節奏來,我們要去哪裏,就把他們調往哪裏。”
  譚文彬:“那第三條能不能也依葫蘆畫瓢
  李追遠:“不能。兩條有辜線了,都是偏黑暗的畫風,第三條線,最好畫風正常點,這才符合江水的審美。”
  譚文彬用力抽著煙,右手不停抓著後腦勺:“這個好難辦……
  “既然想不牽扯無辜的人,制造出二次麻煩,那就把這壹類人在這壹範圍裏去除,哪些人,會不在意自己牽扯因果?
  有極強目的性且主動願意為此付出代價的,以及不在乎這代價或者代價對其影響不大的。’
  譚文彬順著李追遠的思路,說道:“前者不太好找,得靠運氣,後者倒是好找些,打個簡單的比方,比如死去老人的遺願,身患絕癥者的心願。”
  這兩類人,壹個已經死了,另壹個也不在乎其它了。
  李追遠:“其實難點,就在這裏,正因為前兩條線好設計,第三條線需要運氣,所以,
  這第三條線才是最重要的基石。”
  譚文彬:“明白了。”
  李追遠:“第三浪剛過,我們時間還很充裕,不急,慢慢找,我們也能慢慢細想,說不定能想出其它更好的方法。”
  “好的,小遠哥,那我先去我爸局裏挑壹挑合適的通緝犯,然後再去醫院看望壹下潤生和陰萌他們,順便把這些,也告訴他們,這些資料和畫卷,我就先帶著了。”
  “好。”
  譚文彬出門了。
  李追遠壹個人在寢室裏坐了會兒,然後起身,先將銅鏡調轉面向寢室門,杜絕外界幹擾的可能。
  然後走到角落,把那本被包成球的邪書抱起來,放到書桌上,將其剝開取出。
  李追遠拿起毛筆,沾了些墨汁,隨意寫了壹個簡單的破損陣法。
  寫完後,墨汁消失,新的字體浮現,把這個簡單陣法補全。
  少年這麽做,只是為了試探這本書的“筆墨”,是否又自動續上了。
  事實的確是這樣,它浮現出的筆墨,很深很清晰。
  這意味著,上次它呈現出的沒墨狀態,是壹種故意做出的要挾,它不想被白嫖,想獲取壹些補償。
  但李追遠沒慣著它,把它重新封印好後,就丟壹邊說不理就不理了。
  它怕了,也認慫了。
  並且,它還會自己給自己找理由,新的壹行字在空白頁上浮現而出:
  “我休息好了。”
  休息好了?
  那我試試。
  李追遠將顏料盤拿出來,調好顏料,然後開始在邪書空白頁上開始作畫。
  他畫的是那位趕屍道人。
  既然這本邪書,能分辨功法能修補陣法……那它是否也能認人?
  最好是那種,自己把人壹畫完,它就能浮現出該人的生平記載。
  當然了,李追遠也知曉這個可能性很低,幾乎不可能。
  所以,他在這書上畫這幅畫,是為了驗證另壹件事。
  這幅畫,是自己親手畫的,畫中趕屍道人,是自己選擇的第四浪目標,可以說,沾滿了自己的走江因果。
  雖然事情還在謀劃和起步階段,但少年想看看,這是否已經牽扯到“天機”。
  天機不可泄露但能感應,九江趙家的那位趙毅,其原先額頭上的生死門縫,就有類似的效果,能幫他趨吉避兇。
  但妳要真論誰最能感應天機,最能趨吉避兇……當屬邪物啊。
  這種東西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天道的挑釁,要是對天機沒感覺,也壓根存續不到現在,早就在歷史長河中湮滅了。
  這邪書,邪得可怕,李追遠每次使用它時,都很小心翼翼,也因此,他對這本書的敏銳感知,很有信心。
  只要它能有所反應,哪怕只是微弱的壹點,也就能從側面證明,自己現在做的這壹嘗試,走的這條路,它有成功的概率!
  其實,也就只有少年,舍得把這麽貴重的東西,拿去當作試探天機的消耗品。
  換做其他人,哪怕是正道人士,不會觸碰這邪書,可也不會舍得拿它當柴火燒,只為了見個亮,這是真正的暴殄天物之舉。
  起初,李追遠剛畫時,似是知道少年在畫人,邪書還會幫忙添上幾筆,替少年省力。
  等少年開始上色時,邪書能自己幫忙快速填充與渲染。
  有時候幫忙錯了李追遠只需要把筆尖在上面稍微停頓壹下,邪書就會把自己畫蛇添足意會錯的部分給消除,讓李追遠自己來畫。
  可眼瞅著都快畫好了,連紙錢都畫出來了,邪書也依舊壹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李追遠不禁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在自娛自樂?
  不過,既然畫了,那就該徹底畫完,追求細節。
  李追遠開始將紙錢上的字,也寫上去,為此換了壹支細筆。
  第壹個紙錢:陰人上路,陽人避讓。
  這八個字,李追遠才寫壹個“陰”時,後頭七個字,邪書就貼心地模仿其筆記,給自己主動填補上了。
  李追遠點點頭,在畫中另壹個紙錢上,提筆,寫下壹個“解”字。
  這個字壹出,後頭的字邪書沒有補上。
  後頭本該是:解家賞賜,小鬼謝拜
  不僅如此,李追遠感知到了邪書在震顫,它在害怕,非常恐懼。
  絕不是壹個解家,能讓它如此畏懼。
  因為李追遠曾用它試驗過進階版的《柳氏望氣訣》,它也大大方方地浮現出告訴自己,是哪門功法。
  解家再強大可怕,也比不上真正的龍王家。
  所以,它害怕的不是解家,怕的是……
  “砰!”
  壹團火苗升起
  這書著了。
  註:1994年4月4日,大庸更名為張家界。文中直接用“張家界”是為了大家閱讀方便,前面萬州也是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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